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連理113 木槿下線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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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木槿下線


更新時間:2024年12月15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二爺與章知府如何相談甚歡且不說,兩人就金礦的事情又達成了何種協議也不提。

只說等云鶯回后院休息時,一更的梆子早就敲響了。

她洗過澡讓穗兒給她涂抹了消腫祛瘀的藥膏,如此過了一晚上,等翌日起身,那疼痛不僅沒消減,反倒疼得更為厲害了。

且聽穗兒說,今天的患處比昨天看著還瘆人。

她整個尾椎骨都腫了,還青紫發黑。尤其她的皮膚還那么白,就襯得她那傷處更加慘不忍睹。只是看著,就讓人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云鶯只聽穗兒形容,就忍不住瑟縮幾下。

她疼得幾乎站不起身,硬撐著去凈室里洗漱更衣,回來疼得面上出了一層冷汗。

穗兒見狀就說,“這樣不行啊姑娘,我去請大夫過來給您看看吧,您別不是傷到骨頭了。”

云鶯也怕留下什么后遺癥,就點頭說,“去吧,你快去快回。”

穗兒應了一聲,快步跑了出去。

穗兒離開,柳兒就留在云鶯身邊伺候。

她見云鶯趴在美人榻上,人還不時的倒吸氣,就說,“昨晚上就該請大夫的,偏姑娘不讓。這下好了吧,您硬是忍了一晚上,如今還不是要請大夫來?您說說,您這不是白受了一番罪么?”

又道:“說來說去都怪木槿。木槿看著小意溫柔的,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狠人。姑娘摔倒指定與她脫不開關系。真想雷霆快些找出木槿使壞的證據,把她攆出府里才好。”

柳兒正絮叨著,忽聽外邊傳來動靜。

一個小丫鬟在外邊喊叫著:“不好了姑娘,出大事兒了,雷霆帶人來后院抓人了,把木槿姑娘和如珠都帶走了。”

屋內一靜,柳兒火速跑到門口掀開了簾子。

“你說什么?木槿和如珠都被帶走了?”

小丫鬟點頭如小雞啄米,“都帶走了,好些人圍著看呢。大家都在說,指定是雷霆查出來,昨天姑娘摔倒一事和木槿主仆脫不了關系,這就把她們帶過去審問了。柳兒姑娘,咱們姑娘要過去看看么?咱們姑娘可是苦主,一定要讓二爺重懲那對主仆,好為咱們姑娘主持公道。”

柳兒進屋問云鶯,“姑娘,咱們去看看么?”

柳兒滿臉激動,看著云鶯的目光非常熱切。

云鶯知道她想看熱鬧,更想看到木槿和如珠惡有惡報,她也想去看,但是她現在疼得走路都困難。

柳兒聞言立馬道:“姑娘我背您去。”

“算了,我自己走著去,咱們走慢點就是。”

“好,好。”

如此云鶯簡單收拾過,就和柳兒一道出了門。

才走到院門口,云鶯頭上的冷汗又下來了。柳兒見狀,也不等云鶯反抗,直接弓起身就將云鶯背到了背上。

云鶯笑著說,“我是磕到了尾椎骨,不是傷了腳。”

“不管磕到哪里,您也受傷了。受傷就少挪動,要多修養。姑娘,咱們就湊這一次熱鬧,之后咱們關起門來養傷,什么時候傷好了,什么時候出門。”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跟著人流到了一處院子。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雷霆的說話聲。

雷霆指著院子中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你當初指使這小孩兒幫你買桐油,并給了他十個銅板做跑腿費。如珠你可承認?”

如珠自然是不承認的,她跪在地上眼淚鼻涕齊飛,一口一句“我冤枉。”

那七八歲的小孩兒,只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短褐,他臉蛋黑乎乎的,一雙眸子卻亮的懾人。

小孩兒說,“你雖然蒙著臉,但你騙不過我。我這雙招子最管用了,只要我見過一面的人,我就沒有認錯過。況且,你左耳后還有一顆紅痣,你還用著桂花味兒的香囊,這些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如珠聞言,條件反射去捂自己左耳后的痣。這個動作剛做出來,如珠就頓住了。

她已經不打自招了。

雷霆冷聲道,“你老實交代,府里還能留你一條小命,否則,呵,后果自負。”

雷霆素來冷面冷聲,整個人就跟個冷面煞神一樣。

可以說,二爺身邊四個屬下,就屬雷霆威懾力高。

后院的丫鬟婆子們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要多規矩有多規矩,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如今被雷霆黑著臉威脅,如珠的心里防線直接潰敗。

她哭著趴在地上,“我招,我全招。是我們姑娘……”

“如珠你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把你的臉打爛。”

木槿直接撲上去,上手就給如珠兩個耳光。

那耳光脆生生的,用了十足的力氣。如珠的面頰迅速起了兩個紅紅的巴掌印,又片刻,她臉都腫了。

周圍圍觀的丫鬟婆子,哪里見過木槿這兇悍勁兒?

木槿給眾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小心溫柔。雖然她說話陰陽怪氣、綿里藏針,讓人知道這不是個好惹的。但不好惹到直接上手捶打自己的丫鬟,且簡簡單單的兩巴掌就把人臉打腫了,這個兇惡殘暴的勁兒,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木槿還欲繼續行兇,卻已經被雷霆身邊兩個婆子摁住了。

木槿打不著如珠,便開始踢腿,不出意外,如珠被她踹了一腳,狠狠的倒在了地上。

到了這步田地,如珠對木槿只有恨,沒有畏了。

她三言兩語就將木槿吩咐她做的事情說了。

還說,木槿之所以這么做,全是因為聽聞云鶯懷孕,她心存妒恨,便決定給云鶯個厲害嘗嘗,要讓她墮胎。

木槿想出的辦法,就是在云鶯慣常走的路上潑桐油。

至于如何不動聲色買來桐油,木槿也早有算計。

她將中午屬于她的那道紅燒排骨例菜,賞給了守門的婆子吃。

守門的婆子頻繁腹瀉,一下午往凈室跑了好幾趟,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腸胃承受不住那油膩的東西,卻全然沒想到,那排骨中是下了藥的。

如珠就是趁著婆子出恭的時候,偷偷跑了出去。

為防被府里人認出來,更怕云鶯出事后府里人追查,如珠用帕子蒙住了面孔,用十個銅板雇傭了一個小孩兒幫她買了桐油。

熟料,這人海里撈出來的小孩兒,竟然能被雷霆尋到。且那小孩兒還有個記人臉的本事,只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

如珠絮絮叨叨,說她也不想做惡的,可木槿威脅她,說若是她不肯聽她的話,她就要借口她虐待她,要讓人將她趕出府,更甚者將她賣到臟地方去。

如珠怕了,只能聽她的命令行事,于是,一步錯,步步錯。

如珠哭的泣不成聲,鼻涕眼淚順著面頰往下流。

她平日里也是個愛俏的姑娘,雖然長相普通,但打扮起來頗為清秀耐看。可此時再看,這姑娘真就跟個瘋婦一樣,全然沒了體面。

再看木槿,卻依舊是那副平靜坦蕩的模樣。

好似如珠口中控訴指責的人不是她一樣,她就如同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一樣站在旁邊,偶爾斜睨如珠一眼,眸中都是狠厲。

等如珠說完,木槿悠悠的道:“好你個如珠,枉我把你當親姐妹照應,平日里連一點粗活都不舍得讓你做,有什么好吃的,更是要帶著你一起吃。卻原來你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你說,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竟然將這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你說,你是不是聽了云鶯的吩咐行事?我就知道,這場戲就是云鶯自導自演的。她不就是怕我得了二爺的歡心,所以才用這么一出苦肉計,迫不及待將我趕出去。”

云鶯在門口聽著,聽到這里整個人都氣笑了。

柳兒更是摩拳擦掌,恨不能將木槿的嘴撕爛了了事兒。

再有旁邊那些丫鬟婆子,此時也都“轟”一聲炸開了。

他們倒是不覺得,這出戲是云鶯自導自演,因為完全沒這個必要。

大家都長著眼睛,都能看清楚后院到底是個什么形式。

可以說,云鶯獨寵的局面已經形成,秋寧和木槿完全就是兩個隱形人。

秋寧還有些自知之明,不怎么往二爺跟前湊,木槿呢,她那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

那次她想算計云鶯,與她同乘一輛馬車,與二爺一道出門,都被二爺趕回來了。

這件事當時鬧了好些天,后院的丫鬟婆子看足了笑話。

說這件事就是想說,木槿上趕著去送,二爺都不把她看在眼里。這種情況下,云鶯還有必要忌憚她,有必要暗算她,將她攆出府去么?

那不是六個手指頭撓癢,多那一道么?

木槿這指控完全站不住腳,可這人的無恥與狡詐,可真是出乎眾人的預料。

不說丫鬟婆子們如何激憤,如何嘖嘖稱嘆木槿的厚臉皮,只說雷霆的心思此刻卻全不在這上邊。

他的腦海中,全被那五個字轟炸了——

云鶯懷孕了!!!

云鶯懷孕了?

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兒?

孩子是誰的?

總不會是二爺的吧?

雷霆抖抖手,不敢置信的看著云鶯,又看看云鶯的肚子。

云鶯此時已經走進了院門,就站在距離雷霆不遠的地方。

雷霆喊了她一聲,問她,“你真懷孕了?”

懷孕?

哦,她都忘了還有這件事沒解釋。

不過眼下也不是解釋的時候。

云鶯就說,“先把木槿和如珠處理了,稍后我再和你解釋我懷孕的事兒。”

“什么懷孕,你懷孕了?”

說這話的正是剛走到院門口的二爺。

二爺送走了章知府,聽隨云說雷霆已經抓住了謀害云鶯的幕后黑手,且云鶯也在這邊看熱鬧,他就沿著路走過來了。

誰知道來的這么巧,才剛走到門口,就聽云鶯說她懷孕了。

二爺此時的面色啊,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紫,紫了又黑,真跟打翻了顏料盒一般,五顏六色好不精彩。

圍觀的丫鬟婆子們,一聽二爺的聲音是從她們身后傳來的,眾人忙不迭讓開路,趕緊給二爺行禮問安。

還有那心思靈巧,想在二爺面前露臉的,此刻迫不及待的說了一句,“云鶯姑娘懷孕了!木槿就是嫉妒她懷了二爺的孩子,這才想用桐油算計云鶯摔跤落胎。好在云鶯姑娘的身子骨結實,小公子也健壯,這才沒出大事。”

云鶯一整個如遭雷劈。

那來的小公子啊!

她真的真的沒有懷孕啊!

論現在這場面的烏龍程度,著實和在西王母娘娘村時有的一拼。

但當時二爺沒在跟前,她羞恥一把也就過了。

現在卻不同,二爺就在她跟前,且還被人喊破她懷了二爺的小公子……

云鶯熱的快自燃了,她現在只想找個地縫,趕緊鉆進去再不出來見人。

云鶯一臉崩潰,人都快囧哭了。

二爺先時還有些震怒,可從門口走到云鶯身邊這一段,已經足夠他冷靜下來。

冷靜過后,再看云鶯這羞恥、羞愧,欲哭無淚的模樣,二爺如何還不知道,這就是一場誤會。

說實話,得知這是誤會,而不是真的,二爺還小小遺憾了一下。

若是云鶯真懷了他的子嗣……

想太美,不敢想!

二爺收起了遺憾的心思,眸含淺笑看著躲躲閃閃的云鶯,“是誤會你怎么不解釋清楚?”

云鶯聞言看向二爺,眸中含著瀲滟的水光,很是羞恥的說,“我解釋了,但她們不聽。”

“哦。也是因為你‘懷孕’,才有了這場無妄之災?”

云鶯捂住額頭,“是的。”

二爺笑了。

云鶯哭了。

在兩人附近站著的木槿,她從二爺露面開始,視線就一直落在二爺身上。

二爺與云鶯的對話,她自然一個字也沒漏聽。可正是因此,木槿才愈發崩潰。

她顫著聲音問云鶯,“你果真沒懷孕?”

云鶯一秒變臉,“我懷不懷孕,都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所以,你真的沒有懷孕?”

周邊人又嗡嗡開了,“什么沒有懷孕?云鶯姑娘明明懷孕了啊,這件事兒還是秋寧姑娘親口說的。”

“先別打岔,安靜點,咱們聽云鶯姑娘怎么說。”

云鶯道:“我是沒有懷孕,怎么,你發現自己多此一舉了么?”

“你竟然真的沒有懷孕,你沒有懷孕……啊,二爺你聽見了么,云鶯沒懷孕,她沒有懷你的子嗣。”

二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木槿,木槿卻又古怪的笑了,“既然云鶯沒有懷孕,就不存在我故意害她流產的說法,這就是一場誤會,這是誤會啊。”

云鶯嘆口氣,再是沒想到,木槿竟是這樣一個胡攪蠻纏的人。

剛才她還打死不認故意謀害她,如今知道她沒懷孕了,又改口說這件事是個誤會。

論顛倒黑白,云鶯只服木槿。

云鶯懶得與她繼續爭執什么,就看向二爺,“她謀害我的事情證據確鑿,二爺您看要如何發落她。”

“發落我?憑什么發落我?我又沒害你落胎。是你自己沒本事,沒懷上二爺的小公子。二爺你要發落,也該發落云鶯才是。她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你寵幸了她這么長時間,她都不能給你懷個一男半女。二爺你發落了云鶯吧,二爺我給你生個兒子可好?”

二爺看著雷霆,“把人帶下去,罰去挖河渠吧。”

如珠攤到在地,人都傻了。

木槿卻還在負隅頑抗,她又蹦又跳的躲避婆子們的抓捕,往二爺身上撲過來,“二爺您在說什么啊?我是伺候您的啊二爺,您怎么能罰我去挖河渠?二爺您好狠的心,二爺您不能這樣對我。”

木槿的身段纖細小巧,非常玲瓏有致。往日里,她打扮的都很清新甜美,往那一站,就讓人心都軟了。

可今日,木槿依舊打扮的甜美可人。但她神色卻猙獰的宛若一個瘋婆子一樣。

她還胡言亂語,嘴里說著些有的沒的話,那模樣,真就跟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的婦人沒什么兩樣。

木槿到底是落在了兩個婆子手中。

兩個婆子擰著她的胳膊,要將她壓出去。木槿卻又慘兮兮的哭起來,“二爺你不公平,我也是府里欽點要送過來伺候您的,可您心里眼里只有云鶯一個人,您將我們棄如敝履,不管不顧。二爺,我也是心儀您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二爺您怎么能將我丟出去呢?二爺,您可憐可憐我,您收了我吧。”

直到木槿被帶出院子的最后一刻,她還在叫囂著二爺的不公平,為自己癡心錯付瘋狂吶喊。

她請求二爺能多看她一眼,能留她伺候一晚,只是一晚就夠了,她會讓二爺知道,她比云鶯更好……

兩個婆子受不住木槿的吼叫,也是看出了二爺對木槿忍耐到了極限。

她們生恐自己辦事不力,也被主子發落了,就趕緊拿了擦汗的汗巾塞進了木槿嘴里,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嘴。

木槿嗚嗚咽咽,眼里終究流下了淚水來。

秋寧站在院門口,將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

這一刻,她不知道木槿有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后悔。

但是,想來是后悔的吧。

若不然,她怎么會流淚?

秋寧看著木槿,又似乎在看著未來的自己。

她眸光漸漸空洞起來,忍不住又一次問自己,就這樣無望的守在二爺身邊,絕望的等待著那絕不會出現的寵愛,這真的有意義么?

她還很年輕,她還有很多選擇,她難道這輩子就真的甘愿耗死在二爺的后院里,做一個只知道吃吃喝喝等死的廢人?

秋寧摸著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臟。

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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