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字不多,整理了一下后面劇情,感覺人好多了,感謝這些天朋友們的寬容,明天恢復萬字三更!)
第二日,皇帝便下令急行軍,這立刻又引得大臣權貴們的勸誡,畢竟這只隊伍可不只是軍隊而已,還有著大量達官貴人,而且這一次是去泰山封禪,又不是去泰山打仗,這種急行軍完全沒意義。
可是只有皇帝自己知道這是有意義的。
越是靠近泰山,那種恐怖的威壓越是明顯,某種東西凝而不發,但是越來越沉重,皇帝雖不是什么超凡,可也能夠清晰感覺得到這一切,他本能的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皇帝御極天下已有十幾年時間,在此期間雖然也沒有什么太大功績,但是名份擺在那里,時日越長,威嚴越重,所以那怕諸多大臣將軍都是反對,皇帝一力威壓下,第二日依然開始了急行軍,待到中午略過,果然是來到了泰山腳下。
眾多達官貴人門自然都是抱怨不提,皇帝自也知道這些人的抱怨,但是他現在全副心神都在泰山之上,甚至連整個泰山封禪祭天的流程他都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些流程對此行毫無意義,真正有意義的反倒只有林家兄妹與他本人而已。
“……那么一切行制,禮儀,時辰,皆有賴諸卿家了。”
皇帝面無表情的對眼前諸人說著,然后也不理他們的反應,直接起身就離開了御帳。
在御帳中的文臣武將們彼此對望,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一些詭異,但是看破不說破,各自也都是閉嘴不言,只是明面上商討著封禪祭天事宜。
這些能站在御營里的文臣武將們,個個都是頂級人精,不如此他們也不可能站穩他們的位置,如果說一開始他們還覺得是皇帝好大喜功的話,那么現在他們絕對不會這么想了,這事明顯透露出絕對的詭異來,不管是林家兄妹,目前朝廷正在討論的北疆林王府事宜,還是這次的的泰山封禪之行,全部都透出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來。
皇帝也不管,只是去到了后帳,一走入時,立刻就對身旁的老太監道:“林家兄妹呢?”
老太監恭敬道:“陛下,林家兄妹大清早就去了泰山上,約定了午后就回來,估計快了。”
皇帝點點頭沒說話,只是坐到了椅子上默默沉思。
老太監就站在皇帝身旁一動不動,半晌后,皇帝忽然道:“老伴,如果那幻覺是真的,在我落敗之刻,滿朝文武一個不見,只有老伴你陪著我上了那棵歪脖子樹……也虧得是你了。”
老太監眼睛微酸,恭敬站著低頭:“陛下謬贊,老奴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
皇帝微微搖頭不語,良久后才道:“……且等了這一場,我總要給你一個前程才是,聽說你有一個堂弟還在,家中子嗣開枝散葉極多?”
老太監心中激動又感動,連忙道:“陛下,我那堂弟是個本分莊稼人,只會伺候那幾畝地莊稼,實在是難等大雅之堂啊。”
皇帝擺了擺手道:“子嗣多,總有賢的,你過續一個就是……雖然公侯不行,但是給一個出身總是可以的。”
老太監只是恭敬站著,一句話都不說了。
皇帝又叨叨絮絮說了半晌,他忽然嘆息道:“可惜林愛卿遠在江南,而且似乎也沒有他兒子那種可以飛行的神異,不然若是多了林愛卿,這一戰又多了幾分勝算……不過也罷了,有林家兄妹兩,這已經是國朝得天之幸了。”
就在這時,帳篷外有聲響傳來,皇帝就看到吳蚍蜉和林黛玉走入帳篷,他也不遲疑,親手拿起一個小匣子,老太監則拿著一卷卷軸,也跟隨在了皇帝身后。
吳蚍蜉看了兩人一眼道:“準備好了嘛?準備好了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皇帝坦然道:“可。”
吳蚍蜉也不廢話,立刻就用內力裹了皇帝與老太監,也不管這帳篷如何,帶著三人沖天而起,往那泰山投了去。
這帳篷炸開,遠處的軍隊,達官貴人,文臣武將們自然全都看在了眼中,雖然他們都隱約聽說過林家兄妹的兄長可以御空飛行,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而且這時就看到林家兄妹帶著皇帝與老太監去往了泰山,個個目瞪口呆,各自都從心底里有了某種異樣感,仿佛……
仿佛此世將會從這一刻開始出現諸多的不同來!
另一邊,吳蚍蜉帶著三人快速飛到了泰山封禪臺上,整個封禪臺頗有破碎,但是大體形象依然完整,形狀其實有些像是瑪雅文明的金字塔,臺階高聳而上,古色古風,有一種異常強烈的歷史滄桑感。
就在這封禪臺的天頂之上,一道七色云彩凝固天空,一看就讓人覺得神異。
吳蚍蜉也沒有直接帶著皇帝飛到封禪臺上,而是在階梯下就放下了三人。
皇帝也不理,只是整了整今日他特意穿上的袞冕,頭戴冕旒,前后垂十二旒,身穿玄衣纁裳,上繡十二章紋,配玉圭、蔽膝、大帶等等,手拿一木匣,就要往階梯上走去。
這時,吳蚍蜉忽然道:“皇帝,你手上那個可配不上這等場合,來,拿著。”
皇帝錯愕轉頭,忽然就看到一個巴掌大小的方正硬塊慢慢飛來,他順手接過,心頭就是猛的一跳,就看到手上有一塊美玉雕刻的璽印,可惜其有一角破碎,鑲嵌以黃金,璽面上書八個小篆文字,正是那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皇帝心頭激動,將這塊璽印捏緊,老太監立刻將他手上所拿木匣收下,皇帝再無遲疑,舉步就往封禪臺上走去。
可是才踏出第一步,立刻就有風聲大作,本是萬里無云的晴朗天空,忽然間就天色一片昏暗,隱約間仿佛有市井聲,讀書聲,耕種聲,喊殺聲,老太監立刻就要踏上階梯去護衛皇帝。
但是沒想到皇帝卻仿佛早有預感,立刻嘶聲吼道:“朕立于此,凡我華夏子民者,皆可前來,凡有冤屈者,皆可申訴……”
忽然間,皇帝心中猛的有了一道靈光,他用盡全力吼道:“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
話音聲中,周邊響聲仿佛一靜,接著猛的咆哮,但是卻再也沒有影響皇帝本人,而是仿佛化為無窮英靈護衛其身,讓其不受任何風雨影響的往這封禪臺高處而去。
老太監呆滯站在原地,眼淚橫流,卻也沒有敢輕易上了這封禪臺階梯,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垂淚。
皇帝一步一步而上,他的容貌居然就在這階梯中不停變化,時而方臉大耳,雙目炯炯,時而威嚴雄壯,龍頜豹頭,仿佛在這一刻他再也不是國朝皇帝,而是諸多皇帝集合一般。
隨著皇帝越加往封禪臺上而去,在天空那七彩祥云慢慢變色,化為了漆黑深紅,紅得要滴血一般,而當皇帝終于站到了封禪臺最頂端時,這祥云徹底化為了一條黑紅蒼龍,龍頭俯瞰,龍身隱現,卻見不到那龍尾。
皇帝在這一刻已經明悟了許多許多之事,他一言不發的高舉傳國玉璽,只是死死的盯著天頂蒼龍,卻是沒有如祭天流程那般以臣自居。
就在這時,蒼龍俯瞰一吐,就有一道黑紅雷霆從空而落,直往皇帝而來,但是在皇帝周邊的昏暗中,無窮無盡的人形人影往上一撲,就與這雷霆對沖湮滅。
皇帝似乎被這雷霆一驚,他忽然開口道:“朕總理世間人道,于此天地龍現時,三問天地。”
“一問,天地何其苛,世人生而自由,卻要受這命定未來束縛?”
“二問,天地何其虐,朝代交替本該各有緣由,為何命定要由那外族入侵我華夏大地?”
“三問,天地何其暴,生死本有命,生者誕生,死者輪回,天地為何要一遍一遍虛演輪回,實為吞噬我萬民之靈之魂為材料資糧!?”
皇帝雖是凡人,但是這聲音卻莫名擴大擴散開來,響徹整個封禪臺,更是向著整個泰山周邊擴散,連在泰山腳下的大營中都可以清晰聽到。
這時,大營中的軍隊,太監,下人,達官貴人們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泰山之上,那黑紅巨龍已經徹底顯現,這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的理解與想象,與此同時皇帝的聲音響起,所有人更是渾身顫栗,說不出是害怕還是激動。
就在這時,天頂黑紅蒼龍奮聲一嘯,雖是龍嘯,但是聽到的人卻可以莫名聽懂其中的意思。
天地有規,仿如天羅地網疏而不漏,世人皆有天命,朝代亦有天命,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世間四民,士弄工商莫不如此,民如此,朝代亦是如此。
這聲音如同皇帝之前的三問一般,也是擴散開來,而聞聽此言者,若是達官貴人,儒生學子,居然都是個個點頭,但是別的民眾,不管是農民,商人,還是軍人之類,卻都是皺眉望天。
封禪臺上,皇帝只是冷笑,他微微搖頭道:“朕都不想用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來反駁,且聽言第三問!”
此言依然擴大擴散,泰山下的達官貴人與整片神州的儒生學子們都是一怔,各自沉默不語,而其余民眾也都仔細聆聽,更還有昏暗陰云中無窮無盡的人影擁簇而立,也在等待此蒼龍回答。
沉默之聲響徹寰宇,仿佛壓下了蒼龍嘶吼。
可是……所有人都沒等到第三問的回答。
因為說一千道一萬,你都無法抹去萬千生者靈魂在這虛演輪回中被吞噬的真相!
于這第三問的沉默中,天上黑紅蒼龍俯瞰向下,龍吼龍嘯,可是卻沒有絲毫聲響發出,與此同時,其身上的黑色開始逐漸被剝離,此黑色如云,從空而落,須臾之間就融入到了大地之中。
大地本就代表著死亡的輪回,代表著亡者的沉眠,這第三問直指核心,若無人發覺也就罷了,甚至若無皇帝在此以人道問天地也就罷了,天命龍氣自有力量,暗中行事自然百無禁忌,但是一旦被此方天地所發覺,被人道發出這第三問,立時就是大地剝離。
唯有那天似乎被侵蝕已深,依舊化為了這血紅蒼龍。
與此同時,在泰山腳下大營之中,賈寶玉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癩頭和尚與跛足道人。
這兩人一左一右將其挾持,帶著他離開了榮國府營帳,直接就來到了營帳外的荒郊野外。
“你們是誰?想要做什么?”賈寶玉倉惶嘶吼,整個人已經是嚇得癱了。
和尚道士彼此對望,各自點頭,恰在這時,第三問已經直指天地,天空蒼龍的漆黑被剝離,只剩下了血紅色一片。
兩者也不敢怠慢,各自跌坐在地,一指點在了彼此眉心上,就有一道金光一道白光從兩者額上穿出,卷在一起就落入到了賈寶玉的眉心之中。
前后不過眨眼之間,賈寶玉猛的摔落在地,整個人開始了劇烈抽搐,幾秒后,他渾身一僵,整個人一動不動,就看到金白二光從其眉心中再次穿出,又回到了和尚道士腦袋中。
待到和尚道士睜眼之時,賈寶玉已經睜眼站起,他雙眼略帶迷茫,卻是一言不發,只是先看了和尚道士一眼,接著又去看那天頂血紅蒼龍。
“……人道問天,怎就發展到了這種程度了?莫非有豪杰脫離了天羅地網,汝二人可是失職大了。”賈寶玉語氣平靜的道。
和尚道士連忙跪下,和尚率先道:“神瑛侍者容稟,自元之后忽有朱姓豪杰崛起,逆了天機,將天庭過往歷史徹底更改,甚至連原始天羅地網都受悖論影響,從此演化諸多小世界也都有了明后,所有過往歷史演化小世界都加入了維護人員,我們二人又豈敢怠慢?”
道士也道:“吾等兢兢業業守護此界,也期盼煉化完畢后分潤一二,這是吾等進步資糧,怎可怠慢了?實是有外界來人穿透到了此界,所以才引發了現在的人道問天啊!”
賈寶玉呵呵一笑,低頭看向了跪著的和尚道士,他不語,只是摸了摸脖子上的寶玉,片刻后才道:“便是如此,汝二人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更是將我喚醒,你們可知道這種喚醒不但讓我逆推修為,更是讓我與天庭的因果聯系被中斷,不然我此身死了也就罷,最多回歸天庭養仙池,現在卻要先殺那外來者,再行滅世,重演此界輪回,調理此界天地,重塑天羅地網,這才可以回歸天庭,你們膽子不小啊。”
和尚道士連連磕頭,更是不停說著可予補償,一時間就有五色煉化,九彩彈丸冒出。
賈寶玉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他熟視二人良久才道:“也罷,這是汝二人多少個紀元的累積,倒也可以勉強補償我的損失,且說來,穿界而來的螻蟻是誰?”
和尚道士俱都大喜,立刻就將吳蚍蜉的根底說了出來。
賈寶玉皺眉道:“果是真武一脈?”
和尚道士立刻都是點頭。
賈寶玉依舊皺眉:“不應該啊,真武老祖確實早已經知道星河一脈是我們天庭搞鬼,但是這真武老祖看似豪邁無敵,實則小人心胸,外嚴內懼,便是知道了又如何?難道他還敢來試一試我天庭成色不成?反倒是那星河一脈多是豪杰,這才是威脅……罷了,我試一試便罷。”
話音聲中,賈寶玉就要拽下脖子上的寶玉,卻不想,這時從封禪臺上就有皇帝怒吼聲響起。
“吳卿家,為朕,為此方天地,為萬民斬了這魔龍魔天!”
“好!”
三人就錯愕抬頭,看到一身影自那封禪臺暴跳而起,迅如雷霆,迎著那蒼龍雷霆逆天而上,其手上一柄古樸大刀向上逆斬。
“俺老孫來也!”
莫名的,吳蚍蜉又念出了上一回使用大威天龍所喊出的臺詞,這臺詞其實增幅并不強,只有五倍上下,但是吳蚍蜉就是莫名的又念了一回。
下方的和尚道士都是錯愕,兩人異口同聲道:“對對對,上次他也念了這……”
下一秒,賈寶玉滿臉鐵青,雙目通紅,幾乎是從喉嚨里發出了聲音。
“不,不可能!祂已經神魂俱滅了!!”
“開什么玩笑!!”
下一秒,賈寶玉撤下了脖子上的寶玉,一尊九丈天神聳立大地,其身周懸浮云焰,其身上纏繞雙蛇,轉眼之間,九丈天神已經沖天而起,舉著一柄紅纓長槍就往吳蚍蜉當胸刺去。
其速度快如迅雷,后發而先至,眨眼之間長槍就已刺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