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中,各大勢力的武修,談論著最近幾天發生的大事件。
“朱門敗了后,是左丘紅出手救下朱一白。”
“據說,無心金猿攜帶天琊嶺的妖族武修,也歸順了左丘門庭,沒有倒向極西灰燼地域。”
“天琊嶺畢竟在南境腹地,就在左丘門庭的眼皮子底下,和位于南境邊陲的棺山和藏在亡者幽境中的夜城,還是不一樣的。”
“左丘門庭聲威日盛,幾乎已經統一南城,整體實力之強,足可與朝廷、極西灰燼地域扳手腕了!”
“李唯一和楊青溪已經失蹤五天,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各方勢力翻遍全城,連他們痕跡都沒有找到。”
“據說,他們早已死在極西灰燼地域的強者手中,得罪了鸞生麟幼哪有可能逃出生天?”
“楊青溪的龍種票,的確是落入鸞生麟幼手中。”
“可惜了,斬殺花羽子這樣的頂尖高手,本該名揚天下。”
聽到此處,楊青溪冷笑,正要開口奚落兩句。
忽的,一道熟悉的怪笑聲響起:“你們哪里聽來的假消息?據我所知,他們兩個正躲在某處逍遙快活呢!溪流潺潺聽過沒有?”
“聽過,聽過,都說公子李手段高明,說到就一定能做到。無論是五招敗盡天下敵,還是溪流潺潺的豪言壯語,都是例無虛發。”
“若非是真的已經拿下了楊青溪,以他們二人的生死恩怨,怎么可能聯手對敵?”
面紗下,楊青溪臉色鐵青,轉頭看向從樓梯上走來的石六欲和石九齋,向李唯一法氣傳音:“那污言穢語,真是你說的?”
李唯一苦笑連連,埋頭提前給石六欲和石九齋倒茶:“我要是有此心,楊大小姐,你敢跟我住在一個屋檐下?我們這是在說什么呢…老天爺,打住吧,一輩子都別再讓我聽到這個詞。”
石六欲在二人所在茶桌邊坐下,捧茶便喝,笑呵呵的看向李唯一,好奇萬分的問道:“李小子,溪流如何?”
“法王,我就在旁邊呢!”楊青溪手指敲擊桌案,冷聲道。
“嘭!”
石九齋踹了石六欲一腳:“以前這么說,無所謂,畢竟相互是敵。現在可不一樣了,她是我們弟妹,放尊重點。”
石六欲連忙抱拳,向二人道歉:“是六哥我不對,你們大婚,我必自罰三杯。”
“自罰就不必,把賬結了!”
李唯一起身就走不敢與石六欲和石九齋待在一起。
這里人多眼雜,看見兩位法王與他們同桌,肯定有人會猜疑他和楊青溪的身份。
身份行蹤,很可能因此暴露。
楊青溪緊跟其后,快步下樓。
走出茶樓后,二人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楊青溪道:“他們二人必是九黎族的老家伙派遣而來,故意要暴露你的行蹤,從而拆開我們,逼你回南城。李唯一,我們就此別過吧!”
李唯一道:“我始終覺得,應該先把六欲符解了!”
“你幫我救出楊之用,我立即和你互解,更支付你一筆豐厚的報酬。別急著拒絕,以我和你現在的流言蜚語,我去找石十食,他肯定樂意幫我救人。”楊青溪笑道。
“那你便去找他!你們都不想再沾。”
李唯一轉身向長青觀而去。
楊青溪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眼中笑意漸漸收止。李唯一堅定的內心,超出她的預料,用出所有手段,竟都撼之不動。
這樣的人,收服是不可能了!
直到這一刻,楊青溪才真正開始思考,到底是全力以赴和解,還是潛龍燈會之后讓宗主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擊殺,防患于未然。
楊青溪有一關鍵問題,根本沒有與李唯一提。
那便是,≡定與九黎族的仇恨,注定會波及到他們二人身上。和解的難度,遠比清除隱患要大。
楊青溪眼神平靜如水,從深思中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
回到長青觀,李唯一在距離他和楊青溪居住的客堂尚有十數丈,便察覺到屋內有人。
停下腳步,體內法氣運轉了起來。
左丘停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一個人回來的楊大小姐呢?”
李唯一快步走過去,來到門前,看向屋內的三人,笑道:“你們怎么找來的?”
左丘停坐在椅子上,手持折扇,翹著腿,正對大門。
石十食撅著屁股,趴在床榻上,像一只肥貓到處猛嗅:“兩個人的味道都有,唯一哥,你們睡了五天?”
齊霄檢查桌案和窗戶,尋找可疑痕跡。
“佩服!”
他向李唯一豎起大拇指,躬身一拜:“求公子李傳我真經,是怎么拿下楊青溪這樣的女子?她可是南境年輕一代女流之中數一數二的強人,手段強,心智強,能力強。”
李唯一走進門去,坐到左丘停旁邊的位置上:“你們來東境做什么?專門來捉奸?”
“哈哈!”
左丘停笑道:“我們若是想捉奸,三天前就來了,而且會帶上黎菱。你看,兄弟我仗義吧,九黎族的武修一個沒帶,就怕你到時候夾在中間難辦。”
“三天前,你就知道我們在長青觀?”李唯一道。
“確切的說,你們躲到長青觀來的第二天下午,我就知道了!但當時太忙,且知道你要養傷,就沒有打攪你們。”
左丘停正色道:“你知道,這場潛龍燈會左丘門庭的最大優勢是什么?是遍布全城各個角落的眼線。”
“你能避開這張網一天一夜,已經很牛了!”
李唯一問道:“準備對龍門和雷霄宗動手了?”
“我難道就不能是來探望你們這對斬殺花羽子的雌雄狠人?李唯一,你幫了我大忙!鸞生麟幼失去花羽子,就再也不是無懈可擊,行動能力大為受限。”左丘停道。
長生丹票的位置,會顯示在所有一甲、二甲、三甲請帖之上。
鸞生麟幼若將長生丹票帶在身上,有任何行動,都會提前暴露行蹤。
若將長生丹票留在據點,沒有花羽子這樣的頂尖高手看守,很容易被人掀了老巢。
左丘停道:“我來東境,不是來對付龍門和雷霄宗,恰恰是來保護他們。因為,今夜朝廷、極西灰燼地域、雪劍唐庭準備聯手,送東境二蟲出局,瓜分東境所有的長生丹、龍種、龍骨。”
李唯一瞬間明悟:“這三家的下一步目標是左丘門庭?”
左丘停點頭:“最近,左丘門庭聲勢太浩大,他們三家若不是擔心龍門和雷霄宗坐收漁利,今夜攻打的就是我們。”
“如今龍門和雷霄宗的存在,反而成了牽制他們的力量。”
李唯一自語念道:“難怪…”
石六欲和石九齋的出現,原來是想要將他逼離東境這即將爆發的風暴漩渦,是來示警。
齊霄道:“唯一兄弟,你還沒有龍種票和龍骨票吧,今晚要不要趁亂各搞一張?我和十食法王助你。”
“多謝齊兄美意,我暫時不急。”
李唯一當然對渡厄觀的獎勵感興趣,但總覺得,身份位置被鎖定太危險,所以一直都沒有主動去奪。
“那你們兩個先幫我奪。”石十食道。
李唯一想到什么,驚奇的看向左丘停:“不對啊,今晚這么大的陣勢,你就帶他們兩個前來救龍門和雷霄宗?”
楊青溪乘坐馬車,返回北城。
抵達州牧府大門前馬車被一位五海境修煉第六海的朝廷武道高手截停,冷聲爆喝:“來者何人,難道不知朝廷規矩,任何車架和閑雜人等,皆不可靠近州牧府十丈之內,違令者斬。”
楊青溪掀開車簾,走出車門。
外面,已是圍滿朝廷武修,個個神情戒備。
楊青溪摘下面紗,露出一張精致動人的絕麗容顏:“誰宗,楊青溪!倒是不知,朝廷何時有了這個規矩?”
“什么,她就是楊青溪?”
“殺花羽子的楊青溪!”
“不會是燼靈吧?”
手持長矛法器的朝廷武修,如同炸開鍋了一般,議論紛紛,有人震驚,有人敬畏,有人欽佩。
有武修已是沖進州牧府大門,前去稟告。
楊青溪知道朝廷這些武修,都是欺軟慕強之輩,于是,故意傲然冷笑一聲:“鸞生麟幼座下的第一高手都死在我手中,還有哪個燼靈能剝我人皮?”
先前那位第六海武修,連忙上前行禮:“楊大人,實在抱歉,丘州州城的龍爭虎斗日漸激烈,每天都有武修和車架攜雷法玄冰前來沖門破陣,所以才有了這一規定。若有驚駕,還請海涵。”
姜寧親自來到州牧府大門前迎接,冷冰冰的道:“楊青溪,二宮主要見你!”
楊青溪連忙收斂身上傲氣,快步行進大門,在姜寧身旁略做停留,行了一禮:“青溪何德何能,怎敢驚動天使出來迎接。”
姜寧身后,莊玥緊捏拳頭,牙齒都要咬碎,盯著前去拜見二宮主的楊青溪:“看她那神氣的樣子!若不是幫二宮主傳令,小姐何必看她臉色。花羽子又不是她一個人殺的!”
姜寧盯了她一眼:“楊青溪展現出來的實力,乃是傳承者級數,而且的確幫朝廷立下潛龍燈會的第一奇功。你啊,以后說話注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