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試的科舉內容和解試完全一樣,可以說,解試就是省試的預考。
第一天考貼經,第二天考兩門,上午是詩賦,下午考論。
兩天的緊張考試結束了,休息一天,專科考試開始,一共有一萬八千人參加考試,其中書畫科有一萬人左右,律科有三千人,其他五千人則是算科、農科、工科和醫科。
專科的資格要求比較寬松,只要童生以上就能參加,所以童生也好,秀才也好,區別不大,考中后需要再去學校讀四年,好處就是這四年算入仕途年限。
如果是舉人或者省試上榜的考生來考專科,那就不用再進學校了,考中即可授官。
專科是最大的科舉改革,也是百花齊放,讓各個行業人才得以出頭的改革,是大隋王朝的頂層設計。
這次科舉省試,錄取人數一共為三百人,分配下去,最多是江南東道,錄取人數五十人,江南西道和山南道都是三十人,劍南道、京畿道、都畿道、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都是二十人等等。
另外,專科錄取為兩千人,其中包括專科考生錄取一千人,科舉優秀落榜生一千人。
這天上午,褚遂良和兩名好友來到皇城,皇城廣城內搭建了十幾座發榜臺,每個道一座,發榜臺下擠滿了考生,十萬考生擠滿了皇城。
隨著號角聲吹響,巨大的榜單掛出來了,名字很大,站在幾十步外都能看清楚。
褚遂良忽然看到了自己名字,洛陽府褚遂良,褚遂良激動得渾身發抖,淚水一下子涌入眼中,他考中省試了。
好一會兒,他終于平靜下,擠出人群,去看專科發榜,走到半路上,正好迎面遇到了韋厲和王冠和,兩人也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們都考上了。
“恭喜褚兄,書畫科第一名!”
褚遂良滿臉笑容道:“我科舉也錄取了!”
三人大笑,這時旁邊一個年輕士子行禮道:“請問哪位是褚遂良?”
“我是!”
年輕士子連忙行禮道:“小弟是長安閻立本,也報考了書畫科,久聞褚兄大名了!”
韋厲連忙對褚遂良低聲道:“他是書畫科第二名,以繪畫出名。”
褚遂良連忙行禮,“恭喜閻公子高中!”
閻立本笑道:“我們去喝一杯慶祝吧,我請客!”
眾人來到洛神大酒樓,褚遂良這才知道,閻立本和自己一樣,也考中了科舉省試。
四人在二樓窗前坐下,酒樓里全部都是各地士子,格外喧囂熱鬧,歡笑者有,痛哭者,失落者有,憤世嫉俗者有。
不過不少優秀考生都面臨一個選擇,他們雖然沒有考中科舉,卻被太學錄取了,要不要去太學讀書,讓他們很矛盾。
這時,有人喊道:“立本!”
閻立本一回頭,頓時大喜,來了一個年輕人,正是他兄長閻立德。
“兄長怎么在這里?”
“和一群朋友聚會!”
閻立本給兄長介紹了其他三人。
閻立德聽說褚遂良也在,連忙行禮笑道:“褚兄能否賜一幅墨寶!”
褚遂良擺手笑道:“不如坐下來一起喝酒。”
“那就打擾了!”
閻立德加了一個位子坐下,閻立本看見了榜文,知道兄長落榜了,他又問道:“兄長是優秀嗎?”
閻立德點點頭,“我被太學錄取了,現在很猶豫,要不要去讀書?”
韋厲和王冠和笑了起來,韋厲笑問道:“閻兄有什么愛好嗎?”
閻立德點點頭,“我喜歡繪畫和建筑,曾師從宇文愷學了幾年。”
韋厲笑道:“巧了,我也是被工學錄取,不如我們一起去工學讀書吧!”
閻立德嘆口氣道:“我現在后悔一件事,應該參加專科考試,這樣我在工學讀書也算仕途,四年啊!正好一個任期。”
王冠和笑道:“閻兄理解錯了,據我所知,優秀生如果選農學和工學也是算仕途,不算仕途只是國子學、書畫學、律學和算學,醫學的話要基礎,優秀生進不了。”
閻立德驚喜道:“是這樣嗎?”
韋厲點點頭,“是這樣的,朝廷為鼓勵優秀生選工學和農學,所以四年讀書也算仕途。”
閻立德大喜,“那我就選工學的建筑學,讀出來便是正九品了。”
五人舉杯喝了一杯,五人都各自有前途了。
次日一早,褚遂良來到皇城應天門參加殿試,正好遇到了閻立本,他們昨天省試錄取,有做官的資格了,但科舉本身還有名次,三百名省試錄取者,還要繼續參加殿試。
殿試只考一門,對策,這對褚遂良非常有利,他最弱的科目是貼經,強項便是對策。
“殿試考對策,賢弟有準備嗎?”褚遂良問道。
閻立本輕輕點頭,“聽說今年朝廷要發動對突厥之戰,我估計就是考這個。”
褚遂良小聲道:“我聽說是三道題,三選一,開疆拓土一題,民生一題,技術興國一題,這是大范圍,但具體考什么我不知道,估計就是賢弟說的,突厥是其中一題,正好契合開疆拓土。”
這時,鐘聲敲響,眾人都走進了應天門大殿,大殿上擺放了三百張桌案,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今天的主考官是相國蕭瑀。
待三百名考生全部坐好,蕭瑀高聲道:“今天是殿試,為明卷,不用糊名,前三名為進士及第,第四名到第二十名賜進士及第,第二十一名到第一百名為賜進士出身,后面兩百名皆為同進士出身,進士及第為一甲,賜進士出身為二甲,同進士出身為三甲,最后授官時會有區別,希望大家發揮出最好的水平。”
侍從開始發卷,褚遂良接過卷細看,果然三道題,《應對漠北之我見》、《人口增長良策》、《鄉村治理論》,三道題可以任選其一,不低于三千字,限時三個時辰。
隨著第二道鐘聲響起,殿試開始了。
這時,天子蕭夏和五名相國都出來了,視察考生們的答卷。
蕭夏走到褚遂良身邊,一眼看見了他題目,《應對漠北之我見》,這道題比較好押,應該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說不定這里面還有其父褚亮的高論。
這倒沒有關系,科舉只是人生的第一步,能不能成為治世名臣,還要在后面漫長的仕途中體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