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金陵城內。
張濤端坐在已經改造過的機械圣堂內,刺眼的陽光從上而下照射在他面前的長桌上,而長桌兩側坐著的,則是他重新提拔起來的一大批“親信”。
在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里,他幾乎已經完成了對上一任圣人遺留下來的勢力的全面清洗。
近衛旅旅長換人,祭司和主教重新任免,哪怕是一個最不起眼的職位,他都精心斟酌、精心選拔。
他做這一切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配合華夏軍對金陵城的控制。
他只是想要“重塑”機械神教。
按照他認為應該是正確的方式,去重塑機械神教。
看著右手邊的黑衣大主教,張濤開口問道:
“大書庫內的資料整理完了嗎?”
“已經全部整理完畢了,大人。”
黑衣大主教連忙點頭,隨后回答道:
“按照您的要求,我們重點整理出了所有與電力相關的內容,并與我們此前已經掌握的知識和信息做了印證。”
“其中大部分的資料已經遺失、或者失去了完整性。”
“但是,我們仍然整理出了相當一部分有價值的知識。”
“下一步,我們將針對這些知識進行重新解讀、重新分析。”
“至圣三一的榮光一定會恢復,我們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但我們沒有時間了。”
張濤的語氣低沉。
“獸潮即將來臨,人類的生存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在與怪物的戰斗中,我們正在變得越來越有心無力。”
“你們沒有聽說嗎?由金忠帶領的圣堂近衛旅在京口附近遭受了沉重的損失。”
“如果不是華夏軍的及時救援,恐怕他們會在那里全軍覆沒。”
“我們不可能永遠依賴華夏軍,我們必須增強自己的力量。”
“重新喚醒電力之魂的任務迫在眉睫,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投入百分之一百的忠誠!”
“是,大人。”
黑衣大主教低頭應允,而張濤則是長長呼出一口氣,緊接著說道:
“同樣的,漢水城之圍也已經在華夏軍的援助下得意解困。”
“他們動用了至圣三一的天使,將那些恐怖的怪物頃刻間毀滅。”
“我們何時才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但,即便在短時間內,我們無法調動天使的力量,至少,我們也要具有能與多頭怪物對抗的實力。”
“我決定對圣堂近衛旅進行重新整編。”
“在座的各位,我希望你們能理解我的意圖。”
“這并不是針對任何人的‘權力剝奪’,更不是為了我的一己私欲,這是為了對抗危局,所不得不做出的改變。”
“是,大人。”
長桌兩側的眾人一一回答,張濤略微點頭,隨后說道:
“我將取消全部近衛旅編制,從此以后,護教軍不再以圣堂近衛旅為單位劃分。”
“所有近衛旅戰士,將被編入一個共同的隊伍中。”
“也就是,至圣軍。”
“這支軍隊將設立統一的最高指揮官,并在最高指揮官的基礎上向下設立以‘軍團’為單位的軍團長。”
“每個軍團長均需要受最高指揮官領導,聽從最高指揮官指揮。”
“至圣軍直接向圣堂負責,而最高指揮官則聽從圣人的指揮。”
“當然,如果圣人、也就是我指揮失當,最高指揮官也可以提出異議。”
“在軍需方面,至圣軍所需的一切資源和人力全部由圣堂提供。”
“這意味著,我們需要變更此前傳統的稅收體系。”
“軍團不再具有稅收的權力,各個城市的稅收將被集中到圣堂,再由圣堂統一分配。”
“這將極大提高我們征收和使用稅收時的效率——相信我,沒有任何人的利益會因此受損的。”
“是。”
“明白,大人。”
張濤的話說完,圣堂中的眾人紛紛點頭。
沒有任何人對他的決定表示反對,事實上,這本來也是一個早就已經確定的策略。
之所以聚集在這里,只不過是一個“形式”上的要求罷了。
一切都已經注定,沒有人能改變。
看著眾人的反應,張濤的眼神變了一變。
他知道,自己強硬的措施必然會引起一些反彈。
但不重要。
真正的“禁軍”隊伍已經擴大,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去鎮壓那些“叛亂者”,也有了足夠的力量,去實現自己必須要完成的“改造”。
他唯一擔心的問題,并不來自于內部。
而是來自于,那些華夏軍.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是否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但無論如何,自己已經足夠小心了。
在密切的監控下,他甚至不敢在圣堂內召開的會議上,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意圖。
不過,他相信,那些真正的忠誠者們,必然已經領會了他隱晦表達的意思。
盡人事,安天命。
至圣三一的護佑之下,自己一定不會在這里停下腳步
想到這里,張濤站起身。
隨后,他開口說道:
“就到這里吧。”
“來自帝都的遷徙者們已經到達金陵城外。”
“我們將對他們盛情款待,以報答華夏軍對我們的幫助。”
“好了,所有人各司其職。”
“去準備吧!”
與此同時,金陵城的莊園內。
何朔聽完了無人機傳回的監聽報告,嘖嘖搖頭道:
“這個張濤真的不簡單.我本來還以為他只是想清除異己、鞏固自己的權力而已。”
“但現在看來,他要做的事情遠遠沒有那么簡單。”
“他真正想要的,是重新建立機械神教的中央集權。”
“第一刀就砍向了圣堂近衛旅,這可真的是夠狠的了。”
“不過,下刀那么深,動手那么快,對現在的機械神教來說未免有點操之過急了。”
“他難道不知道這會引起反撲嗎?”
“他是個蠢貨,還是他已經做好了接受后果的準備?”
話音落下,對面的曾義回答道:
“恐怕是后者。”
“從此前我們散出去的探子的回報來看,張濤已經加強了對金陵城的流言的控制。”
“甚至于,他們自己都在散播流言。”
“不過現在,這些流言的指向性還相當不明確,不太能看得出他們真正的意圖。”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一定是想做大事。”
“做大事?”
何朔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隨后搖頭說道:
“他能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臨陣反水了。”
“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臨陣反水的可能不大,但借機漁利的可能.不小。”
曾義神情凝重,繼續說道:
“或許,我們必須要小心提防了。”
“明白。”
何朔輕輕點頭,隨后下令道:
“把信息傳回給基地吧。”
“同時告訴隊長,曾義已經開始動作。”
“作為在外的近衛旅旅長,金忠將會是第一個‘被拋棄’的兄弟。”
“如果我們要對金忠做點什么.現在就是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