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連理202 錦州諸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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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錦州諸事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12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二月中,這一年的春闈開始,楚硯良在歷經了九天的折磨后,順利考中會元,得以參見今年的殿試。

殿試在三月。

還沒等到殿試到來,云鶯再一次站在了京城的十里亭中。

這一次,她是來送別父親的。

顧望塵拍馬走出了很遠,回頭看看亭子中的兒女,依舊忍不住眼睛酸澀。

好在,他也上了年紀,再為國護疆幾年,就可以回來含飴弄孫。

屆時,宴洲想來也被調往京城了,他也可以好好的陪女兒幾年了。

送走父親之后,時間像是開了加速器。

很快殿試開始,楚硯良沒考中三鼎甲,但也成功被選為二甲貢士,被賜進士出身。

之后,通過官員補錄考試,成功謀得一外放職位,到乾州做知縣去了。

也是這個時候,云鶯才認識到陳宴洲這個狀元的含金量有多高。

他當初考中狀元,被賜翰林院修撰。他人生的最低谷,是到云歸縣做縣令。可他的低谷,卻是許多官員費盡心機謀求的官場的起點。

人生的際遇在這里拉開了差距,之后要補上來,不說不可能,但所要花費的時間精力,卻讓許多人一輩子都只能望而卻步。

楚硯良外放為官的事情確定后,他又去吏部走了程序,之后便馬不停蹄走馬上任。

其實按照朝廷律例,他本是有時間回一趟老家,與家人作別,讓家人與他共同歡喜的。但老爺子與他父母都在京城中,那就沒必要再回一趟錦州了。

楚硯良離京的當日,楚家人跟著一同離京,連帶著云鶯也出了京。

云鶯這次離京,不是去十里亭送別外祖他們的,她是要兌現自己的諾言,往錦州去一趟。

明面上,她是要陪陪外祖父,要去看看母親自幼生活的地方。實際上,真實目的到底為何,是個人都能猜到。

但猜到了還能不讓她去么?

女大不中留啊。

宣國公與老太太最后只能唉聲嘆氣的應下此事。

不應也不行,楚家的老爺子在旁邊候著呢。

老爺子也有現成的借口,只說他身體孱弱,時日無多,想讓外孫女在膝下承歡一些日子。另外,發妻因為外孫女丟失、女兒的離世,舊疾復發,纏綿病榻兩三個月就去了。如今讓禾兒去給她外祖母上個墳,也好慰老妻一片思念之情。

楚家老爺子連發妻都抬出來了,宣國公與老太太更沒辦法拒絕。

云鶯就包袱款款,跟隨外祖家一行人一起出京了。

云鶯出京時,并沒有給陳宴洲送消息。

但等到了錦州碼頭后,卻見陳宴洲就在碼頭上等著。

客船才剛停下,陳宴洲就邁著龍行虎步上了客船。

在云鶯的瞠目中,陳宴洲唇角翹起,露出掩飾不住的笑意。他恭敬有禮的與外祖一行人寒暄,最后,才克制的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陳宴洲是錦州的知州,年輕有為,手段雷霆。在錦州短短三個月時間,他經辦了多起要事,早已經站穩腳跟。

他早早出現在錦州碼頭上,引得錦州城的官員富賈們俱都派人過來窺探。等得知他竟做小伏低將楚老爺子一行人送回家,才有人后知后覺去探聽其中秘辛。這才知道,他那未婚妻竟就是楚家老爺子,早前丟失的嫡親的外孫女。

換言之,知州大人竟是楚家嫡親的外孫女婿!

楚家在錦州城的地位,微妙的被抬了起來。

好在楚家本就是錦州的世家大族,族中族人自幼勤學君子四書,俱都教養嚴苛。雖其中不乏不學無術者,但整體向好。這倒是讓人放下心來,不用時刻忌憚著楚家得勢忘形,做下惡貫滿盈的事情,招來天怒人怨。

外人的私語議論,楚家人并不在乎。

他們看到陳宴洲放下身段,鞍前馬后,將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看這個外孫女婿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滿意。

盡管這些事情,本不需要他做。早在離京之前,就已經飛鴿傳書給府中的管家安排。但陳宴洲有心做來,且還親自迎接,到底讓人多了些好感,連帶著也更親近了幾分。

也是因為親近,當兩日后陳宴洲與眾人一道去給云鶯的外祖母上墳,誰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等他之后邀約云鶯賞花游船,府里人也都默許了。

雖然云鶯出門時,府里長輩們特意派了一個表妹一個表弟陪同。但兩人人小貪玩,陳宴洲只要哄住了他們,想要與云鶯有一些獨處的時間,那也不是不可能。

陳宴洲能將官場的一些老油條耍的團團轉,又如何會拿兩個小孩兒沒辦法?

這不,上了游船,陳宴洲就讓隨云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有各色釣魚的工具,也有捕魚的背簍,更有大把的魚食魚餌。這些東西小巧玲瓏,顏值頗高,瞬間就把小表妹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再有表弟,雖然他還對未來表姐夫心存警惕,也將兄姐們教導的話謹記于心。

——看到陳宴洲的這種操作后,他更是覺得這位表姐夫有心支開他們,怕是沒安好心。

妹妹已經指望不上了,表弟就準備自己堅守陣地。無奈敵方太強大,不僅拿出了各種兵法書籍,竟還準備了滿墻的神兵利器。

小表弟最終成功“被俘”,滿心愧疚的去耍弄自己的心頭好了。

這廂云鶯見陳宴洲三下五除二,就將兩個監工解決了,也不由沖他豎起大拇指,“知州大人足智多謀……”

她還想說一句“老女干巨猾”的,可在看到陳宴洲虎視眈眈的眼神后,明智的將那四個字咽了回去。

但咽了也沒用,陳宴洲氣勢不減,將她緊緊的鉗制在懷里,一手扣著她的后腦勺,一手箍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他一刻都等不了,狠狠的親了上去。

只肆虐她的唇瓣,已經不能讓陳宴洲滿足。

那種由時間和距離帶來的空虛感,折磨的他夜不能寐,甚至連精神都是空乏的。

陳宴洲將她摟緊在懷里,手無意識的挪動。不知何時,他的手掌像是生出了自己的意識。那手掌穿過層層衣裳的空隙,緊貼在她溫軟的皮膚上,若有似無的撫摸著,狠狠的攥握著。

最后這場親吻,差點演變成一場不能收場事故。

也好在陳宴洲理智尚存,到底沒有讓事情走到不能收拾的地步。

但等頭腦變得清明,懷抱著懷中的軟玉溫香,看著她雙頰糜艷,在他懷中無助的瑟瑟發抖,陳宴洲忍不住再次纏磨上來,聲音嘶啞的誘哄云鶯說,“鶯鶯,我們早日成親好不好?鶯鶯,你也不想我日日獨守空房,夜夜只能靠嗅聞著你的衣裳入睡吧?”

這話再次把云鶯點燃了,她雙頰紅的嬌艷欲滴,眸中也漾起迷離的水霧來。

嗅聞著她的衣裳入睡?

那些畫面不能想,只是想,便讓她渾身發燙。

最終,不知是被陳宴洲纏的怕了,亦或是打從心底里,她也是想早些與他成婚的,云鶯到底吐口同意早些定下婚期,早日與他成婚。

目的達成,陳宴洲這才不緊不慢的,將云鶯凌亂的前襟整理整齊。繼而,抱著還在渾身發顫的云鶯,說起動人的情話來。

繼這日之后,陳宴洲隔三差五就會發來邀請。或是帶云鶯去酒樓吃特色菜肴,或是去參加詩文大會,再不濟某地有個大集或廟會,他也要借口將云鶯帶出去耍。

這情景,落在諸人眼里,就是這位知州大人怕不是個戀愛腦,這纏人也纏的太緊了,生恐人跑了似的。

楚家中,云鶯的大舅母與二舅母說起此事,也忍不住暗地里嘀咕,這是不是要略約束幾分?不然真鬧出婚前那啥的事兒,說出去不好聽。

大舅母聞言說,“宴洲應該不至于此。”

她從老太太那里得知,陳宴洲與云鶯朝夕相處兩三年,兩人之間竟沒有過男女之事。

這更證明了宴洲的潔身自好、端方持重。

那么些時間宴洲都熬過來了,應該不至于在此時犯糊涂。

二舅母卻有不同的意見,“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兩人許是彼此有情,卻沒戳破那層窗戶紙。現在可不同了,兩人到底定了親,是未婚的夫妻……”

不得不說,二舅母無意中竟真相了。

她低聲道:“你看宴洲每次來接禾兒,雖然極力克制,但那眼神都火辣辣的。我真擔心他們一個鬼迷心竅,就,就……”

大舅母也有些把不準了,“應該不至于吧。”

“很至于……”

兩人就又商量,是不是將這件事與親家老太太說一說,盡快把兩年輕人的婚期定下來。

現在定下婚期,開始走其余幾禮,等到禾兒滿二十之前成婚,時間不算緊湊,倒是剛好。

兩個舅母說著說著,就決定稍晚些就給老太太寫信去。

說完這件事,她們又忍不住說陳宴洲的好。

回家這么些天,她們從下人嘴里聽到不少風言風語。

什么陳大糧商家的二姑娘,對知州大人一見鐘情,自薦枕席了;什么學政家的姑娘自從見了知州大人后,就茶飯不思,犯了相思病,求著爹娘請媒人去探大人的口風了;再有那個官員,有意將自家的庶女送過去給知州大人做妾,卻被知州大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甚至就連紅樓中的美艷花魁都放出話來,不求成為大人的枕邊人,只愿得一夕恩愛云云……

風月之事從來傳得快,更別說這件事情還與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有關。而這位知州大人不僅位高權重,年輕有為,偏還貌比潘安,容賽宋玉,那不傳知州大人的緋聞軼事,傳什么去?

二舅母說:“宴洲頻頻將禾兒帶出去,應該也是想釋放出點信號,殺一殺這種風氣,讓某些人適可而止。”

也是因為想到了這點,她們才不好阻擋禾兒頻頻出門。不然,就按照陳宴洲這個上門請人的頻率,她們早該和禾兒談話了。

大舅母又說起她聽來的閑話,說是陳宴洲前些時日忙得腳不沾地,將衙門中能做的公務全做完了。即便一時半刻做不完的,也都交代給手下盯著,嚴格把控進度。

當時衙門的人還以為,大人把后邊一些時間空出來,怕不是有大動作。結果證明,確實有動作,但不涉公事,只與私情有關。

也是讓人開了眼了。

錦州城繁華熱鬧,僅遜色于京城。

云鶯在錦州住了兩個月,由吳良和魏知州帶來的對于這座城池的不喜,全都變做喜歡。

她游走在楊柳堤壩上,與陳宴洲賞弄風月;兩人坐在茶館中,聽著評彈的女子唱著吳儂軟語;或是夜間乘坐客船順流而下,看著江面上一艘艘華麗的客船中,閃現出女子曼妙歌舞的身影。

云鶯準備離開錦州回京時,她得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驚喜。

——秋寧來錦州了。

其實在錦州見到隨云的那刻,云鶯就問過他秋寧的事兒。

之前她囑咐陳宴洲,讓他傳信給隨云,等隨云收拾好云歸縣的攤子回來時,讓他盡可能把秋寧帶上。

可她在錦州見到了隨云,卻沒見到秋寧。

隨云傳話說,秋寧還沒決定究竟要不要過來。

她在那邊與一個男子好上了,但那男子在云歸縣土生土長,不管是他還是他父母,都不愿意他離開故土。

隨云的話雖然沒點明,但云鶯已經懂他的意思了。

秋寧最后怕是會妥協,會在云歸縣定居。

這沒什么不好的,畢竟云歸縣不同往昔,現在正一步步富裕起來。秋寧又在干貨坊做的順手,她不想從新適應新的環境、新的生活,也情有可原。

總歸她現在是良籍,也沒人能拿捏她了,她想怎么肆意的活著,她都應該尊重并祝福。

心里這么安慰自己,云鶯的心情到底是低落的。

云歸縣再好,那也比不上京城和錦州繁華。明明可以往上走,偏偏蹉跎在下邊,對秋寧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可惜。

云鶯都覺得,今生怕是都只能書信與秋寧來往了,不想在她即將離開錦州時,秋寧悄悄的回來了,給了她一個大大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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