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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此事?”
王姮剛剛回到齊國公府,一盞茶還沒有吃完,就聽到了瑞王府的最新八卦。
她把玩著茶盞,竟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
片刻后,她緩緩說道:“瑞王妃倒是個率真的性子!”
白芷白薇等貼身奴婢,各個低頭垂手,沒有隨意的接主子的話茬兒。
若是王棉在場,定會調侃一句:阿玖,你罵得可真臟。
偏偏一個臟字都沒有!
上次被王姮這般陰陽的人,是獨孤夫人。
王姮“夸”她天真爛漫,嗯,一個四十多歲、可以做祖母的人,卻像個孩子似的單蠢,徒增馬齒!
這次,瑞王妃一個王府主母,竟也得了“率真”的贊譽。什么叫率真?直腸子,沒有腦子,還魯莽、易沖動!
在長樂侯府,王姮就見識到了“惡婆婆”,而瑞王妃的操作,更讓王姮有種“小巫見大巫”的感覺。
跟這位無腦狂怒的蠢婦比起來,侯夫人似乎都和藹可親了。
“十三娘剛生產,還不到三天,她就這般按耐不住?”
給剛生了孩子的兒媳婦添堵,這是何等惡心、狠毒的心腸?
楊壽并不缺侍妾。
鄭十三也從來不是善妒之人。
瑞王妃卻還這般做,原因只有一個,她就是單純的想要給鄭十三難堪。
“去,派個人去瑞王府,問問十三娘,可否需要我為她出頭?”
鄭十三于王姮來說,雖然不如王棉更重要。
但,庶閨蜜也是閨蜜。
幾年的相伴,更有著投資的價值,王姮斷不會讓鄭十三受了委屈。
且,王姮有理由相信,瑞王妃敢這般對待十三娘,未嘗沒有“試探”她瑯琊公主的意圖。
樓彧被“貶謫”,王姮這個假公主,也就只剩下貴妃阿母的寵愛。
而這樣的寵愛,太過虛無。
沒有實權,也就不能給瑞王府切實的好處。
楊壽頂著個虛職,還在京城混吃等死。
已經嘗過一次“鍍金”甜頭的楊壽如何甘心?
之前,鄭十三曾經拿著東征高句麗作為誘餌,釣著整個瑞王府。
可隨后,京城頻頻發生事故,先是李皇后病重,接著就是太子妃中毒,再然后皇長孫遇刺、圣人遇刺、太子妃薨……大半年的時間里,圣人根本無心出兵。
楊壽建功立業的機會,也就此擱淺。
外出“鍍金”不成,暫時領個實缺也行啊。
再不濟,也可以增兵西北,去蕭無疾帳下混個軍功。
巧得很,蕭無疾的娘子,也是鄭十三的閨中密友。
楊壽有了新目標,便在鄭十三面前各種明示暗示。
鄭十三:……呵呵,想得美!
人情就這么多,用一次少一次!
她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可不想把有限的人情浪費在渣男身上。
若是女兒也就罷了,如果她能一舉奪男,慢說建功立業的機會,就是楊壽這個王府世子,都可以舍棄。
鄭十三有自己的盤算,也就不愿意便宜了早已被她判了死刑的狗男人。
鄭十三裝著聽不懂,只管養胎,根本不理楊壽。
鄭十三的想法,王姮或許不能全部猜透,卻也有所了解。
作為閨蜜,王姮理解并支持鄭十三。
所以,即便王姮可以為楊壽謀個差事,王姮也沒有幫忙。
幾個月過去了,瑞王府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早已暗濤洶涌。
鄭十三生了女兒,沒能為瑞王府誕下男丁,并沒有那么的不可饒恕。
卻給了瑞王府發作的理由——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鄭氏作為正妻,不能綿延子嗣,那就該讓別的女人來生。
瑞王妃此舉,既是立威,“懲戒”鄭十三,也是想敲打一二——
若想繼續在瑞王府過得舒心,就要好好的為夫君籌謀!
內院里,婆婆想要磋磨兒媳婦,有的是手段。
王姮:……難怪啊!瑞王也算是開國元老,卻落魄如此,不是因為他站錯隊,而是太蠢!
圣人不是不能容人的狹隘之徒。
上皇、楚王的心腹,若是有能力,懂得變通,他亦能重用。
瑞王還是楊氏皇族呢,但凡不是那么的蠢,圣人都不至于這般冷落!
“是!”白芷答應一聲,便退下去安排了。
一個時辰后,王姮的兩個奴婢,便以給瑞王世子妃送東西為由,來到了瑞王府。
鄭十三已經收拾妥當,換了干凈的里衣,半躺在床榻上,看著乳母給女兒喂奶。
沒能生個兒子,鄭十三確實失望。
可女兒也是她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所出的親生骨肉。
與她血脈相連,是她在這世上第一個血親。
她出身卑微,生母早亡,渣爹雖然還活著,卻還不如死了。
她命好,更懂得攀附,這才擁有了公主和王棉兩個摯友。
但,摯友終究只是“友”,與親人還是不同。
女兒就不一樣了,她們的血管里流著一樣的血。
她與她,有著天然的親近,血緣的羈絆將會延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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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西,紅紅的,皺皺的,好丑!”
乳母喂好了,就按照鄭十三的指令,將孩子送到了鄭十三的懷里。
鄭十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紅彤彤、皺巴巴,頭發上還帶著胎脂的小丫頭。
“呵,六斤七兩,還真是胖丫頭!”
“為了生你,為娘我可是遭了一天一夜的罪呢。”
鄭十三嘴里說著嫌棄的話,眼睛里的慈愛與寵溺,卻幾乎要化作實質。
她失望于沒能一舉奪男,可也并不嫌棄女兒。
她自己是個小可憐,沒能得到富貴的生活、父母的寵愛。
如今,有了女兒,她會把自己缺失的一切,全都彌補到女兒身上。
她的女兒,可比她有福氣。
出生就是王府嫡長孫女,是她的掌上明珠。
至于瑞王妃、楊壽是否寵愛,這都不重要,她會讓女兒成為瑞王府最尊貴的小女郎!
“世子妃,瑯琊公主身邊的奴婢來了!”
就在鄭十三想著如何為女兒謀劃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丫鬟的通傳聲。
鄭十三先是一愣:公主才剛走啊!
怎么又派人來了?
旋即,她就想到了自己那位好婆婆的騷操作。
一雙魅惑的丹鳳眼里閃過感動與愧疚——
她感動的是,公主定是聽聞了瑞王妃的所作所為,擔心她、心疼她,便特意派了人來。
而她愧疚的,則是自己已經為人母,卻還要讓公主為她操勞!
果然啊,靠譜的主子,比任何人都靠得住。
“把小娘子抱下去吧。”
坐直了身子,鄭十三招呼乳母等,讓她們把女兒抱去廂房。
身邊的奴婢十分有眼力見兒,見鄭十三這般模樣,便知道她要見客。
她們趕忙上前,幫著鄭十三整理頭發,披上外袍。
收拾妥當了,鄭十三才點點頭:“把人請進來吧!”
不多時,白芨白芍便走了進來。
白芨捧著一個匣子,躬身行禮:“見過世子妃!這是上好的阿膠,補血最好。公主特意命奴給您送來!”
鄭十三雖然沒有下床,卻還是直起身子,行了半禮:“謝謝公主賞賜!”
行禮的同時,鄭十三不忘給身邊的奴婢使眼色。
那奴婢趕忙上前,抬起雙手,恭敬的接過匣子。
“公主可還有什么吩咐?”
鄭十三知道,公主派人來,送阿膠只是借口。
“回稟世子妃,公主說,您剛剛生產,需得靜養,若是有甚煩心事,只管與公主說。”
比如瑞王府的糟心事,只要鄭十三開口,王姮就會為她出頭。
鄭十三抿了抿唇,原本不想勞煩公主。
但,想到自己生了一天一夜,楊壽并未一直守著。
也就是女兒出生后,楊壽才匆匆跑來,看了一眼,說了句“辛苦”,便又急急離開。
這般薄情寡義,著實讓鄭十三心寒。
她知道自己與楊壽并無太多真心,可,他們終究是結發夫妻啊。
楊壽卻還這般——
鄭十三知道,楊壽是故意的。
他也想“懲戒”她的不夠賢良——
呵,不能幫他謀取前程,就不是好妻子了?!
郎心似鐵,也就別怪她不顧夫妻情分了。
不是想要實缺嗎?
不是想建功立業嗎?
好,我成全你!
鄭十三確實沒啥本事,只靠自己并不能成事兒。
但她可以壞事兒!
她思索片刻,終于下定決心。
抬起頭,看向白芨,輕聲道:“我本不愿勞煩公主,然則我太無用,上不能為公主排憂,下不能相助夫君。”
“我家夫君,出身高貴,年少英雄,立志從軍,征戰沙場。不拘西北、西南,我總盼著他能有一展所長的機會!”
鄭十三含蓄的說著,話語間,卻又意有所指。
白芨或許聽不懂,但她會一五一十的轉述給王姮。
“不拘西北、西南?”
王姮聽了白芨的回稟,果然抓住了重點。
她本就了解鄭十三,這會兒聽了個她的暗示,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瑞王妃惡心鄭十三,鄭十三反手就給夫家一個“陽謀”。
“好個十三娘,還是這般不肯吃虧!”
“不過,瑞王府確實齷齪,合該給些懲戒!”
王姮想到前兩日剛剛收到的樓彧來信,信中,樓彧告訴她,邕州的事宜,已經處理完畢。
不過,為了更好的統御邕州以及整個西南邊疆,樓彧上了折子,建議朝廷設立西南都護府。
有了新的衙門,自然也就會有許多空缺。
都護府的司馬、中都督,都是有兵權的實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