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雨彤微微一怔，她有些驚訝的看向宋到。
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看了林菲一眼。
似乎想要在兩人之間看出點什么。
菲姐不是菲揚樂章的老板嗎？
怎么還需要征求到哥意見？
莫非他倆……
老爺子李軍也略微有些愕然，不過他旋即就恢復了平靜。
男未婚女未嫁。
一起上了三個多月的節目，還被自己沒事兒調侃兩句。
就算真在一起談戀愛也沒什么。
尤其他還聽朱紹提過一句，說節目組最初想找的是林菲加孔曦這對組合。
沒想到換成宋到之后效果這么好。
所以，這兩人可能真在談戀愛。
他也誤判了。
和先前的尹宏一樣，有點燈下黑，壓根沒往宋到和水擊三千是一個人那方面去想。
宋到看了眼鐘雨彤，又看看老爺子，想了想說道：“我這邊沒什么問題。”
林菲并沒有避諱身旁這對爺孫，目光柔和地看著宋到：“會不會太累？”
老爺子跟鐘雨彤這對爺孫都有點懵。
不是，怎么就累了？
跟宋到也沒啥關系……吧？
李軍終究是老江湖，反應還是要快些。
已經有點意識到什么。
這時就聽宋到說道：“沒關系，李老師在節目錄制期間一直很照顧我，哪怕最初那段時間，也都是在鼓勵我，我心里記著呢。”
隨后他看向李軍，說道：“李老師，我就是水擊三千。”
鐘雨彤小嘴微微張開，一臉不可思議。
李軍倒是忍不住搖頭苦笑：“沒想到，確實沒想到，但應該想到的。不服老不行，這腦袋瓜的反應速度終究是慢了。”
鐘雨彤：“到哥你……是水擊三千？”
李軍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想想看，節目結束都這么晚了，林老師拉著他一起過來做什么？”
宋到再紅，江湖地位上也跟李軍差距巨大。
老爺子要找林菲談事情，林菲卻帶著他一起過來，這其實是有點點失禮的！
就算是為了避嫌，林菲也更應該帶上李晴晴這位經紀人。
而不是宋到！
只不過老爺子向來隨和，沒表現出來。
現在豁然開朗，小林不是不懂事，而是太聰明了！
“我以為……”鐘雨彤沒好意思往下說。
她是真以為這兩人在談戀愛。
上節目的時候避諱一下，背地里在一起，這也是很多藝人戀情公開之前的常態。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宋到居然是水擊三千？
這也太讓人感到震撼了！
這兩個人，真的很難將他們的身影重迭到一起。
但林菲這種天后沒必要也沒理由撒謊。
鐘雨彤只是難以理解，水擊三千創作能力這么強，為什么宋到剛出道那會兒，卻唱那些歌？
哥哥是屬蠟燭的嗎？
李軍起身對宋到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水擊三千老師！”
宋到微笑站起身，跟老爺子握了握手。
“您別這樣，在您面前，我哪敢稱老師？”
李軍沒坐下，握著宋到的手：“達者為師，在這方面你不夠格，沒人夠格了！”
“確實很意外，不過想想也不意外。”
“兩首合唱歌曲，兩首給導師創作的歌曲，看得出你已經盡量很收斂了。”
“但后面那兩首歌，其實還是有點暴露了。”
“只不過絕大多數人都不敢往那上去想，說白了也不愿意往那上去想。”
鐘雨彤在一旁問道：“為什么呀？”
她其實是個挺聰明的姑娘，可今晚卻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不夠用了。
“除了歌迷，圈子里很少有人愿意看到樂壇冒出這樣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妖孽。”
李軍又用力握了握宋到的手：“你說呢？低調的大才子？”
宋到微笑著道：“的確有這方面考慮。”
兩人重新坐下，李軍依然滿臉感慨，這種事情即使知道了，一時半會也難以消化。
不過之前一些想不通的事情，倒是突然迎刃而解了。
比如林菲這個從出道到現在從無緋聞，男朋友應該都沒談過的姑娘，為何會對宋到如此特殊。
網上很多人都在說天后太寵著她的員工了。
一些對菲揚樂章有所了解的人，甚至還舉出那些簽約菲揚的藝人的例子。
試圖證明林菲這個“傻”老板，對她旗下的每一個藝人都超級好。
可問題是，林菲對宋到真的很不一樣。
如果他是水擊三千，那這一切就太好解釋了。
不說愛，只說喜歡。
喜歡一個人是喜歡對方的什么？
古往今來，很多人都問過這個問題。
答案也是千千萬萬。
顏值、才華、財力、權力、人品、性格……
每個人答案可能都不一樣。
但有一點，才華二字，肯定會高頻率出現。
尤其對林菲這種既有顏值又有財力，也同樣有才華的女人來說。
真正能夠吸引到她的人，單純的英俊帥氣，什么小鮮肉之類，顯然是不夠的。
也只有“水擊三千”這種，能用一首歌帶她殺回樂壇，讓她復出之后人氣熱度毫不衰減的人，才容易讓她動心。
如果水擊三千還長了一張年輕俊秀的臉，那真的沒有女人能拒絕。
當然，除了他的前女友。
老爺子甚至有些不能理解。
網上的八卦他倒是不去看，但鐘雨彤有事兒沒事兒都會提兩嘴。
所以也清楚宋到一些過往。
這樣一個注定會在未來大放異彩的年輕人，為什么不好好珍惜？
歸根結底，還是有點太過急功近利了。
或許小宋也正是因為那場失敗戀情，一下子就突然開竅了？
就像他當年在草原放羊，整天一邊看書，一邊扯著不怎么好聽的喉嚨唱歌。
突然有一天萌生出強烈的創作欲望……
在他想來，應該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老爺子心里開心不已。
跟梅英耀那個孤傲古怪的老家伙不同，他對后輩向來仁慈，有機會也喜歡提攜一二。
這不福報就來了嗎？
但凡他像老梅頭那樣，喜歡對年輕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宋到這種喜歡創作“口水歌”的小年輕。
真要和他一起上節目，說不定都能直接擺老資格開罵。
如果是那樣，別說現在這樣大家和和氣氣坐在一起喝茶。
人家早就左右開弓，大嘴巴子能把他一張老臉都給抽腫了。
你是殿堂級大佬，確實牛逼。
可人家也不是你認為的小卡拉米。
不僅不是，還是個龐然大物！
就像海面飄著的冰山，看起來不是很大，可下面卻隱藏著一座真正的大山！
“很多人都喜歡說自己低調，你這種才是真正的低調啊，老弟……”
老爺子一高興，稱呼都改了。
宋到連忙說道：“李老師您別折煞我。”
“哈哈哈，咱各論各的，我這孫女，多少還是有點天賦的，但需要打磨，她唱功不成熟……”
什么叫殿堂級音樂人？
老爺子對鐘雨彤的情況其實門兒清。
“你呢，也不用為難，不需要給我這老哥哥什么面子，方便、適合，就帶帶她，如果覺得還需要磨練，該說就說，該罵就罵！”
在知道宋到就是水擊三千之后，李軍反倒不說要幫寫歌之類的話了。
人家又不欠你的！
捧孔曦也好，捧胡偉也罷，不代表就一定要力捧你的孫女。
也別說什么版權啊、賺錢之類的話，真正大牛音樂人寫出來的歌，不說給誰唱誰火，也差不了多少。
人家捧誰不行？
歌手火起來之后，尤其在當下這個唱片行業幾乎死掉的時代，有幾個是靠音樂版權吃飯的？
隨便上個綜藝，接點商演，拍兩條廣告，哪個不比版權那點收入多？
所以老爺子話說得非常漂亮，也非常直接。
合適就帶一帶，不合適我也絕對不會怪你，更不可能記恨你。
鐘雨彤在一旁忽閃著大眼睛，心跳得厲害。
宋到哥哥就是水擊三千！
我的天吶！
她平時上網的時候，也不是沒看過一些沙雕網友在猜測這倆是一個人。
但根本就沒人相信！
她也不信。
怎么可能嘛？
不說孔曦唱那幾首歌，就說胡偉，如今已經成了傷感情歌王子的胡偉唱那幾首，宋到不能唱？
就算胡偉唱得很好，但在鐘雨彤看來，宋到來唱的話也差不到哪去。
結果呢？
宋到自己唱的那些雖然也都不錯，但早期歌曲跟胡偉那幾首真的比不了。
這種情況下，按照任何正常思維，都不會認為宋到跟水擊三千是一個人。
可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么無厘頭。
她突然想起宋到在節目上說過的一句話，創作是根據心情來的……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也就是說，他跟前女友之間那場傳遍全網的失戀風波，對他影響的確是挺大。
他前女友……可真瞎呀！
鐘雨彤加入菲揚樂章這件事，就這樣敲定。
至于說給她寫歌這件事，她自己沒提，老爺子也沒再提。
宋到更沒直接拍胸脯保證什么。
但彼此雙方，都已經有數了。
宋到跟林菲從李軍工作室告辭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四十多。
兩人坐在商務車里，林菲伸手打了個哈欠。
但隨后看著宋到問：“餓不餓？要不要找地方吃點宵夜？”
“然后明天上頭條？”宋到笑著問。
林菲道：“上就上唄。”
宋到搖搖頭：“還是算了，困，讓司機送我回家睡覺吧！”
林菲有些無語，要不是宋到，她才不會提出這個建議呢。
別的大學生剛畢業時，眼神里還會殘留好久清澈跟愚蠢的目光。
哦，那叫少年感。
“翅膀先生”倒好，跟個老干部似的。
要是進了體制，穿上一身制服，就更像了！
不過那樣的話，似乎還挺帥。
林菲瞥了一眼把椅子放平，已經躺在那的宋到，清冷臉上露出一抹柔和。
也把椅子放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