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仙宗長老弟子們驚恐地看著那道身影，一時猜測不止。
姜天的兇名一度響徹五行星域，且在那之后便時時被人提及，概因他當初的表現委實過于震撼人心，給五行仙宗上下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怖陰影。
但時間終究會淡化一切，對于某些痛苦和恐懼，人也是會漸漸遺忘的。
姜天離開五行星域至今，時間尚且不到一年，曾經加諸于這個宗門的影響，幾乎已經全然不顯。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會遺忘，尤其是那些仙宗長老們。
他們中的某些人，一度配合光明聯盟的強者對玄隱界進行封鎖，坐視對方圍剿姜天。
對他的聲音、氣息記憶猶新。
哪怕只是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映入眼簾之際，也與記憶中那道恐怖的身影重合，繼而喚醒了他們最不愿觸碰的回憶。
“誰敢闖我五行仙宗？”
“不想活了……嗯？是他！”
“姜……姜天！”
“他……他來……干什么？”
嘶嘶！
數十道身影掠出五行仙殿，
還有更多人在仙殿周遭蓄勢待發。
但當“姜天”的名字響徹仙殿周遭之時，所有人都像是被無形之手掐住了脖子，一時倒吸涼氣，駭然不能語。
當初那段可怕的記憶，早已變成了五行仙宗長老、弟子的巨大陰影。
或許是有意回避，或許是真的在淡化，時至今日已經很少有人愿意提及。
但當對方再次出現在五行仙宗的一刻，眾人心中的恐懼便被喚醒。
他們想起了當初光明聯盟圍剿玄隱界時的恐怖場面。
成百上千甚至近萬計的永恒境強者，在那場曠世大戰中成批成批地隕落，如同秋草席卷于烈火。
永恒境強者的成就，其實相當艱難。
哪怕是在五行仙宗這樣的大勢力，哪怕是在五行星域這種修煉環境極佳的地方，每一個永恒境強者的誕生也絕不簡單。
那是要堅毅的道心支撐，且歷經無數次艱險與生死考驗，仍需足夠的運氣和種種條件方可成就的偉大蛻變。
但就是那樣一批站在修行巔峰的人，竟然在當時境界尚不到永恒境的姜天面前，如野草般被一茬茬地收割！
彼時的大恐怖，讓無數長老、弟子下意識里選擇封印那段記憶，每每不小心觸及便如墜惡夢般悚然驚懼。
而今天，此時此刻！
那惡夢的創造者姜天——他赫然降臨在五行仙殿前！
他正在仙殿外叫囂，如同惡魔的咆哮，如同死神降臨并舉起了他那收割生命的鐮刀！
短暫的驚恐呼喊過后，五行仙殿周遭一片死寂。
那數十道身影，那數十位仙宗高層，一個個面如死灰，陷入巨大的悔恨。
他們恨自己反應太快，來得太堅決。
早知來人竟是姜天，他們說什么也得拖在后面，讓同僚先行出面。
他們甚至會找機會悄悄溜走藏起來，以便躲避這尊兇神。
那段恐怖的歷史證明，姜天來到五行仙宗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刻，都絕不安穩。
而現在，他又來了！
當初的他，已是那般兇悍。
如今的他，據說在萬界法會上第一個拿到位面道會入場券的他，又會是何等恐怖？
“富玄杓，何在？”
姜天用淡漠的眼神看著這些人。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目標，也不是五行仙宗，而是光明聯盟。
只不過，他需要知道光明聯盟的具體地點，而五行仙宗，將是這個重要情報的提供者。
或許對方不愿提供消息，但他相信，只要自己拿出足夠的“誠意”，對方會乖乖“配合”。
數十位仙宗長老面如死灰，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很顯然，誰也不想做那個跟姜天搭話的人。
因為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步當初光明聯盟那數千名永恒境強者的后塵。
但這么沉默下去，同樣是一種恐怖。
姜天的耐心一直都有限，否則他也就不會在境界尚淺之時，在未入永恒境的情況下跟光明聯盟的強者們正面廝殺。
沉默解決不了問題，終究有人要做出回應。
帶著沉重和壓抑，數十位長老左右站成兩排，卻不約而同地望向身后的仙殿。
“姜道友，久違了！”
一位身穿五色玄袍的老者，走了出來。
他走出大殿，踏空而起，對姜天拱手致意，姿態足夠謹慎。
“欣聞姜道友在萬界法會創造佳績，老夫甚為仰慕，只是……只是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未能向你道賀，還請姜道友多多包含。”
五行仙宗上下，都為這番表態而震動。
但旋即又在想，這樣的表態實在不應該讓人感到意外。
當初的姜天，反殺光明聯盟一批批大能強者，已經把五行仙宗嚇了個半死，讓這家古老、龐大的宗門搖搖欲墜。
今日的姜天，只會再回可怕。
他這次回來，要做什么？
找富玄杓報仇，以發泄當初未能發泄的憤恨？
順便屠滅宗門，展現自己的淫威？
現在的姜天，的確已經有這樣的資格。
莫說經歷過變故底蘊大損的五行仙宗，哪怕把光明聯盟高層全都請過來，只怕也未必能擋得住這尊兇神。
曾經的姜天，他們或有一拼。
今日之姜天，他們終是惹不起了。
“富玄杓何在？”姜天再一次問道。
看向老者的眼神，充滿質疑。
以這樣的姿態和這樣的語氣當面，對方的身份昭然若揭。
那么曾經的仙宗之主富玄杓，近況如何？
“前宗主富玄杓，已于月前遇刺身亡！”
老者嘆息一聲，仿佛有著無限的感慨。
“老夫玄鴻崢，由長老會推舉，暫居宗主之位。”
“遇刺？”姜天雙眼微瞇。
他對富玄杓的生死自不在意。
那個漠視玄隱界巨變、坐視玄隱界主被謀害的人，死不足惜。
他此行甚至不無順手抹殺的意思。
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遇刺”身亡了。
這對一個仙宗宗主來說，簡直是笑話。
“老夫絕不敢欺騙姜道友，此事我仙宗上下人人皆知，道友若是不信，可任意搜魂。”
玄鴻崢的態度，可以算得上光明磊落，且對姜天敞開了最大的坦誠。
但姜天沒有去做那樣的驗證，因為毫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