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吳小五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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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點四
節點五
風花忽起,飛鳥掠空,日光透過綠蔭投下碎影。
羅娘子前腳剛走,方寧后腳就穿過小徑,回到羅畫師的屋前。她手上摘了一片梧桐葉,對著陽光觀察著葉面的紋路,余光正巧瞥見站在門前出神的沈昱。
方寧本想出聲喚他,可看著沈昱這無知無覺的模樣,眼中攸地劃過一道狡黠的光,旋即又改了主意。她一邊牢牢盯住沈昱,不肯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一邊放輕步子繞到他后面,打算嚇他一下。
“嘿!師兄!”
“哇啊啊——”
盡管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方寧冷不丁地從后面跳出來,攀著他的雙肩往他身上一撲時,沈昱還是被驚得渾身毛都炸開了。
他接連后退了幾步,心有余悸地靠著身后的門板,轉頭看到方寧扶著墻在一旁樂不可支的樣子。
檐下日華傾瀉,少女上披水綠色外衫,下著銀朱長裙,巧目倩兮,風姿綽約。
她只顧著笑,幾乎是前俯后仰的,手上的那只梧桐葉早在她朝沈昱撲過去的時候落了空,晃晃悠悠地飄蕩,隨風而去,仿佛將他先前周身凝重的氛圍也一同帶去了。
“你啊......”沈昱望著,心神恍惚須臾,無可奈何地站直了身,忍不住跟著她一起笑起來,“真的是從前一樣。和你呆一起久了,不是嚇死就是在嚇死的路上。”
方寧止住笑,穩住身形,正神道:
“師兄方才在屋里可有所發現?”
沈昱聞言微微頷首,隨即看了看四周,確認左右無人后,示意她跟自己來:
“外面耳目眾多,師妹與我進去說吧。”
他將方寧帶到放在羅畫師房里原先擺放著騰信草的位置,指了指桌上留下的花盆印記,道:“你看,大約是之前搬走的人太為匆忙,尚未來得及清理。此前咱們驗尸來時,我曾留意過這些花卉,樣式、位置我記得清楚。方才在房里一看,就覺數量有異。我問過了羅府的下人,他們卻說原先那些地方擺的都是一樣植物,還都是羅娘子置辦的,那便是——”
“騰信草。”
見方寧與他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那名字,沈昱不免有些錯愕,微微睜大眼睛:
“師妹也知道了?”
“是。”方寧將剛才的經歷講述一遍,從懷里拿出裝著藥草殘渣的袋子遞與,示意他辨認,“藥草一行師兄跟著師父學習多年,比我更精通。”
沈昱詫異地接過布袋,望聞一番,鄭重且肯定道:“確實是騰信草。”
就在方寧欲開口時,敲門聲從前廳傳來。
“問兩位大人的安,娘子方才想起老爺房中有蘭花,喚我來為房中的花卉添水。”
方寧與沈昱見過這位小廝,此時他手里提著花澆,怯懦地站在門口,得了兩人的準許才進了房間。
“我聽聞這幾日羅夫人身體抱恙,家中事務都是羅娘子主持的,你家娘子想必受累了,倒難為她能想得起來這點小事。”方寧目光隨著小廝的動作流轉,不經意地隨口在一旁提了一句。
“府中事務大多還是夫人操心,不過這老爺院里還是娘子管得多。許是娘子有些時日沒做了,這才忘了。”嘮嗑起來,那小廝神色也放松了許多,頓時嘴里沒了個把門的,什么都一股腦兒地往外說。
方寧與沈昱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顯然都回想起了小廝此前稱羅畫師與女兒由于婚事出了嫌隙,因此換了他侍候羅畫師作畫的事。
二人默契的決定,可從此入手,深入打探。
在方寧細問之下,小廝才謹慎又興奮的聊起:“此事關乎我家娘子名聲,還望兩位大人聽了后切勿外傳!”
“我聽伺候娘子的姐姐說,娘子已有了意中人,想與其成婚。有一次兩人私會被老爺發現,氣急了,直言娘子的婚事他早有打算,想要將我們娘子嫁與益州城里的知府做續弦!那知府年近六旬,娘子怎么肯!自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才逼得老爺暫且擱置了她的婚事。”
“看來羅家父女之間并非沒有矛盾,”待小廝心滿意足地說完閑言碎語離開后,沈昱手臂抱胸,摩挲著下巴,思忖道:“羅娘子焚毀騰信草,分明是知道此物有害,是一種心虛的行為。”
方寧帶著即將撥云見日的雀躍,道:“想必師兄很清楚歡心蘭與藤信草互相作用的藥理。我覺得此案的殺人手法已呼之欲出了。”
沈昱點點頭,又搖搖頭,想起遇到羅娘子同貓兒偶遇自己的場景,仍有疑惑,“種種跡象皆指向秦松,說他沒嫌疑簡直無稽之談。我本以為是秦松設計的一場謀殺,偏偏又扯上了羅娘子。難道是咱們估算錯了?秦松只是她的障眼法?”
方寧不以為然道:“他們畢竟是親生父女,雖在婚事上不和,但犯不著這樣狠的殺人吧。依我看,就算是羅娘子行兇,也極可能是被人教唆,與那位“意中人”脫不開關系。”
沈昱深以為然,“秦松奸猾,稍有不慎,反而打草驚蛇。現下看來,我們得從羅娘子入手了。”
“對了,我在躍仙酒樓里,遇上一個怪人。他精通草藥,是秦松的座上賓。昨夜撞見我潛入酒樓找人碰巧遇到他,他竟然替我在秦松面前遮掩;今早又遇上他,他還特地與我說狐仙酒里放了歡心蘭,要我多加小心,話里話外似意有所指。秦松稱他什么邵夫子。”方寧平靜的說出了這兩日的遭遇,想的是不能遺漏一點線索。
但沈昱沉郁的臉上卻驚喜驟增,激動的拉著方寧,向門外走,“快,快帶我去見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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