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歌順勢朝著那個方向望去，眸中閃過一抹驚詫的光芒。
原因無他，而是來的這個也是熟人，老熟人。
當年在中央皇城主修應帝王的人皇贏禎！
贏禎一拂袖袍，由內而外綻放出一股帝王之氣，他雙目如同火光，落在林長歌身上，嘴角勾起弧度，“確實很久不見了，林長歌。”
林長歌露出微笑，“之前我見到你兒子贏皇了，他說你在無盡星域的一處區域直接稱了人皇，真是無論去到什么地方都放不下你的身段與架子啊。”
贏禎坐下，端起了第三杯茶，眼中閃過一抹愉悅的光芒。
與老朋友見面總是開心的。
林長歌揚眉，“之前我與天道聊了很多，但我還不清楚，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贏禎攤了攤手，“如今坐在你面前，與你對飲的兩人，是當今天道，以及……下一任天道！”
林長歌怔住，他揉了揉太陽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會接任過他，成為下一任天道？”
“不錯，贏禎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繼承人，他身上帶有強悍的帝王之氣，就應該坐在這個位置上，主宰一切！”
天道點點頭，“一杯茶是你的，一杯茶是他的，都是老朋友了，今天趁此機會見個面，認識一下。”
“天道，如果他接替過你，那你呢？”
林長歌反問，“被接替的天道會不會重新成為一個人？”
“會消失。”
天道神情平靜，“就如同我當年成為天道時，老天道徹底消散一樣，如今經歷過一個輪回，是時候輪到我了。”
林長歌眼神一凝，就連贏禎也露出無奈之色。
這就是規矩，也是輪回。
新的天道會接任老天道，也終究會有被其他天道接替的一天。
他們的職責只有一個，鎮守住無盡星域，將所有最基層的規則維護好，永遠保持星域的穩定性。
“這是你的決定？”
林長歌轉頭望向贏禎，對于這個過往曾經一起并肩作戰過的老朋友，他還是有些欽佩的。
如果不是他，當年星辰之地就不可能存在，那個象征著希望的計劃就不會成功，更不可能打破后續枷鎖。
所以，他打心眼里不希望贏禎接替過天道的位置，這是一個……必死的結局。
雖說人都是必死的，但成為天道，象征著失去大部分自由，這對決心追求更高境界的強者而言，是一種痛苦！
贏禎點頭，“不錯，這是我的決定，他沒有逼迫我，只是將我帶來這里，與我推心置腹聊了很多。”
“好，既然如此，我祝你將來一路順利。”
林長歌嘆息，“無盡星域接連經歷了邪魔之亂，又被天狼星域諸多勢力插手、設為戰場，好不容易才將這一切度過，人族也重新掌握了權勢，希望將來你能善待他們！”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天道接過了話，“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那一套能夠維系很多年的公平，但人性不可試探，人心會被腐蝕，規則的崩塌可能出現在幾千年后、幾萬年后，當一批又一批深受你影響的跟隨者逐一飛升后，他們的后代還真能踐行當年所留下的規則嗎？”
“饒是他們從小被言傳身教，依舊信仰堅定，可他們的后代呢？后代傳后代，傳上幾十代，還真會有人記得當年身為掌控者的林長歌，所標榜的公平二字嗎？”
他這番話，讓林長歌陷入了沉思。
事實正是這般！
縱然規則可以約束十代人、二十代人，可到了三十代、五十代之后呢？
林長歌回答道，“我相信，就算這一切重新進入混亂，也終究會有認同上祖古帝理念的人站出來，撥亂反正！”
“好。”
天道點頭，“很開心你能擁有這樣的自信，這也確實是有概率存在的事情。”
贏禎笑道，“林長歌，這些年你的經歷真是精彩啊，哪怕我在偏安一隅，都時不時能聽說你的消息！”
他將茶杯放下，道，“我那兒子天賦恐怖，比他爹我強出不少，且也是從小研修應帝王，未來讓他跟隨你，人族我來照應，他的未來……交給你了！”
“這么明目張膽的利益交換？”
林長歌笑著將目光轉向天道，發現他并沒有情緒波動，仿佛這一切本身就不算什么大事，是被允許的。
見如此，他直接點頭，“沒問題，贏皇跟著我，前途無限！”
“這里沒有酒，我拿茶敬你一杯。”
贏禎端起茶杯，“天狼星域的天道，不是個好招惹的家伙，你如今還沒成為那里的掌控者吧？盡快早點完成這一切，莫要讓對方背后再搞小動作。”
兩人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杯子剛放下，里面又溢滿了茶水。
“我還有一個疑惑，不知你們誰能為我解答。”
林長歌敲了敲桌子，好奇道，“太虛遺址，九成九的本體是在混沌宇宙那邊，可為何還有一小部分刺入了我們無盡星域？同一個世界，在截然不同的兩個大環境中一分為二，確實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那是一個意外。”
天道苦笑，“就連我也沒算到的意外！當初九霄上界所有勢力發現了一處全新大陸，聯手將太虛界融入其中，形成了如今的太虛遺址，并出手將其封印住了。”
“事實上，是完整太虛遺址被一眾力量所影響，給召喚了過來，一角刺入了無盡星域，這就演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天道說，“你如今，應該有兩種方法自由出入混沌宇宙吧，一個是意念進入你的那件靈兵中，還有一個是通過太虛遺址上的古橋！”
林長歌不解，“莫非，其他人都不能自由出入？”
天道笑了，“怎么可能，古往今來只有掌控一方星域的掌控者才有資格進入混沌宇宙，而你這兩條路，相當于在完整的規則中精準找到了一處裂縫，算是規則的破壞者！”
林長歌微微一笑，“那看來我的氣運還算不錯，一直都很不錯，我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偷偷把垂青給我了。”
“那倒沒有，得我垂青者，氣運比你還要好出很多！”
天道笑了笑，“這次說開了后，我們雙方之間就不存在誤會了，我也好，未來的贏禎也罷，與你都是互惠互利的關系。”
“將來等你飛升后，我會讓贏禎努力提升無盡星域的等級，免得什么時候你突然回歸，把這里的規則給擠壓得崩潰了。”
“去吧，無論走到哪兒、成就如何，都不要忘記自己出身于無盡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