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玥”道:“這幾日,你們一直在推波助瀾,根本不給他留任何退路,陰謀氣息太濃厚。你們朝廷武修死絕了嗎,找不出一個能挑戰謝楚材的人?”
“你不是自詡聰明絕頂?為何會覺得,這是一場單純的挑戰?你真覺得,他是為了我?”姜寧道。
“莊玥”道:“我正是知道,這不是一場單純的挑戰,所以才更清楚其中的危險性。他不是朝廷武修,在朝廷沒有靠山,不像你,你姜家有超然老祖宗,更有二宮主這個師尊。他會死的!”
沉默很久,姜寧道:“我知道,所以今晚我會一直和他在一起。無論他贏,還是敗。”
緊接著,姜寧又道:“我只能告訴你,這一戰勢在必行,你或許根本不了解他。我和他追求的目標,才是一致的。而你們左丘門庭,只是在追求自己的野心罷了!”
“莊玥”道:“你這番話,讓我很生氣。我可以理解,你這是在向我宣戰嗎?”
“我無意向你宣戰,更不可能因為某個人與你宣戰。但,你只是比我多修煉一兩年,不代表修為永遠在我前面,你若視我為敵,我奉陪到底便是。勸你一句,趕緊出城。”
姜寧翩翩然,從異獸背上飛落而下,迎向插著西海王府旗的車隊。
“莊玥”愕然的,盯著遠去的姜寧,被氣笑了,覺得自己得重新再認識她一次。很明顯,自己那位未婚夫好兄弟,是真的有了紅顏知己。
車隊儀仗隆重,軍隊護送。
一看,來的就是王府的大人物。
最前方那輛車架,華貴無比,珍獸拉車籠罩在云霞中,是直接離地飛來。
車架停穩。
宋青鯉率先從里面走出,向姜寧輕輕點頭。
姜寧躬身行禮:“姜寧拜見運昌郡主,郡主洪福齊天,千歲千歲千千歲。”
周圍武修全部傻眼,繼而轟然熱議。
誰能想到兩個小輩的交鋒,竟將這位大人物都驚動了出來?
運昌郡主乃西海王唯一還在世的子女,已經數百歲高齡。近一個甲子,她從來沒有露過面。
可以說,朝廷超然之下,她地位最高。
超然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三天前,太史羽、姜寧、葛仙童聯絡了許多愿意共舉大事的大族子弟,各有分工,都在為促成今日這一戰而努力。
有的封鎖四大城門,不給謝楚材悄然離開的機會。
有的時時刻刻跟在謝楚材身邊。
朝廷議事后,“子母泉危機”驚世駭俗的消息,在大族核心子弟中,已悄然流傳開,自然有不少人參與進來,不想坐以待斃。
宋青鯉負責的,就是請出運昌郡主。
無論如何,必須攜勢先逼六念禪院開門。
車內,一道含笑的蒼老聲音響起:“不能破境達彼岸,哪能活到千歲?”
“老祖宗,你肯定可以的。”宋青鯉溫聲道。
“西境大戰將起,老身此來是為西海奴眾將士祈福。青鯉,你去叩門,心要虔誠,望菩薩能夠保佑將士們凱旋歸來。”
運昌郡主聲音很輕。
但卻清晰傳到在場每一位武修耳中。
宋青鯉登上臺階,手持銅環,輕輕敲門。
數次之后,沒有回應。
宋青鯉以法氣融入聲音,聲音如雷鳴傳出:“西海王府運昌郡主,前來為西境將士祈福,還請六念禪師打開佛門,行個方便。”
不多時,又有別的年輕子弟,請出族中德高望重的長生境巨頭,前來叩門。
有的,是為大宮主祈福。有的,是前來祭拜霧天子的神像。
漸漸的,不少人察覺到不對勁。
六念禪師就算修為再高,身份再尊貴,能比得過運昌郡主?能比得過西境將士的性命?不怕動搖軍心嗎?
雷霄宗的十多位年輕弟子,以陸蒼生為首準備到凌霄城過新年,是今天才進城。
“不對勁,這場所謂的決戰,很不對勁。”陸蒼生道。
有人問道:“怎么說?”
陸蒼生道:“戲臺搭得太高了!兩個道種境小輩唱戲,就算天資再高,也不至于這么多長生境巨頭出來給他們搭臺。其中,竟然還有運昌郡主。”
陸文生冷笑:“更匪夷所思的是,那李唯一五星靈念師而已,哪有取勝的可能性?他若慘敗,這些搭臺的長生境巨頭,如何收場?整個朝廷都丟盡顏面。”
秦芊皺起眉頭:“謝楚材真有那么強?”
陸文生道:“跨越道果大境,三日來,連敗十位道種境第七重天高手。接道種第八重天的石六欲一拳,毫發無傷,五星靈念師,隨便一揮手便拍死了!”
陸蒼生何等觀察力,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出秦芊極其擔憂的模樣,心境生波,很是不悅,故作淡然:“謝師兄擁有神圣黑暗家族最精純的血脈,肉身強大,在同境界少年天子都未必是他對手。李唯一是因為姜寧,才遭到朝廷利用,卷入一場他無法承受的風波。”
“嘩!”
千丈高的鳳閣,陣法運轉,云霧震蕩,鳳啼嘹亮,爆發出來的波動,傳遍整個云天仙原。
城中武修,齊齊矚目,無不震動。
自從大宮主鎖宮后,鳳閣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劇烈的能量。
片刻后。
葛仙童下山,踏云直奔六念禪院,高呼:“傳大宮主法旨,命六念禪師立即打開禪院大門。”
瞬間炸開鍋,所有武修都沸騰。
大宮主這是出關了?
許多視大宮主為信仰的武修,紛紛下跪行禮,朝鳳閣方向叩拜。
禪院內,終于傳出回應的聲音:“葛仙童,你可知假傳法旨,是什么后果?”
葛仙童站到禪院門前,抬頭仰望里面的浩蕩佛光:“假傳法旨,乃是死罪。所以,我絕不可能是假傳,剛才的法令千真萬確。六念禪師,你總不會讓大宮主親自來求你開門吧?”
人群中,石九齋高呼:“太過分了!連我一個蠻賊都看不下去了!區區一座和尚廟而已,連大宮主的法旨都不管用,這凌霄城到底還是不是凌霄宮做主?凌霄宮是不是已經虛弱到,在凌霄城都沒有絕對威懾力?”
石六欲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喊:“太不尊重我最敬愛的大宮主了,欺人太甚!我看,直接攻打進去吧,大家一起出手,葛仙童你帶個頭。”
葛仙童眼神銳利,喚出五品千字器,亢龍鞭。
“轟!”
重重在地上一擊。
法氣催動下,五尺鞭快速膨脹為一根數十米高的金柱,一條經文匯聚成的金龍,纏繞其上。
“此鞭乃師尊賜予我,命我誅殺邪佞和異端。今日,我倒要看看,此鞭能否劈開這禪院大門。諸位,隨我一起出手。”
他雙臂抱柱,率先大步沖上去。
“轟隆!”
亢龍鞭砸向六念禪院的響亮聲音,及龍吟聲,還有無數武修一起打出法器的攻擊聲音,源源不絕傳來麟臺之巔。
“你們這是要逼宮嗎?”
三宮主一襲彩衣,發髻高束,膚若仙玉,從大殿的神座上,豁然站起。
六彩仙霞爆發出去,照亮整個天地。
“嘭嘭。”
跪在殿內和殿外死諫的一眾老者,如一個個稻草人,被霞光震得全部飛出去。
她身姿高挑,一雙鳳眼涌出寒霜,冰晶“哧哧”的蔓延整個凌霄宮的三片宮殿群。
太史青史立即爬起,口鼻流血,雙手撐地,跪地大喊:“大勢不可逆!今日若不打開六念禪院,讓眾人祈福,讓決戰進行,凌霄宮失盡人心。人心若失,不戰而亡。”
另一老者嘭嘭的以頭搶地:“一座禪院的大門都無法打開,今后誰還將凌霄宮放在眼里?請三宮主下令,命六念禪師開門。”
“我這就去一頭撞死在六念禪院門前!”
一位身穿鎧甲,身形高巨的畸人種軍中強者,大步走出麟臺大殿。
“給我滾回來!”
三宮主冷厲喊出這一聲后,語調明顯柔和了許多,又道:“撞死之前,先去城防營,把護城大陣全部打開。另外,讓三大營和繡衣神衛立即集結,等我命令。”
那位畸人種軍中強者大喜,知道三宮主終于還是迫于形勢,要稱量六念禪院的深淺。
他跪地叩拜,高呼“三宮主萬歲”。
隨后,與六七位巨頭人物下山,朝各個方向而去。
三宮主云袖寬大,背在身后,裙擺如鳳羽,身形籠罩在六彩仙霞中,緩緩走到十丈長寬的玉質窗邊,云眸靜靜望向遠處的地魔松與六念禪院。
“鬼嬰事件”是否與那些人有關,她沒有把握。
但局勢已經把她推到這個位置,何不就趁此機會,探一探里面的虛實?若真能把問題解決,那這個險,就值得冒。
“星月奴,你替本宮去六念禪院傳令,讓六念禪師打開禪院大門,今夜除夕,全城武修,共迎新歲。護城大陣完全開啟,他該明白,再不打開禪院大門的后果。”三宮主道。
“弟子領命。”
跪在殿外的星月奴,以最快速度下山而去。
三宮主瞥了太史青史一眼,不悅的冷聲道:“你們家如此拼命的造勢,這場代表凌霄生境和渡厄觀年輕一代的決戰,有幾成勝算?”
太史青史見目的達到,滿臉堆笑:“一成都沒有,本身就不是為了決戰。”
“有本事轟轟烈烈的逼我,得有本事贏啊?丟人,丟死人了,丟的不僅是凌霄生境的臉,更是我們念師的臉。滾吧,去城防營那邊盯著。”三宮主氣惱的道。
精神狀態太差,碼字奇慢,想多寫點都不行,汗,還是那三個字,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