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你少打聽。我還活著的消息,也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必有大禍。你稱我一聲師尊,所以我才這般提醒你。”堯清玄清冷的說道。
將李唯一帶回修羅層的第一層。
她道:“鬼旗給我。”
李唯一知道有這么一天,因此絲毫不猶豫,將鬼旗雙手奉上,關心道:“師尊還是要回去攔截?那復蘇的僧骸,戰力可怕至極,太危險了!”
堯清玄接過鬼旗,釋放意念探查研究,瞳中一道驚色一閃而逝,繼而看向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李唯一。
或許是因為李唯一果斷的拿出鬼旗,或許是因為李唯一的關心。
一貫不喜歡多做解釋的她,輕聲道:“司空魘輪、司空鏡淵、一晝雪將鬼旗描述得天花亂墜,把他們失敗的原因,全部歸結于它。讓神教的一些長生境巨頭,包括殿主級的人物,都頗為心動。”
“你再拿著它,只要走出總壇,就有不可測的危險。你總不想,永遠被困在南清宮吧?總要走出去的,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鋒芒,伴隨陽光與雷電一起前行。”
“血手印魔甲,只是九品百字器,我相信以你現在的實力守得住,也配擁有這樣的戰寶。”
“那幾只奇蟲的幼蟲,若真有老家伙奪走,根本藏不住。安殿主、為師,甚至包括九黎隱門,都會找上他。所以,對目前的你而言,鬼旗的威脅最大。”
李唯一問道:“司空魘輪他們到底胡說八道了一些什么?”
“他們編造什么,并不重要,老一輩的人物什么不知道?什么沒有經歷過?心中清楚得很!你能逃出生天,還能創傷他們,奪走戰兵,這很給為師長臉。安殿主暢快的笑言,只要你不背叛,她護你至圣靈念師。”
堯清玄持鬼旗,消失在吊橋上,返回真相禪林。
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不是去參戰。而是,借此告訴神教那些有奪取心思的人,鬼旗的確是至寶,但現在在她手中。
要奪,找她。
戰斗的波動,始終沒有停止。
李唯一望著吊橋的另一頭,能感受到堯清玄的真摯,可心中的疑惑,始終難解。不多時,又想到了禪海觀霧和三位師父,很是擔憂,但又十分清楚,他現在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他們四個活了上千年,什么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或許早有脫身之策。
就這般,在萬千思緒中,李唯一在修羅層第一層,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等到拓跋布托、齊霄、楊青溪、楊青嬋趕回。四人自然詫異,沒想到李唯一比他們還快,沒有多問,眾人一起返回塵世層。
地下仙府的轟鳴和震動,持續不絕,惹人膽顫心驚。
總壇有一層層陣法抵御極大程度的化解了沖擊波,影響并不大。
楊云和追隨楊青溪的一群武修,前來接迎。
楊云興奮道:“謝天謝地,姐,總算等到你們回來了!我帶著人,去南邊找了好幾次,都沒有你和二姐的蹤跡,心頭擔心得要命。得知你和唯一哥在一起,才安心了一些。”
夜南風笑道:“第四神子和第六神女兩位殿下,手段非凡,大快人心啊!那司空魘輪丟了一條手臂,司空鏡淵被奪了七品戰寶,還跑到枯榮殿哭訴,說是遭到你們的偷襲伏擊。明眼人都知,是他們意圖不軌,卻賠了手臂丟了器。”
夜北風恭維道:“與神子神女二位蓋代天驕為敵,活該他們丟臉。”
李唯一看向楊青溪:“司空欽在你手中,你來解決后續問題?”
“好!有人證在手,我倒要看看司空魘輪和司空鏡淵怎么下得來臺。”楊青溪很有興趣,覺得可以借此拿到一筆賠償。
換做別的時候,李唯一肯定是要拿司空欽大做文章,好好敲詐司空魘輪和司空鏡淵一筆。
但此次收獲巨大,暫時不缺涌泉幣,自然也就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只想趕回南清宮靜心修煉。
司空策本來是被拓跋布托折斷四肢,裝在界袋中,也是重要人證。
但在戰斗中,界袋意外破碎,這位道種境第四重天的高手,頓時被空間力量撕得四分五裂。
人證也就只剩司空欽。
楊云道:“他們兩個顯然知道你們回來,會揭破他們的謊言,已經領任務,去了地面。”
李唯一、拓跋布托、齊霄先去了一趟靈谷殿,將采摘到的冥想之花,和沼澤下面撈取的殘甲銹器全部兌換成修煉資源。
殘甲銹器,數量龐大,價值超過百萬枚涌泉幣。
除了千年精藥,李唯一還兌換了煉制星晝丹的十四種輔藥。
他眼下不缺靈臺焱星石,想要最快速度修煉到四星靈念師巔峰,獲得沖擊五星靈念師的資格,煉制星晝丹是唯一的辦法。
至于那些冥想之花,全是白色和藍色,品階不夠,根本幫不到他,自然也就全部兌換了出去。
至于武道修行,更多的是靠悟,靠法典,典冊,靠名師指點。對修煉資源的需求,主要集中在肉身修煉上。
對龍種種道的武修來說,連道蓮丹和道果丹都可省下。
李唯一又去了一趟術法閣,借閱與道門相關的法典。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會將重心放到武道修行上,特別是十二字道種的修煉。
念力修行和修煉風府龍種,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神闕內的十二字道種,才是他將來,能否攀越至武道巔峰的根本。
“我感覺,我要不了多久,就能破境到道種境第三重天,追上拓跋。只要肉身修煉跟上就不會有短板。”齊霄兌換到了幾種肉身修煉的珍藥,又有四斤仙壤在手,心情極佳。
拓跋布托傲然道:“兩個月內,我必凝聚出道蓮,到時候與那第五神子的其中之一,也能一較高下。”
“那兩位神子,一個少了一臂,一個丟了七品戰器,戰力大打折扣,未必是你對手。”
返回南清宮的路上,三人有說有笑。
此行雖然有驚有險,但收獲巨大,未來值得展望。
“你們看,那應該就是被僧骸,破開的洞口。”齊霄指著天空。
李唯一抬頭看去。
窟窿很小,從地面望去,與日月的大小差不多。
“這個位置…”
李唯一發現,天穹那個窟窿,位于南清宮的斜上方,心中不禁猛的一跳,想到了什么。繼而,施展身法,以最快速度趕回去。
拓跋布托和齊霄不明所以,對視一眼,緊跟而上。
回到南清宮。
李唯一直奔黑色佛塔所在的那片陣法區域,取出青玉陣符,打開陣法光紗,走了進去。
佛塔的第一層,敞開的塔門內,被鎖鏈禁錮的那具枯骨,已經消失不見。
如同一道晴天驚雷落在身上,李唯一整個人定住,頭皮發麻。
“竟然真的是它蘇醒了!”
李唯一想到僧骸蘇醒的時間是一個月前,就不禁后怕。幸好當時去了總壇外面,不然,豈不要和它撞個正著?
他卻不知,這具僧骸之所以蘇醒,就是道祖太極魚的異動造成。
李唯一立即又趕往黃金稻所在的陣法區域,見它無恙,這才松了一口氣。
“糟了!此戰之后,僧骸的來歷,遲早會被查出來。到時候,空間傳送陣豈不是要跟著一起暴露?”
李唯一只感頭疼萬分,連忙又趕向唐晚洲之前藏身的那片陣法區域,準備將鑲嵌在空間傳送陣上的血晶取走,恢復原樣。
至于唐晚洲,要回來,早就回來了!
多半已經隕落在傳送陣的另一頭…
“唐晚洲!”
李唯一進入陣法光紗,就看見躺在傳送陣中心的唐晚洲,心中又驚又喜,立即上前查看。
她生命波動很強勁,身上無傷,血氣旺盛,但昏迷不醒,狀態詭異。
“應該是剛剛傳送回來不久!應該是圣心層的大戰爆發,她才得以脫身。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失陷兩個月,身上卻絲毫沒有被囚禁,被鎮壓的痕跡,簡直古怪。
李唯一喚了她半晌,不敢繼續等下去,安嫻靜和堯清玄隨時可能會回來。于是,釋放出念力想要進入她意識海,與她溝通,強行將她喚醒。
力,如潮水般反涌而來。
李唯一臉色驟變,哪想到唐晚洲都這樣了,戰法意念的自我防御力量還如此恐怖?
立即后退抵擋。
“轟!”
被唐晚洲的意念力量反擊,李唯一渾身震顫,念力失守,腦海中,出現無數似真似假的幻象,就像是被人強行創造了一段記憶,塞進來無數不屬于他的經歷。
這些記憶和經歷,將七情六欲演繹得無比強烈,要強行把他扭曲,改變他的精神狀態,讓他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李唯一之所以能分得清,乃是胸口道祖太極魚的兩顆魚眼變得明亮,凝聚出太極圖印,將他包裹,整個人神清智明。
“她身上,怎么會有如此古怪的意念之力?”
李唯一倒在地上,行玉虛呼吸法,梳理腦海中的記憶和經歷。越梳理,越震驚,嚴重懷疑唐晚洲不是走火入魔,就是在圣心層遭遇了恐怖的詭異。
每一段經歷,都太怪異,與真實的情況大相徑庭,但又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比如,唐晚洲闖入塵世層,受了重傷,藏身到南清宮,找到李唯一,一切都是她自主的行為。
但在剛才的念力反撲中,強行塞進李唯一腦海中的記憶。卻是,她重傷之后,李唯一把她偷偷帶進南清宮,藏在這片陣法區域內。整個過程很是親密,對話和行為,猶如偷情的男女。
又比如明明是她自己要進空間傳說陣。
剛才的凌亂記憶中,卻變成李唯一讓她進空間傳送陣。
李唯一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心中很擔憂,只希望,是自己修為不夠高,被對方的長生意念創傷了精神,而不是她那邊出了問題。
隨時間推移,李唯一頭部的疼痛感消失,思緒逐漸清明。
空間傳送陣中心,身姿高挑修長的唐晚洲,蘇醒過來。
她緩緩坐起,頭疼欲裂,腦海中,各種負面情緒瘋涌而來,傷感、悲憤、痛苦、怨恨,很是委屈,很想哭泣,也很想殺人。
唐晚洲視線落向,陣法外面,站起身來的李唯一身上。
漸漸的,她腦海中那道讓她癡戀又怨恨的模糊身影,逐漸變得清晰和肯定。
唐晚洲充滿恨意,緊咬貝齒,幽怨無比的冷道:“李唯一,你為什么要利用我?”
李唯一揉著太陽穴,剛剛站起身,聽到這話,臉色一變,暗喊一聲“完了,果然出問題了”,還來不及開口解釋,就被唐晚洲隔空一把抓過去,扣住了喉嚨。
她眼神冷似利劍,又滿含淚水,將李唯一嘭的一聲按在地上,痛苦的幽咽道:“我那么信任你…毫無保留的付出所有情感…你為什么要欺騙我?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