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金枝第四十四章 跪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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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跪下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14日  作者:薩琳娜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薩琳娜 | 攀金枝 
正文

正文

“啊啊啊!老鼠!好多老鼠!”

“蛇!蛇!救命啊,蛇!”

窸窸窣窣,吱吱吱吱,偌大的堂屋,光可鑒人的地板上,陡然冒出了無數的蛇蟲鼠蟻。

不只是女眷們受到了驚嚇,連連尖叫,就連許多小郎君,甚至是成年郎君都忍不住的毛骨悚然,慌忙閃躲。

樓彧瞳孔猛地收縮。

原來如此!

方才腦中那一閃而過的不好預感,原來就應在了這里!

賊娘的樓讓,你他娘的算計,哦不,是陷害耶耶!

想到了,樓彧完全想到了。

屠蘇酒里的污物,只是開胃菜,接下來的混亂,才是重頭戲。

樓彧看向樓讓,眼睛里迸射出兇狠的光芒。

樓讓感受到樓彧的目光,心里本能的就是一個哆嗦。

沒辦法,太夫人養了樓彧兩三年,樓讓就在樓彧身上吃了兩三年的氣。

被咬胳膊,被戳眼睛……每次與樓彧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這小狼崽子就是這種兇殘、狠厲的眼神。

樓讓大概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不過,這一次……樓讓用力掐了掐掌心,本能的恐懼被即將看好戲的興奮壓了下去。

樓讓要報復樓彧,要讓他知道:明明自己挨了欺負,卻還要被誣陷的憋屈與悲憤。

“大郎!你放肆!”

這些想法,飛快的在樓讓的腦海中閃過。

他嘴里訓斥著,臉上則是痛心疾首,“方才你恭敬,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改了。沒想到,你竟愈發頑劣!”

“今日可是正月初一,闔家共度新春之喜,你卻將你養的這些腌臜、污穢之物都弄了來!”

“你要做什么?家里亂了,長輩們出了丑,你就歡喜了?”

樓讓不笨,獨孤氏懷孕的消息,還沒有公開,他自然不能用這個作筏子。

在一片尖叫、呼救、哀嚎的聲音中,樓讓的控訴擲地有聲。

崔太夫人也被嚇了一跳。

她原本悠閑的靠著憑幾坐著,看到地板上涌動的東西后,又是惡心、又是害怕。

李媼手疾眼快,直接抓住了崔太夫人的胳膊。

崔太夫人則趕忙配合,借著李媼的力道,快速的站了起來,并跳到了案幾上。

狼狽間,崔太夫人就聽到了自己兒子義正言辭的訓斥。

她已經站到了案幾上,算是占據了一定的高度。

越過滿堂晃動的頭頂,崔太夫人正好看到了與樓彧對峙的樓讓。

“十一郎?”

崔太夫人微微一怔。

很顯然,樓讓行動之前,并沒有跟崔太夫人通氣兒。

崔太夫人不知道,今日的事兒,與自家寶貝兒子有關系。

但,她聰明啊,深諳內宅爭斗的套路。

電光火石間,崔太夫人便猜到了什么。

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喜色,崔太夫人又趕忙收斂,她沉下聲音,遙遙的訓斥樓彧:“大郎,你又犯渾!”

“你阿母是新婦,從未見過你這般頑劣,你若是沖撞了她,你阿父定會震怒。到時候,就是阿婆我也護不住你!”

崔太夫人的這番話,既是幫著兒子砸實了樓彧的罪名,也是提醒兒子——

別只嚇唬無關緊要的人,關鍵還是獨孤氏!

她懷了孕,最受不得驚嚇。

崔太夫人可還惦記著樓家的管家權呢。

若是獨孤氏因驚嚇、沖撞或踩踏而小產,她就需要時間調養。

獨孤氏倒下了,崔太夫人這個做婆婆的就只能“勉為其難”的幫她管個家。

婦人小產可不是小事兒。

少說也要養個三五個月吧。

獨孤氏還不一樣,她會這般,是托了親生兒子的福。

她所要遭受的,不只是身體上的疼痛,還有心理上的折磨。

一個弄不好,興許還要再養個一兩年。

更有甚者,或許經過此事,獨孤氏就與樓彧有了芥蒂。

母子反目,父子失和……樓謹這一房,將會變得非常“熱鬧”。

樓謹后院起火,崔太夫人和她的兒女們就能趁機謀奪好處。

只是幾息的功夫,這些就在崔太夫人的腦子里轉了一個遍。

她越想越歡喜,臉上還沒有帶出分毫。

另一邊,聽到崔太夫人的“怒斥”,樓讓也反應過來。

對啊!

他今日的目的,可是要陷害樓彧。

只是嚇到樓家的人根本不算什么。

獨孤氏,才是關鍵!

樓讓不著痕跡的看了角落一眼。

隱隱的,空氣中似乎響起了輕微的哨聲。

“啊!蛇!蛇!它們游過來了!”

“啊啊啊!救命啊!我不想死!”

“……女君!快來人!保護女君!”

正堂主位,獨孤氏早已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

不過,她被賣進樓家之前,就是農戶家的女兒。

蛇蟲鼠蟻什么的,都是見過的。

這幾年在外面漂泊,而非嬌養在深閨,也經歷了許多。

只是單純的看到這些小畜生,她還不會怕。

但,當一條條的蛇,仿佛瞄準了一般,齊刷刷的朝著自己圍過來的時候,那場面,還是非常駭人的。

尤其是獨孤氏懷孕了,變得格外敏感、脆弱。

她下意識的撫著自己的小腹,顫巍巍的躲在管事娘子、奴婢的身后。

而當群蛇靠的愈發近的時候,獨孤氏終于承受不住,“啊”的一聲尖叫,身子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女君!女君!!”

“來人!快來人啊!快來救女君!”

獨孤氏身邊的奴婢們又是一陣驚呼。

還是樓謹安排的女侍衛最靠譜,在獨孤氏倒下的那一刻,直接一個閃身,穩穩的抱住了她。

兩個女侍衛,一個抱住了獨孤氏,另一個則擋在前面,從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做出了防備、攻擊的姿態!

還是隱在角落里的暗衛,唰唰唰的跳了出來。

他們手里拿著橫刀,刀鋒鋒利,手起刀落,十幾道寒光閃爍。

噗!噗噗!

十幾條蛇,全都被砍成了好幾節。

暗衛還沒有停止,繼續揮舞橫刀。

噗噗!噗噗噗!

那些亂跑的老鼠,也都被殺死。

門外的護衛也都聽到動靜,紛紛沖了進來。

他們或是刀砍,或是用腳跺,不多時,就將一群作亂的小動物全都處理掉。

血,濺到了地板上。

堂屋內,濃濃的血腥味兒,老鼠等的惡臭味兒,慢慢彌散開來。

女眷們剛剛從驚慌中安定下來,定睛一看,就見到了滿地的血污、狼藉。

“嘔!”

有人直接吐了出來。

嘔吐這種事兒,或許自己還沒有覺得惡心,但身邊人吐了,就會禁不住的有反應。

于是——

“嘔!”

“嘔!”

堂屋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嘔吐物的酸臭味道,迅速蔓延著。

崔太夫人:……

她閉上眼睛,用力吞咽了一口吐沫,將那股惡心壓了下去。

雖然扼腕于沒有看到獨孤氏當場流血,但,被嚇了這么一遭,估計情況也不會太好。

“來人!快去請府醫!”

“你們幾個,也不要擅自挪動女君!”

崔太夫人沒有趁機動手腳,她甚至提醒那兩個女護衛不要挪動獨孤氏。

這才是處理暈倒的病患的正確方式。

擅自挪動,很容易造成第二次傷害。

若是王棉在現場,一定會驚嘆:咦,這個常識,不只是后世人知道啊,就連古人,居然也都想到了?

古人:……我們只是活得早,又不是真無知!

女護衛聞言,頓時反應過來:對!不能擅自挪動!

她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人,也曾經上過戰場,多少知道一些急救的常識。

方才是關心則亂——女君可是郎君的心頭肉啊,若是有個萬一,她們都要陪葬!

心亂了,也就失了分寸,還好有崔太夫人的提醒。

崔太夫人?

她、她居然這么好心?

非但沒有渾水摸魚,反而主動提醒?

崔太夫人卻沒有關注兩個女護衛那細微的情緒轉換,她吩咐完,又轉過頭,在人群中找到了依然傲立的樓彧。

“樓彧!你個混賬!”

“過去我只當你是年紀小,不懂事,偶有頑劣,也無傷大雅!”

“但,今日,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你怎么能這么做?我們這些人也就罷了,知道你的秉性,可你阿母是第一次在樓家過正旦,你不說恭敬奉酒,卻、卻——”

崔太夫人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更是寫滿了恨鐵不成鋼。

她的眼里,微微閃爍著淚光。

仿佛,她這一次是真的失望了。

“是老婆子我的錯!”

“……過去,我總憐惜你失母,阿父又不在身邊,這才多有寬縱!”

“我、我竟將你寵成了這般自私涼薄、陰狠毒辣的性子!”

說到這里,崔太夫人的身形劇烈的搖晃了一下,眼底則是掙扎與痛苦。

好一個疼愛孫兒、痛心疾首的慈愛老祖母!

樓彧冷眼看著,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他就知道,崔太夫人捧殺了兩三年,等的就是今日這樣的機會。

她把繼孫子養歪,只是因為心疼,因為寵愛。

如今,孫子終于闖了大禍,她不但能輕松將自己摘干凈,還能讓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控訴他、審判他。

不過,依著崔老嫗的奸詐,她不會這么著急的將自己一棍打死。

她還會惺惺作態。

果然,就在樓彧暗自吐槽的時候,崔太夫人深吸一口氣,又換了一副表情。

沒了剛才的痛心疾首,而是帶著一絲希冀。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大郎,你、你告訴阿婆,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雖然樓家上下都知道,你最喜歡搗鼓蛇蟲鼠蟻,但,天底下的蛇蟲鼠蟻多了去,總不能說都是你養的,更不能證明今日之事就是你所為!”

“大郎,我的兒,你平日里確實頑皮,可你沒有壞心,也從未真的傷害過人,阿婆最是了解!”

說著說著,崔太夫人的語氣里,甚至是帶了哀求。

樓彧:……嘖,一個月沒跟崔老嫗較量,這老婆子演戲的功力又精進了啊。

若不是他足夠了解這個老虔婆,都要被她給感動了呢,會真的誤以為她是真心疼愛自己。

可惜,樓彧已經看穿了崔太夫人的真面目。

不管崔太夫人如何表演,樓彧都不會被感動,甚至還有一絲想笑。

呃,事實上,樓彧還真的笑了出來。

看看崔老嫗、樓讓這對母子,還真是配合默契。

兒子負責行動,崔老嫗幫忙查漏補缺,負責將陷害大計完成的更加完美。

崔老嫗做出一副勸樓彧解釋的做派,還話里話外的讓他拿出證據。

證據?

樓彧哪里有什么證據?

就像崔老嫗自己說的,天下的蛇蟲鼠蟻多了去,誰能證明今日在正堂上作亂的小畜生們,到底是誰的手筆?

樓彧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

不是樓讓的計謀有多高明,而是他樓彧的名聲足夠差。

只要有蛇蟲鼠蟻的“惡作劇”,樓家從主子到奴婢,都不用詢問,也不會質疑,就會直接將矛頭對準樓彧。

沒辦法,誰讓平日里樓彧作惡太多,樓家上下不知多少人都被樓彧捉弄過?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樓家人知道今日的事兒,不是他樓彧所為,他們為了往日的恩怨,也會將罪名扣在樓彧的頭上。

不為別的,只為報仇、出口惡氣!

崔老嫗就是篤定,樓彧能夠想到這些,知道自己狡辯無用,所以才會假裝大度!

果然,還不等樓彧開口,正堂內的樓家眾人便鼓噪起來——

“太夫人,您就不用再幫樓大郎了!”

“對啊!您一心慈愛!可樓大郎卻是野性難馴!”

“不是他?又是誰?在樓家,誰會這么混蛋,弄一群惡心的東西來嚇唬人?”

“就是,今年、哦不,是去年夏天的時候,樓大郎就往我的床榻上,丟了好多蛤蟆!”

“還有我,嗚嗚,我都快被那條青竹蛇嚇死了,接連好幾個晚上,都在做噩夢!”

“……對!我也是……”

無數的苦主,紛紛現身說法。

樓家,苦樓大郎久矣啊。

“竟有此事?十三郎、小四郎……你們說得都是真的?”

崔太夫人似乎從未知道,自己養了兩三年的寶貝孫兒竟是這般兇殘之人。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臉上閃過掙扎。

最后,她用力閉了閉眼睛,聲音低啞的怒道:“樓彧,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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