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說。”姜天打斷對方。
“攜行數百人,對我來說并非難事,星船能否承載也不是問題,把信叫過來,準備出發吧。”
“好吧。”
尋點點頭,朝著島外巡游的星船打出一道白光為訊。
信立即駕馭著星船呼嘯而來,懸停在廢殿前方。
“姜道友請上……嗯?”
話只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信看到姜天正招呼數百人走出廢殿,那些人相互攙扶,一個個滿懷驚喜,顯然欲要登舟。
信眉頭大皺:“姜道友,我這星船恐怕載不了這些人,而就算能把他們塞進來,也會占滿所有艙室,且這些凡人根本承受不了星舟的動蕩與顛簸,稍有不慎便會死傷成片。”
“這你無需擔心,我自有應對。”
信欲言又止,與尋交換視線,看到的卻是一副淡定卻無奈的眼神。
他搖搖頭,只能依著姜天。
“可惜這偌大一座星島,竟然真的要毀掉了。”
紫霜秋嫻登上星船,回望凡塵星島,搖頭嘆息。
姜天也回看過去,神色卻異常平靜。
武道世界本就存在無數艱險,比這更加慘烈的變故都數不勝數,這數百人能遇到他,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啟程吧!”姜天說道。
“這樣真的不行!”信看著密密麻麻塞滿星船的武者和凡人,眉頭大皺。
不是他不愿,而是以這種狀況,星船的速度無法保證。
若要強行提速,這些凡人恐怕當場就會被強大遁力重創,乃至死亡。
“姜道友若是沒有兩全之法,在下也擔不得這殺戮之責。”
信作為頂級船夫,作為永恒境巔峰強者,一生修行當然斃敵不在少數。
但對于這些姜天執意要救的人,他卻是不敢亂來,否則必遭責怪。
姜天笑著點點頭,揮動他的右手。
以虛空極巔法則在艙室中開辟一座獨立空間,讓這數百人進入其中。
“郁敬,你帶他們進去,著人看護他們的安全。”
“謝大人!”
紅袍老者領命,然后帶著眾人走進這片空間。
旋即又走了出來,他還要為姜天引路。
“可以啟程了。”姜天說道。
“好!各位道友請坐穩,星船即刻出發!”
信催動星船,準備前行。
卻在這時,被姜天叫停。
“等等!”
“嗯?”
信看著姜天,疑惑不解。
姜天的視線,卻在凝望凡塵星島正在坍塌的島體,那里已成數千丈高的斷崖。
而他的眼中紫芒閃動,“幻目”神通已然開啟。
“那是……”
姜天瞳孔收縮,“幻目”所見斷崖之底,竟然有一個特殊的存在,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他一步踏出,閃遁過去。
近距離打量了幾眼,他不禁大為動容。
抬手一抓,將那物件從斷崖廢墟中抓了出來。
“竟是此物?”
姜天以靈力大手抓握著的,竟是一塊方圓近十丈的厚重石板。
上刻神秘的星辰紋路,當然并非一塊完整體,邊緣有斷痕。
它當然不是凡塵星島諸多宮殿的一角,因為它應該在很久以前就埋藏在這斷崖之底,只是現在星島崩塌才得以重現。
正是這石板中蘊含的神秘氣息,觸及了星辰劍體的微妙感應。
姜天以星辰之力將其籠罩,巨大的石板瞬間收縮為寸許物件,被他抓在掌中。
類似這樣的石板,他已經先后收集了四塊!
小的只有丈許,大的數十丈。
這一塊十余丈,算是不大不小,中等體量。
他將以前收藏的四塊拿出來,和這一塊一起比較。
不出所料,無法拼湊。
這五塊石板,像是屬于不同的結構,但它們蘊含的星辰之力,卻是如出一轍。
太奇怪了!
“這究竟是何物?”
姜天苦思不解。
這五塊石板,都是他一路走來在不同地方意外所獲。
時間跨度很大,地點更是錯落分布,相隔遙遠,看不出什么規律。
但今日之相遇,卻讓他意識到,這東西絕非凡物。
一定有著某種特別的來歷,或許還有某種特別的功用,只是有待破解!
“出發!”
眼下并無線索,他不做無意義的空想。
收起石板返回星船,立即啟程。
三日之后,信駕馭的星船來到一處風平浪靜的河段。
“你說,這里就是所謂的‘暗涌河段’?”
信望面帶疑惑地望著郁敬。
雖說天寂古星河兇險莫測,每一個陌生河段的風險都不能以表面狀況來判斷,但這里似乎也太平靜、太普通了,完全就是一處平平無奇的所在,與想象中大不一樣。
郁敬轉身身,從這個方向遙遠凡塵星島的方位,又一臉謹慎地四下打量一番,方才鄭重表態。
“雖然我只來過一次,但應該就是這里沒錯了。”
“應該?”
信頓時皺起了眉頭。
什么叫應該?
天寂古星河遼闊無邊,若無準確方向,遠距離的遁行必定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郁敬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著實讓人惱火。
“道友息怒。”郁敬不無尷尬道:“暗涌河段的方位,便是這一帶沒錯,但老朽一早就跟姜道友說過,暗涌河流的狀況變幻莫測,并不局限在某一個固定的地點。”
“所以它的準確位置,還需要探查才知了?”
信搖搖頭,望向姜天。
毫不掩飾內心的失望,也并不掩飾心中的郁悶。
“姜道友,你恐怕被騙了。”
“噢?”姜天眼皮微抬。
信冷笑道:“我有理由懷疑,這老匹夫壓根兒就沒來過這處河段,甚至所謂的‘暗涌’之名也是他為求活命臨時杜撰!”
“是這樣嗎?”姜天悠悠然望向郁敬。
后者臉色一變,連忙跪倒。
“姜道友明鑒,小老兒急于保命不假,但對你所說絕無虛言,不信的話……你大可搜魂驗證!”
搜魂,將會暴露他所有的秘密。
但對姜天來說,這并無必要,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不必了。”他擺手道:“既來之則安之,我相信你的所說,現在也請你證明我對你的信任。”
郁敬額頭一下子冒出冷汗,緩緩起身,臉色變得凝重至極。
“心虛了是嗎?”
信冷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