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修“望命”,一目了然。
“命”的色彩、粗細、高矮,自然就直接的反映了其:好壞、強弱、高下。
所以命修直接用顏色來區分不同的“命”。
而沒有像七大門的水準一樣,區分一個明確的數值。
白畫魂的恩主卞閭是除妖軍右帥。
這不是一個固定的職務,更像是一個“差事”。除妖軍有戰事出兵,才會設有左帥、右帥之類的位置。
卞閭真正的官職是除妖軍“武耀將軍”,在除妖軍中排名第四。
白畫魂曾經跟隨卞閭,在北都、南都中行走,見識過大姓世家供養的那些命修。
自然深知金色難得。
命修的命很貴,但白畫魂的橙色,基本上已經是命修的極限。
北都、南都中那些大姓世家的命修,有些已經是五流、四流,但是見到白畫魂的橙色之命,也會隱隱流露出幾分艷羨之色。
其實七大門的很多修士,對命修有一個誤會,覺得既然是命修,那么一定是天生的貴命。
但實際上只有命修才明白,真正的貴命:金命、紫命,乃是天生的大富大貴。
不是修煉出來的。
紫命乃是“至尊命”,未必一定是天子,但至少是在某個大領域中,能夠登上至尊之位的人。
至于金命……比如在皇家,至少也得是“貴妃”以上,生出來的皇子才可能是金命。
到了公主,唯有“長公主”才有金命。
若是一位公主便有“紫命”,那得是大唐太平公主那樣的人物。
白畫魂以為自己的命修水準壓制許源,“望命”之術下,自己穩壓對方。
卻沒想到望到了一道金命。
而這金命似乎還有隱秘的特異。
白畫魂遭遇了強烈的反噬。
不過他反而見獵心喜。
六流的命修本來應該只有四道命格,但白畫魂有五道。
并非是許源看錯了。
而是因為白畫魂五年前曾經“獵殺”過一位八流命修。
掠奪了對方的一道命格!
命修大都會被大姓世家供養,殺了大姓世家的命修后患無窮。
所以遇到一位“野生”的命修極為難得。
那位八流恰好是個野生的命修。
靠著自己的努力升到了八流,卻悲慘的遇到了白畫魂。
兩道命格白畫魂只得了一道,一直覺得頗為可惜。
現在又看到了許源,又是一位野生的命修!
許源之前曾和傅家、宋家達成了奉養協議,但雙方并未宣揚,知道的人不多。
而且即便是知道,兩個交趾的大姓分支,而非正州本家,白畫魂也不會忌憚。
白畫魂便覺得:蒼天待我何其厚也!
即便許源是麻天壽的親信,白畫魂也絕不會放過。
許源被苗禹扶上了三樓,十分凄慘的“哭”了一路。
進了三樓的雅間后,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但是兩只眼睛紅腫成了兔子眼。
幾人面色凝重,朱展眉一路上不斷地皺起眉頭,時而轉身回望對面的二樓,眸光不停閃動。
在雅間內坐定之后,向青懷道:“是白畫魂!他只怕盯上你了,必須跟老大人知會一下此事!”
朱展眉擔心許源不知危害,沉聲道:“白畫魂曾獵殺一位命修!事后,白畫魂曾使用過那位命修,一道命格的能力!”
許源聽的心中一動,難怪我看到了五道命格。
這般說來,命修可以吞噬對方的命格?
許源在命修上最大的劣勢,便是對這一門并不算很了解。
老爹當年也只是說了個大概,因為老爹也并不了解命修。
河工巷中七大門其他六門的底蘊都極為深厚,唯獨從未出過命修。
白畫魂想獵殺我?
妙哉,本大人也有同樣的想法!
向青懷說了那話之后,便暗暗偷看小姐等人的神色。
但小姐坐在那里并無表示。
庚七等人也是一臉平靜,事不關己的樣子。
向青懷便暗暗一嘆,看來許源和他們的關系并不算深厚。
小姐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麻天壽是許源最大的“靠山”,但是麻天壽壓不住卞閭。
只靠老大人,擋不住白畫魂的野心!
這一頓飯吃下來,后續就很平淡。許源幾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草草結束后,大家又一起回了客棧。
在酒樓門口的時候,許源又抬頭望了一眼對面的二樓。
許源很確定,那個房間內已經沒有人了。
“白畫魂會怎么對付我?”許源心中猜測,卻沒有頭緒。
小姐進了房間,庚七和未十一起跟進來。
小姐回頭看向兩人,帶著幾分詢問。
庚七便沉聲道:“白畫魂的事情……小姐不要插手。”
小姐點點頭:“向青懷的意思我明白,但我雖然欣賞許源的能力,也覺得欠了他幾份人情,卻還不到要為他得罪卞閭的程度。”
庚七和未十一起松了口氣:“小姐心里有數就好。”
從許源的房間窗戶,就能看到的那座院子中,白畫魂坐在屋中撫琴。
古琴音色松沉曠遠,蒼勁渾厚。
這琴在交趾歷史上非常有名,乃是數百年前正州琴道大家所造,流落到交趾,一直被交趾王族收藏。
除妖軍進了交趾后,奪了此琴,幾經輾轉才落到白畫魂手中。
據說奪走此琴的時候,殺死了一位交趾公主。
公主撲倒在琴上,鮮血染紅了琴身、琴弦。
之后這琴變成了一件“寶”物。
但也有人覺得,就是化作了邪祟。
因為水準不夠的人,不但無法駕馭,還會被琴音所惑,血肉、魂魄都會同化成為這琴的一部分!
若是此時白畫魂將琴翻過來,就能看到,琴身背面,有一副仿佛蒔繪技藝的畫面。
六個人,圍坐在一片園林中,正在醉心迷神的聽著一位公主撫琴。
而白畫魂的房中,正也有一位好友舒適的斜坐在一旁,手中把玩著一只精美茶盞,微閉著雙眼,欣賞著琴曲。
一曲終了,好友猛睜開眼來,道:“有了!”
白畫魂看向他。
好友道:“我們不好直接對許源出手,畢竟我們都是皇明人。而且麟老先生已經明確表示,此次不可內斗,要一致對外。
其他三位五流,也不愿同祛穢司、山河司為敵。
那就想辦法讓碧眼夷出手。”
麟老先生便是隊伍中唯一的那一位四流。
不管右帥卞閭是什么態度,麟老先生年紀大了,不希望搞出什么“晚節不保”的事情。
路上已經明確表示,自己只會出手對付碧眼夷。
其他那些“糟亂”的事情,別來找他,最好也別讓他看見。
另外三位五流,也不愿在大敵當前的時候,把刀鋒朝向皇明自己人。
事實上,這次白畫魂帶隊前來羅城,在除妖軍內部也是有很大爭議的。
咱們袖手旁觀已經很不厚道了,白畫魂還想去摘桃子……終究是有些拉不下臉面。
白畫魂搖頭,道:“莫要將那些碧眼夷當傻子。
他們很謹慎。
哪怕是他們前面連勝了幾場,但是來羅城之后,仍舊是深居簡出,絕不敢在城內耀武揚威。”
皇明大軍威名遠播。
幾次大戰西番都是吃了虧的。
這個時代的西番絕不敢在皇明的大地上胡作非為,哪怕他們這次來,本就是為了炫耀武力。
好友嘿的一笑:“他們不惹事、事可以惹他們。”
白畫魂疑惑地看著他,好友卻是哈哈一笑,揮手而去:“你便等著好消息吧。”
白畫魂手按琴弦。
心中又想到許源,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饑餓感”。
他的一道命格,名為:
天厚之。
蒼天厚待,敵有則我有。
他便是用這一道命格,剝食了那一位野生命修的命格。
但這道“天厚之”的命格,本質上卻不像其名字那樣堂皇正氣。
事實上這命格有著強烈的掠奪屬性。
白畫魂見到每一個命修,都饞的流口水。
他之前在北都、南都中,見到那些大姓世家的命修,便也是如此——他忍的好辛苦!
如今終于又找到了一個能下口的命修。
剝食命格,對于命修來說極為痛苦。
白畫魂至今還清晰的記得,那野生命修被自己剝食的時候,那張扭曲的面孔。
而這種痛苦,卻讓白畫魂產生了一種發自魂魄深處的愉悅!
白畫魂將古琴翻轉過來。
看著琴身背后的畫面——這琴乃是神修重寶。
所融合的每一個人,所有能力,白畫魂都可以借助古琴施展出來。
畫面中的一個人,便是那位野生命修。
所有人都以為,他只剝食了野生命修的一道命格。
但其實他還能通過古琴,使用另外一道命格的能力。
但他一直雪藏這這一道殺招!
好友去為他謀劃,白畫魂坦然受之。
所謂的“好友”也不過是他身邊諸多刻意交好他的修煉者之一。
這些人帶著目的結交,他也毫無負擔的利用他們。
好友來到院子中,便去了西廂房。
這里住著那一隊“伐頭兵”。
“范大人。”伐頭兵們恭敬行禮。
好友名叫范節。
范節挑了幾個人:“跟我出去辦件事。”
范節知道碧眼夷的一個特點:這些家伙十分貪婪。
皇明的七大門修士,除了修“商法”的,其實對于銀錢的欲望并沒有特別強烈的欲望。
修煉者們大都會認為:只要水準上去了,銀子自然就會有。
但是西番的職業者不同。
他們甚至比普通人更貪財。
他們“財富”的概念,不只是金銀,還有各種的“異化物”,以及烹制秘藥的各種原料。
鮑里斯是一位四階“竊賊”。
在整個使團中,實力中游偏下。
但他的職業能力很有用。
有些不好宣之于眾的事情,都交給鮑里斯去做。
而“竊賊”這個職業,貪欲幾乎是十三種職業者中最強的。
看見好東西就手癢癢。
使團中,其實所有人這些天都蠢蠢欲動。
羅城是南交趾第一大城。
皇明征服交趾后,運河開過來,經濟大繁榮。
就算是最為仇恨皇明的本地土人,也要承認,事實上皇明來了之后,交趾比以前繁華了好幾倍。
鮑里斯進城的時候,就已經看花了眼。
羅城遠比諳厄利亞的首都繁華。
這還只是交趾,使團中的所有人,忍不住暢享,那傳說中皇明的北都,要富有到什么程度?
鮑里斯甚至有個錯覺:如果沒有理查德閣下的壓制,自己可以偷走半個羅城!
這天,鮑里斯正在房中喝酒。
他們帶來的朗姆酒已經不多。
鮑里斯只剩下了最后半瓶。
他忍不住去幻想,皇明的那些美酒,該是多么美妙的滋味。
可惜啊,不能出去偷幾瓶。
忽然,鮑里斯的耳朵一動。
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混亂的低語。
“竊賊”職業的聽覺十分靈敏。
鮑里斯立刻便知道,這是有“神秘”出現了。
他住的房間,緊挨著驛館的圍墻。
鮑里斯走出來,站在墻根下聽了聽。
越聽越覺得耳朵癢。
這是“失墮”的跡象,但是鮑里斯不但不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
緊緊是發出的低語,就讓自己有失落的跡象,可見外面的神秘非常強大。
強大的神秘就意味著價值高昂的“異化物”。
鮑里斯蠢蠢欲動,他已經喝的半醉,貪婪無法壓抑。
內心掙扎了片刻后,最終還是靈敏得像一只貍貓般,翻出了院子。
剛一落地,鮑里斯便看到一道陰影貼著墻壁,飛快向遠處逃去。
“你逃不掉!”鮑里斯心中喊了一聲,立刻也化身為一道陰影緊追而去。
陰影一直逃到了一家客棧附近,終于是被鮑里斯抓住了。
這是一只七流的邪祟。
鮑里斯沒費多少力氣就擊殺了。
得到了一件三階的異化物。
鮑里斯估算了一下,在諳厄利亞,這件異化物可以賣到五千枚銀幣!
陰影中,鮑里斯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理查德閣下還是太謹慎了。
皇明的軍隊很強,但是我們之前已經試探出來,他們所謂的“修煉者”,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鮑里斯正要回去,卻忍不住往客棧中看了一眼。
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于是便在自己的眼睛上一摸——
“竊賊”職業者有一項技能,專門用來搜尋有價值的目標。
據說中世紀的時候,西番那些老竊賊們,站在大街上看一眼,就能立刻判斷出,這條街上,那些人懷里的錢包值得出手。
又有那些人,雖然衣著光鮮,其實囊中空空如也。
這一看,鮑里斯便不淡定了。
險些維持不住陰影藏身的狀態,直接跌落出來。
“好多異化物……”
但鮑里斯很快冷靜下來。
持有這些異化物的,顯然都是“修煉者”。
鮑里斯勢單力薄,現在下手風險太大。
“我需要一個團伙!”
鮑里斯原路返回,但是貪婪的種子已經在心里種下,并且瘋狂的生長起來。
范節一直暗中盯著鮑里斯。
他是五流法修,修的乃是“農耕法”。
那顆貪婪的種子,便是他種在鮑里斯心中。
如果是同水準,范節這種手段立刻就會被對方察覺。
但是對付比自己水準低的,這手段便如春風化雨,順其自然、無聲無形。
鮑里斯回到了驛館,立刻便找來了自己的兩個好朋友。
鮑里斯努力說服他們,兩個好友本來不敢違抗理查德閣下的禁令。
但是當鮑里斯拿出那件異化物。
兩人也頂不住這種誘惑,而且鮑里斯也并沒有徹底的利令智昏,向兩人承諾:“我們守在客棧門外。那些修煉者出來,咱們跟上去,在外面下手。”
兩人便答應下來。
三人悄悄溜出驛館。
這兩人一個是四階醫生,一個是四階騎士。
醫生配了兩份變形藥,兩人把藥劑揉在臉上,捏了幾下,就變成了皇明人的樣子。
很快他們就埋伏在了客棧外面。
范節剛才在客棧邊的磚縫里,丟了一顆草籽。
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株野草慢慢生長。
而后開出了一朵小小的黃色野花。
野花花蕊中,藏著一顆小小的眼睛。
鮑里斯三人過來的時候,就被野花“看”到了。
這三個都是四階,完全沒有發現,自己一直被監視。
范節需要保證,鮑里斯這一次的行動要死人。
使團和祛穢司都要死人!
這樣才能引發雙方的沖突,死人了,任何一方都沒辦法隱忍。
鮑里斯三人在客棧外守了半個小時,終于看到幾個祛穢司的人出門。
他們便立刻跟上去。
鮑里斯化身陰影。
正順著街道上的陰影跟蹤上去,忽然感覺自己被一只扁扁的大腳掌給踩住了。
竊賊化身陰影的時候,便真的是一片陰影。
按說是不會被任何真實的東西阻礙的。
但鮑里斯偏偏就被踩住了。
于是這一片陰影,便扭動了起來。
大福低著頭,一雙呆愣愣的鵝眼,盯著蹼掌下的陰影:什么怪玩意兒?
講真,這東西剛才溜過來的時候,大福就發現了。
不過還沒等大福下腳,這家伙就跑掉了。
這次卻一定要將它捉住了。
這怪玩意兒反抗起來勁兒還挺大。
大福就猛地往地上啄了一下。
墻磚地面被鑿出來一個小坑!
而陰影也被鑿穿了!
鮑里斯在陰影中發出一聲慘叫,但他的慘叫也被限定在陰影層面中。
這慘叫,在他的兩個同伴耳中,便是從陰暗中傳出的混亂低語。
兩人立刻轉頭,便看到了一只大白鵝,抓住了自己的同伴。
這大街上哪里來的一只鵝?
如果有、我們一定早就注意到了。
而且一位四階“竊賊”,發動了陰影潛行的技能,又怎么會被一只鵝抓住!
兩人看過來的時候,鮑里斯所化的陰影,已經被鑿穿了一個破洞。
這個所謂的“破洞”,從兩人的角度看去,便是正片黑暗的陰影中,有一個鵝嘴形狀的扁長形明亮部分!
視覺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兩人下意識便覺得不可能。
而后便又聽到從陰影中,傳來一陣暴躁的絮語。
兩人知道這是鮑里斯在求救。
“救他!”
兩人毫不遲疑的沖向了大福。
騎士一旦發起沖鋒,便一往無前、速度越來越快。
這可能是西番整個歷史上,第一個向一只鵝發起沖鋒的騎士。
畢竟也是一項記錄。
騎士右手平直前伸,一道明黃色的光芒,環繞手臂螺旋轉動,手臂便成了他的騎槍。
沖鋒發起,騎士的周身都被凌厲之風環繞。
隱隱伴隨著戰馬奔騰的雷鳴之聲。
十幾丈的距離,幾乎是眨眼而過。
手臂騎槍斜向下指向大福。
大福嚇了一跳,翅膀亂拍居然飛起來一丈多高,騎士的重沖鋒正好從大福腳下過去。
大福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趁著機會,對著騎士的腦門就是一鑿。
騎士大吃一驚。
沖鋒發起,周身的凌厲之風,擁有類似于刀鋒的絞殺效果。
可以將其理解為,環繞著騎士,有成百上千道風刃。
“騎士”這個職業,乃是兩軍對陣的大殺器。
一旦沖鋒,騎士的騎槍不但能夠擊穿最厚重嚴密的盾墻,而且騎士身外三米內的一切,都會被“風刃”絞成碎片。
一個人就能夠在防御嚴密的防線上,打開一道至少三米寬的缺口。
大福毫無疑問就在這個范圍內。
但是那只大白鵝,連一片羽毛都沒有被斬落。
而大福啄下來,騎士下意識的就想到了,“竊賊”的陰影潛行,被鑿出一個漏洞的樣子。
雖然自己擁有“大理石般的身軀”,但騎士還是動用了道具。
一頂騎士盔出現,罩住了他的頭顱。
大福的扁嘴,重重的鑿在了頭盔上。
震得騎士腦袋里嗡嗡作響,眼冒金星,一時間失去了方向感。
騎士盔表面,深深凹陷下去。
大福嘎嘎的亂叫了幾聲,自己也被震的兩只眼睛越發渙散了。
大福拍打著翅膀,落到了一丈外,還沒站穩呢,便看到醫生手里舉著一個怪模怪樣的圓筒,朝著自己的撲了過來。
大福被嚇得全身羽毛炸起。
“嘎嘎嘎”的怪叫著,甩開兩只大腳片啪啪啪的落荒而逃,一頭扎進了客棧再也不敢出來。
醫生手里拿著一只胳膊大小的針筒!
原本醫生看到大福連敗了竊賊和騎士,一位自己沖上去,必有一番苦戰,沒想到那畜生直接跑了!
醫生長松了一口氣,但是也不敢再惹事,扶著騎士,看了一眼旁邊的陰影——竊賊正從陰影中掙扎爬出來。
三人互相攙扶,狼狽不堪的急忙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