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生麟幼身形一晃,消失在樓頂,直奔東境第一高手龍殿龍謫仙而去。
“花羽子的流銀面具,品階不低啊,七品百字經文法器?”李唯一道。
“一擊破去十多座陣法,應該是了!”
齊霄點頭:“花羽子來頭極大,身具古仙巨獸血脈,天資絕頂背后的老輩強者肯定會給他一些好東西防身。”
初七那晚,李唯一和楊青溪本來是計劃,第一招就要擊殺花羽子。
最兇險的第一招,花羽子就是憑借流銀面具擋住。
幸好,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他催動流銀面具的機會。
當然就算花羽子將之催動,也不會太逆天。剛才那一擊,是兩百多位五海境武修一起催動,才讓七品百字經文法器威力盡顯。
這一擊,道種境武修來了,也得退避。
左丘停向城墻下的黑暗中法氣傳音:“發信號,讓朱一白他們對極西灰燼地域的總部據點動手。我倒要看看,鸞生麟幼是繼續對付龍門,還是班師回西城。”
李唯一明白左丘停的打法了!
今晚這一戰,至關重要,左丘停完全是當成決戰在打。
鸞生麟幼攻破龍門,左丘門庭就打極西灰燼地域的總部據點。
葛仙童攻破雷霄宗,左丘門庭的另一支力量,必是攻打州牧府。
如此一來,就算龍門和雷霄宗出局,最強的極西灰燼地域和朝廷,實力也必然減半。
做到這一點,左丘門庭在接下來的三天,才可能成為最大贏家。
做不到…
未來三天,將極其難熬。
勝負取決于今夜。
左丘門庭掌握有最準確的情報網,也就不會出現戰略誤判,敵人的實力分布,在他們眼中完全是透明的。
“龍殿不是鸞生麟幼的對手,他可不能死。”
左丘停身形飛遁出去,躍下城墻,頃刻消失在夜幕中。
李唯一問道:“左丘停和左丘紅今晚只救龍殿和陸蒼生?”
齊霄點頭:“等大家的總部據點都被攻破,最終還是要看頂尖高手之間的對決。只有將龍殿和陸蒼生收于麾下,左丘門庭才有勝算。”
李唯一道:“承諾給他們一定數額的長生丹、龍魂、龍骨?”
“沒錯!就信守承諾這一點來說,其余三家,都比不過左丘門庭。”
齊霄又一次打開三甲請帖,里面乃是一張龍骨票:“二十枚長生丹票半數以上今夜都聚集在東城。”
“葛仙童三枚,鸞生麟幼四枚,唐晚秋四枚,龍殿兩枚,陸蒼生一枚…”
李唯一道:“雪劍唐庭在什么位置?”
齊霄指向請帖內部地圖上,靠邊緣的一個位置:“雪劍唐庭鎮守外城城墻,應該是防止龍門和雷霄宗的武修,攜帶請帖逃離丘州州城。說到底,雪劍唐庭的實力,與極西灰燼地域和朝廷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石十食摸出自己的乙等請帖,長嘆:“唯一哥,我們兩個的請帖,上面什么都沒有,跟廢紙一樣。”
“等不及了?”李唯一笑道。
石十食道:“今晚至少弄一張龍骨票,這樣就能鎖定全城所有票的位置。”
“嘩!”
龍門據點的方向,升起一道明亮的白色光華。
一只百字經文玉舟騰飛而起,在白色法氣云霧的包裹下,直向城外沖去,瞬間飛過李唯一三人的頭頂。
玉舟下方,極西灰燼地域的持帖高手,各顯神通,施展身法在地面追趕。
三人立即跳下城墻,躲藏起來。
齊霄打開請帖:“玉舟上,足有五張龍種票和六張龍骨票。地面上,追擊的極西灰燼地域武修…龍種票和龍骨票加起來,超過二十張。”
“高手如云!一甲、二甲、三甲、乙等,沒有一個是弱者,卻成片出現。“石十食道。
李唯一道:“渾水摸魚,機會難得,那今晚就先幫你們奪龍骨票和龍種票。”
齊霄當即拍胸脯承諾:“若能幫齊某奪到一張龍種票,等同再生父母,今后二位但凡一句話,齊霄必刀山火海赴會。”
外城城墻上,雪劍唐庭的六位第七海武修,聯手催動出一柄巨劍,將龍門的法器玉舟斬落。
唐晚秋站在城墻之巔抱拳含笑,朗聲道:“五張龍種票,六張龍骨票,諸位若是留下,晚秋立即放行。龍門已敗,沒必要再拼命,大家都是義軍,朝廷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見無法逃出城,法器玉舟上的數十位龍門高手,立即分散逃向四方。
唐晚秋臉色一沉,道:“追!”
李唯一將今夜戰局盡收眼底,總感覺哪里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于是,把這種感覺,告訴了齊霄和石十食二人。
石十食道:“別想那么多了,今夜全城都在打,各方勢力明爭暗斗,關系錯綜復雜。別說我們幾個,就算是為了今夜這一戰絞盡腦汁的各大勢力的領袖,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殺到戰局結束,應該才有一個清晰的結果。”
“啊…”
一聲低沉的慘叫,在三人附近的街道上響起。
李唯一站在檐下的陰影中,收斂氣息,向寬闊的街道上望去。
只見。
夜城少主宇文拓真騎著夜麟巨獸,正在追殺一位龍門武修,兩人一追一逃,使用的法器都是長槊。
每一次長槊對碰,便有大片能量漣漪擴散出去,震得街道和屋頂的積雪飛向半空。
街道兩邊的建筑,皆被陣法光紗籠罩,在他們的斗法中忽明忽暗。
那位龍門武修,已經受了重傷,胸口有個血窟窿。
“是南境二甲第五宇文拓真,和東境三甲第四龍景松。”
齊霄看向手中請帖,眼神熱切了起來:“一張龍種票,兩張龍骨票。好機會啊!”
“噗嗤!”
宇文拓真從夜麟巨獸背上飛起,血液流動如龍吟,手中被夜皇蟾毒浸染過的法器長槊,快如閃電,擊穿龍景松脖頸。
“東境三甲不過如此,放到南境,只能列入乙等。”
宇文拓真冷嘲一聲,蹲下身,在尸體上翻找,剛剛拿到龍勁松的請帖,臉色猛然一變,體內法氣化為一層勁浪,向身后狂涌而去。
齊霄手持寬背戰刀,飛在宇文拓真身后的上方,劈出一道數米長的明亮刀芒。
宇文拓真釋放出去的法氣勁浪,被刀芒破開。
“嘭!”
手中長槊刺出。
因是倉促抵擋,宇文拓真被震退數步,看清來者,頓時冷喝一聲:“齊霄,為了龍種票,你是不要命了嗎?”
“為了龍種票,誰不是拿命在拼?”
齊霄第二刀劈出,五丈高的戰法意念,在身后顯現出來。
兩人都是五海境大圓滿的純仙體,但一個是南境二甲,一個是南境三甲。
轉瞬間,已激斗數十招。
石十食抓住機會,從宇文拓真背后的地底鉆出,一拳擊在他背心。
一擊得手,立即遠退。
宇文拓真硬抗石十食這一拳,又硬接齊霄一刀,快速向右逃逸,落到屋頂,嘴角溢出一道血痕,咬牙警惕的環顧四周。
石十食早已等在屋頂,攔住他去路,笑道:“少城主,以一敵二可有把握?”
宇文拓真將傷勢強行壓下,眉心的月牙印記亮起,異種戰法意念呈現出來。
是一輪五丈長的璀璨月牙,懸浮于身后頭頂,法氣云霧流動在月牙四周,神異無窮。
他沉哼一聲:“石十食,你剛破境至第七海吧?你和齊霄聯手,就想留下我?”
宇文拓真嘴里發出一道響亮的口哨聲,遠處的夜麟巨獸長嘯,立即展開寬闊的羽翼,向屋頂飛去。
街道上李唯一將龍景松細細摸尸一遍后,撿起地上的龍鱗槊,投擲出去。
“噗嗤!”
龍鱗槊擊穿夜麟巨獸的腹部,透體而過,飛向夜空。
血液飛濺,悲鳴慘嚎。
李唯一背著黃龍劍,道袍如新,抬頭看向屋頂:“我來了這么久,少城主竟然沒有發現我?”
齊霄提刀攔住宇文拓真另一方向,大笑:“以一敵三,還有把握嗎?”
宇文拓真認出李唯一,知道他是五海境第五境武修,但心中對他的忌憚,還要勝過齊霄和石十食。
他冷聲道:“你終于現身了!今夜東城,想要殺你的人,兩只手都數不完。”
“你猜我為什么敢現身?”
李唯一施展清虛趕蟬步,腳踩青煙,身體化為無數殘影,走出一道弧線,從街道上轉瞬來到宇文拓真眼前。
舉劍,戰法意念神影顯現,照耀四方。
好快!
宇文拓真心中大驚,全力調動體內法氣,一品百字經文法器級別的長槊,猛然刺出。
槊桿上,一百二十七個白色經文浮現出來,極速流動,如同雨瀑一般沖向槊鋒。
“轟!”
“嘭嘭!”
劍槊相擊,金屬對碰聲接連不斷。
十數次交擊后,所有白色經文全部爆散而開。
宇文拓真只感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從長槊傳來,體內傷勢再也壓不住,一口鮮血吐出,身體從屋頂墜落下去。
“你是…傳承者級數…”
若不是親自交手,宇文拓真根本不敢相信李唯一已經成長到如此高度,難怪敢百無禁忌的參與進今夜的亂戰。
每一位傳承者在潛龍燈會,那都是過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