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梟寒,蘇婉是個好閨女。你的決定沒有錯,盡快的將蘇婉切割出去,不牽連進來是最好的。”霍建國又抽了一口煙,眉頭緊鎖著盯著桌上的存折、手表。
“她年紀小,閱歷淺,不懂,她對你的感情應該更多的是兩家的關系,對北平的人生地不熟,你像她哥哥一樣照顧她。你明白就好。”
霍建國簡短的幾句話,點評著兩個人的這段感情。
謝白玲本來就擔心霍梟寒的身體,立馬回身刺了一眼霍建國。
“咔噠”一聲霍梟寒將餅干盒蓋子扣上,連同存折、手表都裝進信封放進餅干盒中。
起身,高大碩長的身姿像是一棵在風雨前不會彎著的青竹,棱角剛毅冷峻。
上了樓。
“你怎么說這樣的話?”謝白玲目送著霍梟寒上樓,就有些難受、氣惱的指責道,“你這不是在梟寒心里撒鹽嗎?”
“小婉怎么就不難過了?她來北平懂事了不少。”
“不這樣說,梟寒的失眠什么時候才能好?”
霍建國深嘆了一口氣。
比起他們兩個人相愛卻又不得不分開,蘇婉對他沒有多少感情,霍梟寒的內心起碼能喘口氣,不再那么壓抑。
針對徐妙晴有目的的接近軍方高層領導,竊取機密文件嫌疑的調查,軍方已經全面展開調查。
當天晚上軍委紀委的人就來到徐家以及任職的大學,搜查,帶走了一切跟徐妙晴有關的東西,掌握了所有的來往書信和人際來往名單。
徐妙晴為了拆散霍梟寒和蘇婉躋身上位所采取的一系列監控、跟蹤、接近手段都符合專業敵特行為。
尤其她一個外交部編外人員卻利用身邊之便,獲取到諸多條外交新聞部內部信息。
篡改會議時間,以此接近攜帶保密文件的軍方高層領導,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和平賓館會議室。
就光是這條盜取外交部機要文件的罪名,徐妙晴肯定是跑不了了。
而徐景爍自然也被以泄密罪名被國安局的人關押下來。
至于徐妙晴究竟是不是敵特,犯有國家安全罪,還是單純的個人感情問題。
在如此敏感,風聲鶴唳的時候,上面的人都是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會放過一個的想法。
尤其是徐妙晴還有著留學的背景。
軍方高層肯定是嚴格的徹查,一查到底。
徐妙晴在外面游刃有余,自信從容,反應能力強,面對任何場景都能輕松應對。
但是被關進鐵門中,面對嚴肅犀利的審問,徐妙晴再強的心理防線都在瞬間崩塌。
所學的心理學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尤其聽到調查人員說:霍梟寒早在離休干部家屬院發現有人監視,懷疑徐妙晴是敵特組織派來接近他的間諜,立馬就上報了組織。
經過組織的決定,派出女特戰營一名有著表演經驗的女班長扮演霍梟寒未來的結婚對象,誘敵深入,讓她自亂馬腳,逼其現身。
果不其然,徐妙晴上鉤了。
徐妙晴直接目眥欲裂的崩潰了,一向得體優雅的她,現在很不得體的發出尖銳的叫喊聲。
她明知道她纏著他,是因為他和阿楊長得像。
卻上報把她當成敵特分子處理。
她自以為天衣無縫,運籌帷幄最后能片葉不沾身的手段和計謀,以及從阿楊那里學到的偵查機能,卻成為了她是經受過專業訓練,危害國家安全的間諜鐵證。
讓她百口莫辯。
時間過得很快。
蘇婉轉學到一中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好似回到了她以前上高中時的年代。
每天早上四點半就要起床上早讀,晚上十點半才能下晚自習。
學習氛圍緊張,學生之間也十分的卷,反正整體都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死感。
蘇婉不僅要兼顧學習、翻譯還要為外語翻譯大賽做準備。
腦袋里除了學習、翻譯之外連洗個頭的時間都沒有,也更是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別的。
上完晚自習洗漱完沾枕頭就能睡,對于學校之外發生的任何事情也都不知道,也沒去關注。
唯一的外出就是將翻譯的稿件送到報社。
她得多多掙錢,一個月沒有收入,她就難受。
現在錢就是她最大的安全感,她所有的布票、糧油票、工業票都需要花錢跟同學買。
深秋的北平,天高云淡,秋風掃過,街道兩邊成排的古銀杏樹葉簌簌作響,在地上鋪就一條金黃松軟的地毯。
冰涼的空氣中彌漫著炒栗子的香味兒。
蘇婉剛從北平報社出來。
在北平報社蹲守了一下午的徐麗媛一下就叫住了她,“蘇婉!”
僅僅一個月過去,徐麗媛的神情憔悴了許多,完全沒有了夏日在國際經濟交流會議上的精神、自信風采。
幾乎是小跑著沖到蘇婉面前,一把抓住了蘇婉的手臂,力道之大,讓蘇婉微微蹙起了眉,有些奇怪和意外。
她的手指冰涼,帶著輕微的顫抖。
“蘇婉,我……我求求你,求你幫幫我們徐家吧!”徐麗媛深陷的眼窩泛紅,也顧不得這是在報社門口,聲音帶著哽咽和絕望,“我知道妙晴犯的錯,是該送去勞改被教育,她不該鬼迷心竅的纏著霍旅長,更不該用那些不上臺面的手段……她罪有應得,怎么受罰都是活該!”
“但是……她真的不是敵特,她就是因為太愛那個犧牲了的未婚夫,她把霍旅長當成了阿楊的替身!她只是感情上走了極端,鉆了牛角尖,她絕對不是特務!”
徐麗媛緊緊抓著蘇婉的手,像是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求你能不能跟霍旅長說說,能不能不要往死里追究妙晴是敵特的事情了。”
“求求你讓霍旅長高抬貴手,哪怕是把妙晴關進去十年二十年那也是她應得的,我們徐家不會為她喊一個冤字。”
“但是敵特這個帽子扣下來,對我們徐家牽扯真的太大了。”
徐麗媛言辭懇切,透著走投無路的悲涼。
這一個月他們徐家但凡能想的辦法都想了,能用的關系都用了。
徐老太太都登門去霍家好幾次了,然后回應的就是等待調查結果,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