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兵過境清洗濁間。
仿佛就是只要城隍恢復了職責,濁間、甚至是城內的邪祟,都將不足為慮。
但這陽世間為什么沒有神明顯圣呢?
“門神”也只能是完整自己的基本職責。
怎么看都是在“勉力維持”。
許源雖然沒有看到深虛中漂浮的那些神尸,但也知道“天庭”只怕是出了變故。
城隍進入陽世間,重歸廟宇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城中最大的邪祟。
包括祂所帶來的陰差、陰兵,都是如此。
因為祂們的身份,注定了會不斷地“犯禁”。
比如禁祭祀的日子,祂們天生犯禁!
一次兩次能扛得住,次數多了祂們就從守護者變成了加害者。
甚至會將城隍廟變成一片詭地。
所以克制濁間的這種手段,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愿意動用。
便是用了,也要在結束之后,盡快和城隍大人商議,將他們禮送回陰間。
大部分城隍都是能商量的。
不能白跑一趟,要給辛苦費——古往今來,陽間陰間都是這個規矩。
另外城隍大人運作到這個職位也不容易,也要給些補償。
這天下的城隍,除了一些關鍵大城之外,各地府縣城隍往往是由本地的歷史名人出任。
亦或是本地的清官、廉吏,或是忠烈之士。
都是為當地做出過重大貢獻,在當地民望極高,凝聚香火有先天優勢之人。
但是二百年前,邪祟盛行、神仙隱匿,各地城隍也相繼失蹤。
現在新任的城隍,都是陰間挑選了鬼差,重新任命。
下邊的官場,跟上邊的“規矩”也是大差不差。
但也有些城隍大人,或是執拗或是蠻不講理,或是獅子大開口。
就是不肯回去。
這就要惹出麻煩事。
不得已也只能用強硬的手段,搶了金印將其趕回去。
河監大人這次需要花些時間。
因為這種資料不在運河衙門里。
許源也沒有在原地等候,將這一片區域徹底搜索完畢,再也沒有別的發現,而后帶著那枚甲片返回平泉村。
“村中可有什么變化?“
鐘蝶搖搖頭:“死一般的安靜。”
她不免有些遺憾:“可惜啊,我本事還不夠,否則此時便手造一具傀儡,替咱們進去瞧一瞧。”
大家現在都有所顧忌,不敢進村了。
“我進去。”賈宗道沉聲道。
這事情因自己而起,自己卻沒有做出多少貢獻。
那么有危險的時候,自然應該是自己來承擔。
他大步上前,就要闖進村子去。
許源一把拉住他,瞪眼道:“急著去送死嗎?”
賈宗道想要辯解,許源用力一擺手:“等我想不出辦法了,你再去送死。”
而現在,許源還有辦法。
“你們在這里等著,本官去去就來。”
許源駕著火輪騰空而去,方向是小余山。
大家有些不明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槿兮小姐就覺得,許大人一定是要去做什么“有趣”的事情。
心癢難耐,很想跟著去看看。
但是許源偏不讓跟著,七叔和十嬸必定也不同意。
她十指交叉,失望地吁了口氣。
時間不長,許源就回來了。
踩著火輪在前方一馬當先,顯得十分威風。
后面跟著一大群,嘰嘰喳喳的黃鼠狼。
這些小東西一路上都在互相爭吵、抱怨。
把家里被許大人“拿捏”的罪責,互相的推諉、甩鍋。
又像是故意說給許大人聽的:我們不情愿的,是你逼迫我們的。
但這些小動作,又怎么可能撼動許大人的“鐵石心腸”?
許源說的很明白:“誰敢不去、或是半路逃脫,本官準許你們互相監視、舉報!
只要查實了,本官賜它剝皮抽筋之福報!”
黃鼠狼這一窩,向來是……不知道什么叫團結友愛,手足和睦的。
而且天性多疑。
每一個都覺得其他鼠暗中妒恨自己。
于是它們嚴密的互相監督,沒有一只敢半途脫逃,就這么全都跟著許大人,從小余山中,一直來到了平泉村。
“替本大人搜一搜這村子。”
黃鼠狼們便呼啦一下子沖了進去。
它們壓根本不知道偽村邪祟的事情。
面對空蕩蕩的村子,雖然有些疑心,但覺得:我也是邪祟啊,有什么可怕的?
其他人則是恍然:難怪不讓賈宗道去冒險,原來許大人還有驅策妖物的手段!
這一位的各種本事,真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
這個時候,就連韋晉淵也不會不合時宜的,指責許大人“勾結邪祟”。
你敢給許大人扣這個帽子,許大人就敢散了這些黃鼠狼,然后讓你替代它們進村去看看!
韋晉淵想透了其中的關節,便很是得意,覺得自己長腦子了。
這群東西一沖進去,便踹門破窗,進了屋子后翻出來村民們藏起來的糧食、臘肉之類,先自己大快朵頤。
還有幾只發現了里正藏在屋梁上的一壇好酒。
都抓著不可能松手你爭我搶。
然后一不小心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它們就一起撲上去舔起來,很快都醉的五迷三道。
簡直是一群土匪進了村。
大福帶著一群大雁,又從天空中飛過,見到了這些黃鼠狼的種種“惡行”,氣憤地跟許大人嘎嘎嘎的告狀。
許源便道:“隨它們去吧。”
既然讓邪祟干活,就得忍受它們的這些毛病。
這些黃鼠狼在村里禍害了一個多時辰。
村子各處都能夠聽到黃鼠狼吱吱吱的怪叫聲。
但是許大人讓它們搜查的“異常”,是一個也沒找出來。
許源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便像是早年間的錦衣衛、東廠之流。
天子知道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但只要你們能辦事,天子仍舊支持你。
但你要是辦不成事了……死的比誰都快。
這一大窩的黃鼠狼,漸漸地又聚集到了村子中央。
“鼠目寸光”的這個成語,不光是用于老鼠,也適用于它們這些黃鼠狼。
剛進村發現有好吃的,就不管不顧的禍害起來。
現在知道害怕了。
幾百只黃鼠狼,吱吱吱的交頭接耳想辦法。
商議了半天,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盤算,根本沒法統一意見。
便在這個時候,喝了酒的那幾只黃鼠狼,忽然齊齊打了一個酒嗝。
分明是酒氣,噴出來之后卻是一團火!
它們的身軀隨之猛站起來,竟然有半人高了!
它們張開了前爪,兇神惡煞,口中又噴出一團陰火來,只覺得自信暴增:老子是一頭能噴火的大怪獸啊!
它們比周圍其他的同類,的確龐大了好幾倍。
但是緊跟著,其余的黃鼠狼也詭變了。
偷吃了臘肉的那些,猛增到了一人高!
全身都是畸變增生的血肉,看上去就如同一頭被剝了皮的熊!
它們比噴火的那些更加高大。
便覺得“老子才是大怪獸”!
于是一爪子拍下去,便將那些噴火的打得在地上滾了三圈。
噴火的不服氣,跳起來噴火,雙方打成了一團……
偷吃了米糧的那些,也開始變大,但它們身上的血肉卻在減少,而是骨架不斷增長。
很快也變成了一人多高、皮包骨的骷髏怪!
最慘的是那些只吃到了一些村民曬得野果干、地瓜干的黃鼠狼。
只長到了半人高低,卻又不能噴火。
被其他的黃鼠狼揪住了猛揍——為什么揍它們?
在這么一個“大家庭”中,還需要理由嗎?
你長得矮,就活該挨打!
許源和眾人在村子外,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只聽到這些黃鼠狼吱吱亂叫,大家面面相覷:發生了什么事情?
每個人都極為好奇,伸長了脖子卻還是看不見。
許源:“大福,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福甩開兩只大腳蹼,叭叭叭的沖到了旁邊的樹林邊。
一群大雁從樹梢上落下來。
大福張開雙翼,有兩只最強壯的大雁叼住了它的翅膀,然后帶著大福飛了起來!
許源是第一次看見,大福是怎么混進雁群的……
槿兮小姐眼睛亮閃閃的,旁邊的未十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不行,你不是大福。大福有翅膀,到了天上能滑翔。”
槿兮小姐一陣失望,但旋即又想到了什么,眼睛再次亮了起來。
未十再次說道:“就算是把你綁在風箏上也不行,太危險了。”
槿兮小姐撇撇嘴,兩只香肩耷拉下去。
大福高空偵查了一番,回來嘎嘎嘎的跟許源說了情況。
也就很奇怪,大福說的什么,就只有許源能聽懂。
“全都詭變了?!”
眾人登時一驚,不由都去看賈宗道。
賈宗道一陣默然,幸虧大人攔住了我。
欠大人的恩情更多了。
許源皺著眉頭,卻比別人多想了一層:這些黃鼠狼詭變,是因為進了村,還是因為偷吃了那些東西?
亦或是兩者皆有?
便在此時,村子中忽然響起了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
伴隨著黃鼠狼們暴躁的“吱吱”聲。
“它們要沖出來了?”
“許大人能控制它們……”
韋晉淵搖頭:“這些東西二次詭變了,許源只怕是控制不住。”
黃鼠狼們在村里打成了一團。
恨不得把對方的頭擰下來。
忽然有一只說道:“我們現在如此強大,為何還要受那活人大官的驅使?”
“我黃七十六不甘為奴!”
“殺出去!殺出去!我要嘗嘗那活人大官的味道!”
幾個喝了酒的帶頭狂奔出來——
幾百只黃鼠狼緊隨其后。
轉眼間就到了村子口。
它們現在奇形怪狀,看上去猙獰恐怖,倒真是有那么幾分兇煞氣勢。
許源望著這些詭東西,點頭對韋晉淵說道:“本官現在的確不能控制它們了。”
韋晉淵露出一副“我說對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這種神情下,自然是藏著一點小得意。
他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冰針”,又對身邊人示意下,表現的時候到了。
而后就看到許源將“美夢成真”的馬車推了出來,堵在了村子口。
“扎!扎!扎!”
馬車上的千箭弩機張開來。
沖在最前面的那幾只黃鼠狼,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其中一只身上還冒著酒氣,高聲喊道:“我黃九十四向大人舉報,黃七十六剛才說它不甘為奴,黃一百二說要吃大人的血肉!
我黃九十四對大人忠心耿耿,不管我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是大人門下走鼠!
所以我聽到它們大逆不道的言語,立刻飛奔出來向大人舉報!”
韋晉淵目瞪口呆。
許大人的確是不能“控制”它們了,但……強大的匠物療效極佳,可以讓野蠻變得文明、瘋狂變得冷靜!
黃三十七吃了臘肉。
變得十分高壯。
但全身上下流著膿血,散發著濃烈的惡臭。
它被擠在了后面,看到前面的黃九十四竟然如此的恬不知恥,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它用力推開身邊的家人們,想要擠到前面來。
但是其他的黃鼠狼在看到千箭弩機的那一刻,全都從狂躁中冷靜了下來。
爭先恐后的往前擠:“我舉報……”
“我檢舉……”
黃三十七竟然是沒能推開這些“義憤填膺”的家人們。
它一著急,猛地往上一蹦,竟然是竄了起來,然后福至心靈的踩著家人們的頭頂,快速沖到了最前方,咚一聲落下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大人,小的無能啊!”
“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它們都反賊!”
“只有小的對您始終都是忠心耿耿啊……”
其他的黃鼠狼心虛急眼:“誹謗!它誹謗我啊!”
“證據呢?你有什么證據!”
家人中,黃七十六縮成了一團。
已經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子。
別人都沒有明確的“證據”,只有它剛才高喊的時候,帶上了自己的名字。
“都閉嘴。”許源并沒有大吼大喝,聲音平靜冷酷:“誰再敢多說一個字,本官有拔舌福報賜予它!”
磕!
所有的黃鼠狼,一起猛地咬住。
還有幾只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的直流眼淚,卻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許源滿意的點了點頭。
“黃九十四,說一說村里的情況。”
黃九十四大喜。
黃三十七則立刻沉了臉。
“人類的村子里好吃的真多……”黃九十四一開口,就看到許大人的眼神如刀子,嚇得它一個哆嗦,立刻改口:“我覺得是村里的食物被侵染了,才導致我們變成了這個怪樣子。”
“還有呢?”
黃九十四想了想,搖頭:“沒了。”
黃三十七立刻抓住了機會,跪地道:“大人,小的還有發現。”
“說。”
“村里的一切井井有條,并不是慌亂撤離的樣子。臘肉都掛在房梁上,小人我跳了好幾次才咬住……吸溜!”
它說著說著,就流下了口水。
山里苦啊,便是平日里捕捉一些野兔,哪里比得上村民們熏了三年的臘肉美味?
許源追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
又有幾只黃鼠狼忍不住蹦跳起來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這便不對勁了。
昨日村民撤離的非常匆忙,而且是許大人發錢才肯走的。
很多收拾了一半的東西,都是隨手一丟。
村里不可能井井有條。
“偽村邪祟昨夜將村中整理了一番?這又是為何?它的目標難道不是血食這些村民?
怎么干起了管家婆的事情?”
至于說黃鼠狼們究竟是吃了東西詭變,還是因為進村詭變,已經并不重要了。
許源已經試探出來:進村,不會致命。
這群黃鼠狼,放進去的時候三百六十二只,出來的時候還是三百六十二只。
于是許大人對賈宗道一招手,微笑道:“可有勇氣,與本官進去一探究竟?”
賈宗道也是抱拳微笑:“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許源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想起不能就這么放過這群奸猾的黃鼠狼。
于是進村之前,先環視所有黃鼠狼一周:“黃七十六、黃一百二,出來。”
兩只黃鼠狼往后縮。
但被家人們齊心協力給推了出來。
許源輕拍手掌:“本大人對待屬下一向寬厚仁慈,也別說本官威逼你們,本官把千箭弩機收了。”
兩只黃鼠狼已經下的上下牙打架了。
您老人家是把千箭弩機收了,但……能不能把懸在我們頭頂上的一雙斬龍劍也收回去?
這東西是不是真的殺過龍啊?
怎么會散發出如此可怕的威煞之氣?
“現在呢,本官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領取該享受的福報。”
“如果能讓本官滿意,你們就能繼續活下去。”
黃七十六撲通一聲跪下去,給許源連連磕頭,然后咬牙對黃三十七說道:“哥,幫忙打斷我的腿!”
黃三十七點了點頭,滿臉誠懇說道:“弟呀,你放心,我一定下手干脆,讓你少受謝罪。”
黃三十七去村里找了一根沉甸甸的木棍。
黃七十六咬牙閉眼,趴在地上。
“哥,下手吧!”
黃三十七揚起木棍,重重的朝著黃七十六大腿根位置拍去。
啪的一聲,黃七十六凄厲慘叫!
兩條后退齊根而斷!
但黃七十六的慘叫聲有些過于凄厲了,疼的它渾身繃緊,滿身冷汗。
叫了好半天,黃七十六才稍稍緩過來一些,滿臉怨毒的望向黃三十七:“我讓你打斷我的腿,沒讓你打斷我三條腿啊!”
黃三十七陰森森地笑了:“你可曾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打一百五十一妹的主意!”
“你——好歹毒!”
許源都驚呆了,這是什么家庭倫理大戲?
不過這黃七十六被閹了。
它曾高呼不遠為奴,但以后見了許源,怕是也只能自稱“老奴”了。
這個“福報”許源是滿意的。
于是許大人放過了它,接著看向了黃一百二。
黃一百二看到了七十六的凄慘下場,實不敢再信任自己的家人們了。
它想了想,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用力把自己的牙都敲掉了!
滿嘴是血!
然后又把自己的舌頭扯出來,一刀削去!
疼的黃一百二在地上亂滾。
但許源冷冷說道:“九十四啊,你說本大人要是被一百二吃了,除了牙齒咬、舌頭嘗,還有什么地方能享用到?”
黃九十四如實道:“滑過腸子、吞到了肚里,都享用了。”
許源點點頭:“言之有理。”
黃一百二已經嚇得不翻滾了,忍著疼跪在地上,對許大人不住磕頭。
但許源面色冰冷。
對這些狡詐的邪祟們,是絕不能有一點憐憫的。
許源指了一下村子:“去找一只鐵鉤,把一百二的腸子掏出來。”
“遵命!”黃九十四很興奮。
其他的黃鼠狼們也很興奮——月殘忍、越血腥它們越興奮。
別人越倒霉,它們越幸災樂禍。
它們天性如此。
黃一百二爬起來就跑。
但是它的“家人們”都防著它呢。
它剛一動,就有四只黃鼠狼撲上來按住它。
黃九十四已經找了鐵鉤來。
黃一百二被按住的姿勢,是它跪在地上給許大人磕頭。
黃九十四一瞧這個姿勢正合適,便用力將鐵鉤從黃一百二后面戳了進去……
許源又一次被這群黃鼠狼的創意給驚呆了。
剛才黃三十七接著打斷腿,打斷了黃七十六的第三條腿。
現在許源本來的意思是,從黃一百二的口中伸進去,把胃和食道掏出來。
結果黃九十四直接來了個對向操作!
死是死不了的。
畢竟是邪祟。
但黃一百二的慘叫聲,比剛才黃七十六還要凄慘。
怕是需要幾個月來恢復了……
就連周雷子這種夯貨,都忍不住眼角抽搐:“太殘暴了……”
但是祛穢司出身的人更明白:想要掌控這些邪祟,就得讓它們畏懼。
許源指著兩只黃鼠狼:“爾等都看見了,本官寬宏,饒了它們一命。”
而后便邁步準備走進平泉村,卻忽然感覺到“百無禁忌”輕輕一動。
許源一只腳已經提起來,忽然皺眉收了回來。
疑惑地四處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忽然,許源心中想到了什么,打開了“望命”,對著那一群黃鼠狼望了一眼。
二次詭變之后的黃鼠狼們,命比之前粗壯了一倍有余。
密密麻麻的“命”中,卻有一道更粗、更長的,而且這道命升上了十丈高空后,忽然折向了運河方向。
而那個方向,正是偽村在運河潛伏之處!
這道命下,那只“黃鼠狼”和其他的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許源心中疑惑地卻是:以我的性格,這些黃鼠狼在村中二次詭變,沖出來的那一瞬間,我就應該啟動“望命”檢視一遍!
為何我會忽略了這一點?
有什么力量影響了我,而且影響的十分隱秘,甚至沒有第一時間,觸發“百無禁忌”的抗性!
許源心思一轉想到了:那枚甲片!
難怪偽村在河中,分明感應到本官撿到了它的甲片,卻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