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瑪麗鎮最近不是很太平,夜里總能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游蕩。
有時候是在海邊,有時候甚至在鎮子里面都能夠看見。
鎮子里的戒律牧師曾經去探查過,后來就沒了蹤跡,傳聞是被那個巨大的黑影給吞噬了。
這使得整個瑪麗鎮都籠罩在陰云之中。
不過鎮子里的一個外鄉人維克多站了出來,組建了巡邏隊,夜里和青壯一同保護瑪麗鎮。
鎮長對于這個古怪中年人也是大加贊賞,然后果斷去距離最近的教堂尋求幫助。
很快就帶回了一個戒律牧師,這期間鎮長也是一直留在教堂里,總算是睡了一個好覺。
“牧師閣下,您看,是不是魔鬼的入侵?”鎮長諂媚的問道。
祁歲安則是掃視了一下,周圍環境:“等晚上見到了黑影再說。”
隨后目光落在了略顯邋遢的中年人維克多的身上。
雖然他是巡邏隊的隊長,不過卻沒有人愿意靠近他。
因為他的身上散發著古怪的臭味。
祁歲安能夠聞得出來,這種刺激的味道,正是福爾馬林。
血族世界的人類科技,主流里尚未有過這種用來防腐、消毒和漂白的無色液體。
所以這很可能是維克多自己制造出來的。
對方看見祁歲安這位教會的‘戒律牧師’的到來,并沒有流露出什么恐慌或者仇恨的眼神。
反而是一副非常平靜的模樣。
“有了牧師閣下的幫助,我們晚上就不用巡邏了吧。”一個年輕人緊張兮兮的問道。
不止是黑影讓他感到擔心,更重要的是晚上他得跟巡邏隊長維克多一起執行巡邏任務,這點讓他很難接受。
“這個.”鎮長的目光看向了祁歲安,他也不好擅自做決定。
“當然可以了。”祁歲安笑瞇瞇的答應了下來:“不過我需要有人來為我詳細講解一下黑影的事情。”
“我想,巡邏隊的人知道的應該更多吧。”祁歲安的目光落在了維克多的身上。
這下子明眼人都知道祁歲安選的是誰了,在這個時候,維克多就應該站出來自告奮勇。
可他卻好像沒有聽明白一樣,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然就由我來給牧師閣下講解吧,畢竟我是這個鎮子的鎮長。”鎮長見此,也是站出來打圓場。
“我很高興鎮長愿意為我講解,只是鎮長畢竟公務繁忙,很少親自前往一線查看吧。”
祁歲安先是來了一句恭維,然后拒絕了。
“不如就由你們巡邏隊的隊長,這位維克多先生幫我吧,他作為隊長,想必知道的更多。”
他給過對方體面的,可是對方卻不給自己面子,那他就直接用自己手上的權力欽定了。
“很抱歉,牧師先生,我恐怕沒有時間。”維克多一點都不打算配合。
“我有時間就可以了,不會耽擱維克多先生太久的。”祁歲安不容分說,就湊到了他的身旁:“走吧,維克多先生。”
被挾持住的維克多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只能跟著祁歲安離開。
“讓鎮子里的人警戒起來,維克多有問題。”鎮長眼睛一瞇,這位牧師閣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針對維克多。
在路上的時候,對方顯得非常和藹和好說話,并不是那種故意刁難人的性格。
再加上維克多本來就是個怪胎,難免讓人厭惡,這種成見自然不會輕易消失掉。
“我懷疑,他可能是魔鬼的仆從,被牧師閣下察覺到了,這才故意帶他離開。”
“為的就是避免維克多被揭露身份后發瘋攻擊人。”鎮長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雖然說他都沒有說完,鎮子里的民眾就已經行動了起來,一個外鄉人加上怪胎,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
如果不是海邊游蕩著黑影再加上維克多率先提議組建巡邏隊,他們早就把維克多從鎮子里趕出去了。
“可是,這位牧師閣下真的能夠戰勝那個黑影嗎?我看他的健康情況,并不是很樂觀。”身旁的民兵隊長愁眉苦臉的說道。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鎮長也是眼角一抽:“這個你放心,牧師閣下只是天生長的病態,比你還要健康呢。”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懷疑的,直到他看見了這位‘戒律牧師’在路上親手把一頭大野豬打成肉沫后,就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他能夠徒手抓住一只野豬,我親眼看見的。”鎮長甚至都不敢直說,而是削減了真相,不然說出去反而沒人信。
聽到這話,眾人都不由得暗自驚呼,不愧是教會的戒律牧師,居然能如此強大。
另一邊,祁歲安則是帶著維克多遠離了人群。
“維克多·弗蘭肯斯坦,特蘭西瓦尼亞人,是吧。”祁歲安平靜的說道。
維克多神色略微變化了一下,隨即說道:“沒錯,是我。”
“我從特蘭西瓦尼亞王國逃走,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是知道真相的人,不是反抗就是逃跑,亦或者死亡。”
“作為教會牧師的你,最為清楚這一點,不是嗎?”
他在為自己逃跑的合理性進行遮掩。
事實上他也說的沒錯,但凡知道自己是被血族豢養的特蘭西瓦尼亞人,都只有這三個選擇。
至于說當做不知道?不可能的,當你追尋真相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血族,滅口是肯定的。
“我對你怎么逃出來的并不感興趣,我只對你的造物感興趣。”祁歲安直白的說道:“告訴我,血族圣器之一的靈杖,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這兩句話一出來,讓維克多也迷茫了。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教會的人?
如果是,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可要不是,那又怎么解釋對方的來歷呢。
“在我的手里,但你得先幫我殺死那只怪物。”維克多打算利用祁歲安達到自己的目的。
“好吧,不介意和我說一說你創造出這只怪物的過程,以及你為什么要殺了他。”祁歲安找了個無人的地方,這才放開了維克多。
維克多只是一個普通人,既不是血族也沒有神術,根本就逃不走。
“一直熱衷于生命起源的研究,試圖征服死亡,創造一種新的生命。”
“科學對于我來說,就是能夠給予人們主一般力量的知識的集合”
“后來.”
再后面,就是機緣巧合獲得了血族圣器之一的靈杖,有了這件超凡器物的幫助下,他逐漸走上了盜竊尸體作為實驗品的路上。
直到有一天,他通過收集到的尸體拼湊出了一具高達兩米五的縫合尸體。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里,用靈杖和雷電,賦予了這具縫合尸體生命。
至此,他和這具縫合怪物的孽緣就開始了。
恐懼使他害怕自己的造物,也讓他錯過了縫合怪物懵懂無知的幼年階段。
因為他的厭惡,使得縫合怪物變成了一只真正的怪物。
怪物殺死了他的朋友、親人乃至是未婚妻,而他發誓要讓這只該死的怪物重新變回尸體。
維克多接觸到了反抗軍留下來的民間學派獵魔人訓練方式,開始和這只怪物進行了長達數年的生死斗爭。
雙方都是互有勝敗,直到現在,共軛逃殺來到了海邊的瑪麗鎮。
祁歲安聽完之后,也是陷入了沉默。
“尸體、靈杖還有雷電,就讓你制造出了一個新的生命???”祁歲安神色里帶著臥槽。
完全不敢相信這居然會是真的。
“是的,我沒有必要騙你。”
“只要你把縫合怪物的頭顱帶給我,我就把靈杖交給你。”維克多直白的說道:“我的余生,已經被仇恨所吞沒。”
“科學,不再是我的追求。”
祁歲安收斂了心神,雖然這情況很奇葩,但在血族世界,邏輯什么的不在意了。
“等等,你去過維勒利斯鎮嗎?”祁歲安突然覺得,德古拉的那三個新娘好像有點類似。
“教會的情報真是發達。”維克多感慨了一句:“我確實去過,當時我差點死在那里。”
“如果不是維勒利斯鎮的一位紳士救了我,我就被怪物殺死了。”
“后來,他向我索要生命的奧秘,我告訴他,雷電能夠讓死亡煥發生機。”維克多也是有些驚訝。
“他成功了,也制造出了三個怪物來,據說是他的新娘。”祁歲安沒想到這倆居然還有聯系。
維克多神色不由得一滯,怪物和新娘,這兩個詞可少有人會聯系在一起的。
“不提他,那邊情況復雜。”祁歲安暫時不打算去理會維勒利斯鎮的德古拉,還是眼前比較重要。
對此,維克多也沒有什么愧疚感,自己都顧不上,哪里還有空去顧及別人。
“交易我答應了,不過我還要你的所有實驗記錄和這項技術。”祁歲安進一步索要。
“你也要制造怪物?”維克多眉頭一皺。
在他看來,這是瘋子的行為。
“沒有,我沒事制造怪物干什么,只是想著收藏起來,或許以后有用。”祁歲安這倒是沒有說謊。、
就他這技術,估計離開血族世界就直接失效。
“我不會在意你有什么野心,我只想見到那只怪物的尸體或者頭顱。”
“帶過來給我,你要的東西我會為你準備好的。”維克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