六月初的太陽已經彰顯出了夏天的威力,哪怕已經臨近傍晚,四點半的陽光依舊熱辣。
好在李珞把房車停在一片樹蔭底下,又有搭建好的頂棚遮擋。
但即便如此,烤架底下的炭火一燒,四個人還是吃的滿頭大汗。
徐有漁的身子骨是最虛的,等到五六點鐘的時候,早已經是香汗淋漓,時不時就要喝一口從農家樂那邊拿來的冰可樂。
李珞站在三個女孩子背后,時不時的伸出手,隨意摟住一個展開教學。
偶爾張開嘴,接受來自三個女孩子的投喂。
溪溪和竹笙總是會話里帶刺的爭吵兩句,然后在徐有漁的偷襲之下,默默的放下成見,先一致對付學姐。
這時候徐有漁便嘿嘿笑著退開,純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的樣子,迅速退出了戰場。
等這姐妹倆什么時候再對抗起來,她才會找準時機,從側面切入。
農家樂的老板娘在院子后面殺魚,刀背哐當一敲,魚尾巴便翹了起來。
幾乎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一條魚便被開膛破肚,清洗干凈,然后被片成魚片,穿好了串兒,送到李珞他們這邊來。
“所以你們確定不在我們家里住宿是吧?”老板娘看了眼他們的房車,“你們這車也不大,住得下四個人嗎?”
“住的下的。”徐有漁笑著回應,從老板娘手中接過魚片串兒,一邊道謝,一邊說道,“您這手藝真好啊,片的透亮呢。”
老板娘被人夸獎,還是挺高興的,聊了幾天便又回去,對于沒能賺到這幾位客人的住宿費,也就沒有特別遺憾了。
“要不還是包一個房間下來?”李珞想了想,朝徐有漁說道,“萬一你們晚上在房車里面睡不習慣,也不用硬熬著。”
畢竟房車里面的空間終究還是逼仄了一些。
李珞倒是無所謂,但三個小姑娘未必睡得慣。
這會兒不在意,可能只是因為房車帶來的新鮮感。
徐有漁想了一下,覺得李珞說的也有道理,反正這邊一晚上的房間也不貴。
于是在李珞的建議下,徐有漁朝農家樂后面的院子走去,跟老板娘商量了一番。
聽徐有漁說還是打算租一間大床房后,老板娘先是一樂,沒想到原本以為租不出去,結果轉頭又峰回路轉。
老板娘高興的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大床房,徐有漁確認房間,拿到鑰匙后,便又回來繼續吃燒烤。
等到時間來到傍晚六點,太陽終于學會了溫柔一些,像一顆溏心蛋似的,掛在殷山的山尖尖上。
農家樂的木質招牌被曬得褪色,歪歪斜斜的掛著,底下的老橘貓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大概是到飯點了,便溜達到李珞他們這邊來,蹭蹭幾人的褲腳。
應禪溪看它可愛,就投喂了一串魚片。
傍晚的落日余暉染紅了一整片杉樹林,晚風穿過山澗,將樹葉翻得嘩嘩作響,伴隨著鳥語蟬鳴,燒烤的滋味也變得豐富起來。
李珞抽出幾張紙巾,給幾個女孩子擦汗。
其中就屬身子骨最弱的徐有漁,出的汗最多。
她今天換了一件白色露肩襯衣,此時已經被香汗打濕浸透,完全貼在她的后背,勾勒出背后細帶的誘人輪廓。
李珞忍不住作怪,伸手拉了一下細帶,然后瞬間松開,徐有漁的后背上便響起了啪的一聲脆響。
徐有漁面頰微微一紅,扭頭瞪了李珞一眼,隨后眼珠轉動,便伸手摸向顏竹笙后背,想要栽贓暗算某人。
不過摸到一半,徐有漁突然想起什么,又無奈的收回了手。
嗯……竹笙平時好像都不穿這個,一件小背心就搞定了,沒有細帶給她拉扯。
這個時候,李珞已經轉換目標,如法炮制,又欺負了一下應禪溪。
感覺到后背這家伙的賊手在亂來,應禪溪臉頰泛紅,扭頭鼓了鼓嘴,不過心里卻又有點小開心,巴不得李珞多來幾次。
顏竹笙發現兩邊的姐姐都扭回頭去看李珞,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于是跟著轉頭。
“你看我干嘛?”李珞注意到顏竹笙的動作,不由問道,“又有什么東西不會烤嗎?”
顏竹笙眨眨眼,也沒搞懂為啥兩個姐姐都往后看,但依照自己的本能,她便往后一靠,靠進了李珞胸口:“都不會。”
“都不會就別烤了。”應禪溪看著這一幕,輕咬貝齒,隨后說道,“你把烤串給我,我來烤。”
看姐姐羨慕又嫉妒的眼神,顏竹笙又在李珞懷里蹭了蹭,才轉身朝房車走去:“那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加油。”
“我來吧,你們也玩的差不多了。”李珞走到烤架前,干脆把徐有漁和應禪溪的烤串都收攏過來,“剩下這點吃完,也差不多飽了。”
羊肉串和五花肉串在李珞手中翻騰,嫻熟的翻動肉串,偶爾將五花肉放到羊肉串上貼貼,李珞還抽空在旁邊的玉米烤串上刷油。
“干嘛要用五花肉去碰羊肉串啊?”
“刷油唄。”李珞笑了笑,“羊肉串本身就有油脂,不過瘦肉比較多,正常烤肯定要刷油的,有五花肉的話,就不用刷太多了。”
羊肉串在炭火的熏烤下,已經漸漸變成了誘人的焦糖色。
五花肉也烤的邊緣微焦,肉汁四溢。
李珞在上面撒上燒烤料,隨后便和烤好的玉米一起,放到了一旁的鐵盤上面。
正好顏竹笙也上完廁所,四個人便人手一串烤玉米和烤肉,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六點四十分,最后一束夕陽在農家樂的招牌上收束,直至最終消失不見。
不遠處的登山步道入口,幾個裝備齊全的游客下山來,叉腰微微喘著氣,似乎是被這邊的香味兒吸引,紛紛走進農家樂來。
有人路過房車的時候,便忍不住駐足遙望,被三個女孩子的靚麗風景吸引的走不動道。
可惜此時李珞他們已經品嘗完畢,招呼農家樂的老板娘過來把烤架收拾回去后,便上車去吹空調了。
“呼……熱死我了。”徐有漁坐在客廳那邊的椅子上,雙手撐在兩腿之間的椅面,對準空調出風口閉上眼睛,露出愜意的表情來。
“晚上還有其他活動嗎?”李珞笑著問道,“應該給你買個生日蛋糕的。”
“誒呀,年年都吃生日蛋糕,早就膩了。”徐有漁擺擺手。
“好歹可以許個愿。”
“等明天上山看日出的時候許愿唄。”
“那現在碼字?”李珞失笑道,“租了輛房車出來,結果就只是在里面碼字,感覺說出去得讓人笑話。”
“你話真多。”徐有漁白了他一眼,感覺身體差不多涼快下來,便拿出自己的睡衣,朝衛生間走去,“我先洗澡哦,洗完澡就碼字了。”
看著徐有漁把衛生間過道那邊前后兩扇門關上,組合成一個淋浴室,李珞伸了個懶腰,把自己的筆記本拿出來,然后將客廳這邊的左右桌板合并。
應禪溪此時沒什么事兒做,靠在椅背上刷著手機,看到顏竹笙好奇的爬到前面額頭床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們晚上要怎么睡啊?”
“什么怎么睡?”徐有漁的聲音從淋浴間里傳出來,“兩張床剛好睡四個人呀。”
“我是說……”應禪溪無奈追問,“晚上誰跟誰睡呢?”
“溪溪想要睡哪里?”
“我……”應禪溪張了張嘴,心里當然更想要跟李珞睡一起。
但她突然又想到今天是徐有漁的生日,要是自己還非得跟李珞睡,多少有點不禮貌了。
于是思來想去,應禪溪咬咬牙,最后說道:“學姐你生日,房車也是你租的,晚上怎么睡覺都聽你安排吧。”
“那我想睡額頭床。”徐有漁突然推開浴室門,探出一顆腦袋來,笑嘻嘻道,“那邊有個天窗,我還蠻想體驗一下的。”
“學、學姐!”應禪溪此時坐在房車左側的椅子上,斜對著淋浴間的方向,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徐有漁的身子,“你把門關上啦!”
“怎么了?”李珞疑惑扭頭,但還什么都沒看見呢,就被對面應禪溪伸過來的雙手直接捂住了眼睛。
徐有漁偷笑了一聲,便把門關上縮了回去:“那就說定嘍,晚上我睡額頭床。”
這話一出,晚上怎么睡,便基本定調。
畢竟徐有漁是壽星,應禪溪又不反對的話,顏竹笙也不會非得往李珞那邊擠。
李珞倒是無所謂睡哪里,此時背對著淋浴間,耳邊是徐有漁洗澡的聲音,因為只隔了一塊薄薄的門板,聲音特別清晰。
“好了好了,松開吧。”李珞拍拍應禪溪的手臂,讓她把手拿開。
恢復視野之后,李珞就著徐有漁的洗澡聲,啪啪啪的開始碼字,下筆如有神。
等徐有漁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后,就輪到應禪溪進去洗。
結果顏竹笙也跟著從額頭床上跳下來,溜進淋浴間里面。
“竹笙你干嘛?”
“一起洗嘛,等好久了。”
“太擠了啦,都站不開,你先出去等一下。”
被趕出來的顏竹笙一臉無辜,褲子衣服都已經扔了,出來后也沒再穿上。
光著腳從淋浴間那邊走過來,一雙修長白皙的大長腿就這么光溜溜的在李珞面前晃悠。
上半身一件只遮到上腹部的白色小背心,渾身上下白的發光。
“你別只吹一個地方啊。”正在享受李珞吹風服務的徐有漁抱怨道,“眼珠子都要粘到竹笙的腿上去了吧?我頭發都被你燙到了。”
“咳……”李珞咳嗽一聲掩飾尷尬,趕緊晃動手里的吹風機,但眼睛還是時不時的往顏竹笙那邊瞅。
顏竹笙一點也不介意,甚至希望李珞一直盯著看。
她坐到李珞過道對面的椅子上,兩只腳丫就踩到了李珞的椅子上,一雙大長腿完全暴露在李珞面前。
坐在李珞桌子對面的徐有漁,背對著他享受吹風,結果又被燙了一下,頓時一臉無語的扭頭看過來。
“竹笙,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顏竹笙眨眨眼,一臉無辜的看向徐有漁,“學姐在說什么?”
說著,顏竹笙還把腳丫子往李珞大腿上蹭。
“腦袋轉回去。”李珞伸手把徐有漁的腦袋摁歸位,只當顏竹笙的腳丫子不存在,繃緊臉色一臉認真的給徐有漁吹頭發。
也不知道顏竹笙是覺醒了什么意識,最近總喜歡趁著應禪溪或者徐有漁沒注意到的時候,偷偷來刺激他一下。
這種小偷小摸的感覺還讓這丫頭挺上頭的,越來越喜歡這么做了。
“竹笙,我忘拿……”
這時候,淋浴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道縫隙,應禪溪從里面探出頭來,微紅著臉小聲說道。
結果說到一半,應禪溪便睜大眼睛,看著顏竹笙活動著自己的大長腿,腳丫子塞進李珞懷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因為角度的緣故,腳丫子那邊都被李珞的后背和椅背遮擋住了,應禪溪自然也不知道顏竹笙的腳丫究竟在什么地方放著。
但即便如此,還是讓她的精神世界受到了巨大沖擊。
她好像還從來沒有主動這么做過,平時都是被動的被李珞玩弄小腳丫。
“姐姐怎么了?”顏竹笙被發現了,卻完全沒有露出慌張的表情,反倒是一臉平靜,還故意把腳丫子往李珞褲頭里伸。
李珞瞬間屏住呼吸,差點沒抓穩手里的吹風機。
“我、我睡衣忘拿了,你幫我拿一下。”應禪溪只想顏竹笙趕緊把腳拿開,于是催促道,“我快洗完了,你準備一下就可以過來洗了。”
“喔。”顏竹笙乖乖點頭,答應下來,卻沒有立刻行動。
一直到應禪溪重新關上門,差不多要把身體擦干后,顏竹笙才收回自己的腳丫,起身幫應禪溪把睡衣拿過去。
等應禪溪換上一身熊貓睡衣,俏生生的從淋浴間里出來后,便頂替了徐有漁的吹風位置,享受到了李·托尼·珞的優質服務。
現在輪到顏竹笙洗澡了。
徐有漁吹完頭發,就把位置讓給應禪溪,自己抱著筆記本去了顏竹笙剛才坐的座位,開始碼字。
但很快,李珞便感覺自己大腿上一沉。
低頭一看,李珞順著白嫩腳丫看過去,目光便落在了一本正經碼字的徐有漁身上。
你們一個個的……真不怕他得腳氣啊?
李珞嘆了口氣,感覺高考結束之后的日子,會變得愈發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