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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淫夢戲猴局


更新時間:2024年12月15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好在,二爺胳膊上的皮膚只是紅了一片,卻沒有起燎泡。

云鶯松了口氣,提著的心也舒緩下來。

她從荷包中拿起玉白的小瓷瓶,那瓷瓶非常小,也就手指那么大。諸如這般大小、顏色卻不同的瓷瓶,云鶯荷包中還有三五個,里邊裝的都是不同藥物。

打開白色瓷瓶的蓋子,云鶯想找上藥的棉簽,可這車上怎么會有?

沒辦法,最后她只能將藥膏倒在自己手指上,又硬著頭皮將手指上的藥膏,均勻的涂抹在二爺胳膊上。

二爺的胳膊修長白皙,緊實又充滿力量。他的肌肉滾燙,燙的云鶯的耳后根也微微泛紅。

她的手指終究是放在他胳膊上,二爺的胳膊猛地繃緊,甚至身軀都僵直了。

云鶯以為是她弄疼了二爺,就說,“我輕一些,您別躲。您胳膊都紅了,別回頭再出現潰爛或水泡。”

“嗯。”

二爺應了一聲,沒再掙扎,只是他不著痕跡的往外側了側身子。而他說話的聲音,那嗓子更是沙啞的厲害,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得了很嚴重的風寒。

云鶯也注意到這一點,便一邊抹藥,一邊看向二爺,“您受涼了么?我聽您的嗓子啞的厲害。”

二爺輕咳一聲,“沒有……只是不太舒服。”

“那應該還是過了寒氣,等回府我讓人給您送些姜湯過去。您喝些姜湯,再泡個熱水澡,興許就好了。”

“你安排就是。”

藥膏終于涂抹好了,二爺的胳膊上現在一片潤澤的痕跡。

云鶯說,“先不急著把袖子放下來,就這么著先晾一晾,省的把衣袖弄臟了。”

“好。”

云鶯又去將放在小榻上的墊褥折疊起來,放在一邊,隨后掀開坐榻的木板,露出下邊的空柜子,從中取出新的墊褥來。

至于已經臟污的那個墊褥,自然先放在柜子中,等回了府上再拆洗。

她忙叨叨的,不讓自己停下來。

二爺陡然開口說,“修路的事情,最早也要等到今年年底了。”

“嗯?您說什么?”云鶯停下動作看過來。

“我說修路。你剛才不是問我,什么時候能修路么?年底應該可以,我爭取年前先把縣城周邊的路修好,等過了年,再從縣城往周邊鄉鎮修路。”

云鶯興奮了一下,“確定年底能修好么?”

“應該可以。”

“那就太好了,到時候我就不怕乘車馬出門了。說實話,二爺,如今和您一道出來辦差,真挺受罪的。”

一句話一出,二爺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說道,“那真是委屈你了。”

云鶯也笑了,就說,“不委屈。”

她說了句真心話,“能跟您一道出來,也挺好的。能看市井百態,還能游山玩水,不管怎么說,也比一天到晚被關在后院強。”

“你有一天到晚呆在后院么?不是想出去就出去了?”

“我哪有?好吧,我也就私自出過一兩次而已,還每次都被您逮個正著。”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這是距離縣城最近的山嶺了,從縣城到這里,乘坐馬車也就半個時辰的路途。

因為外邊下的雨,二爺就不讓云鶯下車了,他讓車夫圍著山嶺轉了一圈,隨即問云鶯,“這一座可以么?”

“好像……不太行。”云鶯說,“太陡峭了,我感覺造不出梯田來。”

云鶯說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造梯田,這是實話。可讓她選擇山嶺時,她腦中卻不由的想起上一世的那些梯田。

那些畫面留在云鶯的腦海中,原以為沒什么用,可仔細想來,卻到處都是助益。

那些梯田所在的山坡,山坡的坡度都不會超過三十度,而眼前這個,怕是六十度都有了。

太過陡峭的山嶺,開鑿梯田時工程量大,所得的田地小,耕作困難。而且暴雨來臨時,會造成嚴重的次生災害。

云鶯比劃了一下坡度的大小,“我覺得不能比這個坡度更陡了,不然不僅事倍功半,而且還可能會導致滑坡、泥石流。”

云鶯提及滑坡、泥石流,二爺的面容嚴肅了許多。再回想云鶯之前考慮的要點,二爺思考過后微頷首,“如此一來,就可以篩掉許多山嶺。”

“要篩掉很多么?那剩余有用的能有多少?”

“還不確定,等讓隨雨幾人跑一遍就知道了。”

兩人說著話,二爺就吩咐車夫準備回城。

云鶯問說,“不去看其余的山脈了么?”

“先不去了。我讓隨雨按你的意思,先將附和你要求的找出來,到時候你再親自過去看看合不合適。”

云鶯點頭,這樣肯定最好不過。

只是,如此一來,不就顯得他們今天出來,時白折騰一番么?

云鶯歉疚,“我也是剛想起來,不能用太陡峭的山坡,我之前都沒想到這一點。”

“沒事兒,現在想起也不晚。你看,出來走一走,也是有收獲的,最起碼,與關與建造梯田該選用什么樣的山脈,你心中已經有數了。”

“這倒是。”

云鶯笑了,二爺也笑了。

回城的途中,云鶯問起二爺,養珠的事情如何了,進展的可順利?

云鶯這個問題,主要是針對前塘村來說的。

之前王河與二爺說起養珠,最先提及的,就是先占用前塘村與后塘村之間的那口彎月塘。

可彎月塘不僅屬于后塘村,也屬于前塘村。前塘村的百姓不愿意被占便宜,所以此事才一直沒進行下去。

不過以前也是因為縣里不看好,所以才沒去調解此事。如今二爺對人工養珠抱了很大期望,自然會去做前塘村里正的工作,想來有他從中調解轉圜,這事情肯定已經定下了吧?

果然,就見二爺點點頭,“已經初步確定了要在彎月塘中養珠。”

“彎月塘的水質合適么?”

“我對這些了解不多,但盧先生說可以試一試。”

“盧先生現在在做什么?”

“他在后塘村選取了幾個后生,一道出發去選購珍珠貝了。”

這次云鶯真的驚訝了,“選購珍珠貝?”

二爺點頭,“準確來說,是選購珍珠母貝。”

接下來,二爺仔細與云鶯說了人工養珠珍珠的可行性,以及母貝選擇的多樣性。

但有一點,云歸縣并沒有太多貝類,而現有的貝類也不符合盧先生的要求,是以,盧先生才親自帶著人,出了遠門。

“他們去沿海那些州府了么?”

“是的。具體會去哪里,盧先生也說不準。不過如果一切順利,他們大概會半月左右就回來;若不順利,怕是要耽擱一兩個月。”

二爺說起這件事,眉眼很平淡。

但云鶯卻忍不住發問了,“您就不怕盧先生帶著您給的銀子跑了么?”

二爺看她一眼,笑了,“不怕,他的家小還在后塘村。再來,我也相信盧先生的為人,那是個受儒家教養的仁人君子,做不出毀諾逃跑的事兒。”

云鶯點頭,“您說的有道理,是我的想法太狹隘了,我對不起盧先生。”

二爺又笑了,這次卻不知是為何發笑的,且一笑就停不下來。

云鶯扁扁嘴巴,“我說了什么很搞笑的事情么?”

“沒有。”二爺心里想:只是你頹唐的模樣,搞笑又可憐,讓人心生疼愛。

兩人說著閑話,很快馬車就回到了縣衙。

雨水淅淅瀝瀝,至今還沒停止。

他們下車時,隨雨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雨傘來。

云鶯伸手要接,二爺已經先一步接了過去,將油紙傘撐在了兩人的頭頂上。

云鶯說,“二爺,還是我來吧,那么多人看著呢。”

“無妨,我拿著就是。”二爺似乎又笑了一下,“你太矮,撐著傘我還要遷就你,不如我來。”

云鶯:“……”

這怎么還人身攻擊上了?

話說回來,她長得很矮么?

和二爺一比,她確實算矮的,頭頂也僅到二爺的肩膀處,但那還不是因為二爺太高了?

云鶯現如今這個身高,初步估計得有一米六五左右。這身高在北方女子中,稱得上平平,但絕不算矮,但她現在在嶺南府。嶺南府的人身高普遍不太高,她在女子中間,已經鶴立雞群了好么?

云鶯氣不憤,想和二爺爭辯幾句,也就是此時,陡然響起登堂鼓被敲響的聲音。

“咚!咚!咚!”

那聲音震耳欲聾一聲聲傳播開來,讓人的心跳都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

混著那響鼓聲,雨水在此刻陡然加大,無端就讓人覺得,好大一起冤案。

云鶯看向二爺,就見此刻二爺的面色,變得無比肅穆。

云鶯就說,“二爺,您過去么?”

二爺頷首,“要過去的。”

二爺步伐加快,云鶯也不敢拖后腿。

登堂鼓一響,所有事情似乎都被按下了快進鍵。

云鶯被二爺帶到了書房中,只來得及丟下一句,“你先在這歇著”,二爺就匆匆去了房間,火速換上一身官服,然后在隨云與墨雪的作陪下,快速出了院子,往縣衙去了。

登堂鼓已經停了,外邊的雨水卻嘩嘩下的起勁。

云鶯坐在書房中的那張太師椅上,她托著腮,看著窗戶外綿綿不絕的雨水,心思卻早跑到公堂上去。

公堂上的案子不是一時半刻能審完的,再加上雨水還嘩嘩嘩的下,云鶯再好奇,也不能跑過去旁聽。

她只能收回自己的注意力,繼續拿出她的冊子開始核算。

云鶯的注意力過分專注,到因為太好奇有誰會下雨天跑來告狀,她就分出了一份心神,時刻聽著外邊的動靜。

書房門被推開的第一時間,云鶯就扭過頭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進來的正是二爺。

二爺穿著一身玄色的官服,手上托著官帽。

云鶯不是第一次見二爺穿官服,可每次還是會被二爺驚艷到。

他本就神清骨秀、清俊倜儻,穿上官服后,便眉眼端肅、威嚴沉穩,儀態也是雍容華貴,真就是一眼之下,就讓人心生向往,心跳怦然。

云鶯穩了穩跳的過快的心臟,才開口問二爺,“怎么了?是出了什么案子了?”

“看吧,被我猜對了吧,我就說,二爺一回來,云鶯最先問的,指定是這個問題。”

隨雨和隨云緊跟在二爺身后進了門,隨雨還沖隨雨露出個大咧咧的笑來,“你可真是,被我猜的透透的。”

隨云拉了弟弟一把,讓他快別作死了。沒看二爺的目光都掃視過來了。

好在隨雨并不傻,只是贏了大哥一把,心中太雀躍,才說了錯話。

等回過神后,隨雨不等二爺開口,先一說,“二爺,我去把您的換洗衣衫拿到這里來,還是您隨我去房間更衣?”

隨云直接道:“拿到這里吧,別讓二爺來回跑了。”

兄弟兩個說定了此事,也不問二爺樂意不樂意,片刻就沒了蹤影。

云鶯站起身,狐疑的看看二爺,“你們……拿我打賭了?”

“我沒有。”二爺搖搖頭,“隨云也不會,應該是隨雨自說自話。”

“是這樣么?”

“不然呢?”

云鶯從二爺手中接過官帽,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隨即又不死心的問二爺,“外邊下著雨,究竟是誰有那么大的冤屈,這時候跑到縣衙來告狀?”

“這個時候過來,自然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所以呢二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云鶯眼睛亮晶晶的,泛著好奇的色澤。她巴望著從二爺這里得到答案,好奇的趴在桌案上,身子微微往前傾斜。

二爺看著這樣的云鶯,眸中都暗沉了幾分。

她自己沒注意到,這個姿勢之下,她上半身幾乎都放在書案上了。那一對綿軟的雪白,鼓鼓囊囊非常顯眼,就正好在他眼皮子底下。

二爺喉嚨微癢,不免輕咳一聲移開視線。

再開口,他聲音更加喑啞了,“給我倒些茶水來。”

“茶水?哦,好的。”云鶯忙給二爺倒茶,倒好后遞過去,嘴上還念叨著,“二爺您指定是感染風寒了,我聽您說話特別不對勁。稍后我就讓人給您送姜湯來,晚上您睡前,也可以吃一粒治風寒的丸藥以防萬一。”

二爺應了“好”,端起那盞茶水就要喝。

“小心燙啊二爺。”

“不燙,水都快涼了。”

云鶯:“……”真的假的,她剛才沒注意到啊。

恰此刻,隨云與隨雨一道過來了。

弟兄倆一人撐著一把油紙傘,至于二爺的衣衫,則被隨雨抱在懷中。

進了書房,隨雨將那件外衫徑直塞進了云鶯懷里,“服侍二爺換衣服啊。”

又給二爺打了個招呼,“二爺,我們再去查查,那姓常的到底有多少產業。”

二爺揮揮手,“去吧。”

隨云和隨雨一道下去,臨藥出去了,隨雨還不忘提醒云鶯,“別忘了服侍二爺換衣裳啊,二爺最不耐煩穿官服,嫌束縛。”

“哦,好,我知道了。”

隨雨這才滿意的關了門,哼著瀟灑的小調離開了。

書房內,云鶯看了看手中的衣裳,“二爺,要現在換衣裳么?”

二爺放下茶盞,“換了吧。”

兩人同時起身,走到一側的空地上。

二爺顧自解開了官服,脫下丟給云鶯,云鶯則把手中的外衫遞給二爺。

這件外衫是件象牙白色的,工筆山水樓閣圓領袍,有九成新,二爺在府中時,穿過幾次。

這衣裳完全貼合了二爺的身形,穿在身上,愈發襯得二爺寬肩窄腰、矜貴從容,還多了幾許少年的意氣風發。

再看圓領袍上一截雪白的中衣領子,再往上是明顯凸起的喉結,而二爺此時正從最上邊一個盤口扣起,雙手從喉嚨上輕輕蹭過。

云鶯轉過身,將手中那件官服仔細折疊起來,放在官帽下邊。

做完這些事,等她回過身來,卻見二爺已經穿好了衣衫,又坐回到太師椅上了。

“今天來告狀的苦主,乃是一個姓常的貧民。”二爺陡然開口說。

云鶯意識到,二爺這是要滿足她的好奇心,要把剛才的案子說給她聽。她趕緊坐回椅子上,迫不及待的問,“他狀告什么呢?”

“狀告十年前衙門斷了冤案。狀告東家常順,剝削奴役哄騙他們,如今還威逼他們欠下文書,替東家償還每年的賦稅?”

這話太拗口了,云鶯聽不太懂,她就露出討好的來,“您說仔細些,我聽不太懂。”

二爺看著云鶯,忍不住笑了。

但她也沒有故意吊她胃口,之后果然如她所愿,仔細的說起這件案子來。

既然說起這件案子,就要從十年前說起。

十年前,常順雇傭百姓,讓百姓幫忙做工開荒。可惜,云歸縣自古被稱為蠻夷之地,那是有其道理在的。

百姓接受常順的雇傭,并在事前索要了一定量的銀子作為定金,但被雇傭的百姓好吃懶做,每天敷衍其事,導致等到常順前來驗工那天,荒地只被開出了三兩分,距離目標百畝田地,差距還非常非常大。

常順不滿意,要索回定金,百姓更不滿意,只說工期到了,常順要將另一部分酬勞給與他們。

雙方交纏不下,最后告了官。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官府自然懶得管理,只讓他們私下解決。

最后,常順沒要回來定金,百姓們也沒要回另一半報酬。

但事情到此自然沒完。

只說又一個月,常順親自開荒,并在荒地上刨出了三個金塊。

這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常順買下的荒地上聚滿了人。

百姓們有的刨出了銀錠子,有的刨出了銅板……對于不事生產、好吃懶做的人來說,這是天上掉下的餡餅。這種銀子,不撿白不撿,撿了就是他們自己的。

十里八村的百姓都蜂擁過來了,不分晝夜的刨地,那段時間,那片荒地到了夜晚亮如白晝。

“可是,后來的人根本沒有刨到銀子,甚至是銅板,對不對?”

二爺微頷首,“你猜對了。”

云鶯又說,“他們在常順的荒地上刨出銀兩來,常順驅趕不走他們,但肯定會告官,讓他們將在荒地上的所得還給他對不對?”

二爺露出個贊許的笑,“你又猜對了。”

云鶯笑了,“我不僅知道常順告官了,我還知道,這一次,常順指定告贏了。”

二爺拍掌,“果真不能小瞧了你,這你都能猜到。”

二爺滿面笑意,云鶯卻要極力隱忍,才能不沖他翻白眼。

“二爺,你做戲做的太假了。這常順用的,可不是‘淫夢戲猴’這一計么?你都是當朝狀元了,我不信這么簡單的故事你都不知道。”

何為淫夢戲猴?

說的就是古代有一個人丁奉,他想開荒種茶,無奈囊中羞澀,請不起人來開荒,于是,他想了一個辦法。

他事前在荒地上埋好了金子,而后當著眾人的面將其挖出來。百姓轟動,齊齊聚集過來掘金,于是,荒山就被開出來了。

事情到此還沒完。

等荒山開好后,丁奉將那些掘到金子的百姓,一直訴狀全都告上衙門。

衙門判決那些百姓將金子原樣奉還,若不然,就要給丁奉做工,以償還挖到的金子。

事實上,最后那些挖到金子的人,全都去給丁奉做工了。即便他們將挖到的金子全部償還了,但那些金子,卻都被丁奉拆穿,乃是銅鍍金。

縣官感覺百姓們不知悔改,于是重判,于是,丁奉不僅不出一個銅板,就把荒山開辟出來,甚至還多了許多免費的農人以供使用。

這就是古代的淫夢戲猴局。

這局謀的就是人的貪欲,可惜,百姓們不懂,亦或者是,即便懂,但也都抱著僥幸心理,于是,最后掉入甕中。

說完這個淫夢戲猴局,再說常順這個案子。

這案子初聽云鶯沒意識到不妥,可再聽,云鶯就覺得,這不就是現實版的淫夢戲猴?

也因此,她不僅能猜到,常順告官且贏了案子,她還能猜到,最后那些百姓償還的銀子,肯定被常順拆穿是銅鍍銀。由此,那些百姓不得不免費給常順做工,以抵還債務。

想到這里,云鶯不由嘆了一聲,“百姓們是不對,但常順用這一招,也太毒了。”

“還不止如此。”二爺說。

“不止如此?難道還有后續?”

二爺微頷首,“若沒有后續,今天也不會有人冒雨敲響登堂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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