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頭墻映世清徽第089章 但使人間新春漫 不求名登舊凌煙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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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但使人間新春漫 不求名登舊凌煙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18日  作者:慈蓮笙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慈蓮笙 | 馬頭墻映世清徽 
“小姐,老爺喚小姐過去。”天光順著推開的門灑進屋子,清淼的言語里藏著些許疲憊。

這話落到正靜靜梳著頭的劉姣安耳朵里,放下了梳子的劉姣安抬起眸子,原本冷靜清明的目光非但沒能安撫來人,更兀自添上幾分愁。

“小姐,有什么事和老爺說開就好,老爺也是想要小姐嫁個好人家。”

探花郎在京城拒了婚,老爺又忙著想要小姐嫁給這探花郎。清淼覺得這婚姻大事強求不得,卻理解不了小姐為何自打那日從老爺書房回來,便一直魂不守舍:“小姐,老爺畢竟是小姐的父親,若是小姐實在不愿,想必老爺也不會強逼。”

清淼說的輕巧,卻不想當初劉姣安回來時是如何同老爺許諾,也不想自家小姐當初為何離開劉家——當然,這段屬于劉府的秘辛,也早就隨著上一批下人被遣散而消散。

父親此番找自己真的只是為了婚嫁之事么?劉姣安不愿清淼陪著自己發愁,轉過身,如水的眸子里帶著遠山樣的鎮靜:“清淼,為我梳妝。”

打扮好了,劉姣安按耐下心中已經積攢到頂峰的慌亂,目光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想起了還小的是時候,被母親抱在懷里,用梳子親自給自己梳攏頭發的模樣,

可惜母親沒有活到自己及笄,那個時候會一臉慈祥的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和母親的爹爹也沒有活到母親去世之后。

窗外又是個艷陽天,小時候母親總會挑個這樣的日子帶著自己去山上的廟里給父親和當地百姓祈福。

祈愿父親能夠做個頂好的父母官,祈愿全家健康順遂,祈愿百姓闔家歡樂。

后來母親不在了,哪怕是這樣的好天氣,自己也甚少出門了……

“清淼,你就留在屋里罷,我自去找父親。”

看著梳妝好的小姐,哪怕是清淼也看得有些呆了。幾日的憂愁讓劉姣安的清蹙的眉宇更惹人憐,虛弱與倦怠恰好形平衡出一種讓人恨不得護在身后的情愫來。

劉姣安的母親是個美人坯子,劉姣安也是如此。

也難怪劉父在女兒還未出生的時候總是和自家夫人說——若是個女孩兒,可千萬要長得像夫人,我便是心疼還來不及。

思緒未止,劉姣安已經走到了父親書房前,一道熟悉的身影竄了出去,劉姣安認的分明。

是三恒。

三恒此時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出現在這里倒也……正常。嘴角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父親又會在三恒口中聽說些什么呢?

可是劉姣安知道自己此時最不能的就是慌亂,最不該的就是心虛。

父親那個匣子里裝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摸了摸裝在袖筒里的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匣子,劉姣安的目光流溢露出幾分掙扎。

“來了,坐。”走進父親書房,劉父劉青顯并沒有像女兒以為的那么大反應。

看見了三恒,也看得出清淼方才的神色,劉姣安知道這場對話不會好過,卻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爹爹,喚女兒來有什么事情么?”

“倒也沒有什么大事。”

“爹爹但說便是。”怎么會沒有什么大事?劉姣安的目光劃過被父親什么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桌面,又越到不遠處的架子上——果然那個匣子還在,只不過這一次,匣子已經被扣好。

這匣子劉姣安自己手里能有第二個,還只因為這是母親當初親手挑出來的一雙……

“往日里這個春和景明的時候,你娘總會帶著你上山上去住一段時間,如今爹爹事務繁忙,無暇顧及你。”

“而今你又有了清淼,爹爹的意思是……”劉父忽然站起身來,探出手去,從架子上取下了那個匣子,“這里有不少爹爹和你娘當初的信,爹爹想你大了,也該看一看。”

“往后再尋人的時候,也能找個真正合心意的。”

那匣子里竟然是父親和母親的信么?劉姣安剛才建設起來的內心一下子全崩塌掉了。

“信?”居然是爹爹和阿娘的信?那里面當真不是父親作惡的證據么?又或者是父親發現了自己的目的?;劉姣安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了,“爹爹和阿娘還有互相送過信?”

“是啊,你爹爹和阿娘也有過一段陰差陽錯的歲月,你不想看看么?”劉父劉青顯難得笑的眼尾都跟著上翹,看樣子是真心喜歡過劉姣安阿娘的,“有時候我總在想,我和你阿娘若是早一點認出對方,或者再大膽一點,在信中戳破對對方的情誼……”

“我們是不是能多一些在一起的日子?”

‘我們二人相看的時候,你阿娘偽裝的可好,我竟然不知她就是信那一邊呃人,也不知當初那紙鳶上回的信,便是出自她手。’

聽上去是個老套的愛情故事。可發生在自己爹娘身上,劉姣安也難免短暫沉溺于這樣的甜蜜和溫暖之中,乃至于一時間忽略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那個匣子里是父母之間的信,難道說爹爹當真什么不該做的都沒做過?

“天熱了,怎么還穿這么多?”

“到時候積了熱,便不好去山上玩了……你打算去找你表姑姑么?我聽說她如今就在黃山上,你若是去找她,爹爹倒也更放心些。”

父親這是在點自己么?想要自己及時收手?劉姣安終于只是點點頭:“昨夜有些風,女兒擔心受寒,這便多穿了些,不想今日卻是艷陽高照。”

“嗯,也好……你如今年紀也大了,自己也能知冷知熱,身邊還有個清淼,為父倒也不用過分擔心你了。”劉父沒有在說什么,目光也從那明顯有些鼓鼓囊囊的袖口收了回來。

“剛才出去那人你看見了么?”

“什么人?”果然三恒是說了什么的,劉姣安心中一緊,把問題拋回給了父親,“看起來有些眼熟,一時間倒也想不起是誰,是劉家原來的人么?”

“此番回來,許多舊人的面都不見了。”

劉姣安是聰明的,就像是母親那樣聰明。

不然當年還倜儻風流的少年郎也不會真心的愛上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女子。

“三恒,來找我問何時能回來劉府,說是他雙親年紀大了,不忍放雙親獨自在府里做工,一個人在你阿娘留下來的小院里待著也覺得無趣,想要回來劉府。”

“我說這件事還要經過你的同意,畢竟那小院和茶山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總歸應該有人打理,三恒在那邊待久了,處理起來也更得心應手些。”

劉青顯從頭到尾好像都沒有發發現女兒有什么額外的心思,只是一件件的和女兒安排著。

“爹爹,若是三恒想要回來便回來吧,這些年的情分,我回來原本也該把他帶回來才是。”

“也好,他也能幫襯清淼一二……若是你將來再嫁,他們二人能合適,一同成婚,也算是一樁美談。”

清淼可不會喜歡三恒,劉姣安心中如是想著:三恒和父親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交易?此番回來,真的僅僅是為了陪伴父母么?

“好了,你去休息罷,小院和茶山那邊為父再想想辦法。”

“既然你也愿意讓三恒回來,便也不算為父自作主張了。”劉父又站起身來,把剛才那只匣子雙手捧著交到了劉姣安的手里,“爹爹當初和你阿娘說過,我劉青顯這一輩子都會對女兒好。”

“姣安兒……若是爹爹不小心做錯了什么,你要同爹爹說,要原諒爹爹。”

匣子拿在手里,不輕也不重,可劉姣安就是覺得沉甸甸的。或許因為里面裝著的是爹爹和阿娘曾經的歲月和愛意——鬼使神差的在父親注視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劉姣安端著匣子退出了劉青顯的書房。

一路上,劉姣安并沒有忙著打開匣子,直到穩穩的把匣子放在梳妝鏡前,清淼也已經帶著好奇湊過來。

“小姐,這是……”

“爹爹和娘親的信。”

打開來,匣子里的紙分明要比那日的更古舊。剛才平靜下來的心如同擂鼓一樣跳動起來——父親還是知道了。

父親分明是知道了,才特意把匣子里的東西換掉了。

如果自己按下不表,那父親會念在父女之情不再追究自己,如果自己還要繼續下去,恐怕……

“小姐,怎么了?”自家小姐的狀態似乎很不對勁,清淼看得出小姐回來時步態都是輕盈的,為何現在又不一樣了?甚至比小姐離開屋子去見老爺的時候還要差?

額頭上薄薄的一層冷汗,撲了脂粉還泛白的臉,清淼看進眼里,一下子就慌了神:“小姐,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別嚇清淼,小姐?”

事到如今,父親個匣子被自己看了個正著,匣子里的東西又不翼而飛,知道自己此行回來另有所圖的父親,還會做得到當初母親說給自己聽的話么?

“清淼,我有些不舒服,你去給我倒一杯熱茶來罷。”劉姣安想要緩一緩,一杯香茗平日里是品雅,如今便發揮一下那一點點藥用,順順氣,也能讓劉姣安靜下來,理一理思緒。

“好的小姐。”

清淼雖然擔心,卻也不想給劉姣安繼續添亂,帶著擔心看了一眼劉姣安之后,便側過身去開始沏茶。

自己應該怎么辦?匣子里原本的東西又去了哪里?在三恒那里么?三恒又和父親說了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盤亙在劉姣安的腦海里,一盞清茶也難以洗刷得下去。

平白的,劉姣安在今日的茶里喝出了一絲血腥味,淡淡的,卻在唇齒之間不斷綿延。

“小姐,有什么事清淼都會陪著小姐的,小姐不要愁,什么是都會過去的。”

有些倉惶的放下杯子,劉姣安毫無停頓的開口接過了清淼的話:“如果我說,你家的事我知道根源在哪里呢?”

“小姐?”清淼也不是個傻的,聯系起劉姣安剛才的神色,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支吾著張口,“小姐,是……是人為么?”

“我想算是一件人禍。”

“卻不是當初被朝廷下獄問罪的那群人。”剛才那一杯熱茶沒能催散煩悶,卻澆滅了劉姣安心中剛才燃起那份暖意,“而是現在還活著的人,還活的很好的人。”

“你家小姐我知道了,卻有可能不得不放過這些人……或者說,我做不到……”劉姣安的言語變得凌亂,或許是寒茶喝多了,積累了濕氣,又或許只是連劉姣安都不知道自己如今該如何抉擇。

“小姐,我知道了。”

“小姐,人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小姐不要把一切事情的過錯都放在自己身上。”

過去的歲月已經將清淼磋磨的沒有什么“一定要做到”的事,勸慰反倒是清淼最擅長的。連自己都勸得了的人,想要安慰別人,自然易如反掌。

“不,不一樣的清淼。”偌大的劉府,難道自己沒有享受到么?劉姣安知道,可能很多人都會說,自己是那個最沒有權利指摘父親的惡的。

可是一起長大的管彤彤,管父、程見微……

清淼的父母,清淼……那些素昧平生的百姓,自己也想給他們一個該有的交代。

窗外依舊是艷陽天,艷陽天不只是徽州,也在京城。

“先生,狀元郎遞了拜帖,想要來見見先生。”

放榜之后,專門前來結交的人不少,程衡尚且應付不過來,就更不用提張殊文那邊了。

剛才送走一位,閑下來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程衡倒是想不明白,這張殊文怎么倒是有興趣來尋自己了?

“狀元大人來此有何貴干?”帖子到了,人也已經在門口候著,程衡剛才點頭,張殊文就已經被帶了進來,“如今賢兄長高中,應當是愚弟前去拜見才是,怎勞狀元大人親臨?”

“賢弟還是這般會說話。”張殊文坐在了程衡專門留的上位,并沒有過多的客氣。

程衡笑了笑,沒有否認。

“其實愚兄此來,倒也沒有什么旁的事,如今你心頭有一件犯愁的事,愚兄這里的東西,或許能夠幫上你一二……”

“賢兄說笑,愚弟有什么……”

“我有舊相識,你有好義妹,我只要你回轉徽州時,幫我給那舊相識帶些金銀去,你心中的事,愚兄自會分憂。”有利益的交換對于這些“有身份”的人看來,才是最穩妥的,張殊文也不隱瞞自己的目的,開誠布公的和程衡說明了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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