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枚菩提子環繞在楊青溪和楊青嬋這對絕色雙姝身周,八百多個經文,懸浮在周圍數丈的空間內。從外望去,她們完全隱身。
這套法器,是從王術那里奪取而來。
楊青嬋魂力強大,被天理殿鎮壓前,是亡者幽境稱霸一方的女鬼煞。她現在的肉身,已勉強可以承受道種境第五重天級別的力量。
執掌這套法器后,她戰力更增一大截,所以有能力從司空鏡淵和司空魘輪手中將楊青溪救下。
二楊并肩而立,遠眺沼澤深處那片戰場。
兩張一模一樣的俏臉,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司空魘輪居然被他斬了一臂,如此實力,若傳回總壇,將無人再敢質疑他第四神子的排名。”楊青溪心中生出一股微妙的情緒。
無論她對李唯一再如何的高看和推崇,也不相信祖田廢掉的他,能夠追上龍種種道的這一代人。
但事實上,李唯一從來沒有落后,在逆境中,仍以極快速度進步。
楊青嬋道:“我敢肯定,一晝雪剛才那一掌,已經將他重傷。他若沒有別的底牌,今日必死于此。”
“他若要逃,一晝雪、司空鏡淵、司空魘輪加起來,也休想留住他。再給他一年時間,必定全部踩在腳下。”楊青溪對李唯一有一種莫名的信心,總覺得,若不以十倍以上的力量去壓,就壓不倒他。
他比任何人都更頑強,永遠充滿斗志。
李唯一身上的這股特質,讓楊青溪很是著迷。但她又十分清楚,九個月前,李唯一沒有回應她的兩次提議,她就應該清醒一些,理智的遠離。
楊青嬋道:“可惜,姓李的不像是一個,可以舍棄一切,獨自逃走的人。一晝雪、司空鏡淵、司空魘輪更沒有一個是蠢貨,皆精明了得。”
李唯一與五只鳳翅蛾皇的距離,在七八十丈左右。
一晝雪同樣如此。
但一晝雪乃是大真傳,道心外象達里,瞬間就可釋放法氣和攻擊意念籠罩五小只。而且,他的速度,要勝過李唯一一截。
一晝雪看出五只奇蟲找到了了不得的千年精藥,那株地靈仔,至少有三千年年份。
他移動腳步,擺出隨時沖過去,搶奪千年精藥,捕捉五只奇蟲的架勢。
實則,注意力始終在李唯一身上,借此試探五只奇蟲和千年精藥,在其心中的分量。若李唯一表現出緊張和慌亂,那他會毫不猶豫沖向五只奇蟲。
因為他始終明白一個道理,殺李唯一才是首要目標。奪取寶物,只是想要獲得的結果。
把兩件事弄反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若因奪取寶物,而給了李唯一逃回總壇的機會。
先不說李唯一恐怖的修煉速度,三五年后,自己必然不敵。就是安殿主和南尊者那一關,也很不好過。
只要人死了,解釋權就在他這里。
李唯一努力療養傷勢,不敢暴露一絲一毫的破綻,思維飛速運轉。
對他而言,只要將五只鳳翅蛾皇接回玉舟,就能催動玉舟疾速逃走,保證一晝雪和司空兩兄弟留不住他。
而舍棄五只鳳翅蛾皇獨自逃走,那他此生都將失去它們五個。
大鳳、二鳳也會與他離心離德。
水底的光河,徹底暗淡。
暗紅色的澤海,忽的陷入詭異的寂靜。
五只抱著地靈仔的鳳翅蛾皇,察覺到不對勁,十只小眼睛轉個不停。
另一邊,齊霄催動玉舟,想要與李唯一會合,但被司空鏡淵和司空魘輪攔截。
二人看出這艘玉舟非同小可,不會給李唯一返回船上的機會。
齊霄看拓跋布托狀態很不對勁,隨時可能倒下,心中大急,苦思對策。
司空鏡淵高喝一聲:“總旗大人,我們聯手如何?船上的歸我們,船下的歸你。”
“哈哈,我正有此意,就這么定了!”
一晝雪話音畢,眼中浮現一道笑意,施展出疾速,沖向五只鳳翅蛾皇。
李唯一聲音響起:“齊兄,全力催動玉舟,他們追不上你。回到總壇,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安殿主和南尊者,她們自會為我討回公道,讓敵人付出代價。”
齊霄早就想到這一策略。
只要借此將司空鏡淵和司空魘輪引走,一晝雪獨自一人,未必留得住李唯一。
因此,李唯一剛一開口,齊霄絲毫都不拖泥帶水,改船頭為船艉,駕馭玉舟向遠處疾遁。
不過,齊霄始終是不忍丟下李唯一,沒有催動玉舟的飛行力量,真的逃走。而是,航行在水中,引兩位第五神子追擊。
一晝雪見李唯一追來,心中一喜,立即釋放道心外象。頓時,寒氣彌漫方圓一里,空氣變得粘稠,如被泥漿填滿。
而他卻不受影響,轉身以更快速度,穿梭在道心外象的法氣氣流中,一拳打出。
拳頭明亮刺目,拳勁猶如刀劍割面,形成空間被打得凹陷的幻象。
李唯一重傷在身,哪敢硬接,調動液態法力,施展清虛趕蟬步,身體化為虛影,掙脫他道心外象的壓制,險之又險的閃避而開。
耳邊傳來“轟隆”一聲拳爆聲響,展現大真傳橫推一切敵的霸道實力。
“好一個少年天子,大成的身法道術!不過,只是第一層大成而已。”
一晝雪眼中訝色一閃而逝,腳踩步法,第二拳打出。
拳勁與道心外象結合,寒冰能量從四面八方而來,化為滿天飛雪。
雪片將李唯一的護體法氣和護體靈光,瞬間撕成碎片。
李唯一避無可避,眼神一沉,釋放出扶桑神樹光影和焚業磨盤,烈焰狂涌所有力量匯聚于磨盤上,與拳勁轟然對撞在一起。
“嘭!”
如兩座山體在撞擊,水域炸開。
李唯一急速倒退,胸腹中的傷勢加劇,五臟六腑疼痛得猶如在燃燒。
再也壓制不住,一口血液,從嘴里吐出。被他法氣牽引,血液浸染在血手印魔甲上。
這件軟甲,快速將血液吸收進去,心口的血手印圖案,變得猩紅了幾分。
一晝雪敢斷定,李唯一絕對是剛破境道種不久,但他憑什么可以,在自己手中走過這么多招?
憑念力,道術,魔甲?
今日若不能擒拿,或者擊殺李唯一,他接下來,將寢食難安。
“唰!唰!唰…”
五只鳳翅蛾皇攔截上來,阻止一晝雪乘勝追擊。
五小只皆是道種境第二重天的修為,戰力雖還不及道種境第四重天武修,但也堪比第三重天巔峰。而且它們速度極快,無視道心外象的壓制。
五只聯手,天賦道術層出不窮,逼得一晝雪都只能疲于應對。
“這些奇蟲,比九個月前強了一大截,每一只都晉升高手之列。再讓它們成長下去,將來豈不真能堪比數位長生境巨頭?”
一晝雪心中壓力,絲毫不比李唯一小。
耳邊傳來劍鳴,瞥見揮劍斬來的李唯一。他嘴巴張開,一柄明耀的法器長劍,從嘴里吐出,化為驚鴻流光,擊在李唯一胸口。
“轟!”
李唯一身上,一道比他身體還巨大的血手印,顯現出來,與一晝雪的法器長劍硬碰在一起。
萬千劍氣,被血手印打得飛射出去。
一晝雪的祖田中,法氣如同江河湖海一般爆發,雙拳齊出,頓時拳影重重,擊向四面八方。
李唯一和五只鳳翅蛾皇倒退,繼而匯聚到一處,極速逃遁。
一晝雪殺意濃厚,收回法器長劍,追了上去。
李唯一能感受到來自一晝雪道心外象的阻力,如在泥沼中前行,全靠血手印魔甲和清虛趕蟬步身法,才沒有瞬間就被對方追上。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根本不可能逃得掉,除非動用惡駝鈴,或者州牧官袍。
一股陰寒的風,迎面吹拂而來。
李唯一在風中,嗅到熟悉的芳香,頓時按捺住使用惡駝鈴的想法,悠揚喚道:“青溪助我一臂之力!”
后方,一晝雪神情一凝,環顧四周。
楊青溪藏身暗處他不怕怕的是,今日之事暴露,后患無窮。
一晝雪手掌猛然一拍鎧甲,鎧甲魂光大漲,一只七米長的巨型雞首虎軀魂獸,出現在身下。楊青溪若真的現身,便一并除掉。
楊青溪的聲音,幽幽響起:“遇到危險,便喚青溪。危險一過,則喊楊大小姐。翻臉不認人時,又直呼大名。”
“楊青溪,你既然現身,就必然是有動手的想法,好處分你一半如何?”李唯一催促,覺得這位楊大姐變得有些矯情。
楊青溪和楊青嬋同時現身,站在水面。
前者手持雙劍。
后者操控六顆菩提子,環繞在身周,八百多個經文呈現在空間中。
楊青溪冷笑:“你憑什么覺得,我來,是為了助你?與他們聯手殺了你受益更大。”
司空魘輪舍棄追擊玉舟,前去幫助一晝雪攔截李唯一:“哈哈,青溪說得好,一起出手,斬了這個人類。到時候他身上的寶物,你先挑。”
“也罷!既然楊大小姐如此絕情,李某也只能認命。那就戰吧,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人,留不留得住我。”
李唯一眼神堅毅,從來沒有真正將希望寄托到楊青溪身上,深知二人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有生死與共的經歷,卻沒有生死與共的交情。
李唯一大喝一聲,與攔截在前方的司空魘輪接觸,揮劍斬出,劍氣明亮,將其道心外象撕裂開。
“嘭!”
司空魘輪冷笑,獨臂抬起,調動百尊鬼將的力量,打出一道鬼火掌印。
掌印猶如五指形態的銅墻鐵壁,沖垮李唯一的劍勢和念力攻擊。
在百鬼之力加持下,司空魘輪有信心和第五重天武修一較高下。
但,哪怕戰力占據絕對的優勢,司空魘輪仍沒有冒險與李唯一拼命,一掌打出后,極速后退。只要將李唯一限制和拖延住,等一晝雪追上來,二人聯手,可輕松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