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身緋色齊胸長裙,上面搭著一件秋香色廣袖衫,一條緋色披帛隨意的搭在兩只手臂上。
容顏絕美的女郎,并沒有被鮮艷的顏色壓制,反而愈發映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
此刻,這般秾麗的人兒,俯下身,一雙干凈澄澈的眸子里,帶著似有若無的曖昧,并做出了“邀請”的動作。
魅而不自知,單純稚嫩中又有一絲絲的妖嬈。
這,比明晃晃的勾引,更能撩撥某人的心。
樓彧腦子里的某根弦崩斷了,他喉頭發緊,仿佛中了魔咒般,竟真的像個木偶似得,順著王姮勾起的手指,向前走了兩步。
他的人,幾乎貼到了大宛馬上。
王姮見樓彧被自己成功弄得意亂情迷,圓滾滾的荔枝眼里閃過一抹小得意。
她在樓彧的注視中,緩緩的、緩緩的低下了頭。
王姮高坐馬背,比站在地上的樓彧略略高出一個頭。
不斷低頭的動作,則可以盡量的讓王姮與樓彧拉低高低差距。
很快,王姮就與樓彧對視。
還不夠。
王姮繼續俯下身子,白皙小巧的鼻尖有意無意的蹭過樓彧高挺的鼻梁。
樓彧的呼吸猛地一頓,喉結快速的滾動著。
阿姮要吻他了?
這可是小丫頭第一次的主動啊。
香甜的荔枝味兒,絲絲縷縷的蔓延著,交織成一張網,將樓彧密密麻麻的束縛起來。
極致的香氣已經足夠勾人心魄,那粉嫩櫻唇的觸感,宛若剝了殼的荔枝,愈發的柔嫩、水潤、甘甜,讓他飄飄欲仙,恨不能溺斃其中。
王姮還嫌不夠,勾起的手指,湊到了樓彧的下巴。
柔嫩的指腹,輕輕的摩挲著。
有點兒扎,剛剛冒出來的胡茬,刺得比羊脂還要細嫩的肌膚有了些許紅痕。
王姮忍著手指的刺痛,繼續撩撥著。
她直直的看著樓彧的眼睛,輕啟紅唇:“抬頭!”
樓彧眼神清冷,臉上是慣常的斯文沉穩,仿佛剛才的意亂情迷不過是旁人的錯覺。
唯有微微抿起的唇角,以及掩在袖口里被用力捏緊的大拇指,堪堪泄露了他的情緒遠沒有表面看著的冷靜、自持。
看到樓彧這般模樣,王姮就知道這小變態沒有那么好撩撥,或者說,他確實會在她身上失控,可也能在第一時間強行控制住。
這,是屬于他們夫妻的新一輪較量。
王姮作為發起者,自是不想輸。
那根托著下巴的手指,猛地一用力。
樓彧“被動”的抬起了下巴,他的薄唇,幾乎要碰觸到那抹嫣紅。
荔枝香味兒愈發濃郁,柔軟細嫩的荔枝肉就在嘴邊,他只要輕輕一咬,就能品嘗到讓他不知饜足的美味!
勉強保有的理智,紋有紅線的大拇指險些被捏碎,砰!樓彧強撐的清冷、矜持,在這一刻,終于轟然倒塌。
他順從心意,臣服于來自心儀女子的召喚,順著手指的力道,抬起了頭,試圖捕捉那抹柔軟。
薄唇碰觸到了,但就在那一剎,王姮快速的抽身。
荔枝甜香,瞬間遠去。
恍惚中的樓彧,清晰的聽到了一記“駕”的嬌喝。
“阿兄,走啦!切莫遲到了,沒得讓先生久等!”
半空中傳來這句話,與之相伴的還有噠噠噠的馬蹄聲,以及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
樓彧終于從荔枝甜香交織成的迷霧中醒過來,他的雙眼迅速聚焦,正好看到一襲紅衣縱馬遠去的背影。
“……頑皮!”
樓彧控制著伸手去摸唇瓣的沖動,將雙手負在身后,深邃的眼窩里,有無奈、有縱容,還有隱隱的驕傲——
他的小丫頭啊,就是這么的聰明、傲嬌,即便不懂情愛,也不會因為“無知”而居于下風。
被“欺負”了,她就會想方設法的報復回來。
不懂?
不開竅?
可以學,甚至是無師自通。
聰明的人,放在任何領域都能成為佼佼者。
這樣的小丫頭,他如何不喜歡,如何不會將之放在心尖上?
“吁”
王姮騎著馬,來到了她與樓彧一起贈給沈先生的別院。
行至別院門口,王姮勒緊韁繩。
身后跟隨的奴婢、護衛等,也都紛紛停下來。
更有動作快的護衛,搶先一步翻鞍下馬,三兩步跑到王姮的馬前。
他利索的跪下,以身作馬凳。
但,還有一抹身影,宛若一道閃電般,從后面閃現到近前。
他一腳踢開那護衛,高舉雙手,直接掐住了王姮的細腰。
“阿姮,阿兄伺候你下馬,可好?”
嘴里說著“可好”,似乎有商有量的模樣,可“后來者居上”的某人,卻十分強勢的將人,直接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王姮:……嘖,到底是阿兄,剛剛輸了一局,就火速的跑來試圖扳回!
不過,已經勝了一局的王姮,晨起時的小脾氣已經被撫慰,也就不想跟樓彧繼續BATTLE。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
適可而止嘛,擅長偽裝的王姮,最懂得拿捏分寸了。
沒有掙扎,順著樓彧的力道,王姮任由樓彧將她抱下來。
嵌著七彩寶石的紅色繡鞋,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她仰起頭,甜甜的對樓彧說了句:“謝謝阿兄!”
還是那么的乖巧,甜糯,一如她多年的偽裝。
全然不復剛才撩撥、戲耍樓彧時的魅惑與促狹。
樓彧琥珀色的瞳仁里,飛快的閃過一抹暖色:“阿姮客氣了!你我夫妻,無需客氣!”
王姮的耳尖開始泛紅,脖頸、臉頰等,也都變成了令人心醉的胭脂色。
她只覺得有些熱,趕忙伸手,推開了樓彧。
為了遮掩尷尬,她故作歡脫的轉過身,“先生!先生!”
王姮一邊疊聲的喊著,一邊提起裙擺,快步進了別院。
雙手空了,荔枝跑了,樓彧嘴角噙著一抹笑,一手微曲放在身前,一手負在身后,緩步追著王姮而去。
“阿玖?含章?你們來了?”
沈度看到兩個又愛又恨的弟子,略顯老態的臉上,閃過歡喜與欣慰。
這兩個小家伙啊,坑起他這個先生來,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一本《氏族志》,讓沈度得罪了大半的世家。
被無數人圍攻、攻訐,沈度險些淪為過街老鼠。
名聲盡毀啊,晚節不保啊!
但,沈度又莫名的暢快——
身為南境氏族,在大虞慢說恢復祖上榮光了,幾乎就是寸步難行。
進入鴻臚寺這幾年,沈度的仕途無比艱難。
多年名士的聲望,盡數折損在這小小的官位上。
偏偏,他沒有更好的退路,就只能被繼續架在這里,不上不下,憤懣憋屈。
樓彧力薦沈度去擔任《氏族志》的副總編纂,既是利用,又是機會。
沈度這些年在大虞受到的氣,全都通過《氏族志》發泄了出來——
我南境氏族不好過,你們北境世家也別想舒坦。
瞧不起老牌世家?
那就把世家們都瞧不起的寒門高高的抬舉起來。
皇族楊氏,按照世家的規則,頂多就只能算是三流。
可沈度就是把楊氏列為了甲等。
還有李氏、盧氏、韋氏等權貴,也都按照當家人的官職、品階高低,進行了世家排行。
鄭、崔、王等北境氏族們被激怒了,怒斥沈度所編撰的氏族志為勛格。
勛格?
勛格又如何?
沈度拋出了骨頭,成功讓原本還團結一致共同對付南境世家的北境貴族們開啟了大亂戰——
世家與寒門。
世家與世家。
精彩啊,每次朝會上,都能看到那些高貴矜持、儒雅端方的世家貴人們或是破口大罵,或是拳打腳踢。
笏板亂飛,鼻青臉腫,嘖嘖,好一場熱鬧的大戲。
本就注定要沒落的南境世家們,偷偷拉偏架的同時,著實出了一口惡氣。
雖然于己方沒有益處,可看著對家不好過,心情也是暢快的呢!
沈度出了惡氣,仕途也就此葬送。
他老人家得罪的人太多了。
幸好,兩個“逆徒”,坑人的同時,還有著些許“尊師重道”。
他們給了沈度一個體面的退場——
樓彧樓少卿,大張旗鼓,三顧茅廬,再三邀請沈度擔任驪山書院的山長。
沈度:……
也罷,他不適合做官,北境的舊勢力,也不允許他出頭。
索性還是改回老本行,繼續做個教書育人的先生吧。
沈度利索的辭官,帶著書童、藏書,被王姮派來的雙駕四輪馬車,高調的離開京城,入駐驪山。
……如今已經過去了小半年,沈度在驪山過得愈發順心。
本就是他擅長的教書,還有那么多出身高貴的學生,沈度很快就適應了驪山書院的生活,并快速找回了海內名士的體面與尊榮。
現在世人再提及沈度,不再是什么趨炎附勢的走狗,而是沈山長、沈名士。
不只是學生尊敬他、崇拜他,書院的先生,以及所謂的“客座”先生,也都時常跑來求教。
比如最近風頭頗盛的四皇子妃韋娘子,就十分敬仰沈先生。
每旬來書院授課,她都會抽時間來拜訪沈度。
或是求教,或是討論學問,韋娘子雖然恃才傲物,可也是真的敬重“強者”。
而在韋娘子看來,能夠教出樓彧這等妖孽的沈先生,便是不可爭議的強者。
王姮和樓彧一前一后來到正院堂屋的時候,沈度正在招待韋般若,而韋般若正在討教琴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