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慶松人都懵了。
甚至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如果說她先前不太清楚，時代傳媒跟菲揚樂章的天后林菲之間有什么恩怨。
現在也明白了。
最近這段時間，網上各種關于時代傳媒的黑料傳得沸沸揚揚。
但凡有點腦子，都能捋出一條完整的故事線。
而且在她這位置，更是很清楚。
首先這些爆料大概率是真的。
其次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眼前這位最近這段時間頭發白了很多的娛樂圈大佬。
她之前的確認為是可以和菲揚合作的。
在商言商嘛。
可問題是，陳總跟林菲，甚至是宋到，不說仇深似海吧，也沒差多少。
他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
看著呆住的郭慶松，陳青山笑笑：“你如果有這個意愿，我來做中間人，不敢說百分百，至少有八成左右的成功率。”
郭慶松：“為啥呀？”
陳青山淡淡道：“轉手時代傳媒，其實是無奈之舉。對方吃相太難看，我不甘心就這么便宜了他們。”
盡管話說得非常直接，但郭慶松還是仔仔細細咂摸半天，才明白過來。
“您是說，接手的人，不僅通過打壓咱們股價壓低您這邊的出售價格，未來也會把菲揚樂章當成肥羊給吞掉？”
陳青山點點頭：“原本我巴不得菲揚倒下，現在我卻希望他們能好好活著。”
這種情緒，郭慶松瞬間讀懂了。
“所以您是真的希望我過去？”郭慶松看著眼前似乎瞬間老了很多歲的老板。
“對，菲揚其實是家不錯的公司，就是操盤手不行，李晴晴做藝人經紀是頂級，但管理公司的水平也就那樣，至于林菲，她更不行。”
陳青山語氣平靜的說道：“你如果過去，既可以在這家蓬勃向上的公司大展拳腳，又能夠幫助他們更上層樓。”
“可是，可是您確定，他們會要我？”郭慶松這會兒也有些活心了。
如果說時代傳媒是娛樂圈的一艘航母，那么菲揚樂章就是最新型號的萬噸大驅！
噸位上是差了好多，可導彈井蓋打開，照樣能射出干掉航母的大殺器。
妥妥的一匹黑馬。
她之前就認真研究過，菲揚樂章如果有一個厲害的、懂娛樂圈的人操盤。
能做的事情，遠遠不止音樂領域。
宋到和林菲這種就更不用說了，無論孔曦還是鐘雨彤，亦或胡偉，都是可以輕輕松松跨界到影視圈的。
就連新加入他們的寶島天后邱欣瑤，當年也同樣出演過不少大火的電影女主。
在這方面，是有很強底蘊的。
細數菲揚旗下這些藝人，隨便哪個，都能被當做優質偶像。
只在音樂領域耕耘，著實浪費。
陳青山笑著道：“你是個真正的人才，加入時代傳媒也沒多久，說是我的人，倒也不錯，但其實你身上根本談不上有我的標簽。
如果不是他們搞我，如果不是當年跟我的那批老人對你排斥得很厲害，我是不可能給你這個建議的。
畢竟這是我親手打造的公司，這種感情你應該能懂。
我當初請你過來……”
他苦笑道：“算了，不說那個，你如果答應，我這就給林菲打電話！”
其實他是想說，當初把郭慶松挖過來，是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的！
他的子女心思不在這上，人都沒在國內。
也沒能力接手。
這姑娘雖然年輕，對外也沒多大名氣，但卻在兩家電視臺關鍵部門任職。
親手操刀的爆款綜藝就有好幾個。
屬于是那種業內大拿，外界不熟悉的類型。
否則他也不會寄予厚望。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同當年很多厲害的藝人被他打壓得沒了蹤影，完全無法和他抵抗，他也一樣。
回旋鏢打在自己身上。
同樣無法抵抗。
而菲揚樂章那群突然崛起的人，都太厲害。
尤其宋到，簡直像是仙俠影視劇里面的氣運之子一樣。
如果沒有他加入的“邊走邊唱”，那是個什么玩意兒啊？
時代、星光、橘子臺三大勢力聯手打造的“音樂·華夏”，必然會成為今年的爆款綜藝。
哪怕只能短暫“續命”一兩年，他也有足夠信心重新布局。
把那該死的“野蠻人”擋住。
可惜呀！
太可惜了！
或許，就像中間人威脅他時說的那樣：這些年被你坑被你踩，被你毀了的人多了去，能平平安安的退下去，拿錢離場，已經是福報。
這話讓人憤怒。
但也他媽的……很有道理。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雖然他還沒死，但那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他陳青山已經感受到了。
這些年，他曾一度認為自己已經打破了階層壁壘，面對任何大佬都不虛。
現在才終于明白。
還差得遠。
想要把郭慶松“送給”昔日的仇家，一方面是真的很欣賞這姑娘的能力，去那邊待遇也絕對不會差；另一方面，也是真的不甘心。
臨了臨了，還咬下去老子兩百多個億！
一群黑了心的狗東西！
不讓我好受，你們也別想舒服。
那位老人家雖然剛剛走了，但菲揚樂章當下的底蘊也不差。
還有周茜和顏家護著呢。
你們斗去吧。
我回頭在國外的莊園，含飴弄孫，看熱鬧。
見郭慶松沒再拒絕，陳青山也不含糊，抄起電話就給林菲直接打了過去。
陳青山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林菲正和宋到、顏毓在工作室準備吃火鍋。
食材剛送過來。
和牛、龍蝦、基圍蝦，各種菌類，各種青菜。
兩個女神化身小廚娘——
天后姐姐系著圍裙在那處理龍蝦。
大御姐打下手。
狗男人像個大爺似的，躺在沙發上刷手機。
不是不想幫忙，是不用他。
姐姐負責寵，狗東西負責享受。
一家三口分工明確。
見林菲手機屏幕亮起來，那上“陳青山”三個字讓宋到愣了一下。
“菲姐，陳青山給你打電話。”
“誰？”
林菲也愣了一下：“接！”
她一邊洗手擦手，一邊走過來。
宋到起身朝她走去，隨手把電話接通，打開免提，遞到林菲面前。
“陳總，您怎么會給我打電話？”
林菲語氣平靜，聲音清冷地問道。
“林菲，我來給你道個歉！”
電話那邊傳來陳青山略顯低沉的聲音。
顏毓這會兒也走過來。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
看來時代傳媒易主，已是塵埃落定。
“當年的事情，對不住了。”
陳青山在那邊說道：“如今我也要離開這個行業，退休養老去了，感覺總要跟你道個歉。”
林菲從宋到手里接過手機，沉默了一下：“都過去了。”
這種事兒，原諒是不可能原諒的。
這輩子都不會原諒。
她沒那么大度。
但要說對一個主動打電話道歉，“落魄”離場的江湖前輩惡語相向，也沒那個必要。
按照查詢軟件，以及顏毓她爸老周的猜測，陳青山這一波至少損失兩百多億。
盡管還是剩下那么多，但對于這種娛樂圈大鱷來說，已經算是栽了天大跟頭。
其實錢多到一定程度，錢本身的意義就沒有那么大了。
光是這口窩囊氣，就足以讓陳青山接下來生場大病。
“不管怎么說，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對不起你，好在你如今也苦盡甘來，熬出頭了，當然，我是沒什么資格和立場說這話的。”
電話那頭陳青山緩緩說道：“今天給你打電話除了表達歉意，還有另一件事……”
五分鐘后。
林菲看向顏毓和宋到。
大御姐和宋到也有些無語。
誰敢相信，陳青山這通電話，居然是想要把剛剛敗在他們手上的時代傳媒高級副總裁，那個叫郭慶松的人，送到菲揚樂章這邊？
電話里，這位即將離場的大佬詳細介紹了郭慶松之前的履歷，以及她那些光輝戰績——
國內頂尖名校清大畢業。
世界排名前十的名校讀研讀博。
回國后先后在橘子臺和荔枝臺擔任高管。
幾個赫赫有名的爆款綜藝，還有兩部爆款影視劇，都跟她有直接關系。
或是親自操刀，或是親手引進。
妥妥的業界頂級精英。
“我挖了她半年，好容易把人挖過來，原本是打算當成接班人培養的。”
“結果天有不測風云，她在這邊留不住，我也不甘心這樣被人這么坑。”
“你們大概率是接下來的目標，小小體量，大大營收，旗下藝人，連同林菲你在內，各個都是一座金礦。”
“你說我是不甘心為了報復也好，還是為了贖罪當年對你做過的事情也行，反正這件事兒，對你們來說沒壞處。”
“無需懷疑我的誠意。”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菲揚樂章能夠崛起的。”
陳青山言辭懇切，說的也很直接。
像他這種身份地位的江湖大佬，也的確是有這個資格和底氣。
這件事情，初聽不靠譜。
不過很快，在場三人就都意識到，陳青山說的其實不無道理。
但要當場拍板，也不現實。
“陳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這樣吧，我們商量一下，最快今晚，最晚明天給您答復。”
林菲說道。
“沒問題，那就先這樣。”陳青山那邊也干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我把晴姐喊過來？”宋到看向林菲。
“先別急，你倆是怎么想的？”林菲攔住，看著宋到和顏毓問道。
“我覺得沒什么問題，陳青山說的應該都是他的心里話。吃了大虧不甘心，想要報復。而且從這次對方吞掉時代傳媒的手法也能看出來，的確不是什么善茬兒。”
顏毓率先開口說道：“郭慶松的履歷也確實很亮眼，如果菲揚想要發展……”
說到這，她微微一頓：“其實菲揚當下，也必須得發展了，咱們現在已經駛入快車道。從邱欣瑤到孫美琪，再到向瑞和冷肅寧，晴姐一個人，又要管公司，又要管藝人，是真的忙不過來。”
林菲點點頭，看向宋到。
宋到說道：“我贊同毓姐的觀點，公司越來越大，必須得有能力強的人來管。其實我原本覺得毓姐挺適合……”
“我可不管，我要真愿意管公司，早就被我家老頭拉到臨川集團去了……”顏毓果斷拒絕。
還瞪了一眼狗男人。
看不得姐姐我清閑是吧？
林菲笑道：“行，那我知道了，待會兒再聽聽晴姐意見，她要也沒問題，可以定下來。”
陳青山沒道理撒謊。
作為這場娛樂圈內部大地震的親歷者，甚至是“蛋糕瓜分者”，他們都清楚這位大佬的憋屈。
這邊要易主，那邊股價狂跌。
這哪里是打折，都他媽給打骨折了。
另外郭慶松的履歷，也沒有造假空間。
他們幾個不了解，但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再問問李晴晴，就什么都知道了。
事實也是如此。
李晴晴趕過來的時候，三人已經把火鍋弄好，就等她了。
“哎呦，奢侈呀！”
“和牛、龍蝦、基圍蝦、松茸……算你們有點良心，知道姐姐我最近累成狗，犒勞一下我。”
李晴晴臉上帶著幾分疲憊，風塵仆仆的樣子。
一進來就癱倒在沙發上。
最近這段時間她是真的忙。
林菲、宋到、邱欣瑤、孫美琪、孔曦、胡偉，甚至包括秦朗，這些人的商演、代言、活動，都得她親自盯著。
公司里還有很多事在等她。
林菲和宋到動不動就擺爛偷懶，她卻完全沒有這種機會。
每天感覺一挨著床，立馬就能睡著。
已經好久沒有放松過了。
坐下之后，看著顏毓：“顏顏我想喝點白酒，最近累死老娘了！”
說著又忍不住瞪了眼林菲和宋到：“你倆倒是清閑！”
同樣占股百分之五的大御姐一臉乖巧，老老實實去給晴姐拿白酒。
還好，她負責錄音棚這邊，晴姐肚子里有邪火也發不到她這。
“誰說我倆清閑？”宋到看著她道：“我倆辛辛苦苦給你找幫手呢！”
林菲有些無語。
李晴晴倒是愣了一下，驚訝地看著宋到：“你說真的？沒開玩笑？”
宋到倒是不急不慌的反問道：“如果真有合適的管理公司的人才……”
“找啊！還等什么？”李晴晴就差惡龍咆哮了，“我早就說過，趕緊給我找合適的人，老娘已經徹底忙不過來了！”
看得出，這姐姐最近心態確實有點崩。
之前始終跟個大家閨秀似的。
現在都忍不住爆粗。
她看著林菲：“真有合適的人？”
林菲點點頭，問道：“郭慶松，這人你知道嗎？”
“剛加入時代傳媒沒多久，跟咱們打擂臺輸了那個？”
宋到滿頭黑線。
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用不著殺人誅心的給人加上前綴吧？
林菲點點頭。
“她要來咱這座小廟？真的？”李晴晴眼里瞬間涌現出狂喜之色。
她看著宋到和林菲：“不是，真的假的？你們是怎么做到的？能把她挖過來？”
“她真很厲害嗎？”顏毓拎著一瓶白酒過來，一邊往分酒器里倒酒，一邊問道。
“豈止很厲害，這女人，在圈子里有綜藝教母外號你們不知道嗎？”李晴晴一臉興奮，“快說說什么情況？”
看得出她是真開心，不是那種位置要被人搶而強顏歡笑。
于是林菲簡單把情況給李晴晴說了一遍。
“哈哈哈！”
李晴晴頓時大笑起來：“太好了，這簡直是老天爺看不下去我太辛苦，送幫手來了！”
說著她表情也認真起來：“她確實是高手，不僅深諳娛樂圈各種規則，跟多家電視臺也保持著良好的關系。
你們可能覺得，她在兩家電視臺干過，現在又離開了，關系肯定不怎么樣。
其實不是的，這女人社交能力很強。
雖然離開，但跟原東家關系都處得不錯。
另外她在影視領域的能力也很強。
如果她真的過來，公司CEO給她，藝人這塊交給我就行。”
隨后四人一邊涮著火鍋，一邊聽李晴晴講起關于郭慶松的一些細節。
還真別說，這女人，的確是有點東西。
其實盡管林菲從來沒公開說過，但無論是李晴晴還是顏毓，甚至包括認識不到一年的宋到。
都很了解她。
表面上看，這位天后姐姐事業心不重，花錢也是大手大腳，大方得讓人直想罵她敗家娘們。
可實際上，真是這樣嗎？
如果真沒事業心，菲揚樂章也不會呈現出今天這種多點開花，生機勃勃的景象。
有她自己，有宋到，下面有個孔曦跟胡偉，其實就已經差不多了。
真沒必要把小天后孫美琪、鐘雨彤和薛琳這些人拉進來。
也沒必要培養冷肅寧和向瑞。
更沒必要和宋到一起，去打通那些人脈關系。
所以，對錢沒太大興趣是真的，但如果說到事業心，這女人野心大著呢。
她是想要改變整個夏語樂壇的格局！
這顆種子，其實早就在她心間種下，直到認識宋到之后，才開始生根發芽。
迅速生長。
別忘了，她當年，也是無論做什么，都必須得做到最好，近乎有強迫癥的……京大學霸。
于是，四人在飯桌上商量好，林菲也沒有打算抻著、拖著的想法。
就像她喜歡宋老師。
都是成年人了，既然想，那就別矯情。
當下這種形勢，拖一天，都有可能生變數。
當場就給陳青山打了個電話過去。
“哈哈，好，我就知道，我都壓不跨的人，一定會做出這種選擇！我把你電話給小郭……”
五分鐘后。
郭慶松電話打過來。
“菲姐好，我是郭慶松，陳總跟我說了，既然您看得起我，那我一定對得起您，對得起菲揚樂章的所有人！”
干脆，果斷，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上來就直接表明態度。
“我們正在吃火鍋，剛吃，你要不要過來聊聊？”林菲問道。
“麻煩菲姐地址發我。”
郭慶松不出意料的很能喝。
最近很累，想要痛痛快快喝一場，睡個好覺的李晴晴終于找到對手了。
自從林菲復出，顏毓也開始被調教唱歌，身邊幾個能跟她喝酒的人，幾乎都不喝白酒了。
郭慶松是個社牛。
聊天過程中，眾人也很快了解了她的性格。
不喜歡玩臟的。
“我的性格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陳總當時幾次三番邀請我，確實被打動，但也有很大的顧慮，我說，如果讓我去，正常的營銷、炒作，都不是問題，但不要玩臟的，更不能讓我昧良心干缺德事兒，那樣走不長……”
這個高學歷、高能力的女人，三觀跟在場這幾個人高度契合。
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數日后。
郭慶松最終拒絕了時代傳媒那邊的“補償”，轉身加入菲揚樂章。
用她拒絕陳青山的話說就是，如果不是您的信任讓我沒簽競業協議，我甚至沒辦法直接進入到菲揚樂章工作。
再拿公司補償，會良心不安。
郭慶松在時代傳媒一共也沒多久。
“試用期”都沒過。
就算新來大股東想找她麻煩，也無從找起。
她只是不想占這種便宜。
來到這邊，郭慶松擔任總經理兼CEO。
管理公司日常運營、制定戰略方向、把控宏觀市場趨勢，負責與董事會溝通。
李晴晴擔任公司副總經理，全面負責公司藝人管理板塊。
林菲擔任董事長，顏毓、宋到、李晴晴，包括新加入的郭慶松，擔任公司董事。
關于股份問題，郭慶松主動提出先不要。
建議公司拿出百分之十左右的股權，單獨放在一個期權池里。
成立一個持股平臺，既方便員工進出，也可以用來獎勵公司高管。
郭慶松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立并重新劃分各部門職能。
比如音樂制作部。
負責音樂作品的創作、錄制、制作和發行。
包括歌手的選拔與培養，音樂編曲、混音、等工作。
負責推出各類音樂專輯和單曲。
“水擊三千”就在這個部門。
再比如綜藝節目部，策劃和制作各類型的綜藝節目，如真人秀、脫口秀、競賽類節目等。
負責節目創意策劃、嘉賓邀請、拍攝制作、后期包裝等工作。
專門用來提升公司品牌知名度。
還有市場營銷板塊的市場策劃部、宣傳部和社交媒體運營部。
商業運用板塊的版權運營部、商務拓展部、演出事業部、財務部以及人力資源部。
同時也重新整合了法務部和行政部。
以及暫時不會啟動，但需要提前規劃的影視制作部、動漫制作部等部門。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
在郭慶松對公司迅速進行的梳理之下。
一個原本類似工作室的小公司，頓時變得規范起來。
不僅各部門職能變得清晰明了，一下子多出來的大量領導崗位，也給了公司員工足夠的上升通道和未來希望。
其實林菲和李晴晴早就知道，這才是一家健康的、正常的公司應該具備的樣子。
但在此之前，一方面是菲揚的氛圍非常好，員工不多，林菲這個老板也足夠大方。
大家覺得這樣就挺好。
另一方面也是都沒那個精力。
李晴晴管理藝人這塊沒問題，但讓她“既要又要”的統御全局，確實有心無力。
如今公司開始發展壯大，無論是藝人的成長還是營收，都跟之前完全不同。
也到了需要改變的時候。
其實郭慶松的這種能力，顏毓具備。
但她很懶，也沒什么事業心。
對郭慶松到來后的舉措，給予高度評價。
同時，郭慶松在確定水擊三千真的就是宋到筆名后，驚喜之余，也給出不少兩個名字如何運營的建議。
有些是李晴晴、林菲和宋到、顏毓幾人之前就清楚的。
但有些，的確沒怎么認真考慮過。
按照她的建議，兩個名字分開運營，可以在實現利益最大化的同時，也能區分開來。
可以說，有了郭慶松的加入，菲揚樂章從內部制度和未來發展上，得到了質的提升！
原本只是一匹黑馬，如今卻是好馬配好鞍，身上披護甲。
而郭慶松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將這匹原本野性十足的寶馬，培養訓練成可以上場殺敵的，真正戰馬！
她的這番改革，看似大刀闊斧，實際上并未觸動菲揚老人的核心利益。
還給出了很大上升空間。
所以也未引起任何抵觸情緒。
重新規劃之后，還呈現出了新氣象。
就是辦公場地，變得有些緊張。
然后這個問題被顏毓一個電話解決了。
臨川集團在三環有一棟十二層的老辦公樓，是原本集團的總部，目前處在空置狀態。
交通方便，環境很好。
只需要內部簡單軟裝一下就能用。
臨川給出一個幾乎接近成本的價格，名義上是只用三層。
但大御姐說了，不會再往外租。
“先用著吧，等以后咱們特別有錢了，就把它買下來。”
直到這會兒，郭慶松才意識到這個好像跟老板（林菲）和宋老師關系很好的紅裙女神，身份地位相當不一般。
這讓她的底氣也變得更足。
公司有了全新的變化之后，李晴晴終于可以解放出來，專門負責藝人。
林菲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樣，身為老板，卻得經常親自下場，以后專心唱歌就行了。
至于宋到，也可以更好的擺爛了。
時代傳媒易主的消息終于公開。
主宰娛樂圈三十幾年的大佬陳青山黯然離場。
公司的法人，大股東，迅速變更。
網絡上那些關于時代傳媒的黑料，也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全新影視大項目正式立項的消息。
頂級IP，一流導演，頂級卡司陣容。
同時還宣布跟星光娛樂、橘子臺、荔枝臺分別打造的兩款頂級綜藝。
以及接下來會在音樂領域，跟內地、寶島和香江頂尖音樂人合作。
不僅要讓老牌天王天后重新翻紅，更是要大量培養新生代歌手。
這套組合拳消息一出，不僅引發娛樂圈的大地震，也迅速影響到股市那邊。
時代傳媒股價急速拉升。
公告推出當天就直接一字漲停。
接下來幾天接連封板。
短短四個交易日過后，時代傳媒的公司市值重新回到九百億。
其實最近這一系列的動蕩，已經多少有點操縱市場的嫌疑了。
韭菜們也是罵聲一片。
然而這并沒有任何改變。
漲不動了之后，隨著波動又跌下來一些，最后穩定在八百億左右的市值。
不過顏毓早在比最高點少兩三個點的位置全部分批清倉了。
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林菲、顏毓和宋到砸進去的五個億，幾乎翻倍！
這可不是大御姐之前說的喝湯。
是真的，從時代傳媒身上狠狠咬下來一大塊肉。
菲揚樂章這邊賺錢的不止他們仨。
顏毓之前還通知李晴晴，說了買點，讓她隨便買一點。
晴姐常年在娛樂圈廝混，眼力自然不凡。
毫不猶豫的在顏毓動手當天，跟著買了一千多萬。
又在顏毓提醒下賣出，也基本實現翻倍。
這些錢對晴姐來說談不上天文數字，但畢竟是“撿來的”，心情自然也十分愉悅。
宋到最近這段日子，依然沉浸在瘋狂碼字的狀態中。
《射雕英雄傳》，終于在五月末完結了。
寫下最后那首詩——
兵火有余燼，貧村才數家。
無人爭曉渡，殘月下寒沙。
用力的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幾分感慨。
即便只是重新“抄”一遍，但在這過程，也相當于重新溫習了這部經典武俠巨作。
或許是成年人的思維，看書視角不同，也或許是他在擁有大師級編劇能力之后，也習慣了去尋找書中一些不同的角度。
如今再看這本書，跟少年時代那種純粹看熱鬧的感觸全然不同。
接下來他打算在83版射雕的基礎上，重新寫出一版劇本。
整體不做太大改動，會盡量忠于原著。
只會在一些細微的地方，讓它更加適合當下這個時代。
不過在此之前，先要讓書全部出版，然后，他也得去給那幾個徒弟寫歌了。
最近為了給他安靜的創作空間，林菲和顏毓兩人都不怎么過來。
郭總那邊更是不會輕易打擾。
不過胡偉、孔曦、薛琳，也該發新歌了。
包括那兩個央音的大二學生冷肅寧跟向瑞，兩人簽約菲揚之后，經過這么長時間打磨，終于達到了宋到的要求。
甚至就連孫美琪，前兩天還給他發消息，問能不能幫她創作一首歌。
宋到當時忙著碼字，也沒多想，現在終于放松下來，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同于其他人，孫美琪自己的創作能力本身就不弱，為啥還想跟他約歌？
剛想在“宋老師和他的朋友們”群里發個消息張羅個聚餐。
手機屏幕卻突然亮起來。
見是個陌生號碼，宋到沒接。
不過持續一分鐘后，對方再次打來。
宋到微微皺眉，把電話接通。
那邊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宋到老師你好，我是時代傳媒總裁張夏。”
宋到愣了一下。
時代傳媒總裁給自己打電話做什么？
郭慶松從那邊離職，加入菲揚，對外并未有過任何宣揚。
不過時代傳媒內部，尤其這位新任總裁，肯定是知情的。
他想不通對方給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你好，有什么事情嗎？”
“宋老師是真正的天才，不過感覺您在菲揚樂章那邊，待遇似乎不怎么樣……”
張夏沒有兜圈子，而是選擇開門見山。
的確，如果單從表面上看，沒有在菲揚樂章掛職，也沒顯示股東身份的宋到，似乎確實是過得不怎么樣。
“這和張總，沒關系吧？”宋到淡淡道。
“哈哈，宋老師您別急，給我幾分鐘，聽我把話說完。”
“那您說吧。”宋到此時已經隱隱猜到對方這通電話的目的了。
“首先，雖然公司的名字沒有改變，但現在的時代傳媒，已經不是陳青山時代的時代傳媒了，他已經成了過去式。
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恩怨。
其次，以宋老師的才華，不應該是現在的這種待遇。
尤其……您還是水擊三千！”
宋到心中微微一動，對于有人能挖出水擊三千的根底，他是有預料的。
畢竟這件事情是留有痕跡的。
對方直接把這件事情點出來，也有跟他展現實力，亮肌肉的意思。
他沒否認，靜靜聽著。
“像您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配得上更好的待遇。
我代表我的老板，時代傳媒的真正大股東……
他身份就不說了，反正您可以盡可能的發揮想象力。
我代表他，對宋老師發出誠摯的邀請。
希望您能加入時代傳媒。
您別忙著拒絕，我說說我們能給出的條件和待遇。”
電話那頭的張夏似乎年紀并不大，聽聲音最多也就三十多歲。
不僅說話聲音中氣十足，更是底氣十足。
給人一種久居上位的感覺。
宋到依然安靜聽著，沒有插話。
“您如果過來，可以直接掛職時代傳媒的副總裁，成為上市公司的高管。
您是搞創作的大才子，不需要參與任何經營和管理，掛副總裁，只是彰顯身份。
在公司里，不會有任何人干預您的創作，作為歌手，也不會有人掌控你的自由。
任何節目，你想上就上。
在公司外，將來也不會有任何人，敢來找你的麻煩，對于任何抹黑、攻擊你的，無需你下場，公司會全部替你解決。
然后，你如果想要公司股份，和公司共同成長的話，我們會直接拿出百分之一點五的股份給您。
如果您覺得這樣很麻煩，公司可以直接，一次性給出現金十個億。
買斷您未來十年一百首歌。
一首歌，一千萬！
如果超出，可以另外商談，總之肯定不會讓您吃虧。
另外您作為藝人那部分，公司和您一九分成，您占大頭！
我說的這些，并不影響您作為公司副總裁的那部分收入。
雖然不算多，但一年也有三百萬左右，就當零花錢了。
不知道我們這個誠意，夠不夠呢？”
真的太夠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在菲揚這邊有著很深的羈絆，這種條件，宋到真能一口答應下來。
十個億，一次性付給。
就算放在銀行吃利息，一年都幾千萬。
絕對能做到一輩子衣食無憂，徹底躺平。
說實話宋到都有點被對方這種魄力給驚到。
但是。
天后姐姐是他的女人，菲揚樂章旗下的這群人也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另外十個億雖然聽起來很驚人。
堪稱天文數字。
可他現在銀行卡里就有兩個億。
大御姐在時代傳媒股價波動時狠狠咬了一口之后，財務獨立的一家三口吃得滿嘴流油。
然后也說到做到，就玩這一次。
直接清戶離場。
而且以他當下的賺錢能力，即便是不怎么接代言和商演，一年一個小目標也沒多大問題。
完全沒必要跟時代傳媒這種背景比從前更復雜的公司扯上關系。
“張總，非常感謝您的看重，不過我還是不能答應。”
“哦？是嫌少嗎？”那邊有些驚訝。
“不是，別說十個億，就算一個億，那也不是普通人能通過努力賺來的收入。另外貴公司的魄力也很大，非常叫人佩服。但我在這邊挺好的，總之非常感謝您的看重。”
“宋老師你不用急著拒絕我，我也知道您是個講感情的人，其實我和我老板，也都是這種人，對朋友絕對仗義，您再好好考慮考慮如何？”
這話宋到聽懂了，對朋友絕對仗義，那么對敵人呢？
這群人之前對陳青山有多狠，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大御姐為啥說他們這點錢是喝湯？
張夏和他背后老板，才是真正吃肉的。
不僅在一級市場把陳青山和他家族那部分股份給“打骨折”，更是在二級市場狠狠的割了一波韭菜。
按照顏毓的估算，一壓一抬，至少有上百億被那些人給拿走。
很多人都是整天說著“資本”，其實并沒有多少人真正明白什么才是資本。
它不僅是資金，還有“本事”。
光有資金，沒有本領，不過就是錢多罷了。
后面的那個“本”，才是最重要的。
“張總，感謝您的厚愛，我還是不考慮了，當下這種狀態，我覺得挺好的。”
宋到還是拒絕了。
“那二十個億呢？一百五十首歌……”
“張總，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真的挺遺憾的，看來菲揚還是有別的本事能留住宋老師，既然如此，那就不多打擾了，咱們后會有期。”
那邊張夏的語氣依舊平靜。
但宋到還是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幾分不甘。
他深吸口氣，給顏毓打過去。
“干嘛呢？”
“我在秦園這邊呢，怎么了？”大御姐也很敏感，感覺到宋到似乎有事兒。
“沒大事兒，我待會兒去你那說吧。”
“那行，我這就開車回去。”
一個小時后。
人生潦草工作室。
聽完宋到說的，顏毓也有幾分驚訝。
“挺有魄力啊他們！”
宋到點點頭：“確實挺有魄力，我都有點動心了。”
顏毓那雙桃花眼白了宋到一眼。
菲揚樂章是你大老婆的產業，照這架勢，要不了多久你就是大股東。
就算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也沒道理放棄自己的產業跑去給人當小弟的道理。
更何況，她和林菲，對宋到都是百分百的信任。
“這件事情，還是得跟菲姐和郭總、晴姐他們知會一聲，對方既然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其他那些人，估計也都會被騷擾。”
宋到點點頭。
他倒是沒怎么害怕。
且不說他這邊有實打實的大御姐這邊關系，還有周姐那些人。
就算沒有，這也不是二三十年前了。
背景再怎么深厚，做事情也是要有忌憚的。
顏毓更不怕。
笑著說道：“無非就是某個公子，沒事兒，兵來將擋就是。”
此時。
時代傳媒的總裁辦公室里。
被宋到拒絕的張夏并沒有他在電話中表現得那么平靜。
眉頭緊鎖。
面色有些難看。
他沒想到，自己開出這種條件，對然居然還是油鹽不進的給拒了。
他其實多少能夠猜到一點，宋到在菲揚樂章不可能一點股份都沒有。
就跟現在的時代傳媒一樣，表面上他就是接替陳青山的大股東了。
可實際上，也是給人代持的。
他甚至能猜到宋到和林菲之間，都有可能不清不楚，搞不好都已經在一起了。
能讓一個男人毫不猶豫放棄重金利誘的，估計也只有感情。
可那是十個億啊！
一次性十個億！
他都沒有這么多錢！
林菲再怎么看著年輕，再是國民女神，可也已經三十歲了。
男人有錢，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
挖宋到（水擊三千），他和他背后老板，都是認真的，也是誠意十足的。
如果成功，也真的會捧在手心當成寶。
畢竟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看上去一下子拿出去十億甚至更多，可實際上他們都計算過，宋到加水擊三千的捧人能力，都不是百億那個級別的。
而是千億！
也就是說，宋到這種人，他自己就足以支撐起一個大型娛樂公司成功上市！
在他們的運作下，時代傳媒無論在高端的音樂市場，比如各種國際級音樂會，還是下沉市場，都可以大獲成功。
甚至可以輕松拓展到逼格更高的文化領域！
可還是被拒絕了。
平靜了良久情緒之后，他拿起電話，給背后老板撥過去。
“老板，他拒絕了。”
“二十個億都不答應？”那邊也有些意外。
“沒答應，態度很堅決，沒有商量余地。”
“草，這逼這么難搞？”那邊罵了一句。
“老板，既然他給臉不要，要不要搞他？”張夏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之色。
能坐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是一般人。
陳青山那些手段，別說他老板，在他看來，其實都LOW的很。
“不行，你別亂來，別碰宋到，這人背后關系復雜的很，再說現在大家都被盯著……這樣，他不是不來嗎？
陳青山那老家伙不是還把內女的，叫啥來著？
郭什么……”
“郭慶松。”張夏提醒道。
“對，郭慶松，陳青山把郭慶松給那邊送過去了，想要給咱們添堵。
那就搞他們公司！
繼續挖他們旗下的藝人。
把他們公司搞黃，人還是我們的。
可惜他們死活不上市，不然沒那么麻煩。
總之你記住一個宗旨，不要輕易動用我這邊的關系去做事。
也不要去搞宋到。
其他你看著來。”
張夏點頭答應下來，掛斷電話，微微皺眉，思忖了一會兒，撥通內線。
“召集大家開個會。”
人生潦草工作室。
大屏幕的投屏上，正播放著一個視聽的視頻。
視頻里面一個花枝招展的老阿姨。
一臉認真地對著鏡頭。
“宋到你好，我是一個普通的退休工人，今年五十八歲了。
我很喜歡看你的節目，也喜歡聽你唱歌。
阿姨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給我們這些退休老人，寫幾首歌好不好？
我們每天跳廣場舞，之前那些歌曲都聽夠了，大家都說，要是你這個大才子給我們寫歌，肯定能寫出特別好的！
阿姨這群人跳舞，從來不會擾民，都是選擇在公園里面。
所以請你放心，我們不會打擾到別人。
真的很希望宋老師能看到這個視頻，聽到我們的呼聲，照顧一下我們這群老年人。”
也不知道怎么，這個普普通通的求歌視頻，突然就火了。
以至于網上開始出現大量全國各地的老頭老太太錄制的視頻。
他們也沒聽說過什么水擊三千，都在春節晚會上看過宋到。
平時也能從自家孩子口中聽到這名字，于是紛紛求宋到，給老年人創作幾首歌。
好用來當做廣場舞歌曲。
視頻是天后姐姐專門放給宋老師聽的。
她有這“愛好”。
沒在一起那會兒就會經常分享跟宋到有關的各種有趣評論。
此刻郭慶松和李晴晴也都在這。
剛剛聽完時代傳媒開出天價挖宋到，都有些警惕，宋老師能扛住這種誘惑，其他人也能嗎？
天后姐姐對此倒是絲毫不擔心。
公司旗下這些藝人，幾乎都是宋老師一手帶起來的。
即便不是，那也是因為宋到才來的。
而且他們是因為宋到（水擊三千）的歌才紅起來的。
如果真的禁不住誘惑被挖走，那走就是了。
對林菲來說，這公司，只要有宋老師，她就無所畏懼。
會唱歌的人多了。
能寫歌捧紅歌手的卻沒幾個。
所以為了活躍氣氛，她找出這個剛剛看過的視頻，放給大家。
郭慶松暫時按下心頭的不安和煩躁，看著宋到說道：“宋老師，這種歌曲，理論上您的確是比水擊三千更適合的。”
宋到笑道：“因為我早期創作過那些？”
郭慶松笑著點點頭：“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想要捧人，包括您已經給寫了兩首歌的鐘雨彤，還是水擊三千更適合。”
李晴晴在一旁點點頭：“確實，宋老師本身知名度雖然超高，但要說既神秘又強大，還得是水擊三千。”
雖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那首《望岳》的影響力卻并沒有消散。
夏國詩詞協會已經不止一次聯系菲揚這邊，希望三千老師能夠成為他們協會的成員。
不過宋到都讓人婉拒了。
郭慶松道：“宋老師當初起這筆名的想法很高明，您太年輕，現在也太耀眼。
沒那么需要錦上添花。
我們也有必要趁著最近熱度還沒消，把水擊三千這個品牌推出去。
業內是否猜到，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要在市場上，形成‘雙強’的感覺，夯實基礎。
所以我還是覺得，用水擊三千去捧人更好。”
宋到點點頭：“行，那我就回頭發個帖子，把這事兒交給三千老師了。”
眾人都笑起來。
郭慶松和李晴晴并沒有留在這邊吃飯。
前者需要回去制定對策，后者則需要挨個關心一下公司藝人。
就算對那些人有信心，也必須得表達出公司這邊的態度。
當然，更重要的，是宋到的態度。
——你師父很愛你們。
兩人走后，工作室就剩下一家三口。
林菲目光柔和地看著宋到：“宋老師，謝謝你的。”
顏毓咦了一聲，有些嫌棄地看著林菲。
“姐姐，跟自己男人，用說謝謝嗎？”
林菲笑笑：“還是用的，而且我感謝宋老師也不僅僅是他經受住天價合同的誘惑，更是這一年來給我帶來的希望和變化。”
察覺到天后姐姐似乎又要流露出性情一面的跡象，宋到笑著擺擺手：“要說感謝，我更應該感謝兩位姐姐的收留與寵愛。”
顏毓站起身：“受不了你們兩個，宋老師你真要給那些大爺大媽寫歌嗎？”
宋到點點頭：“寫啊，為什么不寫？你把冷肅寧和向瑞喊過來。”
向瑞在接到顏毓電話的時候正和冷肅寧一起。
在央音校外的一家小咖啡館里。
此時兩人的對面，還有一個戴著眼鏡，非常漂亮的年輕少婦。
“兩位都很優秀，也是真正的好苗子，可你們簽約菲揚樂章也有一段時間了吧？無論是水擊三千還是宋到，都擁有極強的創作能力，但他們寧可給外面的人寫歌，給那些成名的大咖寫歌，給自己的嫡系寫歌，卻一首歌都沒給你們。”
一身職業裝的漂亮少婦推了推眼鏡，微笑著說道：“這分明是沒把你們兩個當回事。也許嘴上說得好聽，你們還年輕，需要磨練，但是你們的學姐孔曦年齡很大嗎？鐘雨彤年齡很大嗎？
跟你們差不多大，卻已經紅了。
所以盡管你們還在上大學，但在我看來，也是可以更早紅起來的。
你看現在的菲揚樂章，上面有林菲、邱欣瑤這兩個天后，還有孫美琪這種小天后，中間有胡偉、孔曦、鐘雨彤這種，外面還有那些成名多年的大咖，究竟什么時候才能輪到你們？
如果來我們公司，立馬就會有大師級音樂人，為你們量身打造一張專輯。
另外還會有大量綜藝節目在等著你們。
這些可不是我拿話忽悠，回頭都可以寫在合同里面的。
至于你們跟菲揚簽訂的合約，更不用擔心，我們公司的法務會專門來處理，既不需要你們掏賠償金，也用不著你們出面。”
冷肅寧雖然是男生，但兩人之間的事情，向來都是向瑞拿主意。
聽著眼前這位時代傳媒高管給出的承諾，也是有點動心。
盡管菲揚這邊的人都很好，宋老師也特別好，一直在悉心教導他們倆。
但年輕人嘛，誰不想紅？
不過他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
兩人應約來見時代傳媒這位高管之前，向瑞就跟他說過：你別亂說話，聽我的。
所以這會兒他一言不發，手里那張對方那張一看就很高級的名片把玩著。
向瑞這會兒笑著開口：“謝謝姐姐對我們倆的看重呀，但是真對不起，我們還是想要留在菲揚樂章這邊。”
女人又推了下眼鏡，問道：“為什么？他們都不肯捧你倆，有必要顧忌什么嗎？”
向瑞道：“姐姐，我們還年輕，還有大量東西需要學習，對出名這件事，沒有那么急。而且我們特別喜歡菲揚這邊的氛圍，也不想離開。”
女人看向冷肅寧：“你也這么想？”
冷肅寧剛有點走神，見她問自己，啊了一聲，說道：“對的姐姐，我倆她說了算。”
女人用手扶額。
就在這時，向瑞的手機屏幕亮起。
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沖女人露出個歉意的眼神，站起身，聲音甜甜的道：“姐，您找我？”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嗯啊答應兩句。
然后掛斷電話，迅速走回來，給冷肅寧遞了個眼色，然后沖著女人歉意的微微欠身：“對不起呀姐姐，我倆有點事兒得先走了。”
女人有些無奈的點點頭：“行，你們也再好好考慮考慮，不用那么急著做決定，畢竟這件事情關系到你們的前途和未來……”
“好的姐姐，謝謝您！”向瑞很禮貌。
冷肅寧站起身，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女人看著被冷肅寧留在桌上的名片，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怎么感覺菲揚樂章的人都跟有病似的？
十幾二十個億，挖不動宋到。
名家打造專輯，綜藝節目隨便上，挖不動兩個素人？
他們腦子都有包嗎？
出租車上。
向瑞一臉興奮地對冷肅寧說道：“冷冷我和你說，咱們的堅持是對的！毓姐剛剛給我打電話，說老師有歌要給咱們！”
冷肅寧愣了下，眼中也露出興奮之色。
“真的嗎？那太好了！說真的，我剛剛都有點動心了……”
“動心正常，但你要想走，那是你沒良心，老師真像他們說的那樣不管咱們了嗎？”
“那倒沒有，老師和菲姐、毓姐，包括晴姐對咱們都很好。”
“那不就結了？別說這個圈子利益至上，人要是沒點自己的堅持，根本走不長！”
開車的司機都忍不住從后視鏡多看了幾眼這個長相漂亮性格爽朗的小姑娘。
這么大年齡，能有這種認知的孩子，可不多見。
兩人很快趕到工作室這邊。
宋到這會兒，已經寫好了那首歌。
見到兩人，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后問道：“你們倆，怕不怕以后被人說歌土？”
冷肅寧反應有點慢，向瑞卻笑嘻嘻的跟宋到開起玩笑。
“師父您都不怕，我們怕啥？”
林菲和顏毓忍不住在一旁笑起來。
宋到一臉無語。
合著自己這個當師傅的，還真是給徒兒們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啊。
“真不怕？”宋到問道。
“師父給啥我們就唱啥！”向瑞說道。
小姑娘壓根都沒提剛剛被時代傳媒挖角這件事兒。
對她來說，講誠信和原則是一回事，更重要的，眼前這位學長師父，才是真大腿啊！
傻子才走呢！
“那行，那你就倆了！”宋到笑著拿出曲譜本，遞給兩人。
這曲譜本，是復印的。
原版已經被大御姐給收藏起來了。
兩人分別接過。
只看了一眼，眼睛就都亮起來。
《月亮之上》
這么好聽的名字，師父怎么能說土？
再看歌詞，朗朗上口。
感受一下旋律，也是律動感十足。
不過畢竟是學音樂的，向瑞瞬間就想起最近網上大火的那個幾百萬贊的視頻。
看著宋到：“師父，這該不會是您給那些老爺爺老奶奶，創作的廣場舞歌曲吧？”
宋到矢口否認：“什么廣場舞歌曲？這是融合了民族風與說唱元素，別具一格的歌！你倆不想要的話，我就給別人了。”
向瑞瞬間把曲譜抱在懷里，嘿嘿笑道：“那可不行，師父都給我們了，就是我們的！”
冷肅寧也難得開竅一次，看著宋到：“師父，你教我倆唱吧！”
看著錄音棚里那兩只。
站在宋到身旁的林菲和顏毓眼中全都露出驚喜之色。
“可以呀！”顏毓道。
“宋老師調教人的能力，確實厲害！”天后姐姐也是一臉認同。
“還是顏愛妃慧眼識人，林愛妃大氣仗義……”狗東西越來越不裝了。
兩女齊齊飛了個白眼過來。
“去死吧你！”
“誰是你愛妃？叫姐姐！”
兩天之后，一首廣場舞神曲。
橫空出世。
一經推出，迅速獲得全國上下，所有大爺大媽的高度認可和一致好評。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全國各地的公園、廣場，到處都是這首歌。
簡直如有魔性，無比洗腦！
更嚇人的是，兩個在此之前毫無任何名氣的央音學生，音樂圈的純素人演唱的歌曲，竟然在各大音樂榜單上，名列前茅。
大榜之上，殺入前十！
冷肅寧和向瑞，一夜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