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在沈府吃完飯離開,這一行蹤,嘉成帝、太子、包括二皇子,在五皇子離開沈府的那一刻便知道了。
大熙過年要比現代熱鬧許多。
現代的京城不許放煙花爆竹,加之許多人返鄉,京城一下子空了大半。
除夕的晚上,馬路上連車都少有,安靜的厲害。
但大熙不同。
除夕這一天,大家都休息了。
街上到處都是玩耍的孩童,嬉鬧聲不絕。
時不時的還能傳來互相問候的聲音。
家家戶戶院內院外的忙碌。
沈府因面積大,所以聽不到外頭的聲音。
若換做尋常巷弄,挨家挨戶都能聽到街坊四鄰從早忙到晚,又從早吃到晚的熱鬧聲響。
入了夜,天黑下來外頭的街市已然張燈結彩。
每年除夕夜,皇家都會放煙花,全城的百姓全都跑到街上來看。
盛大的煙花將京城大地都照亮。
不過外頭人多,蘇錦時便不太想湊熱鬧。
煙花放的本就高,京城也沒有太高的房子遮擋視線,在府內應也能看到。
除夕一早,蘇錦時便對江管家說:“今日大家都休息一下,叫廚子做好飯,也給大家伙都做一桌,便不必管我們了。”
“我跟大人自個兒過,你們也自個兒喝點兒酒,放松放松。若想出去看煙花,逛一逛的,便自行去玩。”蘇錦時說道,“但有一點,切勿在外與人生事,也記得自己的安全。回來了便歇著,無需收拾我們這邊的碗筷,這些活計明日再做便是。”
“是。”江管家喜盈盈的朝蘇錦時拱手一拜,“多謝姑娘,小人這就將這個好消息跟他們說去。”
晚上下人們都聚在一起吃酒,蘇錦時和沈拾瑯也單獨在堂中吃。
明明在現代的家中,也是跟沈拾瑯一起過的,可是蘇錦時還是覺得這邊更有過年的感覺。
兩人吃完了飯,便穿了厚厚的斗篷,手里揣著暖爐坐在屋檐下,一旁煮著熱茶。
煮熱茶的爐子也給二人起到了保暖的作用。
蘇錦時手藏在袖中,抱著暖爐甚是暖和,抬頭望向天空。
沒有光污染的夜色如同黑色的絲絨,絲絨上鋪陳著銀河閃爍。
“真漂亮啊。”蘇錦時贊嘆道,“現代除非真正荒無人煙的地方,否則都會受到些燈光的影響,很難看到這么好看的天空。”
這時,一道煙花如同流星,帶著些許凌亂的軌跡直沖天空。
在空中伴隨著“砰”的一聲,怦然綻放。
這道煙花還未消散,緊跟著周圍便擁簇著放出層層疊疊的煙花。
“太漂亮了。”蘇錦時仰頭,看的呆了,發出一聲聲的贊嘆。
現代像這種規模的煙花,都是重大的節日舉辦煙花表演,在固定的地方燃放。
需在指定的地方才能看得到,并非全城都能看見。
而在指定的地方,必然人擠人,連交通都會堵塞的厲害。
所以蘇錦時從來沒有去湊過那樣的熱鬧,怕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沒想到在大熙,看到了這么清晰好看的煙花。
沈拾瑯轉頭,目光卻落在了蘇錦時的臉上。
煙花的光芒隨著一下又一下的綻放映在蘇錦時的臉上,在夜幕下,她的臉龐在微亮的光芒下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隨著煙花的光芒消逝,蘇錦時的臉龐光芒變淡,但隨著下一朵煙花的盛開,她的臉龐在光芒下又變得清晰起來。
“是很漂亮。”沈拾瑯的話,正好在煙花綻放的間隙響起,讓蘇錦時聽得分明。
蘇錦時轉頭,想跟沈拾瑯說,你也這么覺得吧?
卻看見沈拾瑯的目光正灼灼的落在自己的臉上。
沈拾瑯剛剛說的那句,是很漂亮,不會是在說她吧?
在蘇錦時還在懷疑,不是很肯定的時候,沈拾瑯突然起身,傾身朝她彎下了腰。
在最后一枚煙花綻放于夜空之時,沈拾瑯的吻也落了下來。
“愿我們歲歲年年相伴。”沈拾瑯低聲說道。
二人遵照大熙的習俗,一起守到了天亮。
下人們也早早地過來收拾昨夜剩的碗筷。
雙云端了剛煮好的餃子過來。
蘇錦時和沈拾瑯吃完便趕緊補眠去了。
各府的年禮也大都是下午才會送來,因為上午主人家都在休息。
江管家帶著沈府的年禮送去各府,還順便遞上了沈拾瑯和蘇錦時成親的喜帖。
收到喜帖的人家,心中大都有些驚訝的。
本以為嘉成帝如此積極地賜婚,本就是為了遏制沈拾瑯坐大,絕了他通過聯姻壯大自己的這條路。
沈拾瑯只不過是被迫同意。
畢竟在朝上時,沈拾瑯還不惜表現的懼內,來拖延賜婚。
只不過嘉成帝沒給他這個機會。
眾人便以為沈拾瑯大抵也是不想要這樁婚事的。
婚雖是賜了,但什么時候成親,沈拾瑯怕是有的拖。
誰知喜帖這么快就送出來了。
沈拾瑯這哪里是想拖著不成親,分明是迫不及待要成親的意思啊!
眾人不禁更加好奇蘇錦時到底何許人,將當朝太傅迷成如此。
李府,盧夫人帶著盧曉月來拜年,李夫人把李瑜溪也叫了來,趁機問:“瑜溪,我記得你說過,你們之前在玉蘭閣遇到過沈太傅的那位未婚妻子。”
“是。”李瑜溪點頭。
“對她,你們可有何別的印象?”李夫人問道,“你當日回來,也只說了那位蘇姑娘竟不顧身份,大聲說著張真真的名字,指明要用張真真買過的面脂水粉。”
“除此之外,她的言行可還有別的不妥之處?”
李瑜溪仔細想想,說道:“其實我后來也想過,除此之外,竟沒有什么不妥之處,反而處處透著聰穎。”
“先說面貌氣質,那位蘇姑娘分毫看不出出身農戶的小家子氣。她的舉止儀態,確實跟我們不同,可卻也沒有普通百姓常有的畏縮,反而透著灑脫,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似她不論見到誰,多高的身份,都能自若,一點兒都不緊張。可偏偏禮儀方面,又像是臨時學的,并非像我們從小訓練,刻在骨子里的。那位蘇姑娘,總之是說不出的奇怪。”