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自己女人，宋到也沒客氣。
沒叫白悅，自己開車去了人生潦草工作室。
把車停好。
看見旁邊買下來那套裝修已經結束。
窗戶都是開著的。
把自己打扮成清純女大的顏毓站在門口，一雙嫵媚的桃花眼看著宋到。
笑著解釋：“估計放半個月左右，就完全沒問題了，現在進去也聞不到什么味道，我還找了專業的除醛公司，過來處理一下。”
宋到笑著問：“不怕被糊弄？”
“糊弄我？”
顏毓嗤笑一聲：“想多了！”
隨后就巴拉巴拉給宋到講了一堆關于建筑材料的知識。
涉及到大量環保和化學領域的東西。
把狗東西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明覺厲。
自家這個擁有兩座高山的長腿大御姐居然還懂這個？
在他印象里，一直都是菲姐才是學霸。
“真的假的呀？怎么感覺你很懂的樣子？”他忍不住問了句。
“哎呀，這種事情用得著瞎說嗎？要裝修自家的房子，總得學學吧？”
顏毓輕描淡寫。
宋到突然發現一件事。
大御姐其實挺全能的。
自身所在的音樂領域就不說了，樂理知識，各種樂器全都溜得很。
其他領域，但凡提及，她總能煞有介事的說上一通。
在別人面前也很高冷的顏毓只有在他身邊，才會巴拉巴拉，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狗東西也是越了解這女人，越是有種發現寶藏的感覺。
用顏毓自己的話就是，小時候，心情好會看書獎勵自己，心情不好也會看書麻痹自己。
“其實我那時候是個書呆子來著，也沒什么朋友一起玩兒。”
這是上次兩人在一起后，大御姐為了讓自家狗子了解自己更多些，也為了“避戰”。
主動跟他說起的。
對法律感興趣的時候，就瘋狂閱讀與其有關的各種書籍。
對設計感興趣，也會用幾個月的時間集中閱讀相關書籍，全力猛攻。
狗東西當時還處在發情小公狗狀態，也沒怎么太當回事。
畢竟喜歡讀書的人很多。
不過現在想想，似乎有點不一般。
要知道這女人當年在國外學的可是商業！
老周玩歸玩，對這個唯一的嫡女，還是相當看重的。
一直以來，也都是把她當接班人培養的。
而顏毓當年從國外回來，也是用從小就在練習的鋼琴當敲門磚，壓根沒動用家里任何關系，隨隨便便就考進了央音。
轉頭自己開起一間錄音棚，也是連一個幫手都沒請，所有事情親力親為。
看著狗子似乎終于發現她的“才華”，大御姐非常開心。
得意洋洋地看著宋到：“是不是突然間發現你的女人都很厲害？”
宋到認真點頭：“嗯，發現了，走，跟我進屋！”
顏毓紅著臉，轉身開門。
不過卻沒給狗東西偷襲的機會，而是去給宋到泡了一杯茶。
其實在她看來，自己這種不算什么。
菲姐和宋到這種能在一個領域做到極致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
這會兒面對宋到充滿贊賞的眼神，她笑著說道：“好啦，別再用這種驚愕的眼神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宋到問道：“確實挺驚訝，盡管原本也不覺得你是花瓶，但你懂的是真多。”
顏毓笑道：“沒那么夸張，我其實屬于那種，不管學什么都挺快，但啥都不精的類型。跟你和菲姐沒法比。也就音樂，因為從小就喜歡，下的功夫也多些，才勉強能拿來吹噓一下。”
之前真沒發現。
看似張揚，喜歡沒事兒吹吹牛的大御姐，骨子里其實低調的很啊！
“對了，我叫了菲姐一起。”顏毓道。
宋到點點頭，他剛剛也給林菲發過消息。
顏毓突然想到什么，說道：“就咱仨稍微有點顯眼，要不要再喊上薛琳和鐘雨彤？”
宋到看了眼大御姐：“你咋想的？你，菲姐，鐘雨彤，薛琳，四個女人陪我看房子？”
“那怎么了？還不能朋友一起去看了？”大御姐是真不怎么在意網上那些傳聞。
即使編排到她頭上，她也懶得理會。
不過她也知道，自家狗子的顧慮也沒錯。
尤其最近又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傳聞，能明顯感覺到還是有人在暗中盯著菲揚系這群人。
被動了蛋糕的人太多了。
小心點確實沒壞處。
當即咂咂嘴道：“反正我跟菲姐得去！”
畢竟那以后也是她倆的家。
兩人私下還商量過，最后決定，一分錢不出，都讓狗子自己掏。
小男人別看比她倆小，骨子里卻是個大男子主義。
反正狗子能賺。
按照現在這種趨勢，都用不著太勤奮，一年大幾千萬甚至更多，也沒什么難度。
如果她再順手幫狗子做個理財，每年還能多出百分之十五左右。
不過宋到沒提過，她也就沒多嘴。
反正理不理財，都沒關系。
她家周總前幾天還專門找她談了一次，想要把股份變更到她這邊一部分。
換做之前，她肯定就拒絕了。
我又不是養活不了自己，不要你的錢。
但自從關系緩和下來，又有了喜歡的人，顏毓也想明白了。
那些本來就是她的，老頭給就要！
哪天玩兒夠了，就給宋老師生個兒子，未來等著繼承家業。
絕不能便宜了外面那些。
不過眼下嘛，還是這“一家三口”更有意思。
那天去李軍老爺子家聚餐，她還偷偷問林菲一個問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菲姐還悄悄跟她商量了一件事兒。
她還在猶豫。
不過內心深處，也有些蠢蠢欲動。
不能總是輸吧？
她跟菲姐，總要贏一次的。
林菲很快就趕過來。
司機把她送來就走了。
三人一起上了車，林菲問宋到：“是要別墅，還是平層？”
宋到也有點糾結：“平層的話，弄一堆樂器在家里，會不會吵到人？”
顏毓搖頭：“京城有很多小區是那種獨梯獨戶設計，外表看上去是普通小區，實際功能跟別墅沒區別。面積你也不用擔心，多的是七八百平方，甚至更大的。咱不要精裝修的，回頭自己裝的時候，做好隔音，在家開音樂會都沒事兒。”
林菲說道：“我當年買別墅的時候就是不懂，覺得只有那種獨門獨戶的房子才會不被打擾，其實后來是有點后悔的，不過買都買了，也就只能那么住著了。”
宋到嘴角微微扯了扯，在家開音樂會，這真有點夸張了。
其實他沒少聽別人說起那些頂級豪宅。
無論前世今生，網上總有那么一群人，對各種豪宅豪車飛機游艇了若指掌！
甚至比擁有的人都清楚。
他是真沒那個興趣。
感覺了解多了，知道太多天上的事情，容易影響道心。
所以如今即便已經擁有購買豪宅的能力，卻依然沒有專門去了解過。
反正有大御姐和天后姐姐這種懂行的。
她倆也要住，必然比自己更用心。
事實也是如此。
在聽完兩個姐姐給他普及的知識后，宋到想了想：“那就平層吧。”
他按照顏毓給的地址開著導航往那邊趕，一邊聽著后排兩個女人在那研究——
首先私密性肯定是最重要的。
必須人車分流。
保證任何時段進入小區，都擁有絕對的隱私。
然后是舒適性。
房子必須得足夠大！
可以放下宋老師喜歡的各種樂器。
臥室不需要太多，但至少也得有三個。
兩女都是“獨”慣了的人。
即使接受彼此的存在，但也必須要有各自獨立的空間。
還得保證一件事。
那就是，以宋到目前的交際圈子來看，買了房子之后，少不了邀請大家過去燎鍋底吃頓飯。
以后也難免會在一起聚餐。
總不能讓人一眼看出來這個家里面，有明顯的屬于她們的痕跡。
所以生活區和功能區一定是要徹底分開的。
最好能保證絕對的私密！
嗯，必須保證宋老師的形象。
即使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不能松懈！
比如她倆的地盤兒，即使很多朋友過來聚會參觀，也堅決不能暴露。
聽著兩人在后面嘀嘀咕咕，宋到一臉無語。
“倆姐姐，有這樣的房子嗎？”
感覺除了莊園和幾進幾出的四合院兒，就算是七八百平方的別墅，都無法滿足她們的需求。
“有啊！”顏毓抬頭看了他一眼，“咱們現在去的‘秦園’就有，而且也還算是比較新，建好不到十年，里面有大量可以選擇的。”
狗男人嘴角微微抽了抽。
原本他覺得自己銀行卡上一億幾千萬的現金，就算全款，也完全沒問題。
但現在突然有種沒底的感覺。
人家都是傍富婆，他這倒反天罡的養富婆，還他么是倆……
那種：我現在已經是億萬富翁，非常有錢的感覺，剎那間煙消云散。
沒錢千萬別惦記女神。
即使她很愛你。
林菲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房子很貴，可以貸款的。”
顏毓：“對對對，我們相信你的賺錢能力！”
宋到：“……”
他其實挺想說一句：兩位姐姐，有些時候吧，其實也沒必要那么照顧我自尊心。
不是只有我能挺身而出。
你們也可以的。
“顏小姐您好，孫總剛給我打過電話，專門囑咐過，說您過來看房子，一定要把最好的幾套房源拿出來讓您挑選。”
一個端莊大方，長相漂亮的銷售熱情地接待了三人。
盡管在看見宋到和林菲時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卻保持著極佳的職業素養。
只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這種地方，最注重的莫過于隱私。
什么天王天后，各路大佬，但凡在這里買房，任何信息都不能透露出去。
否則面臨的，可不是開除那么簡單，還會有高額賠付，造成嚴重后果的，甚至會有牢獄之災。
進入這里的銷售，每個人都會跟公司簽訂保密協議。
沒人會拿自己的高收入和前途瞎胡鬧。
之前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有那種有意無意炫耀，泄露客戶隱私的；也有經受不住誘惑，把客戶信息賣掉的。
下場都很慘。
她們這些銷售，千挑萬選，進公司的第一課就是這個，然后就像每年的官方會議一樣，專門播放泄露客戶隱私者下場的視頻。
“我先給幾位貴賓介紹下社區配套和周邊。”
這個名為柳欣的銷售在三人看彩頁上的房型時，溫溫柔柔的說道：“社區里面有影音室、會客廳、泳池、健身房、醫療中心等設施，使用的時候可以提前預約，可以保證安全和私密。采用管家式服務……”
“另外還配備了空氣凈化系統、新風、吸塵系統、外墻保溫系統、凈水系統、15重靜音系統。同時墻體做了錄音棚級別的隔音處理，即使裝修也不會影響到隔壁的鄰居。”
宋到嘴角微微抽了抽。
是我多慮了。
裝修都不會影響到鄰居，那就算在家里開演唱會，估計也沒啥大問題。
“周邊設施也很完備，五分鐘步行生活圈，有商場、超市、婦幼醫院、國三甲醫院、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各大銀行網點一應俱全。”
“毗鄰夏水河，距離京城最大的夏園步行今一千米，每戶送兩張垂釣證，可以在夏水河或者夏園進行垂釣。一公里外還有咱們小區開發的同名高爾夫球場……”
“裝修可以自行設計，也可以委托給我們，都是國際知名設計師，這部分費用無需業主承擔。”
宋到邊聽，邊翻看著彩頁上的戶型圖，看著那上非常詳盡的介紹。
獨梯獨戶，單獨保姆電梯是標配。
還有更夸張的，車子可以直接“開”到自家陽臺的。
其實他知道，即便是這種房子，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天宮”。
談錢俗？
可為什么所有人都想賺錢？
如果說來人間走這一遭是修行，那有人一出生就在頂級宗門，而有的人，終其一生，可能連個小門派都進不去。
只能做個如同路邊野草般的散修。
以至于前世就有很多網友調侃：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他不是那種非要奢侈享受的性格，不過既然上天給了這種機會。
總要多見識一下。
一旁給三人介紹的銷售柳欣其實一眼就能看出真正要買房子的人是誰。
即便看上去，稍稍有些拘謹。
其實很多突然暴富的人，驟然來到這里，都會有這種感覺。
而她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不露痕跡的，如同春風拂面那種，給予客戶最大的尊重。
堅決不能讓客戶知道，你知道他有點緊張。
而且她也是宋到的粉絲。
還是鐵粉那種。
即便沒時間看直播，跟宋到有關的節目也會一期不落的看一遍。
對到神能來這里買房子，她特別激動，也特別開心！
要不是因為職業素養，換個地方遇到，早就上來要簽名跟合影了。
對于陪著到神的兩個女神，她也一點不陌生。
林菲自不必說，國民女神，京大學霸，退圈數年還能卷土重來，比當年更紅的樂壇天后！
顏毓她也不陌生，大名鼎鼎的紅衣女神嘛！
只要是宋到的粉絲，就沒有不認識這位的。
網上還有很多人猜測他們之間的關系。
宋到之前說沒人把她們三個編排到一起，其實是小看網友想象力了。
那群沙雕別說他們仨，連小天后孫美琪、最近躥紅的鐘雨彤、空翻貓少女孔曦，甚至只在最佳唱作人小火一把，上過粵州春晚的薛琳，都能扯到宋到身上去。
只不過這些都是意淫，沒人太過當真。
所以對這三人一起過來看房子，柳欣也真沒往別處去想。
畢竟兩個女神一起跟到神談戀愛……即使他是到神，那也太離譜了點。
誰都知道這仨人關系好，一起陪著過來看房子太正常了。
這時顏毓突然指著彩頁上一套房子給宋到看。
“宋老師，你看這套怎么樣？”
坐在宋到另一側的林菲把頭湊過來：“咦，我看的也是這套，這套真的很不錯！”
宋到瞥了一眼，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988平！
這倆娘們兒就不像個好人啊！
這是想要我老命吧？
站在三人身旁的柳欣微笑道：“林老師和顏小姐真的好眼光。
它在獨梯獨戶設計的同時，還多了一部可以直達生活區的隱私電梯。
內部三層設計，客廳挑空只到二層。
房子里面有兩部電梯，一部只能到二樓。
三樓屬于隱藏樓層，內部的另一部電梯，也同樣是私密設計。
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客戶隱私，即使家里來客人，最多也只能上到二樓。”
柳欣很清楚，對很多富豪來說，家庭的私密性是最重要的。
至于要那么私密干什么，那是客戶的事情。
她們需要做的，是把這些特點，用最專業但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講出來。
最忌諱夸夸其談的炫耀。
顏毓跟林菲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不過當著柳欣這個外人，并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看向宋到。
狗東西其實也是一眼就看好這套了。
一層為功能區，保姆房，廚房，餐廳，客廳，包括健身房之類的活動區，都在這里。
二層既可以設計成生活區，也同樣可以設置成小型影音室、錄音棚之類的功能區。
三層就是純粹的私密生活區了。
外部電梯是跟保姆電梯和入戶電梯分開的。
內部也是私密設計。
比如外表看上去可能只是一副藝術品，唯有主人才知道開關在哪里。
這種設計，即便一群人在這邊聚餐，林菲和大御姐過來，也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入到三樓。
“確實不錯。”宋到點點頭。
其實內心深處慌得一批。
麻痹這套房子牛逼固然是牛逼，但他娘的得多少錢啊？
他沒好意思問，顏毓卻直接替他問了。
“這套多少錢？”
柳欣微笑道：“我們對外的報價是兩個億，附贈四個車位。”
接近一千平，單價二十萬！
這價格，在夏國的豪宅市場不是最貴的。
但也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不過宋到還是暗暗松了口氣，還好，如果是貸款的話，倒也夠了。
實際上除了真正極少數頂尖富豪，即便是那種身家幾十甚至上百億的人，大多也會選擇貸款。
一方面是身家不等于現金流；另一方面，也是銀行貸款利息并不高，至少對于那些錢能生錢的人來說，四五個點的利息，根本不算什么。
省下來的那部分錢，隨便投資點什么，回報率都會比這高得多。
“帶我們去看看吧。”林菲說道。
看實物，跟看圖，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盡管剛剛宣傳冊上的彩頁已經足夠詳細地給出了關于這套房子的一切信息。
但“紙上得來終覺淺”。
這套房子即使沒有經過裝修，但當進入到里面的那一刻，自覺過去也算見過點小世面的宋到依然覺得自己像條土狗。
敢賣這么貴，真不是沒有原因。
即使是清水房，也不像宋到過去見過的那種入眼全都是水泥，到處臟兮兮的場景。
房子內部經過簡單處理。
保證客戶過來看房的時候，能有一個最接近成品的體驗感。
而這些看似簡單的材料，其實同樣價值不菲。
而這些，在真正裝修的時候，是要廢棄掉的。
房子單層舉架超過三米，人在這里不會有任何壓抑的感覺。
預留出來的大片開放區域，弄個小型室內籃球館都沒問題。
巨大的挑空客廳和開放式的中西廚房，可以輕松容納二十幾人的宴會廳和日常小餐廳。
帶有獨立衛浴系統，無比寬敞的保姆房。
在看保姆房的時候，宋到突然想起前世一個有錢朋友講過的段子。
說他們圈子里的一些二代，有些性格張揚喜歡炫耀的，通常會在朋友圈發家里的保姆房。
然后根據保姆房的奢華程度，就可以判斷出那棟房子的品質。
顏毓跟林菲手拉著手，信步閑庭。
從一樓的功能區，到二樓的功能/生活區，再到隱藏樓層的三樓，不動聲色的“陪他”仔仔細細的走了一遍。
盡管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但宋到依然能感覺到倆姐姐對這套房子很滿意。
他也很滿意。
就是真的太貴了！
兩個億……如果換成現金，摞起來，都能砌出一面墻來。
而且將來養護這套房子的費用，也是普通人難以承受的。
每個月每平方十幾塊錢的物業費，就是一個收入還不錯的人的年收入。
每個月的電費也是幾千塊。
這種房子的保姆，不住家那種，每個月至少八九千，住家的，根據要求不同，通常一兩萬。
而這其實也只是看得見的“一小部分”，還有大量隱性開支，才是真正的大頭。
所以說這種房子，對普通人來說，就算白給，也根本養不起。
即便是林菲和宋到這種真正高收入，已經躋身富翁行列的人群，也必須得保證自己始終維持著極高的進項。
像那種紅極一時，買了這種房子的藝人，一旦不紅了，收入沒有那么高了，繼續住在這種地方，都會覺得非常吃力。
因為還要生活，還有社交，總不可能把所有收入全都花在養房子上，然后吃糠咽菜吧？
回會所的路上，顏毓悄然問宋到。
“怎么樣？”
“買吧。”
狗東西把心一橫，無非是他一年的收入。
大御姐頓時笑逐顏開。
她家雖然更奢華，如同莊園一般。
但那個地方，她并不喜歡。
寧可住在富人眼中LOW爆了的工作室，也不愿意回去。
以后終于有自己的窩了。
這里她特別滿意。
回到會所，顏毓直接讓柳欣去請示。
這家房地產開發商，跟她爸也是認識的。
嚴格說夏國那幾個頂尖的地產大佬，就沒有幾個是跟周總不認識的。
所以兩個億是不可能的，價格肯定要有優惠。
而柳欣能夠接觸到的孫總，其實并不是這里的大老板，還需要層層往上請示。
所以在打過招呼之后，這姑娘就難言開心的出去了。
這才是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地方。
沒了外人，兩女說話也變得隨意起來。
“宋老師，房子你買了，但裝修那部分，我們兩個負責了，回頭你只需要拍板設計方案，其他都交給我們行嗎？”
林菲看著宋到問道。
倆姐姐都非常照顧自家男人的尊嚴和面子。
把至少得花幾千萬的裝修工程，說得輕描淡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純粹想幫忙設計呢。
宋到略一猶豫：“行，你們倆定吧。”
兩女頓時一臉興奮。
直接就開始討論起來。
柳欣請示完敲門進來時，兩個女人正在那研究恒溫酒窖要怎么設計呢。
見人回來，這才止住話題。
柳欣帶回來的說法是，大老板發話了，一點八八億。
圖個吉利。
大御姐聽后，其實是有點不爽的。
但還是笑著對宋到說道：“我家老周的面子還湊合，值一千多萬呢！”
其實這種豪宅，一個點就兩百萬，能給讓出五個點左右的優惠，面子已經很大了。
但對顏毓來說，她的心理價位，其實是十個點左右。
也就是得給打個九折。
來的路上她就說過確定下來買哪兒，一定會找她家老頭幫忙。
宋到也沒拒絕。
能省則省。
所以宋到倒是挺滿意，一千多萬呢，干點啥不好？
柳欣笑著說道：“另外，咱們原本不是四個車位嗎，老板說再送兩個。”
談話是有技巧的。
哪怕是給讓利，同樣也是如此。
如果她上來就說優惠一千兩百萬，外加兩個價值兩百多萬的車位，客人該不滿意還是不滿意。
但先說優惠金額，技術性的“調整”一下，再說贈送兩個車位，得到的效果肯定不一樣。
果然，聽說又多送兩個車位，顏毓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燦爛多了。
如果單純按照業主戶數來說，秦園的車位是足夠的。
每家最少都會配備兩個。
像這種最頂級的大戶型甚至會給四個。
可架不住住在這里的人，是真不缺車啊！
不說男女主人，就算是保姆，都得有臺車。
所以兩個基本是不夠用的。
家里如果有那種愛玩兒的“少爺小姐”，十個都可能嫌少。
所以盡管這里還有很多房子是空著的，但車位卻始終都是稀缺資源。
真要求購的話，甚至能炒到三百萬以上。
而且還往往有市無價。
這么算下來，距離顏毓的心理價位，也真的大差不差了。
宋到很痛快的就簽了合同，當場刷出去將近一個億。
這套近千平的豪宅，也從此姓宋。
剩下的那些工作，就不用宋到操心了，除了回頭需要簽字，其余時間，都是柳欣的事兒。
這姑娘也是開心壞了。
盡管到她們這邊看房的，都是有實力，并且有意向的富人。
但也不是誰都會最終選擇這里。
像宋老師這么痛快的，除了幾個早就住進來的知名富豪外，也真不多見。
四月中。
企鵝視頻播出了“邊走邊唱”第五期。
播放率超過兩億！
廈視三套播出的第三期成片，收視率是2.5，很多業內人士都覺得，接下來的第四期和第五期很有可能會突破3。
成為今年第一款破3的臺播綜藝。
而時代傳媒、星光娛樂和橘子臺共同投資打造的大型文化類音綜“音樂·華夏”，第三期的收視率也同樣有所突破。
達到了2.4。
比“邊走邊唱”的臺播只少了0.1個百分點。
但誰都知道，“邊走邊唱”真正發威的是最后兩期。
而“音樂·華夏”，想要破3，除非后面能出現爆點，否則真的太難了。
對于選擇這邊，沒有選擇“邊走邊唱”的那些廣告商來說，腸子都有點悔青了。
前者的贊助價格幾乎高出一倍，只有臺播，還他媽沒打過后者。
而后者，不僅有臺播，更有期期過億點播的可怕網播數據。
關鍵口碑還好到炸裂。
在這種曝光之下，即使是最后一期花了高價買票上車那些廣告商，也都賺翻了！
主持“音樂·華夏”的總負責人郭慶松，最終也沒能逆天改命。
無論是四月下旬的第四期，還是四月末的第五期，最高收視率，也只沖到2.7。
而同一時段，在廈視三套文藝臺播出的“邊走邊唱”第五期，也就是最后一期，成功破3。
那些幾乎不上網，更不會在網上看綜藝的觀眾無論對宋到的字，還是水擊三千那首《望岳》，全都震撼不已。
節目結束，徹底出圈。
不知有多少民間喜愛書法的人，當天晚上就上網尋找宋到那幅字，開始臨帖、各種研究。
邊走邊唱，也隨著臺播破3，成為今年第一款現象級爆款綜藝。
那天晚上，也在實時關注收視率的夏紅，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宋到報喜。
再次表達了對這弟弟的感激之情。
對于這個圈子來說，一個能扛鼎破3綜藝的頂流，給一個億都不多！
而最近這段時間的宋到，始終在閉關碼字。
《射雕英雄傳》的出版，終于提上日程。
經過宋到瘋狂趕稿，犧牲掉大量跟兩個小姐姐親密的時間，終于寫出來七十多萬字。
那種明明是架空，但卻非常宏大，且看著極其真實的歷史背景與深厚的詩詞功底。
看得顏毓小舅顏誠是欲罷不能。
同時也猜出了水擊三千是宋到筆名這件事！
因為里面，引用了大量詩詞。
除了極少數，比如詩經中的《關雎》，再比如漢武帝那首《天馬歌》。
剩下的絕大多數，即便是片段，也全都是顏誠從來沒有見過的。
強大的文采，無比真實，仿佛是一段消失在正史中的厚重歷史背景，都讓他驚為天人。
忍不住私下問顏毓，水擊三千是不是就是宋到的筆名？
對自己親舅舅，顏毓倒也沒否認，只是讓他要嚴格保密。
不要對外說這事兒。
顏誠聽了，也只能苦笑。
不僅僅因為這年輕人的低調，更是在他心目中宋到簡直就是個妖孽！
難怪能寫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種詩詞。
這位副省級出版集團董事長，也等不了宋到全部寫完了。
在問過大概字數在一百萬左右后。
當即安排負責出版的經理陳鋒，先出兩冊。
首印五十萬，然后動用最強的宣發力量，全國鋪貨，線上線下同步。
當時間來到五月初。
《射雕英雄傳》的前兩冊，正式出版。
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菲揚樂章這邊蒸蒸日上，喜氣洋洋。
經過一段時間的纏斗。
宋到的《青花瓷》徹底霸榜。
林菲的《紅豆》緊隨其后。
其他跟菲揚系有關的歌曲，也都紛紛在列。
盡管最近這段時間宋到面都沒怎么露，但關于他的話題，始終居高不下。
從咖位到人氣，都有增無減。
然而另一邊。
就沒有那么愉快了。
網上最近突然傳出一個對普通網友來說沒多大感覺，但卻讓整個娛樂圈大地震的消息——
時代傳媒……要易主了！
宋到得到消息的時間比網上要更早一點。
彼時他正在參加一場葬禮。
由于最近這段時間閉關創作，他幾乎謝絕了所有的邀約和聚會。
身邊朋友只當他要沉淀一下，專心搞創作。
也沒人過多打擾。
但在四月末的時候，周茜有天突然直接給他打電話。
讓他趕緊出來，說有要緊的事情。
等宋到上車之后才知道，那位九十多歲的老人家病重，這會兒正在醫院。
然后……想要見見他。
宋到既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心里又酸酸的。
人間又要凋零一顆將星，天上即將多出一顆璀璨的星辰。
見面之后，也沒說幾句話。
房間里也沒什么外人。
老人家只是拉著他的手，說喜歡他的歌，《龍的傳人》和《小城故事》都很愛聽，《茉莉花》也很優美。
勉勵他以后要多多創作這種歌曲。
數日后。
五月三號這天。
老人家就安詳的離開了。
五月五號。
宋到應邀，前去送別。
老人家生前就很喜歡文藝。
喜歡聽歌，喜歡戲曲，也愛聽相聲和小品和看電影。
所以前來送別的人當中，有十幾個演藝界的頂尖大佬。
都屬于被老爺子接見過，當做朋友的。
有些年齡大的，也已經七十多歲。
他在這群人當中，是最年輕的那個。
不過這些人對他都挺友善。
在聊天過程中，他聽一個不太熟悉的影視圈兒前輩說，時代傳媒有可能要易主。
說接手的，是個來頭極大的人。
宋到有點驚訝。
陳青山歲數雖然不小了，但應該遠遠沒到退休的時候。
身為縱橫娛樂圈幾十年的大佬，身家百億的富豪，就算要退，也應該是傳給自家的子女吧？
最不濟，也是職業經理人。
怎么會把一個經營極好，營收穩定的公司徹底賣給別人？
他回去之后，正好顏毓過去看他。
兩人吃飯的時候，宋到說起這件事。
顏毓當時就只有一個反應。
“宋老師，你手頭還有多少錢？”
秦園那邊的房子已經開始裝修。
倆姐姐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顏毓親自設計，拿出幾套方案，三個人一起選了一種現代風格的，然后就通過老周那邊，找了一家專門做豪宅裝修的公司。
迅速動工。
裝修的全部費用，宋到沒過問。
都是她們倆在出。
所以這會兒，宋到手里還是有點錢的。
他看著大御姐：“還有七千多萬，你該不會是要我買時代傳媒的股票吧？”
顏毓沖上來，吧唧一下，親了宋到一口。
“還是我家宋先生聰明，太睿智了！”
“不過你先別急，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回頭這消息傳出去，時代傳媒在二級市場上的股票必然會有劇烈波動。”
“咱們吃不到什么肉，拿幾個億進去喝口湯總沒問題吧？”
宋到微微皺眉：“你確定新來的人接手之后，股價會暴漲？”
顏毓道：“這是大概率事件，不過回頭操作的時候，你把錢轉給我，我把錢分散開，找專門的賬戶來處理，宋先生放心，賺了是你的，虧了算我的。”
不得不說，大御姐在這方面的嗅覺，是真的很厲害！
隨著網上這個消息傳開，千億市值的時代傳媒股價先是上漲了三四個點。
應該是一部分性子急的韭菜搶籌。
接著就開始向下跌。
因為是在創業板，漲跌幅都是“二十厘米”，消息傳出當天，就跌了七個點。
然后也不知道為啥，反正就連宋到都能感覺出似乎有人在背后推動這件事。
當晚就上了各大網絡平臺的熱搜。
盡管沒在前面，但那標題也挺嚇人：傳時代傳媒即將易主，股價大跌。
隨后幾天，時代傳媒就跟吃了瀉藥似的。
明明音樂·華夏這檔節目也賺錢了，星光娛樂那邊的股價最近都漲了十幾個點。
這邊卻接連下挫。
從消息傳出那天起，已經跌了二十多個點。
五月十號。
宋到和林菲來到顏毓的工作室。
此時隔壁已經開張營業。
從菲揚樂章那邊調過來幾個專業的錄音師。
幾乎不怎么用顏毓親自下場了。
三人看著時代傳媒今天的收盤價格，臉上表情都有些興奮。
“感覺差不多了吧？”宋到問道。
“再等等，今天抄底那些，大多都是散戶，機構根本就沒進場，所以還早呢。”
顏毓看著兩人說道：“我最近幾天也在打聽是誰想買時代傳媒。
按說這種涉及到幾百億的巨額交易，不應該一點風聲都沒有。
可偏偏的，連我家老周都沒能打聽到。
按照他的判斷，可能確實跟宋老師那天聽到的傳聞一樣，對方來頭不小。
這樣的話，即使回頭股權變更，大概率也是代言人。
按照那群人的習性，應該是想從陳青山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塊肉。
而且還有就是……”
顏毓頓了一下，說道：“接下來咱們恐怕會面臨不小的壓力。
既然如此，咱們這次就先從他們身上，咬下幾口肉來。
就當利息了。”
宋到和林菲都明白顏毓話里的意思。
來頭不小，說明背景深厚。
接連打壓時代傳媒股價，說明下手狠。
不僅在一級市場“吃”陳青山，二級市場也不想放過。
這種人進入娛樂圈，大概率比陳青山這種圈子里的老江湖更加危險。
對最近光彩奪目，宛若一顆明珠的菲揚樂章也絕不可能無視。
就算不是，顏毓的做法也一點毛病沒有。
鯨落萬物生。
既然有機會，能吃就吃。
宋到忍不住問顏毓道：“你一共準備了多少錢？”
顏毓在那掰著手指頭：“你一個億……”
宋到愣了下。
林菲在一旁道：“提前支出的分紅。”
宋到：“……”
姐姐們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心，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顏毓繼續道：“菲姐兩個億，我跟我家老頭借了兩個億，分散在十幾個賬戶里，我親自操盤。”
宋到多少有點被嚇到。
這娘們兒……不對，這倆娘們兒是真虎啊！
下手也是真的黑。
盡管看上去，五個億對上千億市值的時代傳媒來說不算什么。
但如果不懂操作，同時進去搶籌，也絕對是會被人盯上的！
“股市其實沒那么好玩兒，不過偶爾從里面賺點錢花也是可以的。”
大御姐看著宋到：“但宋老師你……”
“我肯定不玩兒！”宋到心說上輩子老子早就當夠韭菜了！
要不是顏毓說，即使他也能從最早那個消息中意識到機會，也絕不敢輕易下場。
這種“合法賭博”的玩意兒，不僅考驗人性，也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玩得轉的。
尤其是有錢的普通人。
能別碰，盡量還是別去碰。
他們一家三口在這兒磨刀霍霍地等機會。
陳青山那邊卻是焦頭爛額。
心態都裂開了。
短短幾天，原本沒多少白發的頭上，已經能看到明顯的白。
同樣是在五月十號這天晚上。
陳青山獨自坐在辦公室。
面色沉重而又嚴峻。
他本人手上直接擁有時代傳媒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家族控股公司擁有百分之二十。
盧文那群公司老人加起來也有百分之十左右。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即使對方買光二級市場的所有股份，也不可能威脅到他的掌控權。
但現在的情況是，好幾個公司老人，已經或賣掉，或倒戈投到對方那邊。
他不怪那些人。
因為他也同樣扛不住拿走當年他送出去那部分股份的人。
表面上看，按照雙方約定，如果音樂·華夏能夠成為破3的爆款綜藝，對方會選擇繼續讓他執掌時代傳媒。
也不會動他手上的股份。
可實際上，就算真的成了，也不過是暫時續命罷了。
給他個“對賭”的機會，不過是讓他有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被盯上的肥肉，哪里會被輕易放過？
但現在對方狂砸二級市場，目的可不僅僅是想要吃更多籌碼，只是吃相難看那么簡單。
按照雙方約定，對方收購他手里和家族控股這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要低于市價百分之十。
這種在一級市場的大宗交易，這個價位也還算合理。
當然，如果換個收購方，陳青山不僅不會讓，反倒還會溢價。
畢竟時代傳媒是賺錢的！
每年穩定利潤都有十幾個億，如果幸運，遇到一款大爆的影視劇，這個數字會更加夸張。
這種穩定賺錢的買賣，憑啥賤賣？
可沒辦法。
他這種娛樂江湖的大佬，人家想要弄他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既然抵抗不了，那就賣了養老。
可對方真的太黑了。
對外放出消息，讓所有握著時代傳媒股票的股民心慌；對內在二級市場瘋狂砸盤。
形成恐慌。
短短幾天，就把市值從一千多億，變成現在只剩下七百多億。
蒸發掉這三百多億里面，接近一半是他的！
更別說按照約定，他還要再減百分之十。
他猜到對方會這么干，卻沒想到這么無恥。
直到今天，依然還在砸。
思索良久，嘆了口氣，終于拿起手機，給對方撥了過去。
“差不多就行了吧？您這幾天，已經給打下去二十多個，快三十點，還不夠嗎？你跟那邊說說，差不多就行了吧？”
手機聽筒里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
先是笑了笑。
然后說道：“陳總不要這么說，您也是這個圈子的老江湖了，大家只是在商言商，誰買東西不想買更便宜的？直接拿錢砸，那不是傻逼行為嗎？”
“還有啊，我老板說過，他是林菲的粉絲，這些年您賺的別的黑心錢賺了也就賺了，但您當年把林菲坑那么狠，他看不過眼。”
“陳總啊，您要理解，再大的人物，那也有喜歡的偶像是吧？所以老板借著這個機會，給他偶像出口氣，您也得受著。”
陳青山臉都綠了，很想直接罵娘。
神他媽的粉絲，見鬼的偶像。
對方背后的那位老板他也見過一次，娛樂圈里的女人，哪怕美若天仙，在他眼里也不過是玩物。
擱這跟我扯什么犢子呢？
這么喜歡，當年林菲被逼退圈兒那會兒你怎么不出手相助？
那還英雄救美呢！
也不過才短短五六年時間，那時候你家里老爺子難道沒這個實力？
但對方硬要這么說，他也沒辦法。
只能軟語相求，讓對方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同時也給電話里這人許下大量好處。
對方這才說等下問問老板。
因為雙休日，休市兩天。
五月十二號。
陳青山一早醒來，習慣性的上網看新聞。
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網上鋪天蓋地，到處都是關于時代傳媒的黑料。
關于旗下藝人的，關于他陳青山的，各種陳芝麻爛谷子，甚至包括當年一些針對林菲的事情，統統被人抖摟出來。
同時也有很多財經領域的專家，在各自的直播間或是視頻開始唱衰時代傳媒。
有些甚至拿菲揚樂章舉例子，說這種才是真正健康的公司。
上午開盤。
集合競價的時候，時代傳媒的股價就被死死按在地板上。
原本就剩下七百多億的市值，直接變成五百六十多億。
其實到了當下這種狀態，時代傳媒的股價已經開始呈現出崩潰趨勢。
除了少數不怕死的，絕大多數散戶根本就不敢往里進了。
一些機構倒是開始緩緩買入。
但依然被大量賣單死死按在跌停板上。
五月十三號。
周二。
集合競價的時候再次呈現出一字跌停的場景。
宋到和林菲一大早就和顏毓來到臨川集團的一間特殊辦公室。
里面場景就跟交易所的大戶室差不多，七八個操作員聚精會神地盯著各自眼前屏幕。
顏毓看著集合競價上的價格，微微皺眉：“比我想象中還要狠啊……”
宋到問道：“是不是可以買了？”
顏毓搖搖頭：“再等等。”
隨后開盤，股價迅速往上漲。
很快就從跌停拉升到水下十三四個點。
很多散戶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往里沖。
然后就是大量瘋狂的賣單砸下來。
一分鐘都不到，就給砸回跌停板，然后死死封住。
一直到下午兩點半，賣單依然是個驚人數字。
時代傳媒的市值，也在這短短的六七個交易日內被腰斬。
只剩下四百五十多億。
顏毓則是從上午按死在跌停板那會兒，就開始讓人分批買入。
到了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她才下令，直接把賬戶里面的錢全部換成籌碼。
和她有一樣想法的人明顯不少。
那可怕的天量賣單，在迅速減少。
一些手里有錢，始終等待機會的散戶，也開始瘋狂買入。
兩點五十多的時候，跌停板終于被打開了。
然后往上走了三個點左右。
終于不動了。
宋到和林菲在這里陪她一天，哪怕是看著，都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五個億的資金全部吃進去，等到收盤，賬面浮盈已經超過一千五百萬。
京城一套三居室的住宅就這么出來了。
但在回工作室的路上，顏毓卻對兩人說：“明天還是會有震蕩，把今天入場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甩出去。”
完全不懂股票的林菲問道：“那咱們為什么不明天跌的時候進場？”
這都不用大御姐，宋到就能回答。
他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道：“明天哪有那么多籌碼給你吃？但凡你敢進來搶籌，籌碼高度集中的莊家有的是辦法把咱們埋進去徹底吃掉。”
顏毓說道：“對，咱們這波，談不上吃肉，就是進去喝湯的，把那套房子和裝修錢賺出來，就很好啦！”
林菲：“……”
時代傳媒的辦公室里。
看著收盤的股價，陳青山終于松了口氣。
他不是沒想過掙扎。
按照他這些年的人脈圈，借個百八十億其實并不難。
然而這一次，卻是沒人借錢給他。
他這邊剛打出去幾個電話，就有人發給他一些資料，看過之后，長嘆一聲，徹底放棄了。
四百五十多億，扣掉百分之十，算四百億，他和家族的那些股份，依然價值一百八十多億。
用跟他聯系的人的話說就是——你就知足吧，至少你直到現在，依然還是百億富翁。別不服氣，這么大歲數了，要真進去待幾年，人都廢了。
所以老陳服了，心服口服。
沉默良久。
直到四點多，他才打電話把郭慶松叫過來。
最近這些天，郭慶松人都是懵的。
她的確是娛樂圈里少有的高手，說是女強人一點不為過。
但在金融領域，純粹小白一個。
面對最近這段時間公司的變故，盡管也猜到了一些什么，卻是無能為力。
見到陳青山那一刻，她眼圈都有些紅。
“陳總，是不是因為我這檔節目的失敗，才導致現在這種局面？”
最近網上的各種負面新聞當中，就有提到，時代傳媒花大價錢打造的一檔音綜，連人家電視臺重播的節目都打不過……
陳青山笑著搖搖頭：“和你沒關系，不過，我確實是要離開公司了，你這邊……我挺對不起你的。”
郭慶松紅著眼圈：“陳總您快別這么說，您的知遇之恩，我永生難忘。”
聽到陳青山親口證實，她心里特別難過。
其實她是真想在時代傳媒大展拳腳，好好干一番事業的。
結果現在公司易主，她進公司時間雖然短，但卻是陳總鐵桿。
就算新來的大股東能給她信任和權利，但本就被那些老人厭棄的她，也沒有留在這的理由了。
“我馬上就打辭職報告……”郭慶松說道。
“行，我會讓人按照合同，給你一筆補償。”陳青山說道。
“不用的陳總……”郭慶松婉拒。
“呵呵，沒事，反正都不是我的錢了，這點小事沒人找你麻煩。”
陳青山笑了笑，然后問道：“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嗎？”
郭慶松有些茫然的搖搖頭。
進公司一共也沒多久，突然遭遇這種事兒，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啥。
“先休息一陣子吧……”她輕聲道。
最近忙活音樂·華夏，也確實把她累得不輕。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菲揚樂章？”
陳青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