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能夠斬殺蛇妖,也是僥幸。”
船艙里,聽到這位江大人詢問,林晨倒是沒有隱瞞,解釋道:“當時那蛇妖已經是被幾位大人給擊傷了,實力大降,恰巧被弟子遇到了這蛇妖,僥幸將其擊殺了。”
聽了林晨的解釋,江魁點了點頭,這么一說倒是合理了。
所以,林晨是走運,遇到了實力大降逃走的蛇妖。
江魁心中與林晨對話的心思淡了幾分,但想到既然開了口,便是繼續問道:“那蛇妖實力降低到了什么境界?”
“弟子不太清楚,不過按那位方大人的說辭,開竅武者遇到蛇妖怕是兇多吉少。”
林晨也是察覺出來了,這位江大人會進來船艙詢問自己,就是因為方大人的那番話。
這么看來,并非是武政廳規定,接送他們這些學員的官員,不允許和他們過多交流,純粹是這位方大人不想和自己說太多。
他不知道武政廳安排的特訓是什么情況,但顯然自己是被看輕了。
被人看輕,最后反轉打臉回來,這劇情固然很爽,前世林晨看這類看的津津有味,可現在身為當事人,他是絕不會這么做。
該藏拙的時候要藏拙,不該藏拙的時候沒有必要藏拙。
“你是說那蛇妖有著接近練臟的實力,沒有夸大?”
江魁剛熄滅的交談心思又上漲了幾分,關于林晨的信息,他在來之前就已經看過了。
三個月前,武政司那邊便是上交了林晨的資料。
三個月時間將清風掌圓滿,鄱陽縣武館新一屆學員內部比斗第一。
一般的武政所官員,會被林晨取得的成就而震驚到,但對于他來說,林晨的這些成就算不得什么。
三個月將一門功法修煉到圓滿,每一屆前來特訓的學員中都有好幾位能夠做到,且武政廳之所以以半年為準,便是因為三個月和半年之間并無太大差別。
提早一兩個月到達圓滿,只能說該學員與這門功法的契合度更高一些罷了,甚至還有學員能夠借用某些手段,讓一門功法快速圓滿。
至于新學員比斗第一,這就更不值一提了,能來特訓地的,每一位學員都是同屆佼佼者。
見識多了天才,林晨在他眼中便算不得多突出,若不是為了接林晨,他本該去接另外一位更優秀的天才,這是他對林晨態度冷漠的原因。
“大人,弟子是聽方大人和蘇大人他們這般說,要說夸大,那可能是兩位大人夸大了。”
感受到對方眼神中的質疑,林晨倒是不在意,如實回答。
江魁沉吟片刻,問道:“你現在什么境界?”
“開竅十四處。”
開竅十四處?
“服用過通竅丹?”
“服用過兩枚。”
江魁心中的談意再次熄到最低,他這邊收到的文書,上面記錄著林晨的境界是開竅七處,三個月的時間開竅七處,且還是服用了通竅丹,這修煉速度放在一縣之地不算慢,但在特訓地就是墊底的存在了。
“弟子境界增長緩慢,實在是慚愧,好在蘇大人安慰弟子,弟子走的武道修煉之路和其他師兄弟不一樣,境界上的突破比不了其他師兄,這才給了弟子繼續練武的信心。”
這位好勢利眼。
林晨現在完全可以確定,這位江大人極其勢力,在自己說出開竅十四處,且還服用了兩枚通竅丹后,直接是沉默不語了。
沒辦法,他只能自己上了。
“走的武道修煉之路和其他人不同,怎么個不同法,本官倒是好奇了。”江魁聽到林晨這話,又一次被勾起了興趣。
“弟子當初太過沖動,選擇走極限武道之路。”
江魁眼瞳收縮了一下,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收斂了幾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是弟子自己選擇的,當初蘇大人也勸過弟子,弟子貪圖極限修煉之法的同境界無敵,不知天高地厚選擇了這條路。”
“勇氣倒是不錯,若走極限武道之路,能夠在三個月內突破到十四竅倒還不差,不過這條路并不好走,你第二門功法修煉到什么階段?”
不管林晨能不能走通這條路,敢選擇走這條修煉之路,江魁對林晨便是高看了一分。
但也僅僅是一分,有勇氣不代表就能成功,正如林晨自己所說的那樣,不知天高地厚做出的選擇,體驗到這條路的艱難后,怕是心中滿是悔意。
“弟子僥幸將第二門功法修煉到了圓滿。”
林晨搔搔頭,江魁眼睛瞪大了幾分,同時身體也是微微前傾:“你是說你在清風掌圓滿之后,開始修煉第二門功法,而后第二門功法也修煉到了圓滿?”
“其實不算第二門功法,我在修煉清風掌的同時,因為一些原因,還修煉了水云掌,選擇走極限武道之路后,修煉的鐵骨功嚴格來說應該算第三門入品功法了。”
本官在意你嚴格不嚴格嗎?
江魁有些麻了,再次問了一遍:“你鐵骨功圓滿了?”
“嗯。”
林晨應下,江魁右手閃電般抓向林晨手臂,手掌碰觸到林晨手臂剎那,便是感受到了林晨手臂傳來的震力。
確實是鐵骨功圓滿的特征。
走極限武道之路,且還這么快就將第二門功法,且還是鐵骨功這門極難的橫練功夫給修煉到了圓滿!
雖不至于失態,但江魁此刻已經沒了因為林晨而沒能去接另外一位天才學員的懊惱了。
林晨嶄露出來的武道潛力,不比那位學員差。
“行船這段路程,寒霧較多,這船里有驅寒的藥酒,一會感受到寒意,你便自行喝點。”
江魁伸手將擺在船艙一側案幾上的酒壺放到了林晨面前,這酒壺林晨早就注意到了,看到這位江大人的舉動,心里跟明鏡似的,若沒有自己這番話,只怕到了目的地,這位江大人都不會提醒自己喝酒驅寒。
“大人,弟子氣血旺盛,一點寒霧應當抵擋的住。”林晨自信道。
“莫要小覷了湖中深處的寒霧,此霧即便是練臟武者都難以承受,你即便走的極限武道之路,氣血遠超同境界武者,但到底才只是開竅十四處。”
江魁沒有因為林晨的自信話語而不滿,難得有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多謝大人提醒。”
“無需多禮,本官負責接送你們這些學員,路上對你們照顧也是職責所在。”
聽著這話,林晨心里默默給這位江大人豎了個大拇指。
“你既然兩門功法圓滿,下一門必然是選腿上功法,至于你說的那水云掌,就沒有必要繼續修煉了。”
“弟子即便想修煉也不行。”林晨嘿嘿一笑。
“為何?”
“前不久,弟子僥幸也將水云掌修煉到了圓滿。”
江魁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林晨那靦腆的笑,突然覺得是這般的刺眼。
三門功法圓滿?
若不是確信林晨不會說謊,換做其他時候有人告訴他,有學員在短短半年時間,三門功法修煉到了圓滿,他絕對嗤之以鼻。
這就震驚了?
我還沒說我水云掌和清風掌到了破限。
感受到這位江大人的復雜眼神,林晨還是決定保留一些,按照目前透露出來的這些信息,已經是足夠了。
一息之后。
江魁伸手又拿過一側案幾上的兩個酒杯,就要去拿酒壺。
“豈敢勞煩大人給我倒酒。”
林晨連忙起身,先一步拿起酒壺,給江魁倒了一杯酒后,才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液綠色純澈,有一股清香撲鼻。
江魁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平復心中的震驚后才開口道:“怪不得你能夠擊敗接近開竅的蛇妖,鐵骨功圓滿再加兩門掌法圓滿,那蛇妖遇到你也算是倒霉了。”
“方大人和蘇大人也是這么說的。”
林晨嘿嘿一笑,這話是故意親近之言。
只要這位江大人不傻,就知道蘇大人和方大人對他很是照顧,而他現在說方大人和蘇大人也說過這般話,就是親近這位。
“哈哈,那看來本官也是和蘇大人他們所見略同了。”
江魁哈哈大笑,林晨這點心思他自然能夠察覺的到,不過他現在也是有了親近林晨之意。
在兩人懷著相同心思情況下,接下來的談話極其和諧。
“你們這一屆總共有三十位滿足武政廳天才條制的,饒州府一共有四位,但有一位情況特殊,你怕是遇不到。”
江魁知道林晨親近自己的目的是為了什么,不外乎是想要了解一下這次特訓的情況。
武政廳并沒有要求他們這些接送的官員對學員保密,畢竟等到這些到了特訓地點,武政廳也會告知他們。
現在告知,不過是讓學員提前知道,有個心理準備罷了。
林晨微微頷首,沒有詢問饒州府那四位學員是誰,等到了特訓地自然就知道了,而是舉起酒壺繼續給這位江大人倒上。
“武政廳對你們這些學員很是看重,會針對你們自身修煉功法和方向,量身栽培,且在這三個月中,修煉突破所需的武道資源,全部由武政廳承擔。”
江魁意味深長道:“在這三個月,能夠突破多少境界就突破多少境界,這樣的機會可沒有第二次了。”
無限制供應武道修煉所需資源!
只要你身體能夠吸收,能夠消化的了。
林晨只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了半拍,自己在開竅境已經是開始進入后半程了,命格要發力了。
越往后,境界突破越快。
所以,自己可以狠狠的薅一薅武政廳的羊毛。
“雖然武政廳會給你們提供足夠的修煉資源,但對于你們學員來說,資源并非是這次特訓最重要的,三個月的特訓,武政廳對你們安排了考核,只是這里考核和你們在武館里的不一樣,可能會以你想象不到得到方式開始。”
武館里的考核?
林晨回想了一下,武館里的考核就兩種,一種是比斗,一種就是功法和境界的提升。
所以武政廳對他們這些天才的特訓,是另外一種考核標準?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提高自己的考核名次,考核的名次才是決定你們這次特訓能否得到真正的重大收獲。”
江魁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
他權限之內能夠透露的只有這么多,再往下就只能靠林晨自己去領悟了。
來這里的許多學員,其實也是知道這點,只是林晨的家世背景他看過,小村子的漁民之子,怕是不會知曉這些。
“不要小覷了特訓地的任何一個人。”
林晨眸子一凝,知道這應該就是這位江大人對自己透露的最有用的信息了。
自己釋放的這份親近之意,總算是起作用了。
“多謝大人提醒,弟子感激不盡。”
林晨繼續給江魁倒了杯酒,給自己也倒上,舉杯敬酒。
一壺酒喝完,江魁又回到了甲板。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林晨沒有感受到江魁所說的寒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晨感受到身下的船停止了前行,眼睛一亮,到目的地了?
“林晨,接下來要換路了。”
聽著江大人的聲音,林晨走出船艙,才發現四周一片白茫茫的大霧,大霧之濃郁,低頭竟然看不到雙足。
“只管往前走!”
耳畔,又傳來了江魁的聲音,然而林晨卻看不到這位江大人的身影。
“好!”
一息之后,林晨點頭應下,也不管這位江大人能否看到,邁步朝著前方走去,甚至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踩空。
剛剛這一息時間,他的腦海閃過了江大人先前在船艙里的話。
這里的考核和武館不一樣,以自己不知道的方式而出現,也許眼下就已經是開始考核了。
林晨大踏步朝著前方走去,而就在離著他不遠的地方,江魁手持一個沙漏,就站在林晨的左側,同時江魁的右側,也出現了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一手舉筆,一手拿著一本冊子,時時觀察著林晨的一舉一動。
在林晨踏出第一步的剎那,男子奮筆疾書。
“林晨,于一息后踏步,一步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