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尸人第三百四十一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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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30日  作者:純潔滴小龍  分類: 都市 | 異術超能 | 純潔滴小龍 | 撈尸人 
李追遠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在死里逃生剛醒來后,第一句問的,居然是這個。

少年走出房間,姚奶站在走廊盡頭處等著,李追遠走了過去。

“小姑爺,請。”

姚奶對著身側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李追遠走了進去,里頭就一張桌子,桌上倆涼菜,三熱菜外加一個冬瓜湯,配一副碗筷。

倉促之間,不可能準備出什么席面,都是家常菜,很干凈,而且刻意做了擺盤。

姚奶沒進來,直接離開了。

這意思是要讓少年一個人吃。

李追遠先前說過,太生分的話他會不自在,但姚奶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帶著一家人陪小姑爺一同吃飯的場面,她無法按照小姑爺的要求顯得不生分眼下這種,倒算是不是方法的方法。

姚奶一家人在另一個房間里吃飯,李追遠還聽到了姚奶倆孫子問今天為什么要換地方吃,姚奶沒理會,只是不斷叮囑倆孫子待會兒要注意的事項。

姚念恩只顧著扒飯。

他媳婦兒忍不住詢問那少年是不是有大來頭?

姚念恩伸手去捅自家媳婦兒。

媳婦兒反問他捅自己干嘛。

姚奶說,自打你入門,雖沒讓你過上什么大富大貴的日子,但也沒讓你真的操勞什么,更沒讓你錢磨子壓手過。

話說了一半就止住了,余下的不用再說,媳婦兒規矩地低頭吃飯。

她弟當年念書的錢和找工作走關系的禮,包括她父母看病的錢,都是婆婆主動提出來承擔的,在這個家里,只要婆婆板起臉來,她是真沒對視的勇氣。

但姚奶知道,她以前的日子是靠大小姐,她兒子能健康活到現在還能給自己生出倆孫子,也是靠大小姐。

李追遠這邊還在吃的時候,外頭的姚奶就

帶著倆孫子在走廊處候著了。

倆孫子還沒吃飽就被奶奶帶下了桌,但他們父母在奶奶面前都一向乖順,這倆小子也不敢嘟囔不滿。

李追遠不喜歡這種禮數,但老人家受過柳玉梅恩惠,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更想以此來回味,自己若不配合,反而會讓老人覺得無比遺憾。

少年吃完了,稍微用力放下了筷子姚奶聽到這動靜,緩步走到門口:

“小姑爺,我帶我家倆小的,來給您磕個頭。”

“那正式見見。”

倆孫子被招手領了進來。

姚奶的手按在倆孫子后脖頸上,示意他們跪下行禮,沒等他們身子下去,李追遠就主動離開座位,走到他們面前,詢問他們上幾年級了,期末考試成績如何。

這反倒讓姚奶沒辦法再讓孩子跪下去了。

倆孩子不怯生,主要是李追遠也不比他們大多少,都笑著做了回答。

李追遠:“要好好念書。”

姚奶:“這倆小子皮是皮得很,但念書上的事,真不用他們爸媽操心的。”

說起這事,姚奶嘴角有些壓不住。

一家人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小輩進學還順利,倆孩子差兩歲,差一個年級,但都是各自

班上的班長。

正式見了面,得給見面禮的。

可李追遠尷尬就尷尬在這里,他不像柳玉梅那樣,隨手就能摘下一枚玉扳指送人。

他身上的掛件兒倒是不少,但都基本屬于兇物,得靠他壓著,不適合送人所以,他先前才特意開了個頭,做鋪墊。

李追遠:“這樣吧,以后每季我都會讓人寄一套教輔資料過來,我自己編的,叫《追遠密卷》。”

倆孫子:“…”

姚奶:“還不快謝謝小姑爺。”

倆孫子心里那叫一個膈應,臉上的笑容斂去,心里嘀咕著:

到底是什么地方來的人啊,見面送人卷子的?

“謝謝小姑爺。”

“謝謝小姑爺。”

姚奶:“都回去吧。”

倆孫子聞言,立刻轉身離開房間,生怕再待下去禮物還要加碼。

李追遠在桌邊坐下,示意姚奶也坐,姚奶應了一聲,在對面很是拘謹地坐了個椅子邊緣。

“真是謝謝小姑爺了。”

“替我對孩子們說聲抱歉,是我手頭沒準備

好。”

“不,大奶奶跟我說過,小姑爺您是文曲星下凡,是狀元哩,您送的這是文氣兒,是倆孩子不懂事。”

柳奶奶,真是什么都和你說。

李追遠:“這些日子,洛陽這邊江湖上不安靜,你最近和家里人,暫時不要出門。”

姚奶:“是,我會吩咐下去的。”

按理說,點燈走江后,是不能再受家里庇護與支持的,要不然就會遭反噬。

所以,但凡家里有點底蘊的,都會在家族子弟點燈前,就做好財產切割,類似于分家,

甚至是逐出家門、

族譜、宗門。

趙毅當初點燈前,趙家就是這么安排的。

而李追遠之所以敢將陳曦鳶帶到這里來求救治,也是因為姚奶早就不是柳家人了。

她是被撕了契、逐出柳家的。

就是現在幫柳玉梅做衣服,柳玉梅也是該給錢給錢、該贈禮贈禮。

姚奶之所以還稱柳玉梅為大小姐,稱李追遠為小姑爺,是因為在她心里,仍認過去的那段情分。

但從法理上來講,她并不是柳家的屬下,且柳玉梅也沒提前指派她來幫少年走江,這洛

陽之地,是江水自己推動的,這旅館小巷子,也是李追遠自己隨機碰到的。

故而,請姚奶幫忙,并不算犯忌諱。

退一萬步說,真要算因果,這因果也擔不到柳家頭上。

江水推動下,潘子、雷子與梁軍住的醫院,就在這巷子對面。

李追遠懷疑,醫院病房里菌子中毒的那伙人中,應該有一片浪花是屬于陳曦鳶的。

凌晨湯館里的自己,巷子里住著的姚奶一家,都是江水為陳曦鳶準備的。

龍王門庭的“庇護”,保佑著陳曦鳶渡過這

次大劫。

這應該就是柳奶奶所說的“靈”。

是一代代先祖披荊斬棘,為天道鎮壓江湖所積攢下來的香火情,亦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最好顯化。

李追遠這里是個特例,因為他的“前人”,不光沒栽樹,還差點把林子給燒了。

又寒暄了一番后,李追遠起身離桌。

“小姑爺,我已讓念恩幫您重新安排…”

“我開了房了,我有地方睡。”

“是,那就不打擾小姑爺歇息了。”

等姚奶離開后,李追遠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里有衛生間,洗手池下面放著木盆、塑料盆、橡皮管子,以及八個滿滿的熱水瓶。

李追遠沖了個澡,換上干凈衣服,順便將臟衣服簡單搓洗后掛晾。

剛到太爺家時,臟衣服都是劉姨拿下去洗,后來李追遠就會在洗澡時,順手將臟衣服搓了晾曬,劉姨就幫忙收衣服,折疊好放淋浴間里。

敲門聲傳來,是客房服務。

姚奶的兒媳婦,送來了一份果盤。

都是應季的水果,洗得很干凈,還被擦拭過水珠。

吃了一根香蕉后,李追遠躺上床,閉眼,

開始睡覺。

凌晨三點多,李追遠醒來。

按照他的作息,應該再睡兩個半小時,提前蘇醒,是因為少年感應到自己的封禁符,落下了。

少年下了床,推開門,走到姚奶的工作間。

“哆哆哆。”

敲門后,接了句:“是我。’

里面傳來陳曦鳶的聲音:“請進。”

聲音帶上了點清冷,應該是意識徹底清醒過來了。

李追遠打開門,走了進去。

陳曦鳶不再躺在桌板上,而是靠窗站著。

身上的傷勢以及剛接筋續脈的治療,自然不可能這么快就好。

她現在可謂處于蘇醒后,身體最虛弱的狀態。

但她的習慣,不允許讓她躺在案板上見客。

陳曦鳶目光清澈,看著走進來的少年,開口道“在湯館能遇到你可以說是巧合,但在博物館里還能遇到你,就絕不會是巧合,你是江湖上的人?’

“嗯。”

李追遠走到熱水瓶旁,想倒杯水,發現熱水瓶空了。

離開時,他記得是滿的。

她失血過多,容易口渴。

李追遠:“我再給你打瓶熱水?”

陳曦鳶:“好。”

“要茶葉么?沒什么好茶葉,湊合喝喝。”

“都可以,謝謝。”

“不客氣。”

李追遠提著熱水瓶再次打開門,停下腳步,而后又往后倒退了兩步,伸手打開旁邊的一間古色古香的衣柜。

設計很巧妙,里面是一間很干凈的小廁所,點著香薰。

姚奶每個月都要在這里閉關幾天做衣服,她不允許家里人來打擾,自己也不會出去。

李追遠:“衛生間在這里,你用吧。”

陳曦鳶:“好。”

李追遠出去打水了,他房間里熱水瓶倒是沒用完,但已經溫了。

開水房在旅館柜臺對面,房錢便宜,就別再奢望什么其它服務了,打開水是要收錢的。

老板姚念恩今兒個沒睡在板凳拼成的床上,而是下顎抵在柜臺上,應該是強撐著不睡覺,但沒撐住。

結果這呼嚕打得,和柜臺形成了共振,動靜更大了。

他倒不是在盯著人打開水,應該是受了姚奶的吩咐,讓他今晚別睡,時刻盯著需要。

李追遠原本不想打擾他的,自己“偷”打一壺開水。

但這上面,有個小巧的布置少年發現了,卻也只能撥下去開水向下流出的同時,類似汽笛的聲音響起:“嘀”

姚念恩醒了,見是李追遠后,馬上起身道:

“您歇著,我來。”

“不用,快打好了。”

李追遠將水瓶塞堵上,走到柜臺邊,指了指茶罐:“能給我點茶葉么?’

“有,有有!

姚念恩沒拿柜臺上的,而是低下頭,打開里頭抽屜,取準備好的好茶葉“就用柜臺上的吧,不是我喝的,給別人喝的,太好的也浪費。’

“這··”姚念恩愣了一下,“可是我娘……”

“就這樣吧,謝謝,算房費里。”

李追遠指了指茶葉以及水瓶。

“哪能啊,您是貴客。”

“你繼續睡吧,打擾了。”

“您慢走,我幫您提進去吧?”

“不用。”

李追遠走回去途中,先進了自己的房間,把果盤里剩下的兩根香蕉取上,再走到工作間門口。

推門而入,里面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少年將東西放下后,退出了房間。

過了會兒,少年再次進入,陳曦鳶出現在了房間里。

李追遠開始泡茶,自己一杯,遞給對方一杯。

順便,李追遠又指了指自己帶來的香蕉:

“吃兩根香蕉吧。”

陳曦鳶接過香蕉,很是驚訝地看著少年,問道:

“你的心思,這么細的么?”

“你一直沒進食,香蕉消化快有助于補充體力,怎么了?”

“哦,沒什么。”

心思細是必然的,因為昨天為了讓瓜田里的老奶奶開心,李追遠親自給陳曦鳶喂了黃連素。

陳曦鳶一口茶,一口香蕉,一杯茶下去后,兩根香蕉也被吃完。

女人放下茶杯,說道:“吃完后,感覺更餓了。’

李追遠:“恢復得不錯。”

少年看出來了,女人身上有股特殊的波動,這意味著她完全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域小小地展開,以加速自己的傷勢恢復。

陳曦鳶的目光,再次落到李追遠身上。

“有件事,我想問你。”

“可以,除了私人問題。”

“呵,誰會在這時候問你私人問題?

李追遠點點頭,這是自己說的夢話不記得了。

“你僅僅是江湖人士么?”

“你可以問得更直接點。”

“你點過燈么?”

“我在江上。”

“你是拜的別人?”

“不是。”

“那就是自己點的燈,和你說話怎么這么費勁呢?’

“我的錯。”

陳曦鳶對李追遠伸出手。

李追遠知道她要做什么,坐在那里,沒避。

女人的手,在少年肩膀上捏了捏,又在胸膛上摸了摸。

昨天在湯館里,她摸過少年的臉,但那只是為了摸臉而摸臉,除了想摸外,沒別的意思。

這次,她是在探查少年是否練過武。

陳曦鳶:“你沒病吧?’

李追遠:“身上沒病。’

陳曦鳶:“你身體底子非常好,卻沒練武就點燈走江?你為什么要這么著急?你完全可以再等等的,真的,太可惜了,也太不理智了。’

李追遠:“遇到點意外。”

陳曦鳶:“有人故意坑害你?”

李追遠:“嗯。”

陳曦鳶:“呵,你救了我一命,那我也還你一命,那個坑害你的人,我會負責幫你··”

李追遠立刻打斷道:“是你先救了我,我再救了你,我們兩不相欠。”

陳曦鳶:“我那哪里是救了你,你能出現在那里,說明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救,是我當時腦子不清醒。”

李追遠:“論心不論跡。”

陳曦鳶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頭:“那我豈不是太占你便宜了?這不是我的風格,我欠了你,就得補償你,說吧,你想要什么補償?”

李追遠:“可以么?”

陳曦鳶:“別客氣。”

李追遠:“接下來,等你傷恢復到一定程度后,我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聽我的話,我想利用你。”

陳曦鳶眨了眨眼。

李追遠回以微笑。

陳曦鳶:“小弟弟,我很好奇,你年紀這么小,是怎么和我走同一道浪的?”

李追遠:“這件事,我也很好奇。”

陳曦鳶:“放心吧,等姐姐把傷養好,在這一浪里,姐姐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姐姐說到做到。

她的手,還停留在少年胸口,沒有走。

李追遠抬起手,抓住女人的手腕。

抓住的瞬間,少年就感知到自己手掌失去了知覺。

域還在,只準她摸自己,自己卻不能主動觸碰她。

陳曦鳶:“抱歉,抱歉,小弟弟,下次你想對姐姐動手動腳,要提前跟姐姐說。”

少年的手,恢復了知覺。

李追遠:“你好像理解錯了一件事。”

陳曦鳶:“嗯?”

李追遠:“你現在之所以還能活著,都是因為我。”

陳曦鳶:“我知道啊,是你把我帶到這里,請高手幫我續了筋脈,這手藝真是沒得說,我剛剛內視檢查時,都被驚訝到了。”

李追遠:“博物館里的大陣,為什么會在你處于下風時開始坍塌,為什么會在你命懸一線

時,下方格子就裂開了?為什么你能輕松穿過那一個個格子,追殺你的人卻只能一個個強行破開?”

陳曦鳶聞言,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得嚴肅。

她后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盯著少年。

“都是你做的?”

“你當然也可以認為是自己福大命大。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算救我?”

“嗯。”

“為什么?”

“我說了,我想要利用你。”

陳曦鳶正色道:“我不會幫虞家。”

哪怕那幫人以自己幫虞家助紂為虐為借口,要殺自己,陳曦鳶都不會真的去幫虞家,她也不想去和虞家扯上什么關系。

李追遠:“我也不是在幫虞家。”

陳曦鳶:“可你昨天進了那座博物館,既然你不在那邊,那你就應該是站在虞家那邊。”

李追遠:“你也不在那邊,那你是在幫虞家么?’

陳曦鳶:“我是失誤,踩進了坑,你不要告訴我,你也是?”

李追遠:“那個坑,也算是我挖的。”

“什么意思?”

“我想讓虞家認為我是站他們那邊的,我想洗黑自己,這樣就能混進虞家,到時候覆滅虞家時,就可以里應外合。”

“你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復雜?

“因為那是龍王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江湖上的長輩們,就要出手了,我們這些走江的小輩,至多也就是進去掃一下尾,做一下清理。”

李追遠:“你差點死了。”

陳曦鳶:“我…”

李追遠:“現在想殺你的,可不是虞家,信不信你現在走到外面去,將氣息泄露出來,立刻就會有洛陽附近的人過來殺你?”

陳曦鳶:“你是在威脅我么?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要求,你就把我丟出去?”

接下來,二人異口異聲同時道:

李追遠:“我不屑于這么做。”

陳曦鳶:“威脅的話,我答應。”

二人都沉默了。

李追遠:“我雖不屑于這么做,但逼不得已下,還是會不得不這么做。”

陳曦鳶:“那我答應你。”

少年覺得,她沒那么好溝通,卻又挺好說話的。

陳曦鳶:“你知道么,這還是我自點燈走江以來,第一次和人聯手。’

李追遠:“看出來了。”

陳曦鳶:“那你呢?”

李追遠:“我也很少。”

陳曦鳶:“那這次你為什么選擇要與我聯手?”

李追遠:“你實力強。”

陳曦鳶笑了。

李追遠:“還容易哄騙。”

陳曦鳶不笑了。

李追遠:“還有什么話需要對我說么?”

陳曦鳶:“你還想說什么話?”

李追遠站起身,道:“那你繼續休息吧,爭

取早點恢復。

陳曦鳶:“好。”

李追遠回到自己房間,外頭天還是黑的,少年沒躺回床上,只是在床邊靜坐。

十分鐘后,少年再次走出房間,來到工作間門口。

推門時,里頭被反鎖了。

少年指尖輕彈了一下,里面門把手上裹著的絲線全部彈開。

打開門,走進來,里面沒人。

伸手將衣柜拉開,衛生間里也沒人她走了。

“老板,一碗肉湯,一份餅絲,打包帶走。”

“姑娘,你來啦喲喲喲!”

櫥窗里的老板高亢地叫了起來,因為老板娘的手掐在了他腰軟肉上。

不過,老板娘還是對陳曦鳶道:“姑娘你先坐一會兒,湯快好了,我待會兒給你打包拿出來。”

老板娘只對自家男人生氣,對這姑娘倒是沒什么惡感。

主要是姑娘長得太漂亮,肯定看不上自家這個頭頂發量和床上時間都在變少的主兒。

陳曦鳶在一張小桌旁坐下,開始等。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后頭傳來:

“一碗肉湯,一份肉丸,兩瓶海碧;還有,她這份也不打包了,我們在這里吃。”

陳曦鳶轉過頭,疑惑地看向出現在這里的少年。

李追遠在她對面坐下,從筷桶里拿出兩雙筷子,一雙遞給她。

“你傷很重,不該一個人出來,想吃的話,剛剛可以讓我幫你打包回旅館。”

陳曦鳶:“小弟弟,你不該跟出來。”

李追遠拿起桌上的開瓶器,打開了兩瓶海碧,往里頭插入吸管后,自己喝了一口,道“我

也餓了。”

陳曦鳶站起身,準備離開。

李追遠:“我雖然沒練武,但跑步還可以,現在的你,不見得能跑得過我。”

陳曦鳶伸手去掐少年的脖子。

李追遠將手中一雙筷子豎起,卡住對方二指之間,沉聲道:

“鎮!”

“砰。”

陳曦鳶身體一顫,手掌被少年以筷子壓在了小桌上她的域現在無法離開身體太遠,只要不直接接觸,問題就不大。

李追遠:“坐下來,好好喝湯吧。”

陳曦鳶坐了下來,少年將筷子挪開。

“湯來了!”

老板娘將兩碗湯和配菜端了上來。

陳曦鳶:“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李追遠拿起桌上的調料罐,給自己碗里頭添了些鹽和辣子,說道:“剛端上來還沒開始吃,走什么走。”

陳曦鳶:“我清醒后對自己身體內視時,發現我體內被人布置了一處陣法法紋,應該是昨天在博物館里我逃出來途中,被人打上去的。

在我不清醒時,域無法展開時,這處法紋很難被發現。

但當我蘇醒后,將域打開療傷時,這處法紋也被激活了。

現在的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抹去體內的這道法紋。

我的位置,已經暴露。

他們很快就會來追殺我,你和我在一起,你也會死。

她的離開,是不希望牽連到少年。

李追遠用筷子攪了攪了湯碗里的肉,讓調料散開,隨后,少年端起碗,喝了一口湯。

覺得還是有點淡,就又伸手去拿鹽罐,順便說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之前救治你時,就發現了你體內的這道法紋?”

陳曦鳶:“那你為什么不提前去除掉它?也是,這法紋很精妙,你也無能為力吧。”

李追遠:“是很精妙,但想去除不難。”

少年覺得,大概是受先入為主的印象所影響,面前的年輕女人,總是對自己的實力,不是那么自信。

陳曦鳶:“那你為什么不去除?”

李追遠:“因為覺得沒有必要。你知道么,有能力在你身上偷偷打上陣法法紋的人,他其實有更充裕更好的選擇,在你身上留下更為明顯的標記,引得更多人能去追殺你。

可他并沒有這么做。

因為,他想背著其他人,偷偷地獵殺你。

他想吃獨食。”

陳曦鳶:“你是在,故意等他上門?’

李追遠:“嗯。”

陳曦鳶:“你知道他是誰?’

李追遠:“知道,因為這世上陣法水平能達到這種造詣的,并不算多。”

陳曦鳶:“那你和他有仇?”

李追遠:“嗯,我有兩件東西,在他身上。”

陳曦鳶:“他偷了你東西?”

李追遠:“不是,而是那兩件東西未來的主人,會是我。’

陳曦鳶明白過來了,拿起筷子,在自己碗里夾了一大筷子肉,送到少年碗里,問道:

“小弟弟,你很窮么?”

李追遠點了點頭“你點燈走江,家里不能給你太多支撐?”

李追遠再次點了點頭。

少年知道,龍王家出身的,一般不會死盯

著“殺人奪寶”這種事。

因為他們點燈走江前,家族就會給他們配給好最適合他們的器具,壓根不用為這種事而犯愁。

陳曦鳶嘆了口氣,道:

“我終于理解了,怪不得你小小年紀,就要去當上門女婿。’

李追遠覺得這碗湯里,鹽又加多了。

陳曦鳶繼續道:“我聽長輩們講過,他們說,江湖草莽起家不易,有時難免會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長輩們教導過我,叫我以后行走江湖時,不要瞧不起他們,因為我是含著金湯匙的,沒資格自上而下看低他們。”

李追遠:“你家教真好。”

陳曦鳶:“小弟弟,我知道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如果這一浪我能活下來,我點燈前從家里帶出來的東西,可以分你一半。

這樣你就可以取消婚約,不用當上門女婿了。”

李追遠:“謝謝。”

“不客氣!”短暫的眼眸泛光后,陳曦鳶情緒又低落下來,“但我大概率是活不下去的,你知道么,那天在博物館里出現的他們,僅僅是他們,但事實上,他們每個人身邊,都有一群拜他們一起走江的手下。

很多手下,都是他們家族提前為他們培育選擇好的強者。

所以,小弟弟,你要等的人,應該不會一個人來。”

李追遠:“哦。”

陳曦鳶:“但我不理解,他為什么想單獨殺我?”

彼此都知道對方家世,殺人奪寶這種事,用在面前小弟弟身上,很正常,但用在對方身上,就明顯不對勁了。

陳曦鳶晃了晃手中的笛子,她身上,除了這個外,也沒其它值得被看上眼的東西。

李追遠知道是為什么。

對方想要行險招,嘗試將域入陣,以促成自身陣法水平的新突破。

一般是受了刺激,才會孤注一擲,進行這種無視風險的嘗試。

而自己,正是刺激對方的那個人。

這時,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帶著特殊韻律,普通人的精神意識無法察覺。

“出來吧,去馬路上,我不想傷及普通人。”

陳曦鳶第一反應,是掏錢付賬。

但她身上的衣服被姚奶換過了,錢不在這里。

李追遠拿出錢,放在桌上,當結賬。

陳曦鳶:“唉,小弟弟,現在我不光欠你一條命,還欠你一筆錢了。”

李追遠:“主次有點顛倒了。”

二人起身,走出了湯館。

雖然是同樣的步頻,但陳曦鳶走在前面,李追遠走在后面,因為她腿長。

走在前面的陳曦鳶將自己的笛子遞向身后的少年:

“去海南五指山,犀角峰上吹響這笛子,會有大鳥過來帶你去我的外邸,里頭都是我的東西,你拿去賠那家的彩禮錢吧。”

李追遠將笛子推了回去,道:“一家可不夠。”

“什么,小弟弟,你不止上門了一家?”

靜謐的馬路上,白發青年站在那里,身后立著三道黑影。

在白發青年身旁,還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趙毅。

趙毅身后,站著梁家姐妹。

白發青年對趙毅道:“辛苦你了,毅兄,愿意陪我來一趟。”

趙毅語氣里帶著三分義氣、三分欣賞、三分友誼以及一分恰到好處地趨炎附勢:

“陸兄,你我之間,這般客氣,就生分了。”

陸軒點點頭:“是我錯了。”

趙毅:“兄弟我,就提前恭祝陸兄一除競者,二得陣法突破!”

陸軒:“借毅兄吉言。”

隨即,二人看見對面走過來的人。

陸軒笑道:“她來了。”

趙毅也笑道:“是啊,他來了。”

陳曦鳶站定,看著前方的來人,正準備說話。

卻看見少年走到她前面,將她放在了身

像是上次虞家的人來到湯館時,她站在了少年的身前。

陸軒看著李追遠:“我那日見你很有天賦,閑散于江湖實在是太過浪費,我允你拜我,入我陸家門第,隨我一同走江,分潤機緣功德!”

李追遠:“還愣著干什么,快點動手吧。”

陸軒露出一抹微笑:“毅兄看見了么,真是個狂妄的小子啊。”

趙毅附和道:

“是啊,這蠢貨,簡直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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