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衛原…大人。”
黑絕的稱呼都在下意識地發生著改變。
黑絕想要說什么卻不敢說出口，只能拘謹打一聲招呼。
在這一刻，黑絕看到了衛宮士原的變化，彷佛感覺到了它和衛宮士原已經隔著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六道仙人嗎？
一定是因為六道仙人吧？
如果衛宮士原發生了變化，那一定是在冥界見到了六道仙人，六道仙人那個混蛋究竟對衛宮士原灌輸了什么！
“我見到六道仙人了。”
衛宮士原并未忘記自己和黑絕之間的約定。
“六道仙人…說了什么嗎？”
黑絕的心情不由得有些緊張，依照著自己曾經欺騙過衛宮士原的說辭，先一步開口問道：“現在六道仙人還在抱著人類的命運應該自己決定，不應該由輝夜來決定的想法嗎？”
關于母親輝夜對人類的邪惡行為，將人類變成白絕的種種行徑，黑絕早就決定在衛宮士原的面前找好了說辭！
人類的命運是由輝夜決定的。
那么，對人類的懲罰自然也應該由輝夜來做主，它計劃說服衛宮士原，不論是六道仙人說了什么，都是輝夜作為神明有責任決定人類的命運，它知道衛宮士原肯定相信這一套！
事實上…
衛宮士原也知道…
自己應該就吃黑絕這一套。
然而相比較過去，衛宮士原有著更完善的說辭。
這個穢土之軀的男人有些沉寂，他的眼眸微微抬了起來，身上的氣質漸漸變得死寂起來。
“我不知道。”
“我可能辜負了你的托付，黑絕。”
“我不認為六道仙人會想要幫助我們了。”
“我依靠著自己的查克拉力量從冥界前往了他所在的生與死的夾縫，在那里見到了無數迷失的靈魂…”
“我在生與死的夾縫中解脫了無數迷失的靈魂，從那些靈魂的口中得知了無數悲慘的故事，我將他們的靈魂解放回歸了凈土…”
黑絕不由得心中發出了一聲嘆息。
衛宮士原…
哪怕是死亡之后，也還是一個好人啊…
或許這也是它為什么一直愿意信任對方的原因，只有衛宮士原這樣的好人才讓它不用在世界上活得戰戰兢兢。
“但是…”
衛宮士原的話鋒一轉，聲音冷漠道：“在他們活著在現世遭受痛苦的時候，在他們的靈魂在生與死的夾縫中迷失的時候，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一直在生與死的夾縫中遨游著，現世的忍者廝殺和冥界的靈魂迷失永遠都不在他的視線之內，我不明白那位神明真正關心的是什么…”
黑絕對于六道仙人的想法一清二楚。
這還用說？
肯定在警惕小心輝夜復活的事啊！
然而這種想法不能告訴衛宮士原，它隱隱明白了衛宮士原的想法，也對六道仙人的狀態有所猜測。
按理來說…
六道仙人還有足夠的力量，就不可能對現世發生的一切無動于衷，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干涉現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能說明六道仙人殘存的力量不足以干涉到現世，他只是輝夜的兒子，也并沒有純正大筒木的血脈，否則他也不會受到壽命的桎梏。
不過…
這是一件好事啊！
衛宮士原對六道仙人的失望，正是它能夠利用衛宮士原的機會，因為它知道衛宮士原是不會欺騙它的！
退一步來說…
衛宮士原知道了輝夜的真面目，回到現世的第一件事應該是質問甚至封印它，而不是在這里嘮叨六道仙人的事！
難怪…
難怪衛宮士原變成這樣！
原來是對六道仙人的作為感到失望了么？
黑絕立刻察覺到了六道仙人的缺陷和自己的機會，趁機明褒暗貶地說起了六道仙人的壞話：“不要失望啊，衛原，或許在六道仙人看來，這個世界還沒有糟糕到需要輝夜出現的地步呢？”
“不。”
“我曾經和斑說過…”
“這個時代還沒有那么糟糕。”
“現在看起來明顯是我錯了，一切就像斑說過的那樣，忍者間的爭斗愈演愈烈，直到這個時代變成今天一樣無藥可救。”
衛宮士原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落在了黑絕的身上：“黑絕，我在冥界見到了比四十年前更黑暗的故事，世界充滿了爭斗和謊言，比起四十年前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墮入了深淵…”
“看到我身邊那個藥師兜了么？”
衛宮士原順手拿起了藥師兜的例子，冷漠地開口道：“他和自己的養母被團藏利用了之后就引誘他們自相殘殺，那個昔日曾經追隨在我身邊欺騙得到我的力量的少年，終于也變成了一個邪惡極端之人…”
“這不是你的錯！”
黑絕連忙幫衛宮士原脫罪，下意識地說起了團藏的事：“現在我們所在的曉組織曾經想要像你一樣，試圖向世界灌輸和平的意志，但是由于組織的實力壯大被團藏摧毀過一次…”
“衛原啊…”
“即使你付出再多努力，也無法改變一個內心充斥著黑暗的惡人，就像你永遠都無法改變千手扉間對斑的偏見一樣。”
“現在…”
“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只證明了一件事。”
“我們的計劃是正確的，讓滿心都在爭奪利益的人類拯救自己是不可能的，只有真正的神明才能改變這一切…”
“但是…”
衛宮士原的身體坐在實驗臺上，他的手掌撐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前所未有地冷靜：“輝夜大人真的會拯救這個世界嗎？”
“我只擔心一個問題。”
“如果輝夜大人復活了，她真的不會像自己的兒子六道仙人一樣高居天上，也想要靜靜地等待人類改變，對人類遭受的痛苦視而不見嗎？”
“怎么會呢？”
“一個偉大的母親會將所有人視為她的孩子。”
黑絕慢慢走到了衛宮士原的身邊，沙啞著聲音循循善誘地勸說著：“衛原，你一直是和輝夜最像的人，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彷佛看到了輝夜的影子，只有你才擁有著和輝夜一樣的大愛…”
衛宮士原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衛原。”
“既然六道仙人不愿意出手的話……”
黑絕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朝著衛宮士原發出了昔日的邀請：“那么就不必再理會他，衛原，剩下的一切都依靠我們自己來完成吧！”
衛宮士原沉默了許久之后，才在黑絕有些驚疑和緊張的眼神中，緊緊地抓住了它的手掌。
“你說…”
在黑絕的注視之下，衛宮士原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這么笑容讓人看起來顯得如此難過。
“黑絕…”
“這像不像我第一次復活的時候經歷的一樣，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輝夜大人的消息，以為這個世界無路可走，只能絕望地選擇相信阿修羅…”
“現在…”
衛宮士原臉上的笑容十分難看，讓人看上去覺得隱隱有些絕望和死寂蘊含其中，他的聲音也是如此地心如死灰：“我也只能像那個時候一樣選擇相信你了…”
“衛原，不要絕望…”
黑絕看著眼前的衛宮士原，想起了自己曾經見到他也有過如此的絕望時刻，這讓它的心情也不由得難過了起來。
該死的羽衣！
黑絕在心里不由得暗罵了一句六道仙人。
那個混蛋明明早就死了，卻還差點兒毀了它的棋子，自己不肯拯救世界也就算了，還破壞了輝夜在衛宮士原心目中的形象！
那個混蛋…
讓它的棋子變了這么多！
甚至還變得像第一次復活的時候一樣頹喪！
六道仙人和他的兒子阿修羅一樣果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可是曾經對未來永遠抱有希望的衛宮士原，那個曾經永遠無所不能的衛宮士原啊…
然而…
不論如何…
黑絕的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只要自己重新得到了衛宮士原的信任，一切對它來說都無所謂了，未來它只需要想辦法讓衛宮士原重新提振信心就行了。
“說起來…”
“你也加入了曉組織嗎？”
“你怎么穿著和大蛇丸一樣的衣服？”
衛宮士原看著它身上的祥云黑袍，皺著眉頭詢問道：“大蛇丸告訴我，曉組織的首領是一個叫佩恩的人，他是一個擁有著輪回眼的術者，想要依靠輪回眼的力量來統治世界，正是因為木葉想要摧毀曉組織的陰謀，大蛇丸奉命執行這個任務，他需要得到輪回眼的情報擊敗曉組織的首領佩恩，才把我復活了過來…”
“衛宮士原大人…”
“看起來是被大蛇丸欺騙了…”
白絕在旁邊終于插上了一句話，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大蛇丸早就從木葉叛逃了，他早就不是木葉的忍者了！”
“而且…”
“曉組織我們用來執行收集尾獸計劃的組織…”
“我們也從來沒有想過以此來統治世界之類的想法…”
“嗯？”
衛宮士原的眉頭依舊緊皺著，似乎還有些困惑：“但是大蛇丸告訴我，他是奉命叛逃加入曉組織的，似乎他不像是在撒謊…”
黑絕和白絕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了。
大蛇丸那個混蛋…
難道真的是木葉派來的探子？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