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內大鬧一通,那支商隊也是倒了霉,雇了這么一群不靠譜的護衛。
那武修便是這一隊護衛的頭領,頭領被打,自然是一窩蜂的沖上去……
然后一起被打。
商隊的東家得到消息出來,一開始還想“平事兒”,他也是有些后臺的。
但是一聽說“伏家”兩個字,當即結清了工錢,解雇了這一隊護衛。
許源臉上也戴著面具。
卻不是高萬麗做的,而是后娘給做的。
許源不會用高萬麗的東西。
這女人有些喪心病狂,鬼知道她會不會在匠物里加些什么東西,來報復自己?
客棧的人自然是不曾認出許大人。
不過伏家人到了鎮上,這消息自然是很順利的傳開了。
朱展雷身邊,還有三名山河司的人,和許源一起扮成了伏家惡奴。
許源打了人之后,拎起那武修的脖子,從他身上搜刮出來二十兩銀子。
跟山河司三個校尉一人分了五兩。
那三人便連連點頭,覺得許大人做事,條理清晰、步步推進,的確是能力出眾!
然后朱展雷帶著他們一起去了祛穢司公所,許源不顯露身份,公所里的人對他們不冷不熱。
打聽到了一些山中的情況,也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高萬麗便不耐煩了:“早就說不需要來這里,你們非要白費工夫!”
從公所出來,高萬麗就一臉疑惑的看著許源:“你對鬼巫山不陌生吧,明明你就可以帶我們進山,還要來公所干什么?
這里是你的治下……”
許源道:“我的治下又如何?我不能表露身份。”
三人中只有高萬麗是以本來面目示人。
而高萬麗完全忽略了自己祛穢司副掌律的身份。
這公所其實也是她的治下。
她很清楚,里面的人絕不會聽從自己的任何命令。
“至于你說本官對鬼巫山不陌生,正是因為熟悉鬼巫山,本官才不敢掉以輕心!山中的情況,隨時可能發生變化。”
許源搖了搖頭:“跟你這等蠢人,解釋這些可真是白費口舌。”
“你——”高萬麗氣急敗壞:“你是不是有別的陰謀?你這人太陰險,包藏禍心!”
許源一副無語的樣子:“你對本官有什么懷疑,都可以去向羅公橋大人稟報。這次的鬼巫山之行,是羅公橋大人許了好處我才應下的,并非我想來。
你在羅大人面前不敢言語,離開羅大人的視線就開始鬧騰,真是不可理喻!”
剛拿了許大人五兩銀子的三位山河司校尉,一起頷首:此女的確不可理喻!
高萬麗耍嘴皮子,也不是許大人的對手。
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你帶我們進山,我記得去高家村的路,跟我走就是了。”
“好。”許源一口答應。
許源要去公所一趟,當然是為了暗中給白老眼和高冠子傳遞消息。
并讓他們告知蛟和田靖。
事關《化龍法》,許源不假他人之手。
許源還是帶著他們,從老路進山。
又一次經過那家客棧的時候,正看到伏家的兩位四流,帶著另外幾個伏家人住進了客棧。
雙方交錯而過,無聲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心里都有數了。
伏家的這兩位四流是親兄弟,哥哥名叫伏松宇,弟弟叫做伏柏宙。
他們扮作了準備進山收貨的貨商。
公所設立之后,鎮上的貨商數量大減。
但也有那么幾個村子,因為跟白老眼有過節,會時不時的把山貨賣給別的貨商。
和伏松宇用眼神交流,竟然是許大人。
伏松宇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這也就意味著,前面作為誘餌的這支小隊伍,是許源在主事。
伏家和許源是有仇的。
伏家內部現在已經基本達成了一個共識,偷練化龍法的人不是許源。
可伏霜卉和伏重九都是死在他手里。
偏偏現在想要抓住那個偷練之人,并為世子妃報仇,就得跟許源合作!
伏松宇要了幾個房間,稍作安頓后,便立刻道:“馬上行動,跟上那幾個家伙。”
而許源帶著大家出了鎮子,卻是立刻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對朱展雷道:“用和鳴轆聯系伏松宇!”
高萬麗皺眉,覺得不應該這么早就聯系。
但她學乖了,沒有立刻開口反對,免得又被許源這賊廝懟。
朱展雷對許大人言聽計從,立刻取出了“和鳴轆”。
這件匠物裝在一個一尺見方的銅皮盒子里。
這盒子的效果和腥裹子類似。
蓋因為這“和鳴轆”不光能用來互相聯系,還會時常接收到一些不知來自何處的詭異低語。
若是聽見了,輕則兩耳中長出肉須或獠牙;重則直接詭變癲狂。
所以不用的時候,就要封起來。
和鳴轆的主要構件,是一個像水井轆轤的東西。
每次聯絡之前,需要將這個轆轤正轉三圈,反轉三圈。
再對寶貝抱拳作揖,說一聲想要聯絡誰人即可。
伏松宇正要帶人出門,忽然感覺到自己帶著的那個銅皮盒子里,傳來一陣咚咚聲。
于是喊住眾人:“且慢!”
大家又退回房間里,伏松宇取出和鳴轆,便聽到許源的聲音傳出來:“兩位前輩,你們的氣勢太足了,完全不像是一群普通的貨商。這個樣子,只要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穿你們。”
許源非常細致到位的,給他們分析了一番。
貨商們在山里搏命賺錢,利潤不過數百兩銀子。
他們是兇狠,而不是一身的高手氣質。
伏松宇和伏柏宙反思了一下,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自己畢竟是四流,平日里人人敬重,這種氣勢不自覺的就流露出來。
但是這個破綻被許源指出來,兩人心里很不愿接受。
但人家一心為公,說的又都在理。
兄弟倆互相看了看,伏柏宙問另外幾個人:“我們果真如許源所說?”
幾個手下心說我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敢給你們提意見啊。
于是便默然不語。
兄弟倆就明白了。
伏松宇咬著牙,道了一聲:“知道了。”
許源又非常貼心的跟他們說了,美人壩和帽兒冢的應對策略,而后就結束了這一次的聯絡。
伏家另外幾個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感覺:這個許源其實人不錯。
大家的仇恨放在一邊先不說,在一起合作,人家是真的盡心盡力。
“罷了,收斂一些吧。”伏松宇嘆息一聲道。
許源這邊也收起了“和鳴轆”,然后經過美人壩、帽兒冢,進了鬼巫山。
他們走后時間不長,伏松宇一行也跟著進山。
許源一直帶路到之前自己砍柴的地方,便對高萬麗一抬手:“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高萬麗便當仁不讓的上前,開始帶路了。
她上次跟世子妃一起進來,出山的時候歷盡艱辛,但也讓她熟悉了鬼巫山。
她憑著記憶帶著幾人在山里轉了幾圈,便找到了一處熟悉的地方。
而后從這地方出發,往高家村而去。
不過高家村太遠,若是許大人一個人,亮出阮天爺的票引,駕起火輪兒肆無忌憚的飛馳,半天時間倒是能趕到。
可這支小隊伍,也只敢慢慢行進,中間遭遇了邪祟,便要小心應對。
速度自然是快不起來。
這期間遇到了邪祟,水準不高的,自然是許源這四個惡奴處置。
但七流以上的,都是朱展雷出手。
做戲做足了全套。
許源也第一次見到了朱展雷所說的那件匠物。
在這之前,為了不暴露自己真實的目的,許源從未向朱展雷問過一句這匠物的情況。
這匠物名叫“龍疴”。
乃是一塊散發著強烈腥氣的蛟肉。
里面混雜著鱗片、碎角、白骨等。
朱展雷將這匠物按在胸口上,這東西就蠕動著,和他融為了一體。
朱展雷的胸口上,便出現了五道漆黑的肉筋,深深嵌在表皮中,向內勾連了五臟。
而后朱展雷的鼻孔中,便時時刻刻都能嗅到那種腥氣。
并且不會“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反倒是身旁的人,便是將鼻子貼在了他身上,也不會再嗅到那種腥氣。
這讓朱展雷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總覺得這匠物不大正經,怕不是會有什么可怕的代價?
雖然徐妙之一再保證,這“龍疴”只是看起來恐怖,絕不會真的對他造成什么損傷。
但朱展雷壓根不信這女人。
更何況,你聽聽這名字,叫“疴”了,能是什么好東西嗎?!
被這匠物加強之后,朱展雷獲得了幾個能力。
首先便是“龍體”。
身體強悍程度堪比六流武修。
在山中遇到了一株吮血木,朱展雷硬生生將這棵水桶粗的怪異,連根拔了起來!
第二個是“涌風”。
能夠吹出一口怪風。
一吹之下飛沙走石,遮天蔽日。而且這風消磨魂魄,能夠直接把魂魄從身軀內吹出來。
乃是對付陰魂類邪祟的狠辣手段。
第三個是“引火”。
招手就可以憑空引來一道碧綠大火。
威力堪比六流丹修的腹中火。而且這火還可以化作一道火環,懸于身后,便會讓野獸和低水準的邪祟心生恐懼,而不敢冒犯。
這東西可以用來冒充龍火
第四個是“飛石”。
可以操控巖石,或聚或散。
聚能憑空拔起一座十丈高的石丘,用以鎮壓對手。散則能化作漫天黃沙,若是和“涌風”配合起來,威力自是倍增。
這匠物著實不凡!
許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嗅到那龍疴的氣味,不是腥氣,而是一種香甜!
所以暗中直流口水。
煉造這匠物的匠修水準如何上不可知,但這料子一定是塊好料子!
合該被我的皮龍餌食!
“龍疴”相當于將朱展雷直接拔升成了六流,他在山中不敢說所向披靡,但絕大部分邪祟,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每一次出手,都輕松碾殺邪祟。
而這些邪祟,以往自己都要望風而逃。
原本對這次任務十分抗拒的朱展雷,此時竟然有些愛上這種感覺了。
到了傍晚,許源建議道:“今日不能再走了。夜晚的鬼巫山和白天完全不是一個水準。”
朱展雷便點點頭:“胖高,為本公子安營扎寨!”
高萬麗陰森森的看了朱展雷一眼,這狗東西啊,一路上不停地“胖高”,“疤高”的叫著。
你跟他爭辯,他便改成了“麗麗”!
狗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麗麗”是羅城的紅倌人!
真鬧起來,朱展雷便有借口,不做這誘餌了。
自己還要被羅公橋懲處!
今日之辱,老娘記下了!來日必有回報!
高萬麗氣的胸口悶疼!
已經無比后悔:我就不該來這占城!
許源欺負我,他后娘欺負我,他的鵝欺負我!
現在你一個無用的紈绔子弟,也來欺負我!
高萬麗心里不停地咒罵著,將兩頂帳篷一一展開。
這帳篷乃是徐妙之提供的,也是七流匠物。
展開后便和周圍的巨石融為一體。
從外表看去一模一樣。
而且比這些巖石還要堅硬。
夜里便是有邪祟無意中撞上了,也會像撞在巖石上一樣被彈回去。
這是徐妙之在化外之地中,執行任務時的常用之物。
立好了帳篷,朱展雷就當仁不讓的自己占了一座。
其余人用另外一座。
高萬麗不愿意跟臭男人們擠在一起,可她也知道夜晚的鬼巫山太過兇險……許源和其他三個惡奴進了帳篷后,她才萬分不情愿的鉆了進去。
可她一進去,許源就一臉嫌棄的鉆出來,跟朱展雷一個帳篷去了!
高萬麗氣的差點炸了。
你就是故意的!
你鉆朱展雷的帳篷,他屁都不敢放一個!卻非要等我進去了才這么做!
許源雖然跑了,可是高萬麗在帳篷里也不舒坦。
白天的時候,朱展雷獵殺的那些邪祟,得了些水準不高的料子,許源便讓他給大家分了。
那三個山河司的校尉又得了不少好處。
就在帳篷里說一些污言穢語,故意讓高萬麗不自在。
好容易熬過了這一夜,第二天高萬麗掛著兩個黑眼圈,帶著大家繼續趕路。
一直走到了傍晚,終于看到了高家村的那座山。
“到了!”高萬麗指著山峰說道:“高家村就在那座山上,咱們殺上去抓了高冠子,高冠子一定知道那歹人身在何處,咱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朱展雷點點頭,頗為自信道:“你們守住山下,且看本公子去將那跑山人捉來!”
眾人潛藏了行跡,一起來到了山下。
許源等人守住了山下的四個方位,朱展雷便催動了“龍疴”,憑借著強悍堪比六流武修的身軀,飛速沖上了山頂。
高萬麗兩只手,各扣著一件匠物,做好了準備,若是高冠子逃下來,自己立刻出手。
結果不片刻的工夫,朱展雷氣急敗壞的以更快的速度沖下來,對著高萬麗便喝罵道:“疤臉高!你搞什么?上面一個人都沒有!”
高萬麗心里咯噔一下:“一個人都沒有?!”
她急忙沖了上去,果然高家村里空空如也,鬼影都不見一個。
高萬麗臉色蒼白。
高家村的人不在這里,還能在哪里?
高萬麗心里是知道的——他們沒有搬回來,那就還在銅棺崖那邊!
可是高萬麗敢過去嗎?當然不敢了。
銅棺崖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她原本覺得,銅棺崖上的邪祟極為可怕,高家村的人不應該長久留在銅棺崖下。
世子妃被殺后,他們應該搬回來才是。
山里的村子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和山中的邪祟和平共處。
并不是說邪祟真的不吃山里人。
但高家村里沒人,高萬麗又不敢去銅棺崖……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朱展雷和許源等人也跟了上來。
朱展雷看到傻站在那里的高萬麗,沒好氣問道:“現在該怎么辦?帶你來,就是因為你能找到高冠子。現在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到,你還有什么用處?”
高萬麗很想反駁,我知道高冠子在哪兒。
但是她一想到銅棺崖的恐怖,就死死地閉上嘴。
“許大人有什么辦法嗎?”朱展雷只得又問許源。
許源道:“先休息一晚,明日去找其他的跑山人。我和王相村的跑山人相熟,他應該能帶咱們找到高冠子。”
朱展雷嘆息一聲:“到最后,還得靠許大人啊。”
說著,又嫌棄的瞥了高萬麗一眼。
高萬麗低著頭一言不發。
“今晚就住在村里吧。”
而后大家用和鳴轆聯絡了后面暗中跟著的伏松宇。
伏松宇當然也是連連斥責,矛頭直指高萬麗。
但是結束了聯絡后,伏松宇卻說道:“請鴻羽賢侄出來吧。”
晚輩們便拎出了那只鳥籠。
伏松宇接過來,對弟弟伏柏宙一招手,兩位四流悄然潛行接近高家村。
而后打開鳥籠,拔下了釘在皮偶龍尾巴上的金釘。
卻又從懷中拿出了一根細細的金鏈,扣在了金釘的那個洞上。
“賢侄,開始吧。”
皮偶龍怨毒的瞪著他們,伏松宇最后抽走了封住皮偶龍嘴巴的人發。
“你們不得好死!”皮偶龍立刻大罵起來。
伏松宇怫然道:“并非我們兄弟將你變成這個樣子。我們都是你的叔伯,理解你心中藏著怨懟,你罵一句出出氣也就算了,我們不跟你計較。
可你若還不識趣,就別怪我們不念親情,讓你吃些苦頭了。”
伏鴻羽仍舊怨毒的望著他們,卻是不敢再罵了。
這兩個老東西心狠手辣。
“這就對了嘛。”伏松宇滿意:“再說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未必不好。
家里那么多人等著‘往生’,可家里每十年才能分到一根‘真龍須’,牽著龍須才能在黃泉路上有來回!
你爹媽早就不在了,沒個幫你說話的人,那么緊俏的往生名額,你以為能輪到你?
現在至少你能出來轉轉看看……”
伏鴻羽不想再聽他聒噪,騰空而起直上高空。
伏松宇手中的金鏈,嘩嘩嘩的被拉出來。
伏鴻羽所受的這秘法,名叫“命身通”。
并非是伏家獨創,而是皇明所有傳承了《化龍法》的家族,齊心合力暗中推演,一步步完善的。
很早之前,各家便發現《化龍法》有外泄的風險。
大家當然都不希望《化龍法》外泄,多一個修煉的,就等于多一人來搶皇明的皇室宗親。
而且一旦外泄,有人偷練,被運河龍王知道了,也必定會降罪于各家。
于是各家聯合起來,一起想個辦法,找出那些偷練《化龍法》的賊人。
這個辦法就是“命身通”。
只不過大家一起努力了三十年,這“命身通”的法門,仍舊還不完善。
這法門是用人皮人發做成一件特殊的容器——便是那皮偶龍。
而后將一道“龍魂”封入其中。
所謂的龍魂,其實就是修煉了化龍法的子孫,死后的魂魄。
伏霜卉、伏重九死后,魂魄若是被牽絲法拉回去,便也是一道合用的龍魂!
然后再以秘法熬煉。
成功之后,只要放出皮偶龍,便能感應到在某個范圍內,所有修煉了《化龍法》的生靈。
煉造的越成功,感應的范圍越廣闊。
伏鴻羽不算成功,能感應到的范圍約么是五里。
這法門的原理其實是利用了亡魂對于肉身的渴望,龍魂自然渴望的是龍身。
便能生出感應。
但這法子各家都沒有真正使用,為何?一來每一道“龍魂”其實都是家中子弟。
煉成了皮偶龍,便永生永世都被封在里面,對于“自家人”來說過于殘忍。
即便修了《化龍法》之后,變得冷厲無情,也有些下不去手。
二來這法子還有些問題,便是龍魂被這么一煉,必定滿腹仇恨、滿身怨氣,會不斷地生出“念眚”,現在還沒有找到能夠長時間徹底封住念眚的方法。
但這一次,伏家一群老輩商議后投票,決定冒險煉制一只皮偶龍。
最后選中了滿門死絕的伏鴻羽這個倒霉蛋。
伏鴻羽在高空中發出感應。
便覺得五里范圍內,冥冥中有三具身軀吸引著自己。
其中兩個吸引力格外強烈,自然是伏松宇和伏柏宙。
另外還有一個,來自于高家村中。
伏鴻羽仔細分辨一下,居然是朱展雷!
但朱展雷并非是因為修煉了《化龍法》,而是因為身上的那件匠物。
伏鴻羽心中一動:這匠物也可以作為我龍魂的依憑之物?
他便落了回去,對伏松宇說道:“那個偷練《化龍法》的歹人,并不在這附近。”
“命身通”所煉的皮偶龍中,加了一些法修的手段,所以皮偶龍不能對操控者撒謊。
伏松宇并未覺察出伏鴻羽的異樣,略感失望的將他又關回了鳥籠:“也沒指望一次就能把那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