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連理157 挨打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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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挨打


更新時間:2025年01月24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陳宴清看到這一幕,瞳孔收縮,整個人直接撲上去。

“爹,不能打了,稍后還要進宮朝見。您打傷了宴洲,被陛下看出來……”

“看出來就看出來,這是老子的兒子。不孝子做錯了事兒,難道我這當爹的還打不成了?”

榮國公怒氣洶洶,手中拿著腰帶,一手指著陳宴清,“你給老子滾一邊去,再敢攔,老子連你一塊兒打。”

陳宴洲不住搖頭,人卻不挪開。

他爹行伍出身,至今仍管著京郊大營二十萬禁軍。

大權在握,簡在帝心,父親有的可不止是一身城府,他那身功夫彪悍英武,更是嫌少有對手。

尤其父親正值壯年,體力精力都還在巔峰。他那腰帶更是用上等牛皮千錘百煉所制,拿在手里乃是名副其實的兇器。父親一鞭之下,宴洲已皮開肉綻,若是再多打兩下,能要宴洲半條命。

陳宴清死活不挪開,榮國公冷笑一聲,看著兩個好大兒,“以前也沒見你們兄弟怎么好過,這時候到是兄弟情深上了。行,你是大哥,你兄弟之過,你跟著受罰也說的過去。”

話才剛落音,高高揚起的腰帶猛一下抽下來。

這一下帶著破空的聲音,腰帶在空氣中打著呼哨,似將空氣都劃爛了。

張祿熹駭的緊緊閉上了眼睛,握著婆婆的雙手卻仍控制不住的發抖。

若不是時間不合適,她真想尖叫出聲。

可公公暴怒,連兩個兒子都要打,這里又其有她一個媳婦說話的余地?

可若是這一下子落在身上,傷口指定深可見骨。

張祿熹畏懼著、驚恐著,她猛一下睜開眼,卻也正在這時,她看到伏在宴洲身上的丈夫,被宴洲一下推到一邊去。宴洲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用本就見了血的后背,迎接了公公又一重懲。

“啪!”

“砰!”

“爹,快住手,再打要出人命了!”

現場鬧成一團。

陳宴清狼狽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再次撲到二弟身上,一邊還雙手舉著父親的手,“爹,你行行好,饒了宴洲這一回。任是他做了再大的錯事,您看在娘的面子上也饒過他。宴洲已經挨了兩下了,您再打下去,要傷及根骨了。”

榮國公看向小馮氏,小馮氏只側首過去,看著旁邊的窗戶,一眼也不看他們父子。

可她雙眸卻靜靜地淌著淚,眼淚順著面頰往下落,很快在面上匯成了兩汪溪水。那溪水最后在下頜處交匯,就這般滴滴答答落在小馮氏的衣襟上。

再看陳宴洲,先后挨了兩下子,他脊背上的衣裳破了兩個大洞。洞口中的鮮血很快洇濕了衣裳,玄色滾著紅邊的錦繡華服變得暗沉沉一片,再看那洞口中露出的雪白里衣,此時早已經變成暗紅……

榮國公喘著粗氣站在原地,就這般看了片刻,到底是丟了腰帶,往小馮氏另一側去了。

他一把拉住小馮氏的手,“你別氣,臭小子我替你教訓。”

小馮氏不看他,只依舊平靜的落淚。

榮國公見狀,只覺得頭痛心更痛,“你快別哭了,老子求你了。你若覺得不解氣,老子再將這小子揍一頓。若是,若是你覺得我打的重了,回頭我下手輕點……”

輕聲慢語的,榮國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好在小馮氏終究不是生他的氣,看他一副氣餒的模樣,小馮氏到底是抬起首看向他,拉著他在旁邊落了座。

“你歇歇吧,也這么大的人了,小心再氣出點好歹來。”

“我無妨,主要是你……”

夫妻倆說著話,這廂陳宴清看無人在意他兄弟,他也不敢這時候給宴洲請御醫來,好在隨身的荷包中帶著止血的藥粉,陳宴清趕緊拿出來,扒拉開陳宴洲后背的衣裳,直接將那藥粉一股腦倒在陳宴洲后背的傷口處。

藥粉沾上傷口,先是一陣灼燒感,陳宴洲痛的微微挺起腰,陳宴清見狀,不由低罵一聲,“活該!剛才不是還逞強?”

還將他推開,若是他挨了那一下,他不是可以少受一些罪?

嘴里念叨著,心里也知道這兄弟還算義氣。他替他攔著爹,他也沒讓他真的挨打。

不過,說到挨打的緣由,陳宴清忍不住搓了搓牙花子,感覺牙疼。

剛才只顧著驚慌宴洲挨打了,對于爹脫口而出的信息沒來得及消化,如今再想想,爹剛才說啥了?

爹說“沒空管你院里的事兒”“要是有什么不妥”“從皇上嘴里知道只言片語”……

每一句話單獨聽,似乎都沒有什么值得琢磨的,可連貫在一起,這意思就耐人尋味了。

看爹如今這么暴怒,那指定是宴洲院子里出事兒了。他院子里不妥的又不是他,那只能是林氏。聯想到林氏與他們一道進宮,出來時卻沒有一塊兒出來,而剛才回文華苑時,途徑晚香堂,晚香堂卻靜悄悄的,只有幾個小丫鬟在守著門。那情景,一眼既知,林氏還沒回來。

所以,是林氏出事了?

他一個女眷,是出了什么事兒,才讓府里人連她都不管不要了,還因此牽罪到宴洲身上?

陳宴清不敢想,一想就頭大,一想心慌的厲害。

若真是讓林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犯了錯,他們卻沒發現,而宴洲沖動之下設計在宮宴上戳破了此事……

這是陳宴清能想到的,造成現如今這個局面,最合理的解釋了。

但是,林氏怎么敢呢?

她怎么就那么膽大包天呢?

陳宴清看向了張祿熹,夫妻倆心有靈犀,這時候想到一起去了。

也因此,互相對視一眼,夫妻二人眸中是有志一同的惶恐驚惑與不解。當然,更多的事茫然就對了。

不說兩人如何,也不說陳宴洲不言不語認打認罰。只說小馮氏緩過了神,還反過來安撫榮國公。

榮國公見狀,一時間愈發心軟。當然,也愈發氣惱兒子自作主張,害的他娘為他傷心一場。

榮國公一腳將腿邊的小杌子踹出去,那小杌子直接滾到陳宴洲身上,狠狠的一個撞擊,那聲音聽得人肉疼。

反觀陳宴洲,只是肌肉條件反射緊縮了兩下,繼而,依舊跪在原地認打認罰。

榮國公見狀,深感兒子難教。

先前這逆子不聽勸,非要給佟閣老陳情,硬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他就意識到這個兒子是個拗的,怕是不好管。沒想到,他比他所以為的還要不好管。

榮國公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個逆子,你給我好好說,你是不是找了東宮的人?”

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已經很能說明情況了。

若不是東宮的人在中間插了一手,今晚的事情不至于如此順利。

東宮乃皇后所出嫡長子,是正兒八經的正統。陛下也確實早就定下東宮的位子,并給與一應重用與配置。

但隨著陛下年邁,太子卻年富力強、聲望日重,陛下也犯了早些一些君王的毛病。

他一邊對太子委以重用,為太子掃清登基的障礙,為太子登基做鋪墊;另一方面,他又防著太子做大,將他這皇帝擠兌的毫無落腳之地。是以,又拉起了二皇子與太子打擂臺,以此來分撥太子的榮光與精力……

宮中那父子兩人掰手腕,太子為人臣為人子,于情于理不能與皇帝對著干,在這場壓制性的輸出中,太子占據不利之位。

但是,今天這一出之后,二皇子將成為棄子!

而陳宴洲,他又能從這場鬧劇中得到什么呢?

他能讓林淑清與二皇子這對女干夫淫婦受到應有懲罰,能順理成章解除與林淑清的婚事,他還能得到陛下的憐憫,得到父母的愧疚,進一步得到下一段婚事的自主權……

好哇,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呢!

榮國公瞪著一雙虎目,再次將手中茶盞狠狠的摜到陳宴洲身上。

茶盞中裝著茶水,好在水不熱,已經放溫了。

只是如此一扔,茶水茶葉四散開來,灑了陳宴洲滿身,看著很是狼狽不堪。

小馮氏拉了榮國公一把,讓他別太過分了。

榮國公卻氣怒不已,“你不知道這小畜生在算計什么。”

小馮氏說,“我知道。”

榮國公:“你不知道。你兒子他進京,他帶著那云鶯一道過來了,如今就將人安置在京郊的靈惠寺中。你這兒子,早打著與林淑清和離的主意,想迎娶新人。”

榮國公如此一說,小馮氏面上露出幾分驚色。

她所能想到的,兒子將此事鬧到宮闈去,也不過是覺得兒子是想要重創二皇子,讓陛下沒辦法繼續包庇兒子。

可這件事,即便不鬧到宮中,難道他們這對父母知情了,還能不為宴洲主持公道?

也是以,小馮氏依舊弄不明白,兒子大張旗鼓將事情弄得這么復雜,到底是圖謀什么。

聽了丈夫之言,她倒是明白了,原來歸根結底,只因為兒子想從他們這里爭取到,再次迎娶新人的權利。

小馮氏一邊覺得寬慰——好歹兒子沒有受此打擊萎靡不振。可想到這孩子早知此事,卻依舊瞞著,事前沒給他們一點警示,更是沒想過要與他們商議著解決。小馮氏又覺得,兒子長大了,但與他們這對父母,離的更遠了。

她一時間開心,一時間又傷心,面上的表情時悲時喜,哀婉難明。

小馮氏看著兒子說,“當初壓著你,讓你娶了林淑清,是母親做的不對。此錯歸根結底在母親,若不是我強扯了這段姻緣,你們原不必成為一雙怨侶。事已至此,你與林淑清和離了吧。至于事后再娶,你隨意即可。”

“隨意個屁,那云鶯不過一個丫鬟出身,如何登的了大雅之堂?”

小馮氏道:“林氏的出身倒是登得上大雅之堂,只人的教養與出身不匹配,又如何呢?”

榮國公被噎住了,不說話了。但還是別別扭扭的表達自己的意見,“總歸,這事兒我是不可能點頭的。”

“指不定你兒子想娶,人家姑娘還不想嫁呢……”

“你行行好,別往我心口插刀子了。”

有小馮氏轉移注意力,榮國公到底沒再揪著陳宴洲不放。

加上現如今天確實太晚了,休息不到一個時辰,又該起身去宮里朝賀。榮國公便擺擺手,讓不孝子們都從自己跟前消失。

陳宴清見狀,趕緊將弟弟攙扶起來。

陳宴洲被打的有點狠,外加榮國公暴怒之下,剛才踢的小杌子正沖他的腹部而來。他避無可避,結結實實挨了那一下,如今腹部疼痛,背部更是傷的嚴重。只是起身一個動作,便渾身大汗淋漓,臉色也變得煞白。

好不容易站起身,給父母行了禮,兄弟兩個與張祿熹一塊往門外走。

等艱難的走出文華苑,陳宴清終于憋不住了,往弟弟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什么情況啊這是,啊,那林氏當真出了軌,給你,給你……”

給你戴了頂綠帽子這話,實在不是當哥的能說出來的。

即便從小到大,兄弟兩個因為不是一個娘生的,又因為外人一些閑言碎語,私下沒少打架。但大矛盾他們沒有,在人前也是和氣的很。

若是一般的小事兒,陳宴清不介意捅捅兄弟的肺管子,樂的看他氣的跳腳,但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與體面……陳宴清開不了那個口。

陳宴清不說,陳宴洲就不知道他想什么了?

左右事情已經小范圍內鬧開,再想捂著也來不及。況且陳宴洲本也沒想遮著捂著,他就“嗯”了一聲。

陳宴清從兄弟這里得到證實,直接傻眼了。

許久后,他才壓著聲音道,“事情在宮里揭破了?”

“嗯。”

陳宴清拍他的肩膀,“這事兒你該告訴父親,父親會為你做主。”

陳宴洲終于側首看向兄長,許久后才說,“我不小了,早過了加冠之年,沒必要事事都求助父親……況且,事情鬧開,總會見罪與皇上,與其讓父親參與其中,還不如我自己頂上。”

二皇子畢竟為陛下親子,即便再做的不對,那也是皇家血脈,那容的下下臣算計?

可二皇子私德有虧,因此他若算計了,陛下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皇帝要怪罪,也只能怪罪他,即便事后深查此事,也不會查到父親頭上,家族不會因此受牽連,這也算是他的目的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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