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邊緣地帶,最后一場秋雨落下,天氣已有明顯寒意。
夜州和妖族停戰已過去五日,該談的都已談完。
戰場被打掃完畢,但依舊有人進入去尋找親故。
有些人戰死后,連尸骨都沒有留下。
雨點噼里啪啦地砸落,漸漸洗去神殤平原上的血跡,但被摧毀的森林,還有偶見的斷手,以及兵器碎塊,仍在訴說著這一戰的血腥。
夜州各地,很多人身穿孝服,說不出的壓抑。
兩個文明的血戰,舉世矚目,夜州即便勝了,也頗為慘烈,連隱世的家族都披麻戴孝。
西境,暴雨停下,烏云漸散。
各路盡縞素,讓人心中發堵,可眼下西境的景色卻很不合宜的燦爛起來。
秋雨消退,整片大平原一片通明,大量的地光蒸騰,茂密的叢林皆被照亮。
“深秋到了尾聲,地氣回光返照,火泉即將進入枯竭期。”兩鬢微白的趙磊開口,他是磐石鎮的守護者。
其左臂的袖子空蕩蕩,隨風飄起。
在五天前的血腥搏殺中,他連殺兩敵,自己也被對手斬斷一臂,后來更是被妖族投擲的長矛釘在地上,僥幸活下來。
秦銘點頭,站在青楓鎮外的山體上,眺望大平原,風雪不遠了,漫長的冬季將到。
這幾天他連著為許多故人送行,祭奠,心中著實傷感,在兩個種族的大規模沖突下,生命過于脆弱,像是紙糊的,一次大碰撞就會有很多人永久地倒在戰場上。
像趙磊這樣的人連殺兩個妖魔,其表現已經不俗,縱然肢體不全,但終究活了下來。
他輕嘆:“這兩日我嘗試聯系幾位同在西境的老友,皆無回應,不知是再也見不到了,還是重傷昏迷中。”
秦銘開口:“往前看吧。”
這幾天他積極調節心態,吹散大片的陰霾,未來的路還很長,當抬望眼,終會有絢爛金霞穿透厚重的云層。
“到了我這把年歲,什么都看開了。”趙磊說道。
山頂出現濃郁的香氣,銅鍋中的肉湯汩汩翻騰著,秦銘拿天妖種涮肉,在寒氣漸濃的野外別有一番滋味。
“這銅鍋中的肉……”趙磊剛吃幾口就睜大眼睛,感覺很補,有一股熱氣在腹中擴散,全身暖洋洋。
當他得知食材是黑白雀、飛蝗獸這樣的天妖種后,頓時不淡定,這輩子還從來沒這么奢侈過!
別說是他,就是第五境的生靈,哪怕層次再高,恐怕也無法隨意去殺仙種級生物打牙祭吧?
也只有在兩大文明激烈對抗,關乎到族運的大戰時,才能有這種景況出現。
秦銘道:“前段時間斬殺的,其中一個還是玉皇的弟弟。”
趙磊瞪大眼睛,感覺這肉質鮮美的過頭,并且沉甸甸,含金量太足了!
只要在西境邊界線上就都聽聞過玉皇、天鳳、獨角仙等名妖的傳聞,他們準備挑戰夜州這邊的種子。
趙磊紅光滿面,和秦銘碰杯,道:“難以想象,老頭子我會有這種口福。此番回去后,我也能和人吹噓下了,我吃過天妖種。”
旁邊,雷霆王鳥也點頭,它有些共鳴,這段日子“口糧”的品級顯著地提升,甚至可以說在質變。
“大戰總算結束。”趙磊感嘆。
四野,到處都是地光蒸騰,火霞升空,平原上樹木殘留的黃葉幾乎都被暴雨砸落。
未過多久,趙磊告辭道:“秦兄弟,我知道你要迎戰天妖種,就不打擾你了,這次也只是最后來看看你,我要走了。”
他身軀已殘,且西境戰事落幕,即將回故里養老。
秦銘沒有挽留,送了他兩百斤天妖種的肉排。
“這……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此次大戰過后,縱然我沒多少年好活,也感覺也值了,仙種級存在的妖魔成為我老趙的下酒菜,哈哈。”
趙磊遠去,背影蕭索,如果有選擇,誰又愿以殘身回偏遠之地養老,靜待壽數熬到盡頭。
“我認識的一些奇禽陣亡不少。”雷霆王鳥話語低沉,身為頂級坐騎,它的故舊自然都是稀有品類。
這一戰從普通修士到頂級仙種、神種,全員損失慘重。
秦銘確實在備戰,他知道必然有一批妖魔要挑戰他,雖然可以選擇避戰,但他想直抒胸臆。
這些天夠壓抑了,最后階段,他想盡情傾瀉刀光。
夜州這邊,還沒有統計戰功,上面還不知道他的具體戰績,只是有部分人大概聽聞了,被驚得不輕。
妖族那邊或許比人類這邊了解得更多,因為關于挑戰誰,都有講究,有些紅了眼睛的妖魔就是為了報復。
數日來,經過拼湊起來的信息,各路妖魔的回憶,他們震驚地發現,中低層的天妖種戰損率太高。
最關鍵的是,很多“妖命”竟然都指向同一人。
妖族年輕一代得悉后,都要炸了。
種種跡象表明,那個人類少年曾經在戰場上沐浴妖血而行,“加害”的天妖種或許超過雙手之數。
雖然死去的天妖種大多在第二三境,并沒有過于超綱,但數量提上來了,還是很可怕。
尤其是,其中不乏妖劍仙。
而且,其中居然還有玉皇的胞弟。
“必須斬了他!”
近幾日,妖族的高層每天都能聽到后起之秀的“激烈言辭”,決定放開,允許他們去挑戰。
從第二境的天妖種到第五境的大宗師,各層面的妖族精英都很不滿,認為上層不夠強硬,怎么能放棄神殤平原?
這樣的話,夜州將西進兩萬里。
“我們妖族,不是也有一件特殊的殘器物嗎,第六境的絕世強者為什么不持著它去血拼?”
有老妖解釋:“長夜下,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窺探,很難說清是否會有其他文明盯上我們。現在后手盡出,我們可能會成為其他族群的獵物。且,你們又怎知,夜州沒有更多的手段?此役我們為的是迎回鎮族至寶,還有重獲至高篇章,可以按照約定收手了。”
“你們這一代真的是疲軟到極點,被迫為王前驅,成為另一個文明棋子,最關鍵的是還戰敗了!”
“大膽,怎么和你祖輩說話呢?”
妖族陣營,五日以來不得安寧。
最終,妖祖級強者拍板,不限于天妖種,縱然是大宗師想去挑戰也隨意。
既然那些人激憤,情緒失控,戰意愈發沸騰,那就由他們去戰場,有些火氣堵不住,發泄出去更好。
尤其是,還有幾小股援軍剛剛趕到,站在那里指點江山,口誅筆伐。
妖族高層覺得,這樣的全部都強制性地送進戰場好了。
一群老妖皆點頭同意,適時的放任下面的人出手,打過,戰過,甚至是……死過,才能安寧,不然妖族內部先要大亂了。
夜州這邊,后方也不平靜,近日抓了一批人奸,還有一些在打贏這場大戰后,卻依舊不滿的杠精,在那里陰陽怪氣,這群人都被送到西境。
“讓他們進戰場!”
冷明空、赫連承運等超綱的祖師,眼下皆面色煞白,有人動用特殊的武器付出的代價頗大,也有人本就重傷垂死,大戰后就閉關了數日,現在剛出來就聽到這些破事。
顯然,很多祖師都需要休養很多年才能恢復。
誰都沒有想到,神殤平原上,竟出現人奸、妖奸對決的場景。
當然,這只是一段小插曲,無人太過在意。
真正牽動人心的是,妖族那邊的種子還有大宗師想挑戰夜州的“未來”。
夜州這邊,祖師們答應下來,對自己陣營的種子頗有信心。
毫無疑問,這是在拼未來。
“擊潰他們的信心,打得他們成神后都不敢折騰!”
當日,大宗師、第四境的高手都曾得到祖師召見,被鼓舞和勉勵,要求他們全力出手。
至于第二境和第三境的人走個過場就是了,眼下還入不了祖師的法眼,他們想成祖還太早,中途可能有各種變數。
夜州和妖族停戰第八日,雙方頂尖高手再次露面。
地光依舊在蒸騰,夜色不存,神殤平原上的林木已光禿禿,天空中隱約見到零星的小雪花。
今日,將有大宗師下場血斗。
夜州這邊,凌滄海、林羽塵等一群強者齊現,站成一排,全部要上場。
妖族陣營,一群老妖的心頓時微沉,這是要打出一場慘烈的“未來戰”?
有老妖傳音,道:“你們心中有憤怒,有火氣,還有不甘,原本我等想讓你們藉此發泄,但現在看情況不對……”
“無妨!”一位暴烈的大宗師竟打斷妖祖的話語。
他直接下場,寒聲道:“誰敢與我一戰,我們這邊也只是高層有顧慮,提前罷手,而我等不認為弱于你們夜州的生靈!”
他滿頭銀發,十分強勢,道:“我要斬三位大宗師才會收手。”
夜州這邊,有人認出他,這是雷云洞的強者,確實非常厲害,此前就殺過人類這邊的高手。
雖然經歷過一場暴雨,但這片被踏平的戰場依舊帶著淡淡的血色,高手的血液浸入泥土中不散。
毫無疑問,這里可以開墾出“靈田”。
夜州這邊,一位身穿黑衣、戴著面具的男子走出,沒有任何話語,平靜地進入戰場。
他身上有傷,至今軀體還在滲血,黑衣有些地方都被浸透,可想而知多么嚴重,涉及到道韻層面,創口難愈。
“你們夜州沒人了嗎,讓你這樣一個病秧子上場,哈哈……”銀發妖魔大笑。
兩大陣營沒有幾人跟著笑,都知道敢第一個出場的人絕非凡俗。
秦銘盯著那道背影,已經認出,那是陸自在。
“陸師兄的傷這么重嗎?”隨后他又釋然,甚至猜測到,陸自在可能要破大關。
當初,少年陸自在曾說過,當他消耗掉老軀時,那么他將徹底新生歸來!
“你這樣的病秧子,我一只手可以打三個!”銀發大妖說道,他是莽夫嗎?自然不是。
在說話時,他已經突然拔出一口天刀,照耀出森森寒氣,承載著濃郁的道韻,提前動手。
地光將夜霧都照得一片斑斕,現在所有這些都被一刀斬開,像是一掛星河驟然降臨在這片平原。
這位妖族大宗師極強,屬于同輩中的佼佼者。
然而,面對這樣劃破長空的絢爛一刀,陸自在非常平靜,只有樸素的一掌,向著前方拍擊。
人們仿佛看到,一輪烈日從這片平原冉冉升起。
妖族大宗師瞳孔收縮,露出驚悚的神色,他手中的長刀直接炸開,接著是他的手臂還有半邊身子出現細密的裂痕。
隨即,他剛發出一聲慘叫就爆碎了。
他想重新拼湊血肉,凝聚精神場,可是根本做不到,那輪烈日橫亙此地,將他的意識點燃,全面燒穿。
“啊……”
他發出最后一聲凄厲的慘叫,便在這里崩解,形神俱滅。
“他不是大宗師,曾經在祖師戰場邊緣出手!”一位老妖魔怒喝,無比憤慨。
“我還在第五境。”陸自在平淡地回應。
“老妖,看仔細些!”夜州這邊,冷明空親自開口。
妖族陣營一片騷動,這種猛人太可怕了,身為大宗師曾經參與祖師級大戰?
了解內情的人已經知道,陸自在是為了消化掉老軀中的道行,按部就班地涅槃。
“敢進祖師級戰場,必然是絕代大宗師,我們妖族這邊有……這樣的存在嗎?”
妖族精英全部望向那些頂級大妖魔。
“自然有!”有老妖點頭。
“你,出來!”陸自在點指一個看起來還是青年模樣的妖族大宗師。
他沒有提挑戰這兩個字,是因為對自身有足夠的認知與自信,他只是為了斬掉妖魔中的未來巨擘而已。
“這一場比斗……算了!”一位妖祖開口。
“敢否?”陸自在沒有理會那個老妖,依舊看向青年模樣的大妖。
“有何不敢!”青年回應,他身為絕代大宗師,妖族中赫赫有名的存在,哪能在兩大陣營前避戰?
他有自己的驕傲,確切地說是自信!
這一戰爆發,深不可測如陸自在也和他激斗在一起,連著下重手近二十次,才將他打爆。
“什么?”妖族陣營,所有人都震撼,甚感驚悚,難以接受這種血淋淋的現實。
夜州這邊,很多人都在嘆息,妖族果然人才濟濟,竟需要陸自在展露絕學,連著施辣手才斬殺。
那些妖祖面色都變了,心都在滴血,這可是他們看好的領軍人之一。
青年狀態的大宗師數次想重組,都被陸自在的拳光擊穿,徹底磨滅干凈。
期間有老妖魔想出手干預,被夜州這邊的祖師擋住。
“絕代大宗師都不敵,他怎么會如此之強?”有些妖魔自語。
戰死的大妖讓很多老妖心疼得難受,他們原以為縱然不敵,絕代大宗師也能安然退出戰場。
“他是無上大宗師,此境最強狀態!”一位老妖嘆氣。
他制止了所有大宗師,不允許任何人下場。
陸自在卻還在點指,要找大妖血斗。
“算了,這一境我們認輸,不比了!”一位妖祖開口。
說這種話時,他有些苦澀。
早先,他們惱怒下面的人言辭激烈,所以讓鬧得兇的大宗師、天妖種去挑戰,斬去他們的火氣。
同時,他們也希望試試看,讓后起之秀搏一搏,擊潰夜州的未來。
眼下,許多老妖魔都面色沉重無比。
一位無上大宗師,單人壓一境!
僅陸自在一個人而已,就擊潰妖族大宗師們的信心。
“呵呵,哈哈……”夜州這邊,到場的祖師全都大笑,讓前方的對手皆神色難看。
“走了。”夜州的祖師退場,帶著一群大宗師轉身遠去。
妖魔陣營的高層全都一語不發,拂袖離場。
“第四境的人還斗法嗎?”
“你們隨意!”
有人問道,且有祖師回應。
高層離場后,未再出現,有陸自在單人壓制對面所有大宗師的戰果,已然足夠。
當世如來親自接走陸自在,六御祖師陸虞并沒有出現,傳聞他出了嚴重問題,被證實所言非虛。
“姜苒!”天鳳站出,她是一位風姿出眾的女子,一身火紅的甲胄熠熠生輝,點名仙土同輩第一人。
歷代以來,火鳳山都高手輩出,從不缺少最頂級的天妖種。
姜苒一身青衣,身段婀娜挺秀,平靜地向前邁步,如一株明燦的仙蓮搖曳生輝,她是一個真正空明若仙的女子。
“還有誰。”姜苒開口。
平日,她并不高調,但在這種時刻表現得很強勢,一句話就讓對面的天鳳出現怒意。
妖魔陣營中,玉皇蹙眉,他原本也想挑戰姜苒,但現在不得不改換目標,盯上裴書硯。
玉皇看起來豐神如玉,其本體為飛蝗獸,可是化作人身后,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濃郁的道韻為他積淀下非凡氣場。
裴書硯被點名后自然要迎戰,他白衣儒雅,氣質同樣出眾,當兩人面對面而立,相當的吸引女性修士的目光。
裴書硯二十五歲左右,明顯要比玉皇年長一些,可以想象這位赫赫有名的天妖種多么的不凡。
連著有妖族走出,挑戰夜州的種子級高手。
密教數位頂級種子,都被對面的妖魔盯上。
六御祖庭那位在少年時就獲得“三御加身者”的強人,看其容貌,著實長得過于“老成”,也被妖族挑戰。
仙路的一位卓姓三眼青年,還有少年崔沖和,亦都在第一時間被妖族挑戰。
黎清月并未出現,有老前輩找過她,告知不要登場。
八卦爐內,微弱的光亮起,“器靈”和她暗中交流。
“我初步復蘇,大概被人懷疑了,或許也有人猜測到,你已經掌握‘御法’。”
誰都沒有想到,姜苒看著靈動若仙,真正出手后,竟是摧枯拉朽,雪白素手將天鳳打得四分五裂。
天鳳哀鳴,肉身被毀,妖魂沖霄而去,又被姜苒的仙劍斬落下來,最終被當場格殺。
這震懾住諸多妖族。
對面,一群大妖失神。
不久后,玉皇和裴書硯兩敗俱傷,沒有分出勝負。
這個結果讓妖族眾人皆點頭,畢竟玉皇年歲更小,無愧其赫赫威名。
很快,楚翩然大勝。
不過,鬼路的種子敗了。
玉皇用白色絲絹擦去嘴角的血,望向夜州方向,道:“秦銘來了嗎?”
瞬間,很多人看向秦銘。
“原來是你!”玉皇眼中露出冷冽的神芒。
“你的對手是我!”裴書硯開口。
秦銘則直接向前走去,拔出羊脂玉鐵刀。
小烏道:“螞蚱,你該慶幸身在第四境,不然你肯定被我銘哥斬首!”
玉皇頓時冷漠地掃視過來,吩咐道:“妖劍,你去把他們都給我斬掉!”
一個雪衣男子走出,容貌出眾,每一寸毛孔都在噴薄劍氣,這絕對是一位頂級的妖劍仙。
而且,他的名字就叫妖劍。
“你和他什么關系?”秦銘站在場中,詢問這個妖族男子。
雪衣男子回應:“我名妖劍,自然是玉皇手中之劍,我陪大人練劍十二載,如今是他的劍奴。”
秦銘面色頓時冷冽下來,玉皇這是在輕慢、羞辱他,竟然遣一個劍奴來和他斗劍。
“螞蚱,你們欺人太甚!”烏耀祖向前走去。
項毅武跟進,通體都帶著淡淡金光,很有壓迫感。
“你們飛蝗獸一族沒人了嗎?”秦銘冷淡地問道。
“你怎么說話呢!”對面,一個珠圓玉潤的女子開口,同時面帶殺意,對他露出冷酷的笑容。
“你是誰?”秦銘問道。
豐腴女子寒聲道:“被你殺死的黃斐是我堂弟!”
秦銘點頭,道:“飛蝗獸不愧為懸空嶺的掌控者,種子不算少,今日就從你開始斬吧!”
玉皇派劍奴出戰,這是一種羞辱,他自然不愿接招,要殺就殺該族的嫡系!
“直立猿魔你很自負,想要挑戰我?”珠圓玉潤的女子露出冷笑。
“不必理會,自有劍奴斬他!”玉皇開口。
秦銘道:“你以為我在說誰,自然是在挑戰你這個肥頭大耳的飛蝗獸!”
對方都喊他直立猿魔了,他自然也不會客氣,同時也是為刺激對方下場。
女子尖叫出聲,著實被氣了個不輕,當場就提劍沖來。
秦銘訝異,自己的話語“殺傷力”這么足嗎?
玉皇蹙眉攔阻,不想堂妹親自下場,贏了的話還好,萬一輸了,他們飛蝗獸一族面上無光。
“肥頭大耳,可敢一戰否?”秦銘再次發聲。
他真的低估了這四個字的含金量,豐腴的女子當場發飆,提劍徑直闖進戰場中。
事實上,兩大陣營中,不少女子都望了秦銘一眼,感覺這家伙的嘴巴忒不招人待見。
玉皇沉聲道:“劍奴立刻斬了他!”
飛蝗獸族的女子到了近前,不過雪衣劍奴提前拔劍,向著前方揮出一道刺目的劍光,壓蓋了附近蒸騰的地光,宛若一顆彗星橫空而至!
“你不配玉皇親臨,先過我這一關再說!”劍奴喝道。
秦銘蹙眉,眼下不動手都不行,不過玉皇的堂妹已經入場,只要斬了她,就不是他被輕慢。
一剎那,他手中的羊脂玉鐵刀爆發出無以倫比的刀光,算是傾盡力量的一擊。
他并不想和一位劍奴糾纏,想迅速斬掉這一男一女。
截天一線,刀光璀璨,他直接斬斷那如同妖魅般臨近的恐怖劍光,同時截斷那口劍,接著又斬爆雪衣男子。
秦銘無比凌厲的一刀劈出后,血雨紛飛,現場死一般的寧靜。
隨即,一道煌煌刀光斬向剛沖到戰場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