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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虛驚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14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陳宴洲不知怎么把云鶯得罪了。

云鶯一個月都沒給他回信,這一舉動讓堂堂知州大人,心情陰郁了整整一個月。

按說云鶯才回京,錦州與京城又有千里之遙,云鶯就是發脾氣,陳宴洲一時半刻都不會感覺到。

但事實是這樣么?

并不是。

事實是,在過往的幾個月中,云鶯與陳宴洲每個月都會有兩次書信往來:一次在月中,一次在月末。

可這一回,云鶯回京都有一個月了,還沒有送來一封書信。

月中沒有收到云鶯的書信,陳宴洲沒在意,只以為她是忙著在祖父母膝下敬孝,就沒抽出空寫信來。

可到了十六,十七,十八,依舊沒有書信,陳宴洲坐不住了。

他寫了信件過去詢問云鶯身體可有不適,又送了許多剛從海外運來的舶來品,更是選取了一些貴重的補品,讓云鶯送給兩家長輩。

奈何,書信要送到京城去,也要花費十天半月的時間。也就是這沒有書信到達的后半個月,陳宴洲愈發焦灼。

這種情緒,在月末到達頂峰。

陳宴洲終于后知后覺意識到,他怕是把云鶯得罪了。

可之前云鶯在錦州時,兩人還好好的。若真要說有什么不對,就是云鶯收了他的琴時,面上的表情沒有多少歡喜。

陳宴洲腦中醍醐灌頂,有什么關節在此時終于被打通。

知州大人側首詢問旁邊站著的隨云,“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云鶯打從心底里,并不喜歡弄琴?”

隨云才不想摻和二爺的私事,這種事兒做好了是應該的,做不好他怕不是要背鍋。

隨云就打哈哈,“這我哪兒說的清?二爺,您不是要召見下邊諸多縣令,說一說汛期防汛的事兒?我這就去傳信去,別再大巫了二爺的事兒。”

隨云說著話,行個禮,退下了。

陳宴洲沒在意隨云的舉動。

他越琢磨,越感覺自己真相了。

云鶯之前在莊子上學了琴棋書畫,以及其余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這些并不是基于她本心的意愿去學習的,而是為了謀生和討好男人……

想到最后四個字,陳宴洲濃眉緊皺。恐怕就是他送了琴,讓云鶯想起了之前的日子,云鶯心里膈應,這才牽罪了他。

陳宴洲想到這點,心里愈發明透。

但在明透之外,他又懊惱。

他該更周全一點的,怎么就送琴呢,他還讓云鶯給他彈《相思曲》。雖然他的本意是讓云鶯“相思”他,但這舉動若往深里想,是不是也有點恩客啥啥的嫌疑?

陳宴洲念叨一聲,“大意了。”

想通了其中關節,陳宴洲趕緊進行彌補。

他先是寫了一封誠摯的、剖心的書信,將自己的疏忽懊惱全寫在信里。末了自然提出,他送信只想讓她開心,希望她不要多想。當若她多想,那也是他的罪過,都怪他做事不謹慎。

零零種種,陳宴洲寫了許多許多。將自己的懊悔寫的銘心刻骨,還發誓之后再不會做惹她不高興的事兒。只希望云鶯姑娘能開開恩,再給她未婚夫一個機會。

另外,陳宴洲又親自走了一趟才從海外回來的幾家船塢。從眾人帶來的東西中,仔細選取了一些給云鶯送去。

其中珍貴的東西不多,貴在一個新奇。

他還在其中發現一些農作物的種子,想到之前在云歸縣時,云鶯幾次三番提起,要改良改良技術,引進新的作物品種,以達到增產增收的目的。

陳宴洲念及此,便又將眾人帶來的新的作物種子,全都買了下來,讓人一并給云鶯送去。

如此又是一個月過去,陳宴洲依舊沒有得到云鶯的回信。

就在他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借由父親生日回一趟京城時,云鶯的書信送了過來。

信件的到達,讓陳宴洲高高提起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再看看旁邊箱子中,云鶯給他準備的吃用的東西,陳宴洲窒悶了許久的心情終于開展,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

打開信,看到信中都寫了什么東西,陳宴洲面上的笑容漸漸僵住。隨即,又猛地爆發出更大的歡喜來。

旁邊守著的隨雨幾人,看到二爺這情況,都挺無語的。

知道云鶯來信你開心,但有必要這么情緒外漏么?

有心提醒二爺一聲,好歹收斂一下吧,不然要崩人設了。

也就是此時,陳宴洲開口與幾人說,“宣國公開始與爹商談婚期了。”

隨雨幾人:“啊?”

商談婚期,那不就是“請期”么?

二爺與云鶯成親的日子要定下了?

那下一步不就是成親?

隨雨幾人喜笑顏開的立馬恭喜。

二爺總算要收的云開見月明了。

陳宴洲在隨云四人的恭喜聲中,差點迷失了自己。

但隨后她又收到爹娘來信,說是婚期定下來了,就在來年五月。

陳宴洲:“……”

原以為今年過年能抱上新媳婦,事實證明,宣國公府那座堡壘,不是那么好攻破的。

日子定到來年,他爹有些不給力啊。

陳宴洲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給他爹寫了封書信。信上所寫的事情為何不需贅述,只說榮國公收到信件,好歹沒氣出心梗來。

還是小馮氏左勸右勸,讓他別和逆子一般見識,不然陳敬玄真有可能丟下一應公務,跑到錦州給不孝子一個教訓。

時間忽忽而過,轉眼到了年關。

陳宴洲今年沒回來過年,云鶯要陪伴祖父母的原因,也不能到錦州去。

為此,陳宴洲頗多怨言。

也好在云鶯同意過了元宵節,就來錦州住兩個月,不然陳宴洲這個年怕是更加沒滋沒味。

好不容易過了元宵節,云鶯出京了,但她到了錦州后,也沒和陳宴洲見上幾次面。

因為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出嫁,外祖他們也給她準備了許多嫁妝。

云鶯不是今天應舅母之邀去逛布莊,就是明日應舅舅之邀,去看田莊。

外祖家念著她幼時吃了太多苦,就想多貼補她幾分。

云鶯辭了又辭,卻不管用,最后也只能每天被長輩們拉著出門買東西。

她忙得分身乏術,陳宴洲想見她,都得提前預約。

當然,約了也不一定能見面,最多十次里面能見兩回。

陳宴洲對此意見頗大,云鶯就把長輩們的說辭拿出來堵他的嘴。

這都快成親了,那能見那么頻繁?老祖宗的規矩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么?

能見兩次面,依舊是長輩們開恩了,按道理見一次都是多的。

陳宴洲被云鶯這話堵的沒話說,心情抑郁之下,只能把云鶯抱在懷里可勁兒親。

既然見得少,那就把欠缺的那幾份都補上,反正他時不能虧了自己的。

云鶯說好在錦州待兩個月,但實際上,這次只待了一個月,就被催著回京了。

要出嫁了,總要提前回府備嫁。

另外,嫁衣那些東西雖然不需要她親自做,但收尾時,她多少要縫上兩針意思意思。

再有,成親后第二天拜見公婆,時下的習俗是要給公婆做上一身衣裳鞋襪,給妯娌和小姑他們,也要給準備一方帕子。

規矩是這么個規矩,但其中可操作的余地很大。

但不管怎么操作,都少不得讓她本人添上些針腳。

反正不管怎么說,她此刻都得回京了。

而這時候,錦州也要開始今年的鄉試了,陳宴洲也忙得分身無暇。

他無暇陪云鶯,云鶯想回去他即便不樂意,也只能妥協放行。

兩人再次分離。

也是巧了,

去往碼頭的路上,云鶯掀開簾子想透透氣,,就猛地瞥見一個略有些眼熟的側顏。

馬車駛出很遠,云鶯依舊在想,方才那個徐娘半老,但卻依舊頗有風韻的女子到底是誰。

那人給她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但搜遍她整個人生歷程,她也想不出那人到底是誰?

“是誰呢?到底是誰呢?”

云鶯嘀嘀咕咕,陳宴洲抓住她的手問她,“想什么呢?喊你兩遍了你都沒聽見。這次回去下次見面就是成親時了,這些時日你好好在府中備嫁,不要再忙活你的田莊了。你要是缺銀子花,我再給你……”

“對了,銀子!”云鶯一把抓緊陳宴洲的手,眸子中都是焦急,“陳宴洲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那人是誰了。是嬌娘,新風樓的嬌娘!”

陳宴洲蹙起眉頭,想問云鶯,什么嬌娘美娘的。但話還沒出口,他就陡然想起了新風樓的嬌娘是誰。

那是云歸縣的“五害”之一。

其中四害:范縣丞、趙雄、吳世勛以及耆老四人已落馬,并被斬首示眾。唯有一人逃出生天,并帶走了一筆數額非常龐大的贓銀,那人就是紅樓新風樓的老板娘嬌娘。

當時全城搜捕嬌娘,凡是有發現線索亦或是能將嬌娘逮捕歸案的,官府會給與百十兩到千余兩不等的獎勵。

云鶯那時候缺錢,還打過這獎勵的主意。可惜嬌娘別看是個女子,卻是個極其窮兇極惡的人物。她能在范旭昌幾人手下分的一杯羹,又豈是云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能對付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云鶯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到底是那筆銀子亂人眼,云鶯閑暇時沒少對著嬌娘的畫像“犯花癡”。

她就想著,她提前做好了準備,萬一真是外出時認出了嬌娘,她不打草驚蛇,但她給他們提供線索,多少不得弄些銀子回來?

抱著這種想法,云鶯牢記嬌娘的模樣。

可這幾年過去了,嬌娘的事情早就被她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若不然,她又豈會在看到嬌娘第一時間,認不出她來?

云鶯急的讓隨云調轉馬車,趕緊往回走,“我不確定那就是嬌娘,但方才安、女子的側顏,與嬌娘真的非常非常像。宴洲我們回去看看,若真能逮捕這個漏網之魚,那筆銀子指不定也能追回來。”

那可是好大好大一筆銀子,追回來后能做不好事兒呢。

興許那筆銀子對錦州的衙門來說,并不算巨大,但若歸于云歸縣或是嶺南府,就頂大用了。

不用陳宴洲吩咐,外邊隨云已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這就調轉馬車,順著云鶯的指示,在一家綢緞鋪前停了下來。

可等云鶯進了綢緞鋪,那形似嬌娘的婦人,早就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云鶯直接就要去尋老板娘打探情況,這廂陳宴洲拉住她的胳膊,“再耽擱下去,你怕是要登不上船了。你介意在錦州多待幾天么?”

云鶯:“……”

她倒是不介意,但是,她早幾天已經寫信給家里,說了出發的時間。

家里指定會在客船到達的時間,去碼頭接人,若是接不到她,祖父祖母怕是會著急上火。

況且,還有外祖家要交代……

云鶯最后嘆氣說,“算了,我還是直接登船回京吧。左右嬌娘的事兒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查清的,等查出究竟來,你寫信告訴我就是。”

陳宴洲頗為惋惜的說了聲,“也好。”

如此,云鶯乘坐客船,回了京城。

又是一個月,云鶯收到陳宴洲的來信。

早在上一封書信中,陳宴洲就告知她,她那一天沒看錯,那婦人確實是嬌娘。但她到了錦州后,隱姓埋名,改名叫吳三娘。

她現在是錦州學政的一名侍妾。

錦州學政年愈五十,都可以當嬌娘的爹了。當然,這不是問題,就是八十老翁還能壓海棠呢。

問題是,嬌娘進了學政府后,將個老學政迷的五迷三竅,甚至到了想要將她扶正,做正室夫人的地步。

當然,這不是問題,問題主要是,陳宴洲在暗中查探的時候,發現嬌娘似通過學政,在暗中販賣鄉試的試題!

這件事的發現,讓陳宴洲對嬌娘的警惕達到了最高。

他不知道嬌娘這幾年都有做這些事兒,還是想要報復他,拉他下馬,才有意將試卷賣出。

但科場舞弊,不管在那朝那代都是重案。不經發現還好,一經發現,從上到下捋干凈,那都是輕懲。

眼瞅著到鄉試了,正是學子云集的時候。加上錦州素來文人就多,朝中有五分之一的文人,幾乎都出自錦州。這若是鬧出舞弊的案子,他這官就當到頭了。

也是云鶯發現的及時,不然后果當真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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