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名門貴女我識得，將門虎女我也交往過，但那位蘇姑娘的氣質，屬實是獨一份的。”
“再說她是農女，偏偏我觀她皮膚，比我還要細膩，白皙透亮，絲毫不像是在莊稼地里風吹日曬的模樣，手指修長細膩，不像是做過活計的樣子。”
“樣貌……”李瑜溪頓了頓，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一等一的好看。”
“在我的印象中，農戶因每日都要干農活，做家務，皮膚肯定是不好的，且成日彎著腰在地里，身形也不直，每天舉著各種重物，體型偏粗壯。不像咱們多纖瘦。”
“但那位蘇姑娘，身形看著卻比咱們還要瘦一些，體型修長筆直，瞧著精氣神充足的很。”
“至于她提起張真真，原本我亦覺得不妥。”李瑜溪道，“只是當晚，不是許多人都看見沈太傅去了云香樓，后又傳來沈太傅是為查陳家三公子之案，特去云香樓找張真真問詢。”
“而當日，蘇姑娘偏偏提及張真真，莫不是為了幫助沈太傅調查一些線索？”
“可是，她那樣子，不是打草驚蛇嗎？”盧曉月不解道，“她那般行事，當天全城的人都知道她在打聽張真真了。當晚，沈太傅去了云香樓，立即所有人都知道了啊。”
“可是，如果她不高調的打聽，沈太傅去云香樓，豈不是所有人都以為沈太傅是去尋歡的？恐怕對沈太傅的聲名不利，會成為他日朝中攻訐他的理由之一。”李瑜溪緩緩說道。
“而且，我總覺得事情不止這么簡單。就好像當日，本來我們都以為蘇姑娘不懂禮儀，結果卻發現她只是在為沈太傅去云香樓做鋪墊。”
“那么，現在看起來是她打草驚蛇，讓大家都看出了沈太傅去云香樓是為調查陳三公子一案，那會不會其中還有更深的不能同他人語的理由呢？”
盧夫人驚訝道：“我怎么聽著，瑜溪你還挺欣賞那位蘇姑娘的？”
“欣賞還言之過早。”李瑜溪微笑道，“不過我確實對她挺好奇的，她跟我見過的人都不一樣，也跟我以為的很不一樣。這位蘇姑娘，是個有趣的人。”
盧夫人看看李瑜溪，又看看盧曉月，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自家女兒若是有李瑜溪半分聰慧就好了。
“對了，李夫人可收到沈府的年禮了？”盧夫人問道。
“也是剛收到呢，跟著喜帖一起送的，所以我才好奇那位蘇姑娘。”李夫人微笑道，“本來沈太傅跟誰都不交往，我也沒想著能收到沈府的年禮。不過我給沈府送了，咱們的禮數不能差了。”
“倒是沒想到，今年沈府的規矩倒是行的不錯。”李夫人說道。
“畢竟也是當太傅的人了，他府上的管家，我聽聞也是個懂規矩的。”盧夫人說道，“只是沒想到，禮單上還有咱們女子用的面脂水粉。”
“那應是蘇姑娘附上的。”李夫人笑道，“所以我才覺得有趣，確實如同瑜溪所言，那位蘇姑娘的行事，看起來確實不似農戶出身。”
“她送的那些面脂什么的，你可看了？”盧夫人又問，“我擔心她小家子氣，給的東西不好，所以也不敢用，只讓人收起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看。”李夫人對李瑜溪說道，“我叫人送到你那兒去了。你對這些有研究，可看看如何。”
盧曉月好奇道：“瑜溪，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嗎？我實在是好奇。”
因為盧夫人信不過，叫人收起來，也沒有給她。
她要了盧夫人也不給，還說不是什么好東西，別把臉擦壞了。
“當然。”李瑜溪當即命人去她房中把蘇錦時送的那些又拿了過來。
李瑜溪先聞了聞味道，“好清香的味道，我還從來沒聞過這種香味，有點兒花香味，但又有些說不出是什么的香味。”
“不明不白的香味，會不會不好啊？”盧夫人趕忙說道。
李瑜溪搖頭，“我沒聞到不好的香味。”
李瑜溪以手指挖了一點兒面脂涂在手背上。
“瑜溪！”李夫人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萬一這里面加了些什么不該有的東西，一些暗毒，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傷了李瑜溪的身。
李瑜溪搖搖頭，道：“我們與蘇姑娘無冤無仇，且沈府給京中各府都送了，除非她想把京中的女眷都一網打盡，否則在這上頭動手腳，很沒必要。”
李瑜溪將面脂在手背上涂勻，沒一會兒，面脂便被手被吸收。
“這……”李瑜溪驚訝道，“好水潤，我現在手背嫩得很。”
“我摸摸。”盧曉月說著，已經伸手摸上了李瑜溪的手背，“好嫩啊。”
“你說，蘇姑娘的皮膚這么好，是不是就是涂這個涂的？”
“興許。”李瑜溪笑道，“這個面脂質地輕薄好吸收，不像咱們常用的那種是厚厚的油脂，涂的多了容易滿面油光，涂的少了又容易干。”
“那蘇姑娘一個農戶出身的，從哪兒弄的這些？玉蘭閣已經是京中最好的脂粉鋪子了，那里頭都沒有的。”盧曉月奇怪。
“蘇姑娘既然送了禮來，便是有意在京中走動了。”李瑜溪說道，“盧夫人若是不放心這些東西，也可暫時不用。”
“母親，可否給沈府下個帖子？帶我去沈府見見蘇姑娘？我也可趁機問問蘇姑娘這些脂粉，里頭有些什么東西，興許能問的出來。”
“也好。只是沈府沒有長輩，我去了有些奇怪，但你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沈府，又多有不妥。”李夫人嘆了口氣，“也罷，我便下個帖子，帶你過去，也不管合適與否了。”
蘇錦時收到李夫人的帖子，江管家問：“姑娘要見嗎？”
“李夫人都親自下帖子了，自然是要見的。”蘇錦時說道，“你去回李府，就說是我失了禮數，本應主動去李府。夫人是長輩，我在家中等長輩來實在是不妥，若夫人得空，可否容我今日去李府拜年？”
蘇錦時估摸著，應該是李瑜溪想見她。
她送的脂粉是時下沒有的，自然會讓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