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忘了,霍梟寒也是單身領導干部,而且還是級別最大的那個。
她抿了抿柔嫩水潤的紅唇,眼睛看向四周,看看有沒有中途換舞伴的男同志。
蔣書記卻在一旁一個勁兒的沖她使眼色,可能是覺得她反應遲鈍,直接穿過人群走到了她面前,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婷婷,干嘛呢?”
蘇婉剛想說她和霍梟寒認識,蔣書記就湊過來,低聲在她耳邊叮囑了一句:“可千萬不能掉鏈子啊,不會跳沒關系。”
說完鼓勵似的拍了拍蘇婉的肩膀就走開了。
蘇婉嘴里還含著一顆奶糖,撐著右邊的腮幫子可愛嬌俏的鼓起,是吃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本以為霍梟寒應該能夠認出她,但是事實上她現在一身城里人打扮,上半張臉被小兔子面具遮住,只露出一雙晨曦露珠般晶瑩透亮的水眸,以及一雙瀲滟水嫩的櫻唇。
再加上兩人也并不熟悉,霍梟寒確實沒有認出來。
更何況這是軍區領導干部與醫院護士、學校老師的聯誼會。
名單都是經過提前審批的,霍梟寒當然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蔣書記和劉政委這兩個負責人都不約而同的關注著兩人的動作。
劉政委站在霍梟寒對面,用眼神示意他去牽蘇婉的手。
而蔣書記則是擔心蘇婉會出什么差錯。
要是露餡了被軍區的人看出來是別人頂替的,那她肯定會被問責。
霍梟寒抿緊薄唇,略顯僵直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蘇婉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霍梟寒,但是想到他剛直冷硬的性格,說不定會給蔣書記添麻煩。
就想著等這首歌跳完就換舞伴,避開他就行。
于是毫無心理壓力的把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跟著他來到舞池中央。
霍梟寒一手輕握著蘇婉軟綿的小手,另一只大手則輕輕的覆在她細嫩的后腰上。
細膩柔嫩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讓頭一次與女孩這么近距離接觸的霍梟寒,渾身肌肉不自在的繃緊硬挺,背脊挺直如松柏,胸腔微微上下起伏。
臉上神情不變,依舊一片冷硬。
他很清楚這都是因為他從小到大顯少接觸女生導致身體的正常不自在反應。
就跟他之前總會時不時開那樣的小差,也是他到了該結婚的年齡,血氣方剛的時候。
蘇婉又是第一個與他有過身體接觸的女生,所以才會在每次洗澡時,不經意的想到她。
為了杜絕這樣的情況發生,他也是極力避免與蘇婉接觸,一旦產生這種不好的幻想,他都會立刻遏制,強行中斷。
蘇婉一只手被霍梟寒寬厚粗糲的手牽著,另一只手則搭在霍梟寒的肩膀上。
這不搭還不知道,霍梟寒是標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強健有力的臂膀肌肉幾乎都要從衣服中爆出來,隔著衣服摸上去結實堅硬充滿了力量感。
感覺他只要一只手就能將她牢牢箍緊,掙脫不得。
手臂上粗大鼓起的青筋虬結蒼勁的從手背一直往衣袖中延伸,滿滿的性張力。
都不敢想這樣一雙手撐在床前用力的樣子。
胸前勃發有力的胸肌線條也隱隱約約的顯露出來,腰身修韌有力。
男性特有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幾乎將她籠罩包裹。
蘇婉含動著嘴中的奶糖,從右腮換到左腮,唇瓣相抿,鮮紅的舌尖一下一下撥弄吮吸著。
交誼舞在80年代十分的流行,她并不會跳,就轉過頭看旁邊的人怎么跳。
霍梟寒在軍校的時候就學過交誼舞,剛往前一步,擦的锃亮的皮鞋就被蘇婉秀氣的小白鞋踩了一腳。
“抱歉,我不會。”蘇婉刻意改變了一下聲音,再加上嘴里含著一塊兒奶糖,聲音軟軟糯糯的,輕柔好聽的猶如春風拂過人的心尖,讓人耳中一片酥軟。
“沒事,我教你。”霍梟寒垂下漆黑沉冷的眸子。
就見她肌膚細潤如脂,烏黑的杏眸透著江南煙雨般的柔婉恬靜,兩頰梨渦清甜,即便隔著一張小兔子面具,都能感受到她的嬌美可人。
烏黑油亮的長辮子垂在鼓鼓囊囊的胸前,蜿蜒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身上藍白相間的布拉吉,十分的樸素,卻顯得她格外的清韻、溫婉。
霍梟寒第一眼感覺有點兒像蘇婉,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能來參加這次交誼舞聯誼會的人都是經過嚴格審批的,蘇婉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兒。
而且面前的這位女同志就像是春日垂柳間凝結的煙霧,氣質婉約如詩,嫻靜美好的就如同古典畫中走出來的女子一般。
他略微低垂下巴,教著她舞步,鼻息間隱隱約約聞到她唇齒間香甜的奶糖味兒。
蘇婉也垂下頭,學的很認真,用鮮紅的舌尖撥弄著嘴里的奶糖,水潤飽滿的唇瓣一吮一抿的,想要快點兒將奶糖吃完。
堅硬的奶糖時不時就磕碰到她潔白的貝齒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霍梟寒棱角分明的輪廓緊繃,冷峻剛毅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耳根深處卻泛起一抹緋紅。
很快蘇婉就學會了其中的章法,但還是要低著頭注意著腳步。
不遠處戴著綿羊面具的方瑜,一直都注意著兩人的舉動,眼睛一刻不停的朝霍梟寒看來。
看到霍團長耐心的教著其他女同志舞步,方瑜就嫉妒得酸水直冒。
她來的時候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霍團長的身影,反倒便宜了這個遲來的女同志。
等待會兒換舞伴的時候,她也要走過去讓霍團長教她跳舞。
很快悠揚的歌聲停止,舞池上的男女同志也分了開來,客氣生疏的互相道了聲謝意之后。
就開始重新更換舞伴。
蘇婉也很快松開了霍梟寒的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方瑜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將蘇婉擠到一邊兒,話語中滿是小女人的嬌羞,對著霍梟寒道:“能……能請你跳支舞嗎?”
一般都是男同志邀約,很少有女同志主動邀請的。
方瑜也是鼓足了勇氣,覺得霍團長應該不會拒絕,羞澀、靦腆的眸子中寫滿了期待。
“抱歉。”霍梟寒冷冷冰冰的拒絕,毫不留情面。
這讓方瑜臉色一僵,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壓根沒想到霍團長會拒絕的這么直接。
蘇婉聽到方瑜的聲音時一下就認出了她,沒有想到她竟然也在。
“要不要再練習一下?”霍梟寒眸光重又落在蘇婉身上,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蘇婉本想搖頭拒絕,避開他,免得被他發現她的身份。
但這時方瑜轉過頭,眼睛猶如一條高傲的毒蛇一般,惡狠狠的盯著她,似乎在威脅她不準答應。
這一下就激起了蘇婉的逆反心理,方瑜這母女兩害得她差點兒被趕回老家,沒有學可以上。
既然她這么喜歡霍梟寒,那她就惡心惡心她。
反正只要她不摘下面具,霍梟寒也認不出她。
于是蘇婉桃腮帶笑,輕點了點頭,嬌婉的應了一聲:“好。”
方瑜看到霍團長重新牽起蘇婉的手跳舞,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但是周圍還有這么多人,她也不好發作。
只得惱恨的盯著蘇婉的后背,恨不得將她盯出一個洞來。
蘇婉那個小賤人想要勾搭霍梟寒,現在又來了這么一個小賤貨要跟她搶。
看她這身衣著打扮這么素樸,衣服鞋子都是舊的,就知道她家庭條件不好。
給她等著!
劉政委一直都留意著霍梟寒這邊的動靜,畢竟他作為團級干部,個人問題一直不解決,讓組織部十分的頭疼。
“那位是婷婷同志是吧?”
看到一首歌曲跳完,霍團長竟然還邀請這位女同志跳舞,他嘴角一裂就知道有戲了。
走到蔣書記面前打聽著這位女同志的信息。
“對,是我們兒科的護士阮婷婷。”蔣書記看到部隊的團長竟然親自教導蘇婉跳舞,也蠻是意外的。
“我剛才看了一圈兒,就屬這位女同志長得最標志,氣質最不一樣。”劉政委背負著手。
他們這位霍團長眼光也是最毒,一挑就挑了個全場最好看的。
雖然女同志都蒙著半張臉,但是光是看那露出來的下半張臉,就屬阮婷婷的最漂亮精致,而且個頭身材也亭亭玉立。
和他們的霍團長站一塊兒何止是般配,簡直是賞心悅目:“長得這么好看,家里應該早該給定了親事吧?”
蔣書記見劉政委一直打聽蘇婉的事情,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于是就把阮婷婷的情況交代了:“確實是,前年就結了婚,她丈夫是個海員,兩人才剛結婚三個月就出了意外,哎,年紀輕輕的,也是可憐。”
本身這場聯誼會就有軍官是離婚的,而阮婷婷是個寡婦,也是符合規定的。
劉政委原本笑得起褶子的眼角不著痕跡的凝滯了一下。
這可不行,這二婚的肯定要配二婚的,別人他管不著。
但是霍梟寒肯定不能娶一個寡婦回去的。
于是在這首歌曲結束,劉政委就把霍梟寒叫到了一邊兒,輕咳了一聲,語氣嚴肅:“團長同志,我幫你打聽了一下這位阮婷婷同志的消息……”
話還沒說完,霍梟寒就打斷了他:“政委同志,我的事我自己會拿主意。”
說完就要離開。
“人家在前年的時候就結過婚了,現在是個寡婦。”劉政委連忙拉住霍梟寒:“我看剛才那位主動邀請你跳舞的女同志也挺不錯的,好像是位高中老師。”
霍梟寒鷹隼般銳利的冷眸看向劉政委,抿起薄唇,聲音極淡,透著冰冷的氣息:“知道了。”
隨后就再次朝舞池中央走去。
蘇婉見方瑜也不在這兒了,就打算能避開霍梟寒就避開霍梟寒。
說來也挺奇怪的,第一首歌曲跳完的時候,還有好幾位軍官有意邀請她跳舞。
但是這首跳完之后,卻沒一個人邀請她了。
正好她有點兒想上廁所,就在禮堂中尋找蔣書記的身影。
方瑜一直都在暗處偷偷的觀察著蘇婉,看到蘇婉一個人朝角落走去,她便拿起一支鋼筆跟了上去。
等來到她身后,趁著周圍沒人注意,就擰開鋼筆蓋,就快速的將黑色的墨水甩在了蘇婉的身上。
看到她藍白相間的布拉吉上出現一團團難看的墨點。
方瑜心里十分的解氣,衣服被墨水弄臟了,她看她還怎么在這場舞會待下去。
“蘇婉,你這衣服后面怎么全是墨水啊。”正在和另外一位護士說話的蔣書記一回頭就看到蘇婉正在找她。
最重要的是藍白相間的衣服后面出現了七八團硬幣大小的墨水團子,十分的突兀顯眼。
蘇婉身上的布拉吉是棉質的,她并沒有什么感覺,聽到蔣書記的聲音連忙回頭去看,就見從后背肩膀開始一直延伸到她的裙角,都被人甩上了鋼筆墨水。
這一看就是故意對著甩上去的。
蘇婉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干的,眼睛迅速的在舞臺中央掃視了一圈。
方瑜正在和一位軍官跳著舞,嘴角翹起有些得意的朝她這邊看來。
“這怎么辦啊?”蔣書記看那墨水印子還沒干,一看就是剛剛甩上去的。
想要用手絹去擦,但是這墨水只會越擦越多,就想帶著蘇婉去外面水龍頭清洗一下。
“怎么了?”霍梟寒回到舞臺中央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蘇婉的身影了,很快就發現蔣書記拉著蘇婉要出去。
“也不知道是誰把墨水團子甩在了婷婷衣服身上,這后背弄的全都是,估計洗也洗不干凈了,我就先讓婷婷回去吧。”蔣書記滿是著急的說著。
這好好的衣服就這樣糟蹋不能穿了,真不知道誰這么缺德。
蔣書記又在舞池中央掃視了一圈,卻實在找不出是誰。
“我帶婷婷同志去百貨大樓重新買一件吧。”霍梟寒看著蘇婉后背上的墨點皺緊了眉頭。
明明他剛才看到她的時候,后背還沒有的。
“沒事,不用的,我早點兒回去能洗干凈的。”蘇婉說著朝門外走去,她可不能掉馬啊。
但是這誰不清楚,這墨水一旦沾上去了,就肯定是洗不干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