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杖上,激蕩出一圈圈能量漣漪,空氣沸騰。
地靈仔哭得更加傷心,頭頂一道灼目的光束飛出。大地陰氣旋轉飛舞,與那道光束纏在一起,飛出數十丈,擊中銀翅大圣。
“轟!”
銀翅大圣滿臉駭然,轉身打出三件法器。
“嘭!嘭!嘭!”
所有護體手段,被一擊摧毀。
他身上,大量銀羽被打落,嘴里發出一道悶聲,向地面墜去。
對方實在太強,而且手段詭異,操控大地陰氣,不像是生境中人。以他道種境第五重天的修為,竟完全擋不住這一擊。
銀翅大圣還沒墜落到地面,李唯一腳踏湖面,追風趕月,跨越數十丈距離,攜帶大地陰氣,揮杖劈在他胸口。
“念師近戰……你……噗……”
銀翅大圣斜飛出去,胸口血流如注,重重墜砸在地面,土石翻飛。
本是打算用來做談判籌碼的雷霄宗外門長老,從他手中墜下,摔滾在一旁的地上。
銀翅大圣修為極其深厚,若拼命與李唯一對戰,不至于敗得這么快,這么慘,很多手段根本都沒來得及施展。誤判了自己的速度,和對方的遠攻能力。
李唯一憑借金烏火焰,本身就擁有與五星靈念師一戰的力量。
萬物杖矛,絕非凡器,在調動大地陰氣的情況下,他念力修為爆發出來的戰力可想而知。
李唯一大步追擊上去,不給銀翅大圣凝聚力量起身的機會。
另一頭。
隱藏于暗的拓跋布托,打出七品百字器“金鏡”,將一位道種境第四重天的妖族武修瞬間放翻,頭顱爆碎。繼而,他快速沖上去,挖取道蓮。
齊霄的對手,是一位道種境第三重天妖修,正被他騎著鱗獅戰獸光影追殺。
片刻后,拓跋布托與他合力,將其擊斃。
“轟!”
李唯一從天而降,手中戰兵如杖似矛,沒給銀翅大圣反擊的機會,一矛將他穿心釘死。
人形的尸身,化為原形,快速膨脹成數十米長的銀翅鷹,至少數十萬斤重,頭顱就有房屋那么大。賣肉、賣骨、賣羽毛,就能值不少錢。
他們三人,不敢在此處久待,因此動手前就已經決定速戰速決。
挖去道蓮后,將銀翅大圣的尸身收進界袋,隨即李唯一揮手,呼喚雷霄宗三人。
秦芊已經將體內的銀色法氣煉化,從水里躍出,看李唯一的眼神,沒有感激,只有驚恐。畢竟,這本身就是一場充滿不確定性的交易!
誰知道這老家伙真實目的是什么?
說不定,比銀翅大圣更兇惡。
現在遠遠談不上虎口脫險。
面對如此厲害的人物,雷霄宗三人不敢逃走,暫時也不敢賴賬。聽到李唯一的呼喚,都很緊張。
“你們應該知道怎么離開雷三十六陵吧?趕緊帶路,我們得盡快出去……糟了……他來了!”
李唯一感知敏銳,心中長嘆,轉身望向遠處的山闕。
“唯一兄,兩年不見,好不容易相遇,這么急著離開做什么?”
鸞生麟幼的聲音,在群山之間回蕩。
下一瞬,他從山闕上方,展翅飛騰而出。尚在一里之外,臉上的流銀面具,便化為數十道鋒利的銀梭,如流星雨一般,飛射向李唯一四人。
這件法器非同小可,時而液態,時而固化,變化萬千,威力強橫。
鸞生麟幼的道心外象也不知何等廣闊,以強大的意念,將所有人鎖定。
雷霄宗三人的身體,猶如石化了一般,想抬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看見是鸞生麟幼親自前來,三人皆被嚇得魂飛魄散。最近一年來,鸞生麟幼在凌霄生境闖出莫大威名,連斬人族《甲子冊》上的高手,越戰越強,戰績輝煌,有一路殺上長生境的氣勢。
人族各大勢力皆有派遣老輩強者出手,但都被他逃遁而去,無功而返。
“結陣!”
李唯一注視鸞生麟幼,眼神凜然。
改矛頭向上,地靈仔向下。
將萬物杖矛,舉過頭頂。靈界中的念力,完全爆發出去,金紅色光華照亮整個原野。
拓跋布托和齊霄拼盡都戴著面具,全力向李唯一趕去,準備以他們三人的合擊陣法,對戰鸞生麟幼這位昔日勁敵。
但,根本來不及……
超出所有人預料的景象出現。
“嘩!”
李唯一的身體,被一道道星軌紋路籠罩。頭頂星空,所有星光皆被引動,猶如一道道光痕被萬物杖矛拉扯,使得矛尖變得無比明亮。
李唯一猛然揮出萬物杖矛,一片靈光和星輝凝成的光墻呈現出來,將飛來的數十根銀梭擋住。
鸞生麟幼的修為實力,遠非銀翅大圣可比。
數十根銀梭蘊含的攻擊力極其強橫,有排山倒海的威勢,像數十位高手一起打出的一擊,將李唯一震退半步。
他只得旋轉萬物杖矛,把這股可怕的力量,牽引向一旁。
“轟!”
數十根銀梭轉向落入海子,令整個湖面都炸開。
“論戰力他還在龍香岑之上。”
李唯一心知自己在五海境積累,耽擱了太久時間,與鸞生麟幼有不小的差距,眼下不能硬拼。
于是,以靈光包裹雷霄宗三人,快速后退,落到海子的對面,與拓跋布托和齊霄會合在一起。
“唰!”
鸞生麟幼收起羽翼,落在海子對面,銀發飄逸,頗為詫異的,看了李唯一一眼。李唯一剛才的手段,太過不凡。
別說他,就連李唯一自己都驚疑不定,看了看頭頂星空。
萬物杖矛居然可以調動星辰之力為己用。
李唯一曾聽許長老說過,雙生稻教的帝術,叫“三千星辰婆伽羅”,能夠引來天外星辰的力量修煉自身和發動攻擊。
萬物杖矛能有帝術一樣的特性,來歷必然不小,多半是婆伽羅教的重要法器。
秦芊站在李唯一身后,想到鸞生麟幼喊出的“唯一兄”,心中頓覺這個笑臉佛很可能真是那個家伙,行事風格太像。她低聲道:“你是李唯一?”
李唯一根本不答她揮袖將他們三人掃飛出去。繼而,將萬物杖矛插在地上,嘴里念出六甲秘祝九字之一的“陣”字。
“嘩!”
眉心靈光飛射而出,在周圍天地間,勾畫出一道道陣盤。
陣盤中,全是金色“陣”字。
這個“陣”字,和這個世界的陣文不一樣,來源于黃龍劍上的九字之一。
李唯一為烈日,光芒照耀四方,撐起陣法。
拓跋布托手持金境,為明月,吸收烈日的力量,站在他身旁。
齊霄手持戰刀,將一張神行符貼在胸口,站在陣法邊緣,跟隨陣盤運轉而疾速飛行。
這是,李唯一根據雙生稻教的日月星辰大陣,融入六甲秘祝的“陣”字陣文,改良而來的合擊陣法。這一年被困在南清宮,他可不是在埋頭傻修。
一日,一月,一星。
日主戰月協防,星辰偷襲。
三人的力量,可以通過陣法相互搬運,凝合在一起。
其實,若將七只鳳翅蛾皇放出,可以組成八星,威力更加強大。但眼下,他不相信鸞生麟幼那么肯定他的身份,剛才絕對只是試探,所以暫時不想主動暴露。
鸞生麟幼此刻的確生疑。
眼前這人,氣息和李唯一完全不一樣。而且,念力造詣也太高了,高的不僅只是境界,還有念術和陣法。
要知道兩年前,李唯一最多也就只是一個地火境的大念師。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在兩年內,將念力修煉到如此層次。
鸞生麟幼發現了地上的妖族武修血液,再次試探:“沒想到,兩年而已,你念力造詣,已經如此之高。這等天賦,武道修不修又何妨?”
李唯一沙啞道:“幼尊這是在猜疑什么?知道你戰力強橫,但老夫百年修行,也不是吃素的。要打,就趕緊。”
鸞生麟幼對眼前這個金色笑臉佛,有極濃的興趣:“怎么又開始自稱老夫?你不是第五神子,司空鏡淵?”
“哈哈,一點小把戲而已,沒想到真把龍香岑那個騷娘們給騙了過去,假的神子命牌,她居然都識辯不出!老夫將來化為你的模樣,把她騙到床上,她估計都渾然不知,會用心服侍。”
李唯一改換說話語氣,裝出邪道老怪物的樣子,不想讓鸞生麟幼覺得他是在刻意解釋。
不求真能騙過他,只求把水攪渾。
反正接下來,整個凌霄生境恐怕都是一鍋渾水。
果然此言一出,鸞生麟幼疑心盡去,眼中盡是殺意:“你救了雷霄宗的人,但他們卻舍你而去。”
雷霄宗的三人,都向遠處逃遁。
秦芊不時回頭凝視,心中好奇無比,但又不敢留下。
“都是老夫的獵物,他們逃不掉,遲早全部煉成傀術稻奴。就像,他們兩個一樣!”
李唯一沒有掩飾自己是稻教中人的事實。
鸞生麟幼見對方始終滴水不漏,絲毫破綻都不顯露,耐心盡無,只要將其誅殺,真相自然揭曉。
圍繞他飛行的數十根銀梭,凝成一根手杖。
“唰!”
也不知施展了什么遁術,他猶如瞬移,頃刻闖入陣中。
鸞生麟幼沒有輕敵,先前一直在觀察此陣,看穿最外圍的齊霄,修為最弱,可以由弱至強的打向中心。
本以為,隨手一擊,就能將其劈殺。
但他以最快速度揮出的一杖,竟然擊空。
這座日月星辰大陣,猶如一個巨大的磨盤。
中心主持大陣的李唯一,只需稍微轉動,最外圍的齊霄位置就能發生極大變化。
“來得好!鸞生麟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唯一故意如此大喊,借鸞生麟幼心中對日月星辰大陣的未知感,去影響他的心境,盡可能的爭取優勢。
“這么自信嗎?”
鸞生麟幼舍棄齊霄,直奔陣法中心的李唯一。
他這一動,李唯一、拓跋布托、齊霄皆動。
李唯一引動大地陰氣,揮矛擊出,頓時矛尖萬千光束交織。
“哧哧!”
鸞生麟幼手中銀杖,擊中萬物杖矛的瞬間,吃驚的發現,拓跋布托出現在了自己身下,齊霄揮刀劈在了自己頭頂。
這一切都在剎那發生!
“轟隆!”
李唯一硬抗他一擊,瞬間重傷,體內翻江倒海,一口血液險些噴出,但死死忍住,身姿筆挺。
戴著面具,不漏虛實。
實在不行,只能放出七只鳳翅蛾皇全力以赴。
鸞生麟幼以手掌迎擊拓跋布托的金鏡,用頭顱結結實實的接了齊霄一刀。那種感覺,就像被敲了一悶棍。
若齊霄的修為,再高一個境界,他必然受傷。
此陣太詭異,太陌生,鸞生麟幼迅速脫離陣法而去:“陣法很不錯,但你們的修為還差得多。下次見面,再斬你們。”
“噗!”
“噗!”
鸞生麟幼消失后,李唯一和拓跋布托各自吐出一口鮮血,皆受重傷。
“他也太強了,站在原地交給我砍,我都重傷不了他。但他為什么要逃?”齊霄百思不得其解。
“走,鸞臺的人來了!鸞生麟幼是在避她們。”
李唯一望向遠處,在雪山之頂,看見了數個身穿鸞臺官袍的女子的身影。她們猶如圣女大梵天,背有光翼,腳踏法氣云霞,疾速朝海子方向趕來。
三人立即將神行符貼在身上,追往雷霄宗三人遁走的方向。
以李唯一現在的念力造詣,在神行符中,加入了六甲秘祝中的“行”字,每一張都是無價之寶,靈位師父看了都要大喊奇才,遭遇道種境第七重天高手都能逃走。
先前之所以沒逃,是因為已經被鸞生麟幼的道心外象籠罩,被其意念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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