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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細思極恐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31日  作者:錯哪兒了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錯哪兒了 | 坐看仙傾 


從劉家歸去,季憂與司仙監眾人下榻于同一方客棧。

此后一直歇息到中午,便又開始有來自于中州世家的拜帖被送入客棧之中。

這些帖子明顯是倉促而寫,有些連墨跡都還未干。

而在這些前來送帖的世家之中,邱家也在其列。

其實早在季憂斬敗顏昊之后,邱家家主就已經十分后悔當初為何沒有堅持將女兒嫁過去,后來他也曾親自去求助何靈秀,再去邀約季憂。

但那一次,季憂回了豐州。

如今聽說了昨夜在山中發生之事,他的補救之心更加強烈。

為了展現誠意,邱家家主甚至專門把女兒邱寒月叫來,命她親自將請帖送去。

他原本以為女兒會拒絕,畢竟女兒先前所想的就是嫁個比邱家更好的世家,于是準備了滿肚子的勸說。

但令邱家家主沒想到的是,邱寒月接過拜帖之后什么都沒說,便轉身匆匆去了客棧。

先前與其他世家子弟對座飲茶之時,別人都在勸他。

尤其是那些姐妹,說什么有時候緣分就是這般古怪,何況你以前就不想嫁他,沒必要此時為其傷身。

她的好姐妹盛惜玉也勸她,說即便戰力強大,仍改變不了他現在孤身一人云云。

但邱寒月不知為何,無法做到像姐妹們言說的那般豁達,心中仿佛藏了一些不甘一樣。

于是前往客棧的一路之上,邱家千金都在準備說辭,比如解釋當初在天道會時并不認識他,之所以對此抗拒是因為不喜歡聽別人安排自己的婚事,并非對他有什么看法云云。

可等這些邱家千金來到客棧之后,卻忍不住愣在了原地。

因為她發現自己的眾多姐妹都已經聚在了客棧之中,尤其是盛惜玉,也在此間。

和先前在院子當中喝茶的時候相比,盛惜玉甚至還特地換了一件齊胸襦裙,露著一片白膩的雪溝,看的邱寒月臉色陰沉。

姐妹沒過上的好日子,我來替她過。

不過,季憂最后接下的卻是中州余家的帖子。

余家并沒有齊胸襦裙,自然沒有雪白圓圓,但對以吃飯為目的的季悍匪而言,他們擺的宴席還是不錯的。

體魄沖破兩大關之后,顏書亦是需要更多姐妹不假,但做主的還是傲嬌鬼。

何況這些中州世家的姑娘,看樣子也是經不住鑿的……

中州只是個暫時的落腳點。

一夜之后,晨光灑落而下,在此地歇息一夜的季憂登上了司仙監的馬車,準備前往東梁郡上平縣。

那里也有一處面積廣闊的山脈,其中也藏了數目不少的邪種。

季憂坐在顛簸的馬車上,一路見到了不少的仙宗行走和世家行走,在偏僻的山野之中不斷進出。

這些仙宗行走并沒有參與對邪種的絞殺,他和司仙監的人在一起,對這一點倒是極為清楚的。

所以他們并非是怕邪種為禍,而是在調查什么。

季憂坐在馬車之上,看著這些仙宗子弟,腦海之中冒出了岐嶺之上妖人飛升的畫面。

這么多邪種出沒,數量還不明,估計也是挑動了各大仙宗世家的神經。

他們估計也是在聯想到了岐嶺的事情,才對此緊張不已。

季憂此時將目光收回,便感覺到馬車緩緩停駐,于是挑起門簾跳下車轅,便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東梁郡上平縣。

此間,不少仙宗與世家行走都在山林之間進進出出,見到季憂出現在長街之上,不由得聚集了目光。

他是昨夜才從先賢圣地出來的,見過他的人沒有多少,此時在街頭偶遇,自然會引起眾人的觀瞧。

“他從山先賢圣地出來了,這是何時的事,我怎么沒有聽說?”

“許是就這幾天,不然不會沒有消息傳出。”

“他不回天書院,來此作甚?”

“好像是跟著司仙監前來的,應該也是為了邪種之事。”

“先前從圣地歸來的人都說他耗時大半年還是通玄,真的假的?”

“氣息內斂了,看不真切……”

議論聲中,司仙監派來駐扎此處的小隊匆匆而來,向木菁報告了一下關于山中邪種的情況。

此地的邪種數量比上南山脈之中的要少上一些,但問題是有些過于分散,沒有聚集于山谷,需要逐個擊破。

其中,南坡的數量最多,而南坡植被較為茂密,地形復雜,相較于數量少,與地形平緩的北坡相比,危險程度高了不只是一星半點。

不過光是聽也只是了解一個大概,而無法得以全貌。

于是在這只駐扎小隊的帶領下,眾人沿著荒山轉了一圈。

待到轉完之后,木菁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季憂;“季公子以為如何?”

季憂思索半晌:“我去南坡,你們去北坡。”

“這……會不會太過危險?南坡那邊的地勢對我們來說是劣勢。”

“南邊有村子,我就不謙虛了,你們的效率太慢了,我怕有邪種逃脫,不然這么危險的事情,我肯定是收錢才干的。”

木菁聽完之后看向了南坡的方向:“季公子與其他修仙者當真不同,我原本以為公子終究是會變的。”

關于季憂修仙之路的歷程,司仙監的人很清楚。

甚至連季憂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司仙監之中其實是有一份單獨的案卷的。

熟知他經歷的人,一直都覺得他會變。

他進了仙宗、入了內院,于天道會上聲名鵲起,以往出現過的這種人,基本都成為了高高在上的仙人,與當時那些世家子弟變得一樣。

尤其是昨日,那些仙門千金穿的花枝招展,都想請他入內。

若是他想的話,他定然已經融入了仙門之中。

可他如今惦記的,還是那些在修仙者看來死一些也沒什么太大影響的凡人。

隨后,監察處的眾人圍坐一起,制訂好了清除邪種的方案,便進入到了荒山之中。

季憂在山澗處與他們分別,隨后提著劍去往了南坡的方向。

南坡的邪尸確實夠多,而且隱藏在各個角落之中。

季憂在不會引發邪種兇性的安全距離之外觀察了許久,確定了那些邪種藏身的大概位置,隨后氣息外放,力量開始不斷凝聚。

倏然之間,他化作殘影沖著南坡而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人氣,山坡之上的邪種瞬間躁動了起來,渾身的煞氣搖曳升天,面孔頓時變得猙獰了起來,沖著季憂呼嘯而去。

季憂并未停止,渾身的氣血翻涌之間撤步向西,腳下氣勁迸發,瞬間踏碎了一塊山巖。

而西邊的邪種也立刻張牙舞爪,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來。

若是從高往低俯瞰,整個畫面就是數十只游蕩于不同位置邪種匯聚而來,有的繞出一條弧線,有的則筆直地狂奔,全都朝著季憂狂奔而去。

逐個斬殺太過耗時費力,而且稍有不慎確實會遺漏一些,季憂不愿意做太不確定的事情,早先便已經想好要先利用其兇性將他們聚集在一起。

這樣做是有風險的,因為邪種的身軀本來就無比強悍,很難被一劍斬殺。

那么當邪種聚集,被尸潮淹沒的風險就會無限增高。

季憂忽然止步,沉重的頓足之力在山體之中踩出一陣沙土飛揚。

那些被引發了兇性的邪種此時已經狂奔而來,就見站定的季憂抽劍而出,雪亮的劍身發出一聲爭鳴之聲。

此間,面對著狂奔而來的邪種,一股炙熱的氣息開始于山峰之中搖曳。

隨后便是一道清冽的劍光呼嘯而起,掀起了一陣狂風迭浪。

道劍柳色新

強悍的劍氣之下,空氣之中波紋陣陣,炙熱的劍刃橫斬而出。

劍道落下,群山震顫,迎面沖鋒的最前排邪種還未接觸到那道鋒利無比的劍氣,身體便被沉重的氣勁直接崩碎了出去。

隨后劍氣的橫掃,無數邪尸被鋒利的道劍透體而過,殘肢橫飛。

其實木菁是派了一支隊來協助季憂的,但卻被季憂安排在了南坡的外圍,只負責圍守。

而當季憂沖出去的時候他們才明白,季憂為了不讓邪種逃竄出去,竟然選擇以身為餌,把所有邪種聚集在了一起。

即便是知道季憂的戰力驚人,但看著那黑壓壓的邪種涌去,他們也不由得心驚。

直到那火熱的劍刃橫掃而去,迎面的氣浪割面如刀,他們才意識到南坡之上的邪種面臨著什么……

“邪種這種東西還真的是沒有什么特點。”

“衣服也沒有,干癟后的尸體長得也一樣,看樣司仙監無法確認邪種來源確實不是因為摸魚了。”

季憂收劍之后蹲在地上,在幾具邪尸之前不斷摸索著,試圖尋找一些能夠說明來源的東西,結果卻大失所望。

沒有能證明來源的東西,甚至他都無法確認這一批與上南山脈之中的那一批是否屬同一來源……

北坡之上的司仙監與鎮北軍小隊此刻正在廝殺,等到清理完所有邪種,便出山與季憂匯合。

仙宗行走與世家行走并未接到清理邪種的命令,于是一直在縣城之中等待。

眼見著眾人進去又出來,中間未超過一個時辰,眼神不禁有些驚訝。

他們自然知道山中的邪種數目,也知道那些銅皮鐵骨的鬼東西并不好殺,尤其是南坡之上,不但地形復雜,且邪種眾多。

這些人的驚訝之處就在于,他們竟然可以用這么短的時間將邪種清理干凈……

上平縣的邪種被清除干凈之后,司仙監在此等待了一日。

這里距離青州較近,而負責清除青州邪種的則是司仙監的執行處,木菁原本是約好了要與執行處提司王冕一起返京的,但左等右等卻沒有等到人來。

于是他留下了幾人沿路前往青州查探情況,而剩下幾人則乘坐馬車返回盛京。

同時歸去的,還有那些來到邪種出沒地探查仙宗弟子。

與季憂先前所猜測的一樣,仙宗也好,世家也好,對于邪種本身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也沒想過要派出大能鎮壓這些作亂的邪種。

他們之所以派弟子四處調查,的確是因為邪種出沒的背后陰云挑動了他們的神經。

經過調查,所有有邪種出沒的地方基本基本都已經清晰,各大仙宗、世家都將上報而來的資料匯總,隨后被繪制成了一份地圖。

原本的混亂逐漸開始有了秩序起來,于是引起了無數的關門議論。

“看地圖所示,所有邪種基本都出現于山野之間,有些靠近遺跡,但也有些地點周圍全無遺跡的痕跡,最起碼可以說明他們并非是從遺跡之中逃出的,這和當初發生的事情一樣。”

“你是說邪種可以脫離遺跡行動?”

“不錯,這種事只出現在岐嶺一事之中,如此巧合,怕是會有關聯,所以這也許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但是先前我們試過多次,遺跡之中的東西確實是無論怎樣都帶不出來。”

“這就是最叫人疑問的事情,也是最讓人不安的事情……”

遺族留下的遺跡在青云天下一直都是個的禁忌,尤其是岐嶺一事之后,各大遺跡都被仙宗世家把守了起來,表面上說是嚴禁入內。

但實際上,雖然鄭家老祖死后一切都風平浪靜,可其中的一些仙宗與世家一直都未放棄對遺跡的研究。

只不過研究許久,他們都未曾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遺跡之中的力量是不被外面接納的,帶出來的東西會變為灰燼,而吃了那些東西的人則再也無法出來。

沒用的東西再好也是沒有價值的,自然不會再被人心心念念。

可邪種忽然出沒很難不讓人聯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讓人覺得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老祖之類的。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若只看表面,這也只不過是一次邪種為禍,可細思之下,卻讓人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同樣的,身處茶樓酒肆的人對于這些事情也是議論紛紛。

他們手中并未有繪制的地圖,但經過流言蜚語的不斷來往,大概也能知道何處又發現了邪種。

這種熱鬧的場景與之前不同,之前的熱鬧是有秩序的,但此刻的人聲鼎沸卻顯得有些混亂了。

此間,來自于司仙監的馬車從西歸來,沿著城門進入城中。

在抵達天書院門前的神道之時,季憂挑起門簾,從馬車的車轅之上跳下。

雖說只是在先賢圣地呆了大半年,但若是連天道會一起算上,他差不多已經離開一年了。

這一度春秋對修仙者而言自然短暫如白駒過隙,但季憂還是有種離開許久的感覺。

沒有孽徒搶銀子了,每日想著這么多月俸該怎么花才能花完的曹教習一定很痛苦。

還有如龍仙帝,揣著懷中的錢袋子太鼓,一定硌的他有苦難言。

季憂想起他們兩人就有些心疼的慌,于是邁步走上了神道,朝著山門而去。

其實關于季憂出了先賢圣地的事情,近些日子已經隱約有人開始流傳了。

只不過因為邪種之事關系甚大,這個消息才淹沒在了議論聲之中,不然的話,此時定然會有人聚集于天書院門前,看一看他是否真的在先賢圣地待了大半年卻仍是通玄境。

季憂此時沿著登仙白玉臺旁邊的路,朝著曹勁松的院子走去,伸手推門。

讓他意外的是,院子里坐著的不是曹勁松,而是外院的丁昂丁教習。

丁昂此時正在院中與馬致遠馬教習喝茶,聊的也是關于邪種一事,此時看到季憂,忍不住眼神一怔。

整年未曾相見,再次遇見確實是會讓人恍惚的。

“季憂……?”

“是我,二位教習怎么在曹教習的院子里?”

丁昂凝視著他,許久之后才回神開口:“額,曹勁松培養弟子有功,根據院中的指示,我原本那個院子換給他住了。”

季憂看了一眼丁昂:“所以丁教習被換到了這個院子?”

“是……”

“曹教習這樣做有些囂張了,簡直就是簡直巧取豪奪。”

季憂忍不住皺起眉頭:“丁教習給我些銀兩,我幫你去教訓他一下。”

丁昂與馬致遠對視一眼:“額,還是算了,你爺倆兒的風格我們都很清楚。”

眼見著丁昂不愿意花錢讓他做孽徒,季憂也沒有堅持強買強賣,于是問清楚了曹勁松現在所在的院子便轉身離去。

丁昂與馬致遠一直將其送到門口,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思量許久之后忍不住對視一眼:“傳聞不假,季憂確實還是通玄。”

馬致遠咽了下口水:“為何不出手試他一試?”

“我與他又無私仇。”

“曹勁松囂張不已不就是因為他這個孽徒?”

“這倒也是,不過我身為教習,總犯不著跟一個小輩過不去才是……”

馬致遠看了丁昂一眼,心說不敢就說不敢,沒什么丟人的,實際上他也不太敢。

因為天書院的人幾乎都知道,季憂的修行一直都有古怪。

這種古怪很大可能源于他的煉體方法,以至于他不但同境無敵,而且還能越境對敵。

丁昂與馬致遠都是融道上境,按道理來說碾壓一個通玄境是沒問題的,但一想到這個通玄境是季憂,他們又會覺得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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