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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民間傳說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18日  作者:錯哪兒了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錯哪兒了 | 坐看仙傾 
“最近這段時間,靈石價格怎么會忽然跌的如此嚴重?”

“是啊,這開始攔腰下跌了,真是讓人始料未及,早知如此先前便不囤積了。”

新元過后,熱鬧忽然散去,花燈街被拆除完畢,東西兩市重新恢復經營。

而在這安靜的日子當中,盛京的冰雪開始消融,至于近幾日的城中到處都是一片泥濘。

仍舊燃著地火的醉仙樓上,閑來無事的京中子弟正在此齊聚一堂,與受邀而來的賓客正對坐閑談。

去年因為罕見大雪的緣故,雪域妖石停運,而云州中州兩地因為庫存較少,加上冬季無力開采,以至青云天下的靈石險些斷供。

誰知新元剛剛過去沒多久,靈石商鋪就重新開張,一大批的靈石開始流入市場。

新元之前水漲船高的靈石價格一下跌落了大半,甚至還趨勢不減,一日一價。

趙云悅端杯飲茶,聞聲不禁開口:“冰雪解凍之后,云州的靈石商會就立即復工了,短時間內開采了大批的靈石,想要承接雪域妖石的高價。”

“大批中州石流入市場,這豈能承接高價?”

“云州的靈石商會并沒有那么愚蠢,他們一直在控制著靈石流入市場的速度,甚至有段時間為了抑制價格下落還停止售賣了幾日。”

“那靈石價格如何會大打折扣?”

“云州靈石出現在市場沒多久,雪域妖石便開始一股腦地涌了進來,把價格重新壓了回去,云州石的品質本就比不上雪域妖石,價格自然一落千丈。”

長樂郡主轉動手中的茶杯淡淡說著:“云州靈石商會見識不好,立刻將庫存拋售,以至于現在的靈石不斷下跌。”

有世家子弟聽后抿了抿嘴角:“陸家姐妹不是與季憂關系匪淺,為何……”

“季憂做事本就無所顧忌,這倒不奇怪。”

“那雪域妖石為何出現了這么多?”

“這還不好理解,自是說明了雪域妖石早就被運了進來,只不過是被有心之人一直囤積罷了。”

正在看舞姬扭動腰肢的一位世家子弟聞聲轉頭:“我說什么來著,新元前那些時不時出現在世面的雪域妖石絕對有問題,如今看來過來是季憂在撈財,我還聽說他從涼州買了靈苗回豐州種植。”

先前說話的那京中子弟驚訝挑眉:“還有此事?”

“絕無虛言。”

“他要在豐州培育靈苗?”

“自是如此。”

“這季憂本已在仙宗站穩腳跟,行事卻偏與似與村夫無異,來來回回,滿身泥點,卻未見何時費心修行過。”

“也許他與我們的血脈當真不同,凡人后裔終歸也是凡人,道心也許沒有那么堅定,易被俗事所擾。”

說話是一位年輕人,穿著寶藍色的公子衫,模樣看上去甚是年輕。

他是天書院新入院的弟子,也是長老閣的天驕后輩之一,去年秋日剛剛抵達盛京后,就被這些京中子弟拉到了自己的圈子,飲酒作樂。

這種待遇,就像是當年的楚河、方錦程、彭羽等人一樣。

他們院時間不長,但聽說過很多季憂的事情,雖未見過,但也不算陌生。

對于他們這種從小被家中寄予厚望的仙家子弟來說,求仙問道才是必做之事,可這季憂卻只顧斂財種地,便很容易叫人聯想到他的身份上。

大夏為了禁止平民修仙,幾百年前便開始有意識地宣講血統論。

說簡單一些,就是不斷固化仙人的后代才是仙人,凡人的后代只能是凡人的思想,從認知之中杜絕私修的出現。

這般手段其實并不高明,莫說聰明人,便是有些腦子的也能清楚目的為何。

不過時間也是一種極為可怕的術法,這等簡陋的思想灌輸在數百年的流傳之中不止變得牢不可破,還變得有跡可循。

于是不只是凡人相信修仙是仙族后裔能做的事,就連修仙者自己也這么認為。

不過他們此間所討論的事情,倒也不假。

新元之后,中州的靈石商會開始下令復工,各大靈礦都開始督促礦工加緊開采。

但他們復工的時間積雪深厚,冰封未消,風險極大,可面對高壓強迫的礦工是無可奈何的,只能聽命。

誰知沒過多久,雪域妖石便開始大規模進入到了九州,打亂了靈石商會的節奏。

這是季憂與司仙監商討的結果。

隨著冬日歸去,再控制靈石的銷量已經意義不大,而且很可能會對云州及中州的礦工造成間接壓迫,于是他便將運輸權全都交給了司仙監。

靈石對修仙者而言很重要,不然靈石商會也無法把其運作成自家的百年基業,但季憂對此并無興趣。

他只是為了趁著天時地利人和撈些錢,順便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轉移一部分雪災造成的疾苦。

至于陸清秋,云州商會也確實因為靈石的價格請過她出面,想讓她吹吹“枕邊風”。

但陸家大小姐并未如他們委托的那樣,和季憂商談控制數量,一起將價格拉高的事情,只是問了價格會回落到什么地步。

因為她心里清楚,季憂志不在此。

建立世家也好、出使雪域也好,斷供靈石也好,他都是在順心而為,并非謀劃私立,也不是要建立雄霸一方的世家。

而面對陸清秋的詢問,季憂給出的回答是是原價即可。

靈石對青云天下的修仙者極為重要,太貴太賤都會引起爭端。

季悍匪希望的是安穩,這是潛意識的行為,因為對于顛沛流離的孤兒來說,安穩一直都是重要。

至于靈苗培育,豐州確實在做準備。

更換價格更高、需求量更大的作物,這也算是產業升級的一種。

最關鍵的是,靈苗可以從仙人手中將稅奉賺回來……

隨后的日子里,盛京的積雪很快消融,靈石的價格逐漸落到了平穩的階段。

漸漸地,已經沒有人再操心此事。

而豐州的春耕,則在此期間開始陸陸續續進行。

去年秋日之時,季憂在穹華閣定制的一批法器如今按時交貨,被無憂商號的馬車運回了豐州。

那都是一些的以靈石驅動的犁耙,可以輔助農戶作業,于是豐州的農田之間便多了許多靈氣四溢的場面,看的路過的修仙者一陣無言。

不過這青云偌大,值得關注的事情也不只發生在季憂身上。

繼山海閣宣布將由親傳圣子霍行中接掌圣器之后,問道宗也傳來了將由商希堯接掌圣器的消息,引起議論紛紛。

算上靈劍山小鑒主和丹宗親傳元辰,如今這世間已經有四座仙宗將要迎來改朝換代。

另外還有件事,是他們從仙宗子弟那里聽來的。

據說有很多避世多年的長老新元前后都不約而同的出關了,他們閑聊之時聽到了好多只在書上記載過的名字……

春雷炸響,小雨迷蒙。

青云天下稍微開始有了一些春意,刺骨的寒冷也開始漸漸退去。

季憂此時正坐在中州一處茶坊中,手中握著兩封書信細讀。

去年拜訪過豐州的幾個仙莊之后,大家明顯和睦了許多,今年春耕不需費力便邀來了眾多的修仙者參與其中。

季憂只是去看了一下靈苗田的情況就離開了,其他的并未過多關注或干預。

豐州的發展是豐州百姓的事情,他希望日子能變得好些,讓看不慣的事情能夠少一些,但并未真的希望做掌控四面八方的豐州之主。

因為以他的性格也做不出剝削之事,真若成了所謂的豐州之主,說不定還會被累死。

此時,季憂展開的書信之中出現了元采薇娟秀的字體,以及顏書亦筆鋒如刀的畫作。

自她們兩人結伴從盛京離開,到如今已經有一月了。

前幾日兩人寄了書信給他,送到了盛京,隨后被無慮商號從盛京轉送了過來。

丹宗之女的信里講的都是元辰回山之后掌控圣器的事情,又說父親不知為何,變得更加嚴厲了。

但字里行間,季憂都看出了兩個字——沒懷。

至于顏書亦,則又畫了女小人手持長劍戳死男小人的內容,以示威嚴。

不過這一次的畫作與前幾次的都不同,不同之處在于那位被一劍穿心的男小人是跪倒在地的狀態。

看來靈劍山小鑒主對那夜的口忙舌亂仍舊有些記恨……

正在此時,茶坊之中走出來一位小廝,提著茶壺來到了他的桌前。

“客官,還要不要續水?”

“不用了,多謝。”

季憂將信收入袖中,遞給小二幾個銅板,隨后起身走入了茶坊外的蒙蒙小雨之中。

行路之間,環繞在其周身的氣流托著那些落下的雨珠,順勢將其甩開,以至他的衣衫未被沾濕。

不多時,他便出了小鎮,來到一處野外之中的泥濘山道。

地面的泥漿雖然被其以靈氣隔絕,但還是有泥點甩在了他的靴子上。

不過季憂并不在意,雙眸反而升起一抹金色,向四周圍觀察許久后,而后朝南走去。

新元之后,青云天下十分平靜,新元當夜所擔心的災禍并未發生。

于是,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之上。

一方面的原因是因為他現在還是打不過顏書亦,另一方面是強殺卜啟榮和斷供靈石讓他結仇太多,且還都是些境界不低的老家伙。

想要存活于此世,不會被掣肘,實力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因為若不是他有著能夠斬傷方長老的能力,斷供靈石救災一事怕是沒那么順利。

但隨著幾次煉體,他發現自己每次都會遇到靈氣供應不足,以至于煉體過程戛然而止的情況。

這并不是他的修行出了問題,而是外面和先賢圣地終究是不同的。

他在先賢圣地之中一直都維持著體內靈火狂燃不熄,以至于迅速突破了兩重大關。

但他當時并未察覺到,他每次煉體所需要消耗的靈氣量都在不斷攀升。

因為圣地中的靈氣畢竟遠超他所需,他并無顧忌。

也就是說,若他當初沒能奪得榜首進入其中,他可能到現在都摸不到肉體應天的門檻。

而如今他煉體所需要的靈氣量更是恐怖,以至于他熬到了第一重關,卻并沒有足夠的靈氣供應能讓他一口氣沖過關卡。

所以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尋找靈氣充裕之所,試圖提高煉體效率,兜兜轉轉之間便到了此處。

中州是人族中興之處,且因先賢圣地存在而被影響,確實有幾處靈氣渾厚之所。

季憂這幾日來回探查,已于山林之中找到幾處。

小雨之后,濃密的山林之中全都是潮濕的氣息。

葉片之上帶著晶瑩的雨露,衣襟從上面掃過便會被沾濕幾分。

季憂隨著神念的捕捉來到一處密林中的野谷,找到了先前鎖定的位置,隨后開始吐納靈氣。

待到靈氣蓄積于體內,便被他以心念引燃,洶洶的靈火瞬間開始由內而外地煅燒肉身。

這個過程就像是打鐵一般,火燒是為了打破肉身本身的桎梏,而沖撞則形同錘煉。

而在靈火不斷煅燒之際,他的氣竅也在繼續吐納,以繼續增補靈火的燃燒。

從正午到黃昏,這個過程一直在持續著,不斷交替。

剛剛經過了一場小雨的山林原本十分濕漉,但此刻卻以他為中心被慢慢蒸騰到干燥。

騰騰的白煙如同山霧一般隨著清風四處飄散,不斷地充斥于林中。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一簇閃現著幽藍色的火光從其體表一閃而過,而被他徐徐吐納入體的靈氣則便開始在忽強忽弱之中斷掉。

“比之前好很多了。”

“但,也是極限了……”

“可惜這不是我的極限,是這天地的極限。”

季憂睜開眼睛,感受著周身的氣勁,忍不住默念一聲。

不過沒關系,積少成多。

他起身從林間離去,神念開始不斷地向著四周圍查探著。

靈氣的流動速度緩慢,有些地方用過之后,短時間內便無法繼續利用了,需要重新再找一處。

季憂從山林穿行而過,繼續尋找著下一個地方,隨后繼續吐納、引火、煅燒。

三日后的清晨,他于朦朧小雨之間離開了山野,來到了中州一座名為廣明郡的郡城,住進一家客棧之中。

隨后神念飛天,堅定不移地走著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路子,以保證神念不被肉體限制。

等待再睜眼,便已經是黃昏之時。

季憂起身離開了客棧,前往了廣明郡最大的一處茶樓。

茶樓的前廳之中正在上演皮影戲,坐在屏風后面的師傅利用手中的線桿,令那些皮影不斷地閃轉騰挪,看上去頗有趣味。

這出戲講的是青云一個古老的傳說,講的是大德先賢斬孽鬼的故事。

說的是青云有一處湖泊,其中住著一只孽鬼,為禍四方,最后被大德斬殺,封印于湖中。

這故事本質上還是在歌頌修仙者,尤其那老師傅手中有一只橫桿,上面穿了好些形態迥異的皮影,有老人小孩,代表的是世間萬民,動不動就叫他們匍匐跪拜,感謝仙人守護四方安寧的場面。

季憂一開始對這種戲并不感興趣,但卻慢慢開始越發關注了。

因為他發現有一些唱演之中的故事是連青云史料都未曾記載的真事,失傳多年,但卻隨著這些民間藝人的改編而被口口相傳下來,可以看做是另一種形式的野史。

雖然有些的確很野,但有些橋段還是很耐人尋味的。

例如在一場大鼓書中,他聽到一個守山仙人的傳說。

故事之中,一個古老偏遠小鎮來了個外人,頭戴斗笠,須發皆白,但身體強健,紅光滿面。

他不住鎮上,而是住在一座山里。

而這位外鄉老漢在故事中的隱藏身份其實是一位守山的仙人,鎮守四方,誅殺了許多的妖邪。

季憂還聽到一段三弦彈唱,故事里有一段漆黑的夜色中有妖鬼出沒的傳說。

這些故事聽上去都經過了無數次添油加醋的演變,但卻讓季憂覺得,其中有一些部分很像是守夜人的傳說。

自打在天書院看過《守夜人》那本書之后,季憂就一直在留意這種事情。

因為他當真不清楚煉體走到最后會修成什么樣子,也不清楚自己如今的修行方式到底對不對。

他是想找個明白人問問的,只可惜他查了各地的縣志,還托匡誠拿了司仙監的資料,但全都一無所獲。

不曾想,他卻在民間茶館之中聽過了些蛛絲馬跡。

他不知道這些故事的源頭從何而來,但卻清楚這些民間藝人的師祖,或許當真是知曉守夜人的存在。

所以他才一有功夫就來茶樓之中聽書,看看能不能聽到些什么。

至于當前的這皮影戲,聽著有些朦朧,不過孽鬼也是他從未聽過的詞匯,想來不是編造便有說法,便忍不住敲著桌面從頭聽到了尾。

等到皮影戲表演結束,伙計前來續茶,季憂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他:“我想見見那位唱皮影的先生。”

“您是說趙老頭?”

“就是剛才唱皮影的那個。”

小廝接過碎銀子立刻躬身:“客官稍等,我這就為您去叫。”

季憂搖了搖頭:“你帶我去見就是。”

“那……客官這邊請。”

“多謝。”

季憂跟著小廝下了樓,輾轉間來到臺后。

那位做皮影的老藝人此時正靠在后臺的門柱上,用一只腿撐著身子,正在扒飯。

聞聽有人來尋,趙老頭立刻將手里的粗瓷碗放在了一遍,然后細細聆聽了季憂的詢問。

“守夜人……?這稱呼小的未曾聽說過。”

“我們這唱本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公子為何對此有興趣?”

“皮影戲的師承早就不知道了,我今天唱的這出原本是來自弦子書的選段,咱們民間會編故事的不多,大多曲目都是相互借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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