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晴姐一幅畫能賣多少錢嗎？”
“查過，好貴，所以我發財了，回頭掛不下我就拿去賣了！”
商務車上。
林菲懶洋洋躺在椅子上，瞥了眼身旁躺平的宋到。
心中依然感到震撼。
她從不妄自菲薄，覺得自己還是很聰明的。
基于對鮑春明導演的了解，大致也能猜到對方應該在拍一部年代劇。
但卻不可能像宋到這樣。
幾乎精準命中靶心！
李晴晴當時的反應太有意思了。
在被宋到完全猜到之后，整個人都懵了。
臉上那種瞠目結舌的震撼表情，這么多年她都頭一次見。
然后就忍不住抓頭發，說自己太傻了，為什么要跟宋到打賭？
送幾幅畫她不心疼。
問題是……得有那個時間畫才行啊！
當場發誓以后再也不當賭狗了。
“資料你剛剛看了，感覺怎么樣？”林菲輕聲問道。
“小意思，分分鐘。”宋到說道。
“吹吧你就！”林菲瞥了一眼，根本不信。
像是三國這種，亦或是鮑導拍的這種片子，不真正把劇情吃透，哪有那么容易創作出來？
她對宋到水平毫不懷疑。
即使再年輕，那也是宗師級的大家。
但依然不信宋到能這么快就有頭緒，至于創作出來，就更不可能了。
“要不要打個賭？”宋到笑著問。
“打……什么賭呀？年輕人不要賭性太重！”林菲差點就脫口而出打就打，可一想到李晴晴的下場，頓時慫了。
雖說……但萬一呢？
宋到見她不上套，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那就是不能。”
“呵呵。”林菲不上當。
“就是價錢給的低了點……老爺子可真摳門！”宋到嘀咕道。
兩首歌，一首五十萬，一共一百萬。
當然也是使用權。
按照李晴晴的說法，這還是因為對方非常喜歡《相思》。
并點名要林菲來唱。
才給出這個價。
“換做別人寫，別人唱，能給十萬都算多！”
這是李晴晴當時的原話。
林菲白了一眼過來：“知足吧，不是哪個劇組都那么財大氣粗，還有，為了演鮑導的劇，無數流量明星都不要錢，帶資進組都求之不得！”
“就算視帝視后，影帝影后，只要有檔期，過去客串個角色都是不要錢的，很多時候機票都得自己買。”
“能唱他的主題曲，在所有人眼里絕對是咱們占便宜你信不？”
宋到理直氣壯地道：“我這不是窮么！”
隨后看著林菲：“還有啊，你別不信，等歌出來，就沒人覺得是咱們占便宜了。以后呢，你自信一點。”
他心里也清楚，看似價錢不高，實際對菲揚樂章來說，這是一筆“大買賣”！
人脈這東西，很多時候是用錢買不來的。
比如李軍、尹宏這些人的賞識。
拿錢砸他們，不能說完全砸不動，但用錢絕對砸不出朋友。
更不會在你落難時候站出來仗義執言。
你把一切當買賣，別人也只會把你當商品。
林菲有些心疼地看了眼宋到。
“我已經讓財務那邊統計，也讓晴姐催還沒打款的合作方，今年年底之前，肯定會給你一大筆分紅，然后你就有錢了！”
宋到有點不好意思，但他臉皮多厚啊，笑著回了句：“林總大氣！”
他沒提才入股就拿高額分紅是否合適。
掛逼可以讓她賺得更多！
而且這女人雖然敗家，但如果敗在他身上，那還是挺開心的一件事。
人嘛，都他媽雙標狗，誰也別說誰。
躺在那里，懶洋洋的輕聲哼唱起來——
“你是，遙遙的路”
“山野大霧里的燈……”
這首《如愿》，當得起精品黃金。
這也是為什么宋到有底氣，說等歌曲出了以后，沒人敢說是他們占鮑導便宜的原因。
因為不僅有《如愿》，還有一首更狠的。
但凡鮑導稍微有點失手，若干年后都能被人說成是“爛片出神曲”！
“咦？”林菲眼睛一亮。
她像是一條被誘餌吸引過來的魚，當場就上鉤了。
甚至坐直了身子，側過臉看著宋到。
“唱啊！”
“啊？唱什么？”宋到像是突然回過神。
感受到林菲略顯幽怨的眼神，說道：“我不可能那么快創作出來的！”
林菲：“……”
她生氣了。
決定見到尹宏之前都不和他說話！
說到做到！
“一、二、三……”宋到在心中默數。
數到三十，快把自己成功數睡著的時候，聽見旁邊傳來一道氣鼓鼓的聲音。
“真就兩句嗎？”
“就兩句！本來還能多點，思路被你打擾沒了。”宋到說道。
林菲不出聲了。
心里甚至有點自責。
因為她信了。
這是創作！
是很嚴肅的事情。
靈感就是這樣虛無縹緲，一旦被打擾，確實容易找不見。
“那，沒問題吧？”林菲小心問道。
她特后悔，盡管只聽見兩句，但感覺真的太好了！
“這誰說得準呢？要是有人能沒事幫我揉揉肩，說不定就沒問題了。”
“切！”林菲啐了口，倒回座位上。
拿起手機噼里啪啦打字，發了條信息出去。
“月月我想問你個事兒，按摩好學嗎？”
她其實已經開始按照教程在學了，可根本學不到精髓。
那邊很快回復：“菲姐您也要學嗎？毓姐前兩天剛來問過，昨晚還跟雯雯學了一會兒，是我們服務不好嗎？”
兩人常去的SPA會館技師多少有些懵，又有點惶恐。
畢竟這是兩個真正的頂級大客戶，要是以后不來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好你個顏顏……
林菲繼續噼里啪啦的回復：“放心吧，和你們沒關系，就是單純想學學。對了，我問你的事情不要跟別人說。”
那邊這才放心：“好的菲姐，您放心，我肯定不和任何人說，您有空可以過來，或者我去您家上門教也行，不收額外費用的。”
林菲：“沒事，回頭你來，我付費學！”
車子來到尹宏的四合院兒，他助理已經等在門口，打開門把車放了進來。
停好之后，兩人從車上下來。
一眼就看見身材高大，體型有些胖的尹宏笑吟吟站在那里。
看見宋到時，微微一怔。
似乎有些驚訝為什么是這個年輕小伙子。
不是說和三千老師來嗎？
“尹老師您好，我叫宋到，剛從央音畢業，之前還蹭過您的課……”
宋到很有禮貌的主動上前打招呼，然后說道：“水擊三千是我的筆名。”
即使心中已經有一點猜測，但當宋到親口說出來那一刻，尹宏還是愣了半天。
“哎呦，我的天，還真是這樣，你好你好你好！”
國家隊扛把子，樂壇殿堂級大佬笑容滿面，主動伸手跟宋到握在一起。
還忍不住用另一只肥厚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宋到手臂：“厲害，了不得！”
林菲在一旁笑得特別燦爛，說道：“尹老師，怎么樣？有沒有感到驚喜？”
尹宏這才松開宋到的手，沖林菲豎起一根大拇指：“林老師，還得是你厲害，我們央音四年都沒能把他給挖出來，你卻能慧眼識人！
前幾天跟李老師通電話，他還夸獎小宋，說非常優秀，恐怕他老人家也不知道這件事吧？”
林菲笑道：“確實不知道，之前在節目組不方便說。”
尹宏哈哈大笑：“那我也不說！”
隨后一臉熱情的將兩人讓進去。
四合院內部很精致，既保留了古色古香的老味道，又暗藏很多現代化設施。
這種地方現在就算有錢也很難買了。
也只有尹宏這種，三十年前就已經成名的老輩頂尖藝人才有這個實力。
見宋到似乎很喜歡這里，尹宏笑著說道：“喜歡這兒就常來，我回頭交代一聲，把密碼給你，你自己也好，帶朋友來都沒問題。
我這還是九幾年那會兒，剛成名沒多久的時候買下來的。
主要就是用來跟朋友聚會！
沒想到后來房價漲這么離譜，換做現在，榨干我也買不起這樣一套院子嘍。”
尹宏一邊介紹，一邊將兩人引到會客廳。
親自給兩人泡茶。
隨后有些感慨的說道：“現在大半個娛樂圈，整個音樂圈都在好奇水擊三千的真實身份，要不是知道林老師是靠譜的人，我都不敢相信，難為你年紀輕輕就這么低調！”
尹宏本來就對宋到印象很好。
畢竟是央音的學生，就算沒教過，那也是一個“門派”的。
自己人自己不護著，難道還能去指望別人？
結果卻沒想到，這個在網上至今被很多主流音樂圈人瞧不上，剛剛還被全網黑的年輕人，竟然就是水擊三千！
說出去誰敢信？
尹宏把茶水遞給兩人，坐了下來。
“其實唱作人后期，你的創作才華就多少有些藏不住了，要不是風格有差異，再加上燈下黑，估計很多人都早猜出來了。”
要不怎么說能成為大佬的人沒有笨蛋。
很多人不是完全猜不到，而是不敢信！
宋到一臉認真的道謝。
“感謝尹老師在之前幫我說話。”
尹宏道：“那不算什么，你是央音出來的，年輕帥氣，創作能力一流，又沒有任何黑點，沒道理遭受那些無端非議和指責。”
說到這，他看向林菲：“其實林老師也一樣，不應成為資本的犧牲品……”
畢竟已經是過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他沒有繼續深入往下聊。
而是興致勃勃地問起宋到關于創作上的一些經驗和靈感。
尹宏態度親熱語氣溫和。
有好奇，也有請教。
唯獨沒有質疑。
如果宋到是個剛得到系統的小年輕，面對這位央音大教授的一些問題，還真容易被問住。
《一直很安靜》這種歌曲好說，但相思呢？
里面蘊藏的專殺中老年人的惆悵情緒，真是一個小年輕能擁有的？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真是他能寫出來的？
更別說還有即將推出的《上海灘》、未來會推出的三國系列、鮑導的《如愿》等……
好在他是個老家伙。
從小就愛看書。
跟尹宏的交流過程中，從天文到地理，從古今到中外，從家長里短到風水玄學……
都略懂。
再加上大師級音樂人經驗的底子。
別說尹宏這位本就愛才的大教授，就連安靜坐在一旁的林菲，看向他的眼神都跟過去不一樣。
原來他也沒那么高冷，他只是……沒那么喜歡跟女孩子說話？
更喜歡和男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