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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針鋒相對


更新時間:2025年01月16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林淑清被長姐震懾住了,整個人徹底的安生了。

林淑玉見狀,讓人拿了煮熟的雞蛋和膏藥來。

雙管齊下,到了傍晚時分,林淑清的臉終于消了腫。只需往臉上略施一些薄粉,若不湊近了看,誰也看不出這張臉被狠狠的扇了兩巴掌。

夜幕降臨時,長安候夫人終于蘇醒過來。

她讓兩個女兒陪著用了膳,隨即就叮囑淑玉將淑清送回榮國公府去。

林淑玉頓了一頓,正想與母親說,要不再等等,指不定稍后妹夫會親自來接?

可這話都沒說出口,外邊劉媽媽就匆匆進來說,“剛才宮里來了內監,宣召姑爺進宮去了。”

屋內人頓時都安靜下來,片刻后,長安候夫人再次開口說,“姑爺這時候進了宮,今天晚上指定沒時間來接淑清了。淑玉啊,你送送淑清吧。”

“唉,我知道了娘。”

林淑清乖覺的走在姐姐身側,一路上,姐妹倆頗為安靜。安靜到從上了車開始,就一句話沒有說。

還是等馬車停在了榮國公府門口,林淑玉目送著妹妹下了馬車,這才掀開了車窗簾子,親昵的說,“天太晚了,姐姐就不進去坐了。清兒你快回去吧,待下次有時間,姐姐再邀你一起出去玩兒。屆時再把你府里的嫂嫂呵妹妹都帶上,咱們去賞梅花去。”

林淑清拉著臉,不情不愿的跟著做戲,“好,我都知道了,姐姐你快回去吧,不然姐夫要來找人了。”

“我這就走了。”

林淑清回了府里后,徑直往自己的晚香堂去了。

她沒有讓丫鬟去文華苑說一聲,更沒有親自過去告知婆母。

她像是個完全不懂這些禮儀,也像是完全不將這些規矩放在眼里,只這般任性妄為,肆無忌憚。

世子夫人聽說了此事后,忍不住搖搖頭,說,“母親就是太慈悲了。”

而小馮氏聽聞了這件事,也不過是低嘆一聲,“隨她去吧。”

對這件事聲音最大的,竟是榮國公。

國公爺冷呵幾聲,難得對小輩口出惡言,“我且看她能作到何時!”

夜深了,林淑清所住的晚香堂早早熄了燈。

然而,除了她之外,這府里不管是小馮氏的文華苑,亦或是世子夫妻的臨風居,再不濟就是三爺陳宴淮,四姑娘陳宴汐的住所,卻都依舊燈火通明。

大家都在等著陳宴洲從宮里回來。

雖然天子傍晚才召,陳宴洲今晚回府的可能性不大。但到底是血脈至親的骨肉親人,他們都提著心,不看著他回府,終究是不放心。

終于,到了宵禁時分,宮里也落鑰了,陳宴洲還沒有從宮里出來,那今晚指定是不能回府了。

如此,榮國公到底是讓人熄了燈,拉了小馮氏歇息去了。

等文華苑變成一片漆黑,臨風居與陳宴淮、陳宴汐的住所,才依次熄了燈,眾人這才休息去了。

京中的是是非非繁雜鬧心,此時已經走到乾州的云鶯,心情卻還算舒暢。

因昨晚上下雪,他們在驛站耽擱了一晚。

但翌日起來,雪卻早早停了。加之那晚雪下的不大,地面上不過巴掌厚一層雪,是以,到了這一天,一行人又開始趕路。

不過到底是因為下過雪,路有點難行,今天他們只走了五六十里,便在路過的驛站停了下來。

越是靠近京城,驛站修的就越闊朗嚴謹。

到如今,不僅有樓層可供選擇,甚至還有了單獨的小院供他們居住。

墨雪一聽說空出來了一個小院,趕緊多給了一份銀錢,把小院定了下來。

小院中竟還燒了地龍,在外邊冰天雪地的時候,屋內卻暖意融融。

云鶯不用再受凍,外加這院子的仆婦主動提來了熱水。她心思蠢蠢欲動,到底是洗了個熱水澡。

等清洗完畢,從凈室中出來,云鶯感覺身子骨都輕了兩斤。

這一路來,鑒于條件有限,外加天冷的厲害,她都沒仔細清洗過。日常也多是端盆熱水在房間中擦一擦。就這,她也擔心住在隔壁房間的二爺會聽到什么動靜,所以她的動作也放的很小很小。

動作那么拘束,想也知道擦身也擦的不痛快。

算一算從云歸縣出發到現在,都將近二十天了。二十天才洗了這么一個痛快淋漓的澡,云鶯感覺身上的不適全都消失,身體前所未有的輕快。

洗完了澡,云鶯躺在暖意融融的被窩里,很快就睡著了。

原以為今天會睡個好覺,卻不料,云鶯半夜里在噩夢中驚醒。

她喘著粗氣,雙手趴在膝蓋上,滿腹思緒的想事情。

她夢見林淑清了。

高高在上的長安候府三姑娘,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俯視著她,眼里都是輕蔑與鄙夷。她說:“二爺能把你帶進京,顯而易見對你的伺候很滿意。你仔細給我說說,你晚上都是怎么伺候二爺的。”

那種被羞辱的感覺,手指刮擦在面頰上的痛感,以及言語間的諷刺與刁難,刺的云鶯瞳孔收縮,整個人宛若經歷了風吹雨打的蹂躪一般,崩潰的落下淚來。

她待要辯解。

可她能辯解什么呢?

是二爺沒帶她回京,還是她沒伺候二爺?

雖然此伺候和彼伺候,完全不是一件事,但又有什么區別呢?

總歸他們的行為已經越了界,那就無妨礙別人說伺候一詞。

這不是早在她的預料中么?

早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為二爺心軟,一次又一次“無視”他的靠近時,她不就預見了這樣的場面了?

她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么?

怎么現在又要退縮,又要遲疑,又要回避?

云鶯想了什么,沒人知道。

只是又兩天,馬車將要進入京城地界時,云鶯喚住了墨雪,“我不想進京了,我想在京郊的寺廟落腳。你給我找個清凈的地方,送我過去住些時間,這樣可好?”

墨雪萬萬沒想到,安生了一路的云鶯,竟在入京前夕,給了他這么一棒子。

去寺廟落腳,云鶯怎么想出這個主意來的?

她不進京,難不成是避著進入榮國公府,不想面對林淑清?

墨雪換在云鶯的角度想想,若他是云鶯,她也不想去正室夫人跟前做小伏低。

墨雪自認為看透了云鶯的想法,但是,把云鶯送到寺廟去,這也不是他能做主決定的事情。

墨雪為難說,“二爺離開時說,回頭讓我把你安好無損的交到他手里。”

“那之后呢?二爺能像是在云歸縣那樣,依舊將我安置在前院么?即便二爺愿意,想來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也不會允許二爺如此沒有規矩。我若是進了國公府,我便只能去二夫人跟前去服侍……墨雪,我不想。”

墨雪看云鶯面色平靜的垂著首,一雙手卻不住的絞著手中的帕子,眼瞅著將一張好好的帕子絞的皺巴巴的。

而她本就素白的一張臉,此時更是慘白的厲害,她眼下更是有著濃濃一層青黑。

這是因為此事,昨晚沒睡著吧?

墨雪見狀,默了默,到底是說,“我飛鴿傳書給二爺吧,要是二爺同意了,我就把你送到靈惠寺去。”

“好。”

其實云鶯更想說,不用去信問二爺,這件事二爺應該會尊重她的意見。

但想了想,云鶯到底沒多言。

只是這一晚住宿時,云鶯就讓人這么住下了。

她是鐵了心要去寺廟的,若是二爺不同意……那她干脆不走了,她今年就在這驛站過得了。

云鶯的這些盤算,二爺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被召進宮之后,在宮里待了一個晚上,直到翌日一早,才被陛下放出宮。

與帝王秉燭夜談一整晚,二爺一直提著心神,加之此前一直忙著趕路,確實也沒正經休息過,以至于翌日出了宮門時,二爺面上免不得帶上幾分疲色。

好在,一出宮門口,二爺就看見了自家的馬車。

這是好事兒,壞事兒是,榮國公府的馬車停的有些遠,而因為今天是封印的日子,算是小朝會,四品以上官員都要上朝,以至于宮門口擠擠挨挨,到處都是官員。

陳宴洲曾高中狀元,被陛下點為翰林院修撰,此為正六品,勉強夠格參加大朝會。

加上他為榮國公府嫡次子,這兩個身份加持之下,他在朝廷中也不是無名之輩。

更有他為佟閣老陳情,被陛下貶去云歸縣,朝上的官員雖覺得此子年少意氣,但細思又覺得此人忠直仁孝。

也因此,不管是清流還是權貴,俱都對他印象不錯。此番看見他從宮里出來,免不得要拉著問道幾句。

這些都是四品官員,是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陳宴洲雖不卑不亢,但被拉住詢問問題,自然也是走不了的。

最后還是榮國公過來了,才替兒子解了圍。又有長安候聽到音走到這里,要與愛婿說幾句話,陳宴洲更出不去人窩了。

最后還是朝會的時間逼近了,長安候才放他離開。

但臨分開之前,長安候也是殷切的叮囑自己的女婿,“得空就與淑清一起到家來。過了今日,我也得了空,咱們翁婿一道喝幾杯。”

沒等陳宴洲應下,長安候就被榮國公拉走了。

兩人政見不合,長安候努力擺脫了親家公。之后一甩袖子,大步先離開。

榮國公見狀,哼笑一聲。今天讓你狂,且看你明天還狂不狂的起來。

陳宴洲出了人流,上了馬車,馬車啟動,朝榮國公府而去。

結果才走到朱雀街上,就聽到前邊幾十騎人馬狂奔而來。

朝廷有明確御令,除有緊急軍政事務外,任何人不得在朱雀大街上馭馬急駛。

也不知這是何人,竟敢如此無視朝廷政令。

陳宴洲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夏侯儀”三個字卻陡然從腦海深處躍了出來。

陳宴洲當即掀開了車窗簾子,并喊了一聲,“停車。”

駕車的隨雨趕緊勒停了馬車,正想問二爺,可有什么吩咐。結果正朝這邊奔跑而來的駿馬也在此刻陡然被人勒停。

馬蹄高高抬起,馬兒長嘶一聲,駿馬的鬃毛在細細密密的陽光下,閃閃發亮。仔細看,甚至還能看到馬兒身上晶瑩閃光的汗水。

再看馬身上一身彪悍、面容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男子,可不正是那夏侯儀。

夏侯儀看向二爺,二爺也看向他。

無聲的默契中,夏侯儀陡然挑起眉頭,“巧了不是,我這才剛回京,就遇到你了。”

“世子命大,那么些人追殺,也動不了你一根汗毛。”

“好說好說,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太差勁了。用來用去只有刺殺、下毒那兩招,我已經免疫了。若是他們換個新鮮的,比如用個美人計什么的,指不定我還會中計。”

“世子既有此意,下次可定要與幕后之人溝通溝通。那幕后之人知曉你的心意,指定沒有不滿足你的”

夏侯儀哈哈笑起來,他絲毫不意外他已經知曉了此事。畢竟這又不是什么秘密,事發后墨雪會寫信來告知陳宴洲,這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只是陳宴洲的陰陽怪氣,比他以為的還要厲害一些,這倒是讓人挺想發笑。

“我就說你要急了,你還真急了。陳宴洲啊陳宴洲,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是個情種呢?你說你回京述職,你還帶著個美妾同行,你辦出這樣打臉的事兒,你那原配發妻知道嗎?長安候府諸人知道么?”

“世子管好自己的事兒就行了。”

“唉,你這話說的,咱們到底從小一起長大。雖沒成為好友,但怎么也是相識一場。我還準備回京與你一道吃酒呢,結果你話說的如此絕情。陳宴洲啊,你這可有些不像話。”

“像話的都被世子您剝皮抽筋丟去喂狗了,我還是不像話的好。時間緊急,世子還是先進宮復命吧,恕不遠送。隨雨,啟程回府。”

“這就走。”

隨雨笑嘻嘻沖夏侯儀拱了拱手,“世子爺,我們二爺昨晚面君,今日一早才剛從宮里出來。這廂我就先帶二爺回府了,世子您也走好。”

夏侯儀哼笑兩聲,拍馬直接從他們身邊闖了過去。

夏侯儀一走,他身后那幾十個侍衛也都緊隨過去。一時間好似一陣狂風刮過,把馬車的車簾都刮得東倒西歪。

更有許多泥點子和未化的雪花撲灑過來,正好濺到隨雨頭臉上。

隨雨“呸呸呸”幾聲,將嘴邊的泥土都吐干凈,才嘀嘀咕咕的駕車回榮國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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