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連理151 發現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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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發現


更新時間:2025年01月19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從榮國公書房離開后,陳宴洲面色沉默,讓人看不清喜怒來。

隨雨見狀,卻敏銳的察覺到二爺現在心情不爽。他本來是有事情要來回報的,突然就不敢上前。

奈何二爺已經先一步看見他,隨雨只能壯著膽子走上前說,“二爺,二夫人……”

“她的事情不用跟我說。”

陳宴洲不耐煩的一擺手,蹙著眉頭繼續往他自己的院子走。

隨雨見狀忙跟去,“二爺,這事兒許是您會想聽,不如你聽聽看?”

陳宴洲回頭就看見隨雨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眉頭當即蹙的更緊了,“到底是什么事兒,趕緊說完趕緊滾蛋,別在我跟前礙眼……還裝起深沉來了。”

隨雨往上翻個白眼,他不想裝深沉的,但他想著,若二爺知道了這件事,表情怕是會很深沉。

“我手下的人剛才無意種看見,二夫人房里的瑞芝,方才去吩咐了她們從長安候府帶來的馬夫,讓他明日一早在側門準備著,說是二夫人明日要去聽禪寺禮佛。”

還真讓隨雨說著了,陳宴洲本就難看的面部表情,此時變得更難看了。

不過,很快,他的面容又重新變得平靜起來。

陳宴洲靜默片刻,冷靜的吩咐隨雨,“提前帶人潛進去,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隨雨立即應下,“好,屬下這就去安排。”

“另外,墨雪回來了,方才來尋您復命。屬下讓他先去洗漱了,一會兒應該就會來找您。”

陳宴洲剛剛抬起的腳又落回來,“墨雪回來了?”

“是啊。”

“也就是說,云鶯也到靈惠寺了?”

隨雨一攤手,“您這話該問墨雪,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二爺嫌棄的看一眼隨雨,“那你怎么還不走?”

隨雨擺擺手,轉身跟脫韁的野馬似的飛奔出去。

二爺見狀,擰著的眉頭微微松散一些。但他還沒有舒展開來,只覺得回到京城后,煩不勝煩。

等從墨雪口中得知,云鶯已經被她安頓好了,還特意給她請了一個熱心周到的大娘照應著,二爺提著的心才略略放了下。

但得知云鶯就在那近在咫尺的地方,二爺突然覺得這院子呆不住了。

他想插翅飛到靈惠寺去。

但想也知道那不可能。

明天就二十七了,會有很多人上門拜訪,更有許多人,是需要他親自去走訪的。

他離京兩年,有些人脈關系也要去維持和撿拾。

二爺想著這些,就又是一腦門的官司。

在暗夜中睡著時,二爺似乎都帶著幾分心浮氣燥。明明是睡著了的,他卻時不時低嘆一聲,連夢里都不安靜。

翌日一早,果然才起身就聽到林淑清私自離府出門的事情。

陳宴洲去給父母請安時,榮國公在哪兒氣的冷哼,看見陳宴洲進來了,榮國公對這個兒子也沒什么好臉色。

“看你娶的什么媳婦!老子真想找那長安候好好聊聊,看他養的什么閨女。把這樣的女兒嫁到咱們家,這是結親么,這怕不是想要和我榮國公府結仇。”

小馮氏拍了拍榮國公的手,讓他少說兩句吧。兒子媳婦本就感情疏離,指不定你這話一出,兩口子這日子真就過不成了。

榮國公回了個小馮氏看不懂的眼神——

你以為老子不說,你兒子就不打算和離了?那林氏千不好萬不好,做人兒媳沒有一點合格的。但你兒子也一腦門小心思,你兒子竟想讓林氏讓位。該說不說不愧是夫妻倆,各自的小算盤都打的叮當響。

當然,話到這里,也不得不說一句,林氏走到這一步,都是她自己做的!

想那云鶯,當初還是林氏一催三請,要送與宴洲的!

如今兒子因為云鶯,起了和離的心思,這件事林氏也怨不得別人,要怨就怨她自己籠絡不住丈夫的心!

陳宴洲昨晚就知道林淑清今天要出門,他對此也沒什么反應。看在榮國公和小馮氏眼里,就是兒子對這個媳婦不抱什么希望,已經隨她去了。

小馮氏還開口勸了勸,“她到底是你媳婦,年紀也比你小些,宴洲,人都說堂前教子、枕邊教妻……”

“娘,你覺得我教了,林氏能聽得進去么?”

這話算是問住小馮氏了,小馮氏一時間也是戚戚,再不提及讓兒子教導媳婦的話了。

同樣的事情,她也做過幾次。

淑清嫁進來后,她讓她與祿熹一道管理后宅事務。因她剛進門,也是怕她不年紀小,嫁來的也倉促,壓不住人,她就讓她從最簡單的花木管理一事上上手。

奈何林淑清是個主見大的,或許是存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心思,她沒過幾天便將管理花木的那桿子人手解雇的七七八八。

不是這個貪污了,就是那個懶散,再不濟就是人品差,與那個房里的小丫鬟有鬼祟行徑,她不能容忍這樣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她私下里曾隱晦的敲打過林淑清,只道是水至清則無魚。這諾大的榮國公府,想要每一處都是人間清凈地,那不可能。只要大面上過的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不然,真要是讓這些下人一點好處都撈不著,他們不會安心給你辦差,即便給你辦了,指不定還在哪里留了漏洞,將來就能坑你一把。

這些都是無關要緊的小事兒,真不必上綱上線。

另有林淑清執意要將早先種牡丹的地方種上玉蘭,種玉蘭的地方種上芙蓉。

她隱晦提點,之所以在那片地界種牡丹,是因為正對國公爺的院子,

國公府里有一位頗受國公爺信寵的清客,吃喝嫖賭、金銀珠玉美人美酒,此人什么都不愛,唯獨愛這滿院子的牡丹花。

這人頗有些狷介狂傲在身上,有事兒你去請他商量,他還不一定來。但每年到了牡丹花開的季節,那位先生比誰都往府里來的勤,甚至都不需要國公爺請,他一天都恨不能跑三次。

就是這么一件要事兒,她提了,林淑清卻卻沒往心里去。

小馮氏要顧及兒媳婦的臉面,最后只能從那片牡丹中挑挑揀揀,弄出許多品種好的,讓人給那位先生送去。

那位先生如獲至寶,對著滿屋子花笑的喜笑顏開。但次年到牡丹花開時節,先生別說來尋國公爺了,卻是恨不能連他自己的院子都不出。

她這婆婆,都先后在林氏身上吃了幾次軟釘子,對林淑清的教育也沒有一點作用。宴洲與林氏相處的時間,還沒有她與林氏相處的時間長。能指望宴洲教林氏么?

別指望了。

榮國公陡然又開口,“不過,她每月十五都去聽禪寺,去的未免太頻繁了些。”

“她說她要禮佛。”

“呵,她說了你也信。”榮國公嘀咕一句,陡然看向陳宴洲,“你派個人跟過去看看,我總覺得林氏寧愿惹我與你母親不喜,也定要往聽禪寺去,怕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打算。”

小馮氏嗔看了一眼榮國公,“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打算?再怎么說,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是勛貴世家的豪門千金。禮義廉恥她都是知道的,她德行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榮國公露出個微妙的表情來,“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

說完這句,榮國公又與陳宴洲說,“要不今天你親自過去一趟?”

陳宴洲就說,“我安排人去吧,至于我,今天還要去見兩位師兄,就先不過去了。”

陳宴洲沒有說,他昨天就安排隨雨潛伏過去了。這話對父親說了無妨,讓母親聽見了,他怕母親誤會他是故意放任林氏的“惡”。

若是林氏沒鬧出亂子來且罷,若是林氏真藏了什么貓膩,最后又因為他的放縱鬧到臺面上,林氏毀了,他也討不到好,他怕母親會生氣。

陳宴洲端起丁姑姑送來的茶水,輕抿一口,將心中所有思緒都掩藏掉。

等陪著父母喝完了一杯茶,陳宴洲才起身準備拜訪師兄。

他與榮國公室一道出的門,榮國公走在兒子前頭,低聲問陳宴洲,“林氏哪兒,是不是真有些不妥?”

陳宴洲搖頭,“兒不知。”

“你這混小子,還給你爹裝相。你能瞞過去你娘,你還能瞞過去你爹?你給我老實說,那林氏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妥當?”

陳宴洲咬緊了嘴,依舊說,“兒真不知。”

“沒有就是沒有,有就是有,你給我來個不知,呵,陳宴洲啊陳宴洲,別以為你爹沒你讀書多,就不知道這言語機鋒了。你個混小子,你最好保證那林氏真沒有什么不妥,不然,但凡敢辱沒了我榮國公府的門楣,你這臭小子也要被我掃地出門。”

榮國公說完這些,氣沖沖一甩袖子,也不理會兒子了,自己負手走了。

卻說這一天,陳宴洲也很忙。

上午時去拜訪了唯二還在京城的兩位師兄,這是昨天安排好的行程,師兄們欣然應約,三人一道在大師兄家喝了些酒。

想到往昔,想到師傅被逼還鄉后,早先的擁躉或轉換到他人門下,或落井下石,或在師傅落難時就脫離師門,更有隨著師傅淡出朝堂,他的影響也在逐漸淡薄,早先以佟閣老門人自居的官員,如今俱都閉口不提佟閣老。

人情冷暖、世態茶涼,在此時都太鮮明不過。

唯獨只剩下他們幾個師兄弟,還在報團取暖,但也都面臨不同困窘。

有的是被貶謫了,有的是被邊緣化了,更有的直接從拿捏吏部要害的左侍郎,變成了只管著無關緊要事情的禮部左右侍郎。

師兄弟三人說到情動處,忍不住就多喝了幾杯。

鑒于其中兩位都是師兄,年紀也長了,陳宴洲便多在旁邊伺候,如此一來,喝的也就少了。

等三人將杯中酒全部飲盡,外邊的梆子不知道敲了多少下。只聽打更人喊“關門關窗,防偷防盜”,如此,現在該是二更天了。

大師兄也就是他們幾兄弟中,如今官位最高的那位。

他位居禮部左侍郎,這官位不低,再進一步為尚書,便可入閣。

但這一步,大師兄這輩子都不可能上去了。

佟閣老的朋黨姻親,經過這三年的折騰,也差不多被折騰零散了。

似乎只等佟閣老身死,這個曾煊赫兩個帝王的老人,就要徹底成為塵世間的齏粉。

但也許還可以另一個可能,那就是當今走在恩師前邊。

如此,太子為施恩,可重新將恩師提拔起來,以籠絡人心。

這是帝王權術中的一環,以前陳宴洲不懂,現在卻已經駕輕就熟。

如今比拼的,不過就是師傅與陛下的壽命。

而恩師垂垂老矣,陛下么,前幾天他見到時,陛下頭上華發斑駁,但精神卻矍鑠……

因天太晚了,外邊也已經宵禁,外加禮部侍郎府中也早就給他們安排好了客院,陳宴洲與另一位師兄便沒有再回府。

他們合力將大師兄攙扶起來,交給前來接人的師侄,隨即便在另一位師侄的護送下,到了前院客院中休息。

陳宴洲在三人中喝的最少,但最少也有一壇酒,且是烈酒。他也免不了有了醉意,洗漱過后躺在床上就睡下了。

到了翌日,陳宴洲是被雷霆的喊聲驚醒的。

“二爺快醒醒,隨雨回來了,說是有急事找你。”

二爺混沌的精神,一下子變得清明。

他三兩下從床上起來,很快穿戴整齊。

這時候,隨雨也闖進門來,“二爺,我……”

二爺看過來,阻止他說話。“有什么事兒,等回府后再說。”

隨雨咬著牙,“是。”

但觀隨雨面色,他臉色漆黑,牙齒咬的死緊,仔細聽,還能聽見他咯吱咯吱的磨牙聲。再仔細看,就能發現,隨雨的下嘴唇都被他咬爛了。

而他一只手,更是緊緊的抓在隨身的配劍上。那力道非常之大,甚至讓劍身都有些微微的扭曲變形。

看了隨雨如此模樣,陳宴洲心里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眼下還在禮部侍郎府上,自家里的丑事,再是親近的關系,還是不要拿到別人府上來說。

陳宴洲道:“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與師兄們辭別。等回了府,此事再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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