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眼看女人要撲過來,一道身影快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女人的手。
林知意回神,看清來人。
是宮沉。
宮沉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人,警告道:“我們也會追究你丈夫無視安全規定造成的損失。”
“什么?我老公都死了,你們還不放過他?你們簡直不是人!天殺的!老天不公啊!”
女人看向周圍故意放聲大哭。
林知意嚴肅反駁:“你丈夫的事情,我們深表同情,但是這個世上,不是誰弱誰就有道理。”
女人橫了林知意一眼,抬手指了指她和宮沉。
“我懂了,你們想互相包庇!”
“你們有錢人最喜歡這么做!”
“我現在懷疑我老公根本不是自己摔下架子,或許是你們違規了,想要推卸責任!所以誣陷我老公沒做安全措施。”
頓時,周圍人責備地看向林知意和宮沉。
有些人已經認出了宮沉。
林知意擔心因此連累宮沉,伸手拉了拉宮沉。
“你先走,我自己解決。”
宮沉側首看著她:“我說過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陪著你。”
林知意手心一緊,被他牢牢握住。
順勢將她往自己伸手護著。
林知意心里暖暖的,知道宮沉再也不是那個想要把她藏起來的男人。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躲在他背后?
林知意跨出一步,拍了拍宮沉的手,表示自己能解決。
隨即,她直視女人的雙眼,抬高聲音。
“既然你覺得我們互相包庇,那就請警察來判斷事情真相,來的路上我已經報警了。”
女人雙眸瞪大:“你,你報警了?”
“有什么問題?”林知意緊緊盯著女人的表情。
這女人很奇怪。
自己丈夫不清不楚摔死了,即便太著急忘記了報警。
聽到別人報警也不應該是這種反應才對。
女人一愣一愣,連忙用哭聲掩飾。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官官相護。”
林知意走近女人,察覺她似乎有些心虛。
目光一轉,看向人群。
“我相信大家都是有判斷力的成年人,從一開始我和我朋友就在安慰她,也積極想要解決問題,但是她一直不想解決問題。”
“先是說我們逼她老公加班,后來又說我們互相包庇,現在我報警她又覺得官官相護。”
“她誰也不信任,又不解決問題,難道讓她老公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如大家幫我想個辦法。”
說完,林知意突然靠近剛才想偷拍她走光的男人。
“這位大哥,你說呢?”
男人一驚,連忙后退,差點摔倒。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誰知道這女人想干什么?”
林知意又看向剛才嚼舌根的大媽,客客氣氣道:“大嬸,您一看就明白事理,不如您說個法子,我到底該怎么辦才能讓這大姐信服我愿意解決問題?”
大媽支支吾吾,捏了捏鼻子:“我哪懂這些?她就知道哭,哭哭哭,男人都被她哭死了。”
這話說的女人都呆了。
她故意鬧出動靜,無非是想站在道德的至高點。
現在自己招來的人卻說自己哭死了男人。
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
女人咬咬牙,一身蠻勁卻不敢動。
林知意旁邊的男人,剛才輕輕一捏,差點把她手都捏斷。
她根本不敢再動林知意。
眼看情況不對勁,女人又想哭。
只是,眼淚還沒出來,警察來了。
“誰報得警?”
“我。”林知意舉起手。
她拉著設計師上前,將前因后果說明。
女人插了兩次嘴,都被林知意打斷。
林知意很清楚,要是不趕緊把事情說完整,只怕這個女人又要添油加醋。
“我說完了,這位大姐如果還有補充,可以盡管說。”
林知意對著女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女人咂了兩下嘴,真沒想到林知意把事情處理這么周全,也給了她在人前的面子。
她再鬧更不講理。
她只能嚶嚶幾聲:“我男人死得冤枉啊,他是我家的頂梁柱,我們倆還有一個讀初中女兒和一個讀小學的兒子,現在天都塌了,我們娘仨該怎么辦?”
見沒人指責林知意,她就只能賣慘。
人群里的確有正義感十足的人。
紛紛站出來幫她說話。
“她也夠可憐了,你們可一定要調查清楚。”
“到底是因為自己疏忽摔死的,還是其他原因,這可關系到賠償,更關系到孩子的以后。”
他們說的很對。
林知意也不想做惡人,點點頭道:“警察先生,我們愿意配合調查,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是不是?”
她態度良好,言語也沒有替自己辯解。
讓眾人對她多了幾分信任。
見狀,女人咬著牙,眼神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警察了解情況后,又詢問了醫生。
確定男人死因后,警察回到了林知意和女人面前。“目前情況我們已經基本了解,如果想要弄清楚死因是怎么造成的,只有一個辦法,解剖。”
話音剛落,女人臉色煞白,立即搖頭。
“不行!怎么能解剖呢?我們就是來討生活的,家鄉決不允許身子不全下葬。”
“大姐,你放心,解剖完我們會將尸體處理好,盡量看不出損傷。”警察耐心解釋。
“絕對不行!”
女人直接攔在搶救室門口,生怕警察進去搶尸體。
警察無奈退后,轉身看向林知意和宮沉。
“抱歉,如果家屬不同意,那就不能解剖。”
“難道除了解剖,沒有別的辦法嗎?”林知意問道。
“剛才,我們已經叫人去現場調查了,你們也過去一趟,這里我們會安撫好家屬。”警察道。
林知意有些不甘心,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卻變得那么復雜。
她還是想爭取一下解剖。
正想開口,宮沉擋住了她。
“知道了,那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三爺放心。”警察點頭。
聊完,宮沉帶著林知意還有設計師和廖一離開了醫院。
離開時,林知意背上一直粘著一道視線。
走出醫院后,林知意才覺得呼吸順暢一些。
廖一不解道:“三爺,為什么不讓知意詢問解剖的事情?”
宮沉冷聲道:“這里是醫院,來醫院的人大部分都是看病的,你們強硬要求一個家屬同意解剖剛死的人,你們覺得其他人會共情誰?”
他又看了看林知意。
“你前面處理得很漂亮,所以更不能在這件事上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