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一句說完，倒是并未停下。
望著眼前這位，修行時間遠比自己長的‘前輩’，說出了趙天王道心不堪的真相。
“況且佛子壞他道心在前，總是之后有過修復，道心如鏡，哪怕看上去再結實，可這縫隙總是存在的。”
唇紅齒白的小和尚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這件事不單是白馬寺，其他人也是知道。
只是從未有人敢拿到臺面上來。
他也沒想到蘇哲的膽子如此之大，這已經不是當著他的面吐槽了，這是在打他的臉。
“白馬寺，佛子無心，請賜教。”
“不知道佛子向論什么？”
蘇哲坦然點頭問道？
別看那小和尚，似乎沒什么本事，可他乃是傳聞之中的佛子無心。
放眼揚州也沒有幾個人說能穩贏他，云霄有些的擔心。
“這小子瘋了，怎么還會激怒無心，這是想要做什么？”
“該不會是想要模仿，剛剛趙天王的行為？”
莫明有些擔心的問道。
而諸葛明禪則是信心滿滿，一揮拳頭說道。
“怕什么，蘇仙帝的本事你們也看到了，區區一個無心，還真不夠他出全力的。”
“小僧沒什么本事，只要與道友論禪了。”
無心雙手合十，緩緩開口。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竟然是這句禪詩。”
云霄聽到這話頓時急了：“當初他就是以這手段，使得白馬寺主持跪地收徒。”
“那蘇哲不就危險了。”
幾個頓時開始為蘇哲擔心起來。
白馬寺主持可是大宗師修為，那般人物都無法反駁這句話，換做蘇哲如何能做到。
蘇哲也有些意外，只是沒想到會這樣？
這首詩他可是明白得很。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王莽聞言皺起眉頭，很快就大笑起來。
“蘇哲這話禪意倒是不錯，這不是輸給了佛子的話。”
“只是知曉一兩句禪詩，就覺得自己能贏？”
白馬寺眾人大笑起來，一個個認為蘇哲這是沒辦法了，只能用這種手段了。
而煙霞山的人，一個個也神色低落。
哪怕不懂佛理之人，也可聽出其中好壞。
大夢羅漢連連搖頭嘆氣：“這蘇哲倒是個好材，只可惜不太清楚自身本事，空有嘴皮子，內里卻不怎么充盈。”
“師兄這話說得有理。”
清自在也是一樣的看法，這乃是一場極為著名的佛門辯論。
她不認為蘇哲引用的觀點能贏。
煙霞老祖卻皺起眉頭，有些沒看明白蘇哲的打算，壓下心中疑惑。
“你我不妨繼續看看？”
“好。”
佛子皺起眉頭，在那場佛門之爭中。
他所念出的這句詩，正是對于蘇哲這一句的反駁。
卻不曾想蘇哲竟然拿他來反駁自己，這是想要糊弄過去么？
“蘇道友這話何意？”
“道友覺得人心如明鏡，本就清爽干凈，從未被世俗煩惱所沾染，又何來擦拭一說。”
蘇哲緩緩說出，佛子的意思。
這話說得不錯，從某種意義上確實如此。
可這話立意太高。
“可世間皆俗人，俗心蒙塵才是常態，修行之人還需要修行，除卻佛子這般天人轉世，有誰生下來就是高僧大能。”
“世間苦惱何止千萬，就連佛子也會動怒不是。”
“圣人孰能無過，明鏡沾染塵埃。”
蘇塵用了一個最簡單的說法。
是人就有做錯事，就會愧疚，心境蒙塵。
就連圣人尚且做不到無錯，你一個佛子如何能肯定這輩子不會犯錯。
縱使你做得到，那其他修為不夠之人，又該如何應對！
佛子當即就要反駁。
“所以我輩弟子修力，更要修心！”
“這不就是時時勤拂拭。”
蘇哲攤了攤手，詭辯而已。
還需要他多解釋什么？
佛子一個踉蹌后退兩步，似乎不曾想到自己提出的說法也會有錯的時候。
“不可能！你為何能說得過我？”
“這不應該才對？”
白馬寺之人，看到了些許不對勁。
“佛子這是……如趙天王一般？”
“壞了！”
王莽當即就要上前。
如佛子這般天驕之中的天驕，一路順順當當的走下去，自然而然結出一顆無敵道心，可若是一時落敗，想不透徹。
那后果可就嚴重得多了。
佛子乃是白馬寺的未來，自然不能有失。
只是比他更快的是蘇哲，蘇哲看著這小和尚淡淡說道。
“圣人有過，佛也不全對。”
“多謝道友！”
聽到蘇哲提點之后，佛子眼前這才一亮，清楚蘇哲這話說得很對。
平復內心躁動的氣息之后，起身主動俯身。
“這一次是我輸了。”
白馬佛子，坦然認輸。
蘇哲笑了笑，有些謙虛。
“討巧而已。”
“不是討巧，你確實有本事。”
佛子搖頭。
蘇哲正欲解釋一番，忽然聽到一旁的動靜，扭頭看去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臉。
只見諸葛鳴蟬大喝一聲，比他還要激動。
“師弟不愧是仙帝轉世，三言兩句就說服了佛子。”
“恭賀蘇哲師兄。”
“我煙霞山又出一圣子矣！”
“這是我師弟，不比你們強！”
眾煙霞山弟子，剛受的氣全部撒了出來。
相比之下白馬寺弟子，一個個倒是臉色難看，沒想到佛子會輸。
佛子也聽到仙帝之說，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沒想到蘇道友，竟然是仙帝轉世，無心輸的佩服。”
“我不是……”
蘇哲悲哀的發現，好像這個說法要傳開了。
怕是不久之后，煙霞山的仙帝就要出名了。
云端之上，煙霞老祖輕撫胡須，微微一笑。
“讓兩位見笑了，我煙霞山可就只有這一個弟子拿得出手，也就口舌比較伶俐，其他一般。”
“佛子竟然會輸，沒想到煙霞山上還有這般人物。”
大夢羅漢言語之中有些不甘，目光落在蘇哲身上。
“這小子修為不高，定然是因為巧……”
“師兄。”
清自在打斷了大夢羅漢的話，沒有讓他把后半段說出來，笑著抱拳說道：“既然論道煙霞山贏了，不如讓小輩們切磋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