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了陰陽鍘和鈴鐺長刺之后,劍丸隨之發生了一些變化。
鈴鐺長刺的鋒銳,和劍丸相比已經沒有了優勢。
保留下來的是鈴鐺長刺,撕扯魂魄的能力。
原本這個能力的表現形式,是鈴鐺聲。
現在轉化為劍嘯聲。
而這個能力,又和陰陽鍘的“陰陽兩界”能力,互相融合了“陰”的部分。
鈴鐺長刺雖然是四流匠物,但卻被完全融合進了劍丸。
不曾留下太多自身的痕跡。
但陰陽鍘不是匠物。
陰陽鍘是一件“寶物”。
天生而成的寶貴之物。
所以陰陽鍘雖然水準要低了許多,卻在劍丸中留下了一道自身的“烙印”。
這個烙印的意思是,劍丸可以完全轉化為原本陰陽鍘的樣子。
從飛劍化為一柄沉重巨大的寬板鍘刀!
化形之后,卻比之前的陰陽鍘要高強太多。
這種狀態下,也能發出“刀鳴”,撕扯魂魄。
而“胎金”不是個籮筐,不可能把那些水準已經不夠、用處越來越小的匠物、寶物,都融進去。
胎金自身已經融入了劍丸,成為了劍丸的一部分,那么必定會篩選對劍丸有裨益的物件。
那些無用處的,便是許源想要餌食融進去,胎金也是會拒絕的。
就比如,你總不能將討飯碗、占卜龜甲、惡濁網這些融進去吧?
大家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融不進去不要硬融。
許源感受到全新的劍丸,其中傳遞來的某些隱晦的訊息。
這么想著的時候,隨手就把討飯碗取了出來。
這匠物還是麻天壽老大人,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從總署那邊要回來,獎勵給自己的。
當初乃是一件極為強力的匠物,曾從伏霜卉手中,“討”來虎頭鍘……
許源就忽然想到:如果將虎頭鍘這種“國朝鎮物”融入劍丸中,會產生什么效果……
許大人手中的討飯碗,無意中和劍丸碰在了一起。
許大人正在想著虎頭鍘,等意識到的時候,就發現劍丸已經化作了一片金水,將討飯碗包裹住了!
許源愕然:有些打臉啊,還以為你們不是一個圈子的,沒想到你竟然主動接納了人家!
這讓許源異常費解:一柄飛劍,和一只瓷碗,怎么能混成一體?
但胎金就是融合了。
許源因為太好奇了,這兩者融合之后會有什么結果,索性就一直等著,要第一時間知道。
而它們彼此的融合,竟然也非常之順暢。
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完成了!
而后,劍丸擁有了兩種新的特性。
一是鋒銳無雙。
劍丸本身已經非常鋒利。
現在更加鋒利了。
許源摸著自己的腦門,略一思索便恍然了:瓷器摔碎了,其實是極為鋒利的,遠遠超過一般的刀劍。
只是更脆,很容易崩碎罷了。
許源猜測,劍丸和胎金便是看中了瓷碗的這個特性,才會主動接納、融合。
而第二個特性……就讓許源很是無語了。
這個特性可以命名為:劍討。
嗯……簡單來說就是,原本捧著破碗討飯,現在是舉著利劍“討要”。
你給不給?
不給的話,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而且和之前的討飯碗相比,劍討可以討要目標身上的指定物品。
也可以“貪心”一些,要了一件再要第二件、第三件……
直至把目標身上洗劫……啊不是,討要、討要一空!
許源在心中自我安慰:這也算是乞討的一種吧?
沒毛病!
這兩個新增的特性,還讓許源挺滿意的。
于是心思就活泛起來,占卜龜甲和惡濁網這些,是不是也可以大膽的試一試?
許源將龜甲取出來,跟劍丸放在一起。
劍丸一動不動。
換了惡濁網來,也是一樣。
這次劍丸和胎金是真看不上它們。
“還有虎頭鍘!”許源果斷地將虎頭鍘取了出來,結果劍丸仍舊無動于衷。
許源徹底摸清了劍丸和胎金脾性。
融合的對象,不在乎水準高低、威力強弱。
而在于能否給劍丸自身,帶來一些特性上的增加。
虎頭鍘的確很強,能斬中三流的邪祟。
可是它能做的劍丸也能做,劍丸就不稀得融合它。
有了這新的劍丸之后,許源感覺自己的實力又一次大大增強。
遙想幾個月之后的七月半,把握又增加了許多。
“希望這一次,能夠為巷子里的家人們,一勞永逸的解決那個重大難題!”
外面,天已經亮了。
許源翻開袖珍本黃歷一瞧,今日禁:
焚香、騰空、夜行、狩獵。
許源推開門出來,郎小八和劉虎已經在門外守著。
劉虎笑嘻嘻的:“大人,早飯準備好了。今日槿兮小姐他們就要走了,所以屬下早飯做的豐盛,老夫人也要跟大家一起吃。”
“好。”
郎小八和劉虎都比別人起得更早一些。
劉虎是要給許大人做飯,郎小八則是打熬身體。
許源洗漱的時候,聽到了隔壁院子傳來各種鳥鳴聲,果然那十分吵鬧。
許大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的大福,是沒有心思再去跟“美夢成真”較勁,非要在人家車頂做窩了。
許源往那邊看了一眼,今日禁騰空,大雁和水鳥們都老老實實在地面呆著。
早飯的確很豐盛。
劉虎這幾日已經摸清了大家的胃口,槿兮小姐、馮四先生、妙妍真人、臧天瀾,還有許源和林晚墨喜歡吃的,都專門做了幾樣。
馮四先生在跟林晚墨進行著具有兩人特色的交流:“我給你兒子留了一部和鳴轆,需要什么料子,實在找不到了就讓他通知我。
你聽清楚啊,實在找不到了,再來求我!
我的料子也是千辛萬苦搞來的,別整天想著薅我的羊毛,我這頭發也沒幾根了,經不起你這么薅!”
林晚墨冷笑:“窮鬼!”
馮四先生氣的當場想要證明自己的財力,又醒悟過來:“小林子你當個人吧,差點又上了你的惡當!”
臧天瀾則在指點郎小八和紀霜秋。
臧天瀾蠻欣賞許源,但是他跟非武修沒什么話題。
他覺得郎小八很笨,紀霜秋雖然資質不錯,可惜是個女的。
但他正指點著兩個不大成器的武修,卻發現許源竟然悄咪咪的跟在后面聽著。
臧天瀾迷惑的看了他一眼:你跟著我們干什么?
你跟槿兮那丫頭馬上就要分別了,你不去跟丫頭說說話嗎?
活該你在南交趾,也算是“位高權重”,卻到現在也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許源要是知道,自己被一個粗鄙武修,在心里這么鄙視了,怕是也會破防的……
但許大人一直有一顆堅定的武修之心!
而且他也不是完全聽不懂。
他有《化龍法》,能算是半個武修。
槿兮小姐安靜的吃著早飯,眼眸靈動,時不時地看一看周圍的人。
覺得自己身邊的人都很有趣。
她有個小小的愿望,希望自己在意的人,都能一直這樣快樂、閑適的生活著。
但她也明白,這樣的時代,爺爺的學生們都肩負著不一樣的使命。
自己這個愿望恐怕是難以獲得最終的圓滿。
槿兮小姐身邊,還有一個位置,明明是空的,但是面前的食物卻是一點一點的消失。
那里是妙妍真人。
她使了法術,自己隱身了!
她吃飯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除了槿兮小姐,旁人恐怕都沒有注意到。
庚七兄弟兩個吃的狼吞虎咽。
今日啟程返京,要趕路一直到中午,所以他倆覺得早飯一定要吃飽。
當然了,劉虎高超的手藝,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長途趕路對于他們這些高水準的修煉者來說,“吃不好”真是最大的痛苦。
未十的心思卻不在食物上。
她一直在暗中留意自家小姐。
發現小姐雖然時不時地看看周圍的眾人,但十成心思,倒是有六七成都在那許源的身上。
未十心中輕輕一嘆:只怕是小姐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但現在未十和最初的心態已經不同了。
馮四先生的態度……
雖然馮四先生在小姐的婚事上沒什么發言權,但畢竟也是長輩。
而且臧天瀾似乎也很欣賞這個許源。
臧天瀾跟小姐是真的情如兄妹。
“這事兒,回去如實稟報就好,讓老爺操心去。”
老爺呀,你家水靈靈的小白菜,快要被外面的豬拱了!
吃過了飯,終于到了分別的時刻。
大家在門口話別就見一輛馬車飛快而來,南鎮川和小斌跟在馬車外面小跑著。
馬車車簾掀開,露出臉上堆著笑的韋晉淵:“來的正是時候。”
庚七過去,把他的車子趕去了隊伍最后面。
跟槿兮小姐的馬車隔著十幾丈遠。
韋晉淵早就習慣了,也不覺得失望。
回京路長著呢,想到自己在這漫長的路途中,要和槿兮小姐日夜相伴,韋晉淵自己在馬車里笑的癡了,險些流出口水。
然后他就在車里聽見許源的聲音:“后娘,我辦了案子救回來。你跟王嬸不用擔心,我這么大了,知道怎么照顧自己……”
韋晉淵一愣,趕緊拉開車窗,就看見許源騎上馬,到了隊伍的最前方,跟臧天瀾并駕而行。
他們的身后,就是槿兮小姐的馬車!
比自己和槿兮小姐之間的距離,近多了!
這是怎么回事?!
韋晉淵心中大慌張:這小子難不成還要跟著去北都?
韋晉淵急忙低喊一聲:“南鎮川,去打聽……”
卻看見南鎮川正在占城署大門前的臺階下,仰著一張武修大臉,堆著笑對臺階上按刀而立的紀霜秋說道:“我這次回去,就跟老爺申請調來占城。
老爺跟你家大人合伙開辦商行,必定需要人手在占城內辦事,我下次來就不走了……”
紀霜秋一臉疑惑:“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韋晉淵看到南鎮川那沒出息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中意誰不好?為啥非要中意上許源的手下?
他正要發火把南鎮川喊回來罵一頓,但轉念想到,自己對槿兮小姐不也是這個樣子?
于是怒氣一泄,沒精打采的沖小斌招了招手:“去問問許源跟著做什么。”
“是。”
所以說韋晉淵這種紈绔子弟,其實不是壞人,就是身上有些毛病,讓人無法忍受罷了。
隊伍從占城南門出來,到了碼頭上換乘一艘大船,然后逆流而上,返回北都。
中途,許源好聞人洛會下船,折往順化城。
這是一艘官船,大家的車馬都直接上船。
每個人也都分到了單獨的艙室,船上再也沒有別人。
許源和聞人洛當然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這是為了槿兮小姐不被打擾。
皇明這些年,完全征服高麗、扶桑,又在南洋和紅毛番炮戰不斷。
造船的工藝上,吸收了各方的特點,已經有了長足發展。
便是這運河上跑的船,也是同時準備了風帆和槳輪。
槳輪由大型匠物驅動。
這一類的“匠物”不需要修煉者的命重來壓。
由船底的“壓艙石”來壓。
這些壓艙石卻不是以往的那種普通壓艙石。
而每使用三個月,便需要請人來對槳輪進行一次“清理”。
否則這槳輪也會詭變。
上船之后,小斌終于打聽清楚許源此行的目的。
韋晉淵也是松了口氣。
結果兩天之后,許源和聞人洛下船了,韋晉淵還沒高興半個時辰,徐浩然就來找他。
“我們在這里停靠半天,等一等你家的人。”
韋晉淵一愣:“我們家的人?誰啊?”
“韋蛟。”
韋晉淵頓時皺眉。
韋蛟是父親的貼身護衛,也是四流。
“他來接你,我們把你送到這里,有韋蛟保護,你的安全不成問題。”
韋晉淵大失所望:“我要被趕下船了?”
徐浩然淡淡道:“你怎么會有這種幻想?如果你跟小姐同船回京,整個北都風言風語會傳成什么樣子?
這可不僅僅是你跟小姐的事情!”
韋晉淵明白了。
老爹要跟許源合作,自己這個兒子反對無效。
老父親出面,請馮四先生順路帶上自己,保護自己的安全。
打一巴掌給了個甜棗。
但是這甜棗有點小……
“好吧。”韋晉淵無奈接受安排。
老爹顯然是怕自己賴著不肯走,直接把韋蛟派來了。
許源下船的時候,槿兮小姐的確也來相送。
但彼此雙方都沒覺得有什么逾矩之處。
彼此年紀相仿,也有些互相的欣賞,長時間相處下來,大家自然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反倒是聞人洛下船后,就跟許源擠眉弄眼:“你們倆怎么沒有互贈信物、互留信箋之類?”
許源搖頭,懶得搭理他。
許源對順化城的事情還沒有概念,便問道:“你要去查的是什么案子?”
“大案子。”聞人洛騙人的鬼話張口就來:“順化城有做王府你知道嗎?”
許源還真不知道。
昏德公一脈,已經低調的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褲襠里。
被發配到交趾后,更是閉門謝客,不見任何當地官員。
“什么王府?”許源猜測:“是以前交趾的土王留下的王府嗎?”
“不是,是咱們皇明的王爺。”聞人洛刻意地含糊其辭一下:“一個被貶的王爺,得罪了陛下,發配到南交趾閉門思過。”
許源好奇:“王府里也能出詭案?”
“嘿!”聞人洛一下笑出聲:“王府里出詭案不稀奇,北都中常有發生。
甚至,皇宮里也常有詭案發生。”
聞人洛是真的不穩重,說起宮里的事情,他反而更興奮!
“你是不知道,宮里的每一口水井、每一片池塘,都不知道沉了多少道冤魂!
你以為后宮妃子們之間的爭斗,跟市井潑婦一般,互相撕鬧,抓破臉就算深仇大恨了?
后宮啊,那才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接著,聞人洛便如數家珍的,跟許源講了最近五十年,北都傳言中,皇城內鬧邪祟的著名案例!
許源耐著性子,聽了四個格外匪夷所思的“皇城詭案”,發現聞人洛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好干咳一聲:“師兄,王府、王府……”
“哦、哦。”聞人洛拍了拍腦門:“跑題了。咱們說回這順化城中的王府。
順化城是山河司交趾總署所在地,城內的詭案也就都統一匯總到山河司。
咱們祛穢司在城里也有署衙,不過被排擠的日子不大好過。
前不久據說是王府中的下人,攔住了山河司一堆巡邏的校尉報案,說是他半夜起來撒尿,回來后看見有個一尺來高的白胡子老頭,坐在同屋住的一個同伴的頭上。
他嚇得大叫了一聲,那白胡子老頭轉頭朝他看來,生的卻不是人臉,而是一張老鼠臉!
然后那老頭就消失了。”
“可他大叫了一聲,同屋人卻沒有醒來,他上前搖晃了幾下,對方卻怎么都搖不醒。
他也不敢睡了,一只坐到了天亮,天亮之后,同屋人又自己醒了!
卻根本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么。
他們害怕了,才跑出來報案。”
聞人洛略作停頓,然后接著道:“山河司便派人去王府中調查,結果這一查,卻發現情況十分嚴重,王府里竟然又六成的下人,半夜看到過這個耗子臉老頭。
只不過他們或是因為害怕,或是因為別的原因,都沒有報案。”
許源知道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山河司沒有破案?”
“山河司查了很久,可是只要他們派人守在王府里,那怪異就不出現,只要他們一走,當夜就出來害人。
就好像對山河司的一切行動,了如指掌一般。”
許源搖著頭:“山河司不會向祛穢司求援,師兄是怎么接到這個案子的?”
“我不是接的,我準備去把這個案子搶過來。”聞人洛雙手叉著腰:“順化城里也有咱們的署衙,這案子并非發生在運河附近,按說就是咱們祛穢司的案子。”
許源瞥了他一眼,問道:“對師兄有什么好處?”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許源就覺得不對勁。
只是不想戳穿聞人洛。
聞人洛是見證大人們下三代弟子,為何會突兀的插手交趾這邊的案子?
又為何舍得那無比珍貴的一兩胎金,雇自己陪他來順化城?
若是缺少幫手,馮四先生、臧天瀾都在。
他有的是幫手。
偏生對他要做的事情,馮四先生也并不阻止。
許源思來想去,自己跟監正門下諸人相比,唯一的長處就是:命修。
聞人洛道:“順化城署衙的掌律畢伯杰是我的同鄉,這次來交趾,受人所托給他帶了一封書信。
交談中彼此頗為投緣,他便托我幫忙。”
聞人洛笑嘻嘻的看了許源一眼,道:“其實還要感謝你。”
“我?”
“畢伯杰早就想從順化城調走,可交趾這邊沒有合適的位置。
但因為你提供了線索,陳通被查辦了。”
蘆城的位置空出來。
雖然蘆城本身遠比不上順化城,可是去蘆城做掌律,一定比在順化城舒服。
“陳通的事情絕非我有意……罷了,說這些沒什么意思。”許源搖搖頭,苦笑著開玩笑道:“師兄可得跟那位畢伯杰說一聲,用心酬謝我一番。”
“好說。”聞人洛說道:“以后一定介紹你們認識。不過咱們這次去順化城,要低調一些。師兄我想先暗中查訪。”
許源自無不可的點頭:“一切全看師兄安排。”
順化城的繁華程度不亞于羅城。
便是城里的老住戶們,也很少有人知道,城內那座“王府”位于何處。
聞人洛帶著許源來到了一座大宅前——一看就是高門顯貴的深宅大院,可是大門上卻沒有任何的匾額。
聞人洛也是第一次來,一看這大門,就在肚子里編排,當今陛下有些小肚雞腸了。
皇明對于王府、侯府等建筑,都有嚴格的規制。
這宅子倒是符合那些規制,但全都是按照最低標準執行。
并且整個宅院從大門到圍墻,再到飛檐、墻角,無不透露出一種壓抑的感覺。
似乎是……建造這座宅子的人,就是想把住在這里的人,永遠的鎮壓在這里!
這宅子,是陛下下旨督造的。
直接體現了陛下的意志。
聞人洛帶著許源在大門前轉了兩圈,就立刻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大門口守著的四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便飛快進門去。
時間不長,就見一位四十多歲、身材瘦高的山河司掌律,帶著兩個校尉,從側門出來,攔住了聞人洛和許源。
這位掌律官帽壓住了發髻,露出的鬢角一片灰白。
兩眼陰沉,眼袋極重,面色暗黃。
“這案子是我們山河司的!”
聞人洛嬉皮笑臉的:“大人,我們只是隨便看看。”
“少來這一套!”那人毫不客氣:“你們兩個一出現,身上那股祛穢司的臭味,就熏得老子直倒胃口!
以為不穿官服就能蒙混過去?
你們還嫩了點!”
他身后兩個校尉也是上前一步,手按佩刀,做出了威脅的姿態。
“快滾!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這里是順化城,是他們山河司的地盤,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仗勢欺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