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分流之后。
蘇哲感覺稍微好受了一點。
“這造化仙鼎附帶的神通,當真是逆天啊……”
“今日若非這器靈,蘇某絕難扛過去。”
蘇哲心中感慨。
眼下的他,倒是有能力進行思考了。
火酒和冰酒,兩種力量,不斷淬煉交融。
這也導致,蘇哲的肉身強度,不斷攀升。
剛剛邁入七品巔峰并未多久,此刻卻漸漸向著八品靠攏。
陽神八煉!
在極致的痛苦之下,陽神開始蛻變。
昔日在雁蕩山,邁入到七品巔峰,不過是陽神七煉。
此刻卻再度升華。
道道陰滓,從蘇哲口中吐出。
陽神八煉,也代表著蘇哲徹底穩固了七品巔峰這個境界。
若是現在,蘇哲再與之許行農識海之中的金運仙氣動手,蘇哲有把握在百招之內,輕而易舉將之滅殺!
“呼呼……”
“波!”
龍鰲老祖一個鼻涕泡碎裂。
睫毛微微一動。
蘇醒了過來。
勁力一動。
周身水汽蒸騰。
“貧道和你說啊……冰火酒,是大補,但對你現在而言,也是大毒……絕對不能一次性喝兩種……”
“嗯?”
龍鰲老祖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蘇哲,而后猛然一個哆嗦。
渾身的酒意,此刻也消散了大半。
此刻的蘇哲,一半身子如火燒,一半身子似冰窖。
龍鰲老祖哪里還能不知這情況。
“這臭小子,一連喝了兩種酒?”
龍鰲老祖頓覺頭疼,急忙起身,在蘇哲面前蹲下。
白皙的手指,點在蘇哲身上。
送上門的弟子,可萬萬不能就這么死了啊。
“喝酒誤事啊,喝酒誤事啊!”
龍鰲老祖口中碎碎念。
她已經百年不曾收徒了。
在煙霞山之中,地位崇高,不知多少青年才俊,想要拜在她的門下。
但都未入龍鰲老祖的法眼。
蓋因龍鰲老祖見識過真正,曠世絕倫的天才。
龍鰲老祖知曉,無論是收什么弟子,最終,在這個時代,不過是給那個人做嫁衣罷了。
這一度讓龍鰲老祖,心灰意冷。
遇到蘇哲,龍鰲老祖看到了一線希望。
尤其是在得知了蘇哲在七品巔峰境,驅除了金運仙氣之后。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線希望罷了。
畢竟,那個人的造化,從上三品之后,開始爆發。
高歌猛進,力壓整個大乾武道界。
可眼下,這一線希望,都要被自己給斷送了。
龍鰲老祖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幾下耳光。
怎么就醉過去了……
“嗯?不對……這小子……竟然抗住了!”
“這……”
龍鰲老祖目露詫異,秀口張開,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這冰火酒混合之后,其中的痛苦,她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哪怕是在宗師境界,想到這種痛苦,龍鰲老祖依舊心有余悸。
若是將女子生產的痛苦,看成十級。
男子蛋淡的憂傷,看成一百級。
那冰火酒的痛苦,則是千級,萬級。
在煙霞山這些年的爭斗之中。
龍鰲老祖甚至將這手段,當成了刑訊逼供的手段。
饒是不少宗師,武道之心已堅如磐石,也難抵擋這份痛苦,但這不足二十歲的孩子……
“這孩子……到底經歷過什么?這份心性……”
龍鰲老祖錯愕之后,心頭滋生出一個念頭。
她畢竟是女性。
一時間,浮想聯翩。
她覺得,蘇哲一定有一個令人痛徹心扉的過往。
眼神之中,也開始浮現出了一絲柔情。
三日后。
蘇哲睜開眼睛。
龍虎真氣,浩浩蕩蕩,如同大河奔流。
雙目精光涌動,神瑩內斂。
陽神八煉,實力再度有所精進。
蘇哲蘇醒之后,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甲板之上,而是在寶船船閣之中。
寶船乃是追命司出手,不僅噸位重,面積大,其內也是極為奢華。
設有不少船閣作為廂房。
蘇哲的身份,這船閣自然也是極為精美。
而龍鰲老祖,則是坐在太師椅上,面前擺放著書桌。
那書桌之上,還有蘇哲尚未寫完的信箋。
“前輩,那酒……怎么這么痛?差點要了晚輩半條命。”
蘇哲看到龍鰲老祖,開口問道。
蘇哲在利用精神鏈接分擔痛苦之后,意識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知曉,面前這睿云師太出手,替自己梳理了冰火酒之力。
要不然,以自己的實力,只怕要睡上個數個月。
到時候,什么雙州圣地收徒盛典,也要泡湯了。
由此可見,這睿云師太并沒有害自己之意。
但蘇哲自問,若非是自己有外掛傍身,那冰火酒,足以輕易擊碎任何一個宗師之下武者。
蘇哲不解,這睿云師太,到底是打著什么主意。
龍鰲老祖聽出了蘇哲語氣之中的詰問之意,有些尷尬,當下說道:
“冰酒和火酒,單獨飲一種,皆為大補,二者合飲,更是大補之中的大補。但大補也是大毒,其中痛苦,非武道意志堅定之人不可抗。”
“本想和你說清楚,不過……貧道睡著了。”
睡著了?!
蘇哲愕然。
就這么一句睡著了,差點要了自己半條命。
蘇哲那叫一個氣啊!
哪有人,說話說一半,然后直接睡過去的?
若非斗不過對方,蘇哲現在已經準備拿出重錘,和她好好講一講道理了。
“此事,是貧道不對,差點害死你,不過,你的武道意志,堪比宗師。以你的年紀,當真了不得啊。”
龍鰲老祖點了點頭,倒是沒有端著架子,主動承認自己錯誤。
蘇哲眼珠子一轉,而后道:
“前輩,晚輩年幼,此事倒是對我身心造成了巨大傷害,每每想起,都覺得惶惶不安,內心驚恐。”
“前輩,您得補償晚輩!”
補償?
龍鰲老祖一愣,也不知多久,沒有人用這種口吻和她說話了。
她突然覺得有趣,當下含笑看著蘇哲:
“那你覺得,應當如何補償?”
蘇哲一拍大腿:
“接下來幾日,還請前輩莫要吝嗇這冰火酒,再給晚輩喝幾口。”
“不過,還要勞駕前輩出手,替晚輩梳理藥力,要不然,晚輩只怕錯過圣地收徒。”
龍鰲老祖秀眉一挑,有些詫異:
“你……你不怕痛么?”
她實難想象,有人在經歷了那種冰火淬煉的痛苦之后,竟然還主動要求。
一二三四,再來一次?
這小子,是鐵打的么?
蘇哲自然是怕的。
但這酒,造化實在太大。
讓蘇哲放棄,他有些舍不得。
況且,他有四尊器靈,可以分擔痛苦。
這一次飲酒過后,麾下的器靈,熬過了痛苦之后,也強大了不少。
綜合而言,造化大于痛苦。
這買賣,不虧。
蘇哲當下正色道:
“弟子怕痛,但更怕弱小。”
“鑄劍山莊被破,弟子的家被毀了……弟子勢必要奪回這一切!”
蘇哲握緊雙拳,牙關微微鼓動,聲音堅定說道。
蘇哲沒有撒謊。
但更重要,蘇哲不想暴露自己和器靈之間的精神鏈接。
痛惜“國破山河在”的理由,倒是彰顯出了蘇哲的心性堅韌,異于常人。
龍鰲老祖聞言,沉默,而后頷首點頭,輕吐一句:
“好!只要你忍得住,這酒,要喝多少,有多少。”
接觸到現在,龍鰲老祖對蘇哲產生了好奇心。
她漸漸發現。
這個少年,似乎是個寶藏啊。
短短幾日,已經帶給她不少驚喜了。
龍鰲老祖的眼神,掃過蘇哲的書桌,而后喃喃道:
“這寫的是什么……字跡不錯……”
龍鰲老祖提起一封未寫完的信箋,美滋滋讀著。
“前輩……”
蘇哲面色一變,一股尷尬之意,瞬間涌上心頭。
縱身一躍,身如靈猿一般靈動,鬼魅出手,欲從龍鰲老祖手中,奪過信箋。
龍鰲老祖抬起頭,美麗的眸子,掃了蘇哲一眼。
霎時間,天地之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好似有了實質,死死將蘇哲困住。
蘇哲整個人便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情……情書?”
龍鰲老祖啞然失笑。
蘇哲如遭雷擊。
一股名為“社死”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
這種感覺,就好比……
當街屙屎。
這個睿云師太,真的一點強者架子都沒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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