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公事要談嘛。
這十一月底，十二月初，不就是歐美國家的感恩節到圣誕節前的銷售旺季嗎。
史蒂夫剛剛在這階段發動了Macintosh電腦86Pro的試探性銷售，利用AMD目前整合出來的部分386芯片，一邊跟英特爾打版權官司，一邊推動上市限量9999臺，單價6999美元！
這時候連IBM最貴的個人電腦，也才賣四五千美元！
被命名為夢幻蘋果的這款全新個人電腦，只借用了讓衛東的部分思路，全部在花旗本土生產。
因為這種從英特爾獲得的CPU芯片制作工藝還沒達到晶圓廠鋪開來狂產的地步，處在封裝廠和實驗室小規模量產的階段。
可史蒂夫被讓衛東點破這種硬件已經被IBM拋開的巨大短板后，又收購了AMD半導體生產，就連做夢都在想著立刻占領最高點，一秒都不能等。
但是考慮到今年還在大量交付連286芯片都能吊打的86Macintosh電腦，他身邊不知道哪個大聰明給他出了個點子。
推出了這時候北美市場剛開始流行的折迭電腦！
就是去年四月讓衛東在東京秋葉原才看到現在剛出現的筆記本電腦。
他還買了臺兩千美元左右的帶回來。
成為董雪晴現在外出辦公的利器。
實際上北美市場從今年才開始流行。
IBM今年推出的最重要產品就是這種折迭款式。
所以他們在臺式機這邊有點怠慢，繼續沿用之前款式配置，完全沒適應讓衛東和史蒂夫張羅起來的一年一改款打法。
以前不都是一款機器賣好多年嗎，正常。
IBM拼的都是長程，多少競爭者偶爾領先下最后都消失在漫漫長河里。
所以根本不慌。
秦羽燁解釋是IBM拿到了五萬臺的軍方訂單打底，定價兩千美元，在市面上反響強烈！
賣了二十萬臺。
甚至搶了下半年的86Macintosh電腦銷售勢頭。
所以史蒂夫必須要搶回這個最高寶座。
作為大中華區總代理的太太，秦羽燁回HK接收蘋果公司派過來工程師帶來的夢幻蘋果折迭電腦時，還順便去IBM也付費拿了臺全新的IBMConvertible筆記本電腦。
都是后面有個大屁股，屏幕可以半邊翻起來的式樣。
和讓衛東買那臺東芝款類似。
只是IBM的偏商務，米灰色造型看起來嚴肅嚴謹，尤其翻開半邊顯示器后，正面對著兩個軟驅，讓衛東感覺就像看到了ATM機似的。
蘋果折迭機恰恰因為沒有軟驅，只在側面有存儲卡接口，所以半邊翻開的顯示器面板整體大方得多。
米白色更秀氣雅致，甚至還在鍵盤旁邊帶了個軌跡球！
這樣就能不用外接鼠標使用圖形界面。
而且因為這圖形界面，蘋果折迭機是醒目亮眼的亮白色屏幕有背光，而IBM則是市面上常見的類似陰極管的那種暗淡屏幕，看起來頗為吃力。
很明顯，八月上市的這款IBM折迭機，被史蒂夫針對性的沖擊到。
感覺IBM僅僅就是理工男那種工業風設計，能用，便捷，甚至還能在屁股后面像空間站扣接那樣附加個打印機。
簡直就是讓衛東看到的國產文字處理機了。
加上還是用的跟PC機相同的8086芯片。
相比之下夢幻蘋果的386芯片，無論打開文件、調用程序，甚至打游戲都明顯快捷很多。
加上內置了20M硬盤，自然在感恩節市場吊打IBM，9999臺帶編號的紀念版秒空！
花旗有錢人還是多，買臺這個顏值很高的新潮玩意兒當圣誕禮物也不錯。
據說還頗為搶手。
律師醫生在自己桌上擺臺這個很是時髦。
讓衛東這臺都只是內部的工程機，算是配發給全球幾大總代分區的樣品。
更罕見。
不過因為這個項目跟讓衛東沒有任何直接關系，銷售策劃也無關，所以他分不到什么錢。
僅靠隨機附贈的功夫軟件包、插拔式卡帶存儲器，每臺可以收近十美元的版權費。
所以最終十萬美元都不到。
也就這個月的功夫軟件包、卡帶、存儲器等，單獨銷售提成的八百多萬美元的九牛一毛。
秦羽燁還帶著焦灼的表情來勸諫：“從七月、八月的八千多萬美元，到九月兩千七百多萬，十月一千六百萬，十一月一千二百萬，這個月結賬只有這么多，斷崖式下滑，你還是要持續參與進去才有收獲！”
她就這樣，強烈的不穩定安全感貫穿一生。
讓衛東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就那個醉臥小姨妹，大廳角落的封閉空間。
靠藤椅上一瞬不眨的看著這兩臺“折迭電腦”。
現在北美市場正式取名叫這個，和之前史蒂夫出那個9寸屏幕一體機的Macintosh電腦區別，那個叫手提電腦。
可這都不是筆記本電腦啊！
讓衛東的腦海里清晰知道這點卻又不知道怎么表達，該怎么做。
哪怕淘汰給保安亭的停車場監控電腦，不知道都老舊成什么樣兒了，好歹也見過用過。
地下車庫保安監控室隔壁的計算機房更是一大堆，辦事大廳還有那種全觸控的自助辦事機呢。
其實都要工作人員在旁邊指導，保安也不少干這個活兒，還算習以為常。
唯獨筆記本電腦，讓衛東是一點都沒用過。
聽見太太苦口婆心，才驚醒抬頭：“‘只有’八百多萬？可以了，前面高是因為跟著電腦銷售提成，一百多萬臺呢，這一萬臺怎么都不能比，史蒂夫這招兒不怎么地啊，我怎么覺得有點昏。”
秦羽燁都趕緊掏小本要做記錄:“具體昏招在哪里？”
讓衛東起身：“我只是感覺，還沒想清楚，現在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汽車博覽會上，還有最后的一個工作會，你這么遠過來先回家休息，晚上一起吃飯？要接待不少人，阿瓦爾德、柯林斯這些老外都在。”
讓太太收起精致的皮面小本，翩然起身幫讓衛東整理下低調的夾克：“陪你一起吧，剛剛第一批起重船抵達滬海港機廠修整改裝，搞定這些我還是想找著理由來看你，免得小晴姐說我不遵守協議。”
讓衛東看她同樣低調的米灰色大衣，脖子上的格子圍巾都沒有之前動不動大紅大綠的艷麗，還是知道是為什么。
主要是用妻嘴軟：“辛苦你了……走吧，你這么穿冷不冷，江州靠江就濕冷，又沒暖氣。”
工廠大樓還好點，就利用那個夏季空調系統，流轉過濾一二樓空氣，各種機械設備，數千人規模還能帶來一丟丟熱量。
走到外面就風冷。
秦羽燁驚喜的笑下：“嗯！記得要這樣多關心我，我很喜歡。”
讓衛東就像個小學生被教導的嗯。
就算沒挽著，也有點戀愛的氣息了。
可出來沈翠月等著呢。
還滿臉夸張的驚訝：“聽說太太回來了，就呆了這么小會兒，多溫存下嘛，外面我看著呢，沒人敢嚼舌頭。”
氣得讓衛東瞪眼：“別瞎說！”
沈翠月理都不理他，直接跳過親熱挽著這邊諂媚：“感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有點賢淑味兒，小董那邊沒問題，我隨時聊著呢。”
好像和諧相處還是她的功勞一樣。
讓衛東都氣急敗壞了，干脆抬腳踹！
“能不能別提這個了！趕緊整頓整理好廠區，明天展會開幕了，天曉得會來多少人，沒準兒需要這邊援助！”
這下他有點明白為啥豫州那邊搞糖酒會，要分散到附近幾個城市了，這會兒的接待能力真的差。
換沈翠月靈巧的躲過，閃身跑掉還偷偷給讓太太做再見。
讓衛東有點尷尬的趕緊走，秦羽燁穩穩的跟上：“所以我上次在平京就提過，很嫉妒你跟沈姐之間這種關系，你沒有覺得我倆之間太客氣了嗎？”
沒談過戀愛的老光棍吃驚：“難道你還喜歡挨打罵？”
秦羽燁又氣又笑：“是兩個人之間的社交界限被抹掉了，只有陌生人才這樣彬彬有禮！”
讓衛東莫名其妙的反駁：“老子談生意的時候都要裝著關系很熟絡，假的，那都是假的……”
其實以前倆人都經常在那辦公，甚至讓衛東現在用的辦公室還是秦羽燁的，現在一同下樓上車更是熟門熟路。
但已經是夫妻了。
將滿二十歲的少女人妻還是有浪漫錯覺的：“開我的車。”
讓衛東就是要逆反：“國產車展銷會，我開輛進口車干嘛，愛坐不坐！”
秦羽燁心滿意足的上車才發現：“小蝶呢？”
讓衛東解釋了剛當幼兒園小班班長的去向。
秦羽燁自己揭秘：“記得從小就要讓小蝶和蟲蟲一起同桌吃飯，這樣孩子們才能建立足夠的相互感情，以后骨肉相爭的幾率就會大大下降。”
讓衛東吃驚：“這么簡單？”
秦羽燁點頭：“對，每天都在一起吃晚飯，聊聊學校發生了什么，相互出主意，這就是感情建立的過程，長大以后這份感情才會在家產面前起到價值千金的作用……當然我有點懷疑我們家的家產太多，孩子們能不能抵擋住，準確的說是媽媽們是不是能抵擋住。”
讓衛東還想抵抗：“哪有什么媽媽們，小蝶我是作為養父照料她，她認我這個父親，肯定一輩子衣食無憂，品行好就更富貴不愁，如果走歪了我也不會心慈手軟……包括她母親，我說過，走掉就說明我沒那么重要，不重要就不需要再往來，錢可以解決的事情就都不是事。”
結果秦羽燁順手接招：“那如果小蝶媽回來，就由我來處理這件事了，畢竟讓董二姐來面對太艱難了，我會處理得妥妥當當。”
對比下可能選擇要人命的沈老三，讓衛東遲疑下，還是點頭了。
這不就默默的上位替代了，港妹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