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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鄭十三抬起眼眸時,眼底已經染上了對于天神夫君的崇敬與愛戀。
輕呼一聲,鄭十三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她親手為楊壽解下外面罩著的狐裘,“郎君剛回來?外頭冷著呢,快些進屋暖一暖!”
一邊說著,鄭十三一邊將狐裘放到一側的衣架上。
身邊的奴婢十分伶俐,不用鄭十三吩咐,就悄悄遞來一個手爐。
鄭十三抬手接過來,親自塞進楊壽的懷里。
她這般溫柔體貼,楊壽聽到消息后,胸中竄出來的那股子邪火,瞬間被湮滅。
“我這是怎么了?十三娘待我這般好,我竟險些因為仕途不順而對她撒氣?”
楊壽的性子軟,耳根子更軟。
外面狐朋狗友的挑唆,他輕易就聽了進去。
可回來后,看到妻子的柔弱、可憐,他也很容易被感動。
“……十三娘,家中有奴婢,很不必你這般事必躬親!”
楊壽心底飛快的閃過一抹愧疚,再次看向鄭十三的時候,又是那個好脾氣的溫柔夫君。
鄭十三:……嗯嗯,這就是我選擇楊三七的主要原因。
他雖是王府世子,卻不驕縱、暴虐。
他有一顆柔軟的心,雖然會溫暖別的女人,可也不會“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對不愛之人太過極端。
他優柔寡斷,他很容易被人挑唆,鄭十三卻也有信心將他再哄回來。
鄭十三從未渴望丈夫的偏寵與唯一。
她更多的是把丈夫當成合作伙伴。
哄一哄、演一演,無需付出真心,只要自己需要的利益,于她而言,并不難。
每個人都有自己經營婚姻的方式,鄭十三從選定楊壽為夫君的那天起,就知道了未來日子里,她與楊壽會有的相處模式。
她、不后悔自己的選擇,更會堅定的走下去。
“郎君,莫不是嫌我做的不好?”
鄭十三故意做出委屈的模樣,一雙翦水秋瞳,霧蒙蒙、水潤潤,端的是我見猶憐。
“當然不是!我是怕你受累!”楊壽最吃這一套。
看到妻子柔弱、可憐的模樣,他慌忙解釋。
“我不累,事關夫君,我只想親力親為!”
鄭十三臉上的委屈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對夫君的柔情蜜意、身心依賴。
楊壽愈發受用。
這么愛他、信賴他的妻子,他如何不憐惜、不珍愛?
一時間,情愛上頭,楊壽都忘了自己怒沖沖回來的原因。
他暫時忘了,鄭十三卻會主動提醒:“郎君,今日在外面,可是有什么不如意?”
鄭十三拉著楊壽坐到榻上,期間還不忘覷著楊壽的臉色。
她聲音很輕,語氣里充滿擔心與關切。
楊壽聽到這柔聲細語的關心之語,心里愈發熨帖。
不再是興師問罪,而是推心置腹:“也沒什么不如意,就是、就是覺得我一事無成,未能給娘子掙來體面!”
鄭十三:……給我掙體面?
呵呵,用不著!
我的富貴,真正能依賴的只有公主。
不過,鄭十三雖然已經對瑞王府寒了心,卻也不會撕破面皮。
她才剛有孕,能否順利生下孩子,能否一舉奪男,能否將孩子順利養大,都未可知。
未來的十來年里,鄭十三還需要有個“相敬如賓”的夫君。
而鄭十三的訓夫之道,就是大棒與紅棗。
之前出征吐谷渾的機會,鄭十三故意不給楊壽,為的就是讓楊壽以及整個瑞王府知道,她鄭十三不是“以德報怨”的賤人。
看著眼前這般“委屈”的楊壽,鄭十三就知道,楊壽已經知道了現實的殘酷。
瑞王夫婦估計也已經明白了她鄭十三的價值,以及不好惹。
那個阿蘇,已經在瑞王妃強勢干預下,被送出了別院。
還有楊壽的幾個侍妾,也都被瑞王妃狠狠的敲打過。
瑞王府上下,對鄭十三這個世子妃愈發的尊重。
嗯,很好,他們都受到了教訓。
既然表現好,那就當給個獎勵——
“郎君切莫自輕,你的沉寂只是暫時的!”
“……對了,我聽公主曾經提到過,待到年后,朝廷還會用兵。”
“夫君您出身高貴,允文允武,屆時,定能有機會參與其中。”
鄭十三沒有過多的掩飾,直接拋出了一個誘餌。
“真的?娘子,你沒有騙我?圣人還會出兵?”楊壽眼睛一亮。
作為失勢的宗室,楊壽身上只有勛職,并無實缺。
他雖然有資格參與大、小朝會,但真正的國家大事,并不會在朝堂上商定,而是在朝會后的議事堂。
且,有些事,尚在籌劃之中,唯有圣人、太子真正的心腹才會知曉,議事堂的大佬們也不曾聽聞。
就更不用說瑞王府這樣的閑散宗室了。
鄭十三背后是瑯琊公主,瑯琊公主的未婚夫君是樓彧,他所能知道的,一定是最核心、最真實的消息。
楊壽一顆心,砰砰砰的跳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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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眼熱切的看著鄭十三。
鄭十三微微一笑,卻沒有繼續說,更沒有保證她會極力促成此事。
她這是在拋誘餌,而不是要直接喂魚。
楊壽想要得到鍍金的機會,就要好好表現。
楊壽:……
他不蠢,且有了之前的教訓,他已經懂得了如何與妻子相處。
供著、哄著!
所幸楊壽本就喜歡柔弱的妻子,不過是再溫柔、再體貼、再專一些,于楊壽而言,算不得折磨,他甚至很是愿意。
嗯,侍妾什么的,就先遠著些。
十三娘懷著孕呢,本就應當好好的照顧她。
接下來的日子里,楊壽化身深情、溫柔的好丈夫,對妻子、對妻子腹中的胎兒都細致周到、盡心盡力。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入了臘月、過了正旦。
正月也在一片喜慶、歡騰中,愉快的度過。
樓彧早已追著欽天監,選定了三月里一個最好的吉日——
三月初六!
進入到二月,齊國公府、公主府就都忙碌起來。
樓彧又開始跑禮部,催促禮部盡快擬定好瑯琊公主下降的具體流程。
須發花白的禮部尚書,快要被樓彧煩死了。
為了免于被齊國公追著屁股的催、催、催,禮部尚書只得用最快的時間,定好流程,上報圣人。
圣人這邊,亦有姜貴妃積極促成。
很快,太極宮就發出了圣旨:瑯琊公主于三月初六下嫁齊國公。
有了圣意,禮部更加迅速的動了起來。
齊國公府也開始按照古禮走流程。
樓彧親自去城外,想方設法的弄到了兩只活雁。
樓彧又顛顛的跑去東宮,請動了太子這尊大佛,作為媒人以及長輩,幫樓彧下聘。
樓彧為王姮做足了體面。
這樁婚事,圣人賜婚,東宮為媒,只要大虞皇朝不傾覆,即便換了皇帝,也斷不會更改、破裂。
齊國公與瑯琊公主,未來余生,將會徹底鎖在一起,絕無分離的可能!
樓彧:……要的就是與阿姮永不分離。
王姮:……好叭,這樣也挺好。
樓彧各種忙碌,王姮也沒有閑著。
嫁衣,亦是兩年前就開始制作。
十幾位專門的繡娘,耗費兩年時間,用了大量的金線、珠翠等,繡制出三套美輪美奐的嫁衣。
有公主制式的大禮服,有綠色的喜服,還有紅色的鳳冠霞帔。
三套嫁衣,不一定都要在大婚那日穿戴,更多的是一種儀式感,以及有備無患。
雖然出嫁前夕,被破壞嫁衣的可能性極小。
但,王姮習慣了周到謹慎,寧肯多耗費些,也斷不許關鍵時候有任何紕漏。
除了嫁衣,還有嫁妝。
禮部、戶部等,按照大虞的禮法,為瑯琊公主準備了一份嫁妝。
宮里的圣人、李皇后、姜貴妃,各有添妝。
圣人賞賜了一座京郊附近的皇莊,李皇后賞賜了幾箱金銀珠寶,姜貴妃則拿出自己私庫的三分之一都送去了公主府。
還有四妃中的其他三位貴人,也都看在姜貴妃的面子上,命人送了頭面、布料等作為添妝。
東宮,太子妃亦派了內侍去公主府送了滿滿一口大箱子。
宮中的貴人都如此厚賞,京中的其他權貴,不管跟王姮是否有關系,也都紛紛動了起來。
一番喧鬧,只添妝,就能湊個三十六抬,完全夠得上一整副的嫁妝。
這還不包括王棉、鄭十三的添妝。
王棉:……嫡長閨成親,我自當奉上厚禮。
作為大虞朝第一女富商,王棉可以非常裝逼的說一句:我旁的沒有,就是有錢!
金銀珠寶、店鋪田莊、古玩古籍、名貴藥材……王棉足足弄了十幾口大箱子。
鄭十三比不得王棉豪富,卻也竭盡所能的送來幾大箱子。
除了添妝,還有樓彧送來的聘禮。
樓彧當初分走了樓謹一小半的私產,還有大長房的祖產,再加上這些年在沂州的經營,在戰場上的戰獲……他拿出家產的十分之一用來下聘,其數量已是驚人。
王姮還有自己多年準備的嫁妝。
幾項加在一起,瑯琊公主的陪嫁已經不能用豐厚來形容。
而公主的嫁妝亦有規制,王姮不能逾越,便只能刪刪減減,不能刪減的便盡可能的擴大箱子體積,努力的往里塞。
一百二十八抬,十里紅妝,震撼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