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些天,秦嬴幾乎每日一個變化。
數日前還是少年模樣,今早再見時,卻已經變成了七八歲的孩子。
而隨著秦嬴的變化,黑熊對秦嬴的稱呼也隨之轉變。
從秦哥到老秦,再從老秦到小秦,不帶重樣的。
“小兔崽子,去給熊哥泡杯茶。”
黑熊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朝著秦嬴招了招手。
不等有任何回應,唐欣從樓梯緩緩走至客廳,一把將黑熊拽了起來,冷聲道:“看秦嬴小就欺負他?”
聞聲,黑熊老臉通紅,沒想到被唐欣抓了正著。
以往都是秦嬴指揮自己干活,現在有機會了,怎么不得體驗把咸魚翻身的爽感。
黑熊嘿聲一笑:“不是……老板,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自從得知黑熊是臥底后,唐欣幾乎沒給過他好臉色。
若不是看在以往黑熊救過自己份上,唐欣早把他趕出客棧。
在黑熊親口保證自己絕對不向外傳遞消息,承諾當個雙面間諜,唐欣這才讓他留下。
此刻,唐欣白了黑熊一眼,隨后打量秦嬴。
秦嬴身上穿的是唐欣網購的卡通童裝,之前的衣物已經不合身,無法穿戴。
這模樣和當時在秦朝的幼年時期秦嬴,已經幾乎沒有什么差別。
望著這般身段模樣的秦嬴,讓唐欣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唐欣坐在沙發上,將電視上的新聞換成了兒童動畫片。
見狀,秦嬴眉頭微蹙:“為什么換臺。”
唐欣:“小孩看什么新聞,看動畫片不好……”
話說一半,唐欣又搖了搖頭:“你這么小的年齡,看什么電視,你怎么看的下去,小兔崽子,趕快去把地拖了。”
黑熊:“……”
秦嬴:“……”
唐欣話音剛落,一個男子從外緩步走入客棧,眸光在客棧內掃視一圈,輕聲開口:“卻也是熱鬧。”
聞聲,唐欣等人下意識回頭。
當看見來人后,黑熊瞬間從沙發上站起身,呼吸急促,如臨大敵。
“是你!”
黑熊目光戒備,心弦緊繃。
年輕男子長發至腰,身上古舊的衣物破破爛爛,沾染許多塵灰。
“二代守山人?”
看清男人的模樣后,唐欣倒吸一口冷氣。
這玩意怎么陰魂不散,前幾日被秦嬴打跑了,今日卻又來了。
黑熊自知不是二代守山人的對手,趕忙求助秦嬴:“小兔……不對,秦哥,快,快上!”
然而,秦嬴卻面無表情地搖頭,冷聲道:“我還是個孩子。”
黑熊哭喪著臉:“不不不,您是我爺爺!”
秦嬴瞥向黑熊:“你之前使喚我干活的時候可不是這般態度,如今便是稱我祖宗也不行,相較于現在,我還是更喜歡你之前囂張狂浪的模樣。”
黑熊:“……”咋這么記仇?自己不就是讓他去泡幾杯茶,至于嗎?
以往這小兔崽子可沒少使喚自己干活啊。
秦嬴:“若是前幾日,還有一拼之力,眼下已遠非他的對手,諸位自求多福,莫指望我救場,畢竟我只是個適合看動畫片的孩子。”
唐欣:“……”剛點完黑熊,現在輪到自己了?
在秦朝,打小就看他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己看得可真準啊。
二代守山人并未打破幾人的交流,只等客棧內陷入沉默后,他看向秦嬴,這才再次開口:“我似乎曾經在哪里見過你。”
聞聲,唐欣心中暗暗思忖,能不熟悉嗎,把人家親爹都打死了。
秦嬴:“這位大叔怕是認錯人了,你我素不相識。”
“素不相識?”
黑熊神色疑惑,二代守山人初來那夜,不正是秦嬴將他打跑了嗎,怎會不認識。
可轉念一想,黑熊明白了。
這恐怕是躲災呢,怕二代守山人報復,畢竟秦嬴現在狀態不太妙,真打起來,恐怕又得被追的滿世界跑。
唐欣心中叫苦不迭,若不是靈猴不知去了何處,求它幫幫忙,這二代不足為患,可眼下如何處理?
只怕他們一起上,也未必是二代守山人的對手。
二代守山人輕笑道:“我想起來了,你便是龍子,數日前還與我交手,倒是多虧了你。”
秦嬴本不想認賬,沒料到二代還是將他的身份認了出來。
緊接著,二代的目光落在唐欣身上:“看來,這位姑娘應該便是新一任的守山人了。”
黑熊伸手將她護住,有些底氣不足地朝著那男子開口:“你到底想怎么樣?”
對黑熊的舉動,唐欣有些感觸,雖然是個臥底,但確實講義氣,有事他是真上啊!
二代守山人沉思片刻,旋即搖了搖頭,道:“兩位不必緊張,前些日子的事我大抵清楚,只那時意識模糊,心神皆失,這兩千年以來,一直被那位所控,自知犯下諸多罪孽,今日前來,只是想要設法彌補,且見見新任守山人,并無惡意。”
唐欣對二代守山人的話抱有一定懷疑:“你的意思是,你擺脫了控制?”
男子頷首,瞥了眼正朝此處望來的秦嬴:“多虧了龍子,我體內的惡念被他用本源鎮壓,散去了許多,我趁機動了些手腳,這才擺脫控制,恢復本我。”
經唐欣觀察,她發現二代守山人的雙目清明,不似第一次來時,已沒有丁點赤紅侵染。
唐欣在打量二代,同時也被其打量,當兩人四目相交的一瞬,二代守山人似回憶起了什么,面帶古怪:“姑娘,你我是否曾經在何處見過。”
她身上這股守山人的氣息,二代似曾相識,可這份熟悉卻過于久遠。
唐欣暗暗心驚,自己在秦朝時,從未以真面目示人,二代是狗鼻子不成?
二代沉思許久,望著唐欣的眸子忽然迸發出點點光亮,語氣頗為詫異:“我似想起來姑娘是誰了,當真匪夷所思,難怪與龍子同時出現在此,這便對上了。”
二代還記得,那只操控了鳳凰的黑手,將黃帝后裔鎮壓至時間長河內,而在最后一刻,黃帝后裔把年幼的龍子也抓入其中,此后兩人便一同消失,再無丁點蹤跡。
他原本以為,兩人恐怕早已迷失在時間長河內,直至耗盡最后一絲生機,埋葬其中。
可沒想到,兩千多年后的今日,竟還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